第69章
錯以為竹馬在女扮男裝 作者:非非非非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野獸之間的交流無需語言,氣息與肢體動作便已足夠弄懂對方的指令。小步風向著蕭曉的玉佩,咧開嘴角,凶惡地哈了一聲。薛成璧丟給她一塊熟肉粒做獎勵,眸中躍動著快意。“乖。”第37章 晉.江.首.發.正.版晴日暖風生麥氣, 綠陰幽草勝花時。快立夏了,清晨的微風裏流淌著暑日的暖意。“……嘶!”學堂外,蕭曉吃痛地抽回手, “這臭崽子怎麽敢撓我?”周瑭抱著小猞猁躲開他:“她不是臭崽子!肯定是你嚇到她了。”蕭曉捂著手背上的抓痕, 嘟囔道:“這臭、臭小貓肯定有問題。”“你看,她就不撓哥哥。”周瑭把小步風塞到薛成璧懷裏, “所以她沒問題,是你有問題。”小猞猁在薛成璧臂彎間團成小毛團,乖得像隻家貓。薛成璧斂眸淺笑, 喂給小步風一粒肉,獎賞性地用指腹摸了摸她的頭。蕭曉剛想靠近周瑭,薛成璧便將小猞猁送還到了周瑭懷裏。蕭曉怕被撓,惱道:“你就不能放下它麽?”“不行哦,”周瑭心愛地摟著貓貓, “她好黏我。”他的笑暖融融的, 偏偏是對一隻小畜生。蕭曉酸意泛濫:“我和它, 你選誰?”周瑭毫不猶豫, 甚至沒抬頭:“小步風。”蕭曉仰起臉,努力汪住屈辱的淚水,轉身大步邁向學堂。“他怎麽哭了?”周瑭不解。“可能覺得爭寵還爭不過一隻猞猁, ”薛萌看戲,“所以自尊心受挫了吧。”“……爭寵?”周瑭沒聽懂。在他細想之前, 薛成璧的聲音響起:“世子殿下被小步風撓傷了。那或許很疼。”“是疼哭的呀。”周瑭恍然,又有點小得意,“我被撓了還不哭呢, 蕭曉果然還是個小孩。”薛成璧微微一笑。旁邊的薛萌露出了看破一切的表情。她仿佛看到了不久的將來,天真的小兔子被惡狼哄騙進領地, 被拆吃入腹還要感謝惡狼。嘖,看這匹惡狼裝溫柔能裝到幾時。快要到開課的時間了,周瑭再不舍,也隻能把小步風托付給薛萌的婢女。今日方大儒展開了一次考試。在此之前,薛成璧從未參與過任何一次考試,也從不在課堂上參與爭論。沒有人知曉他的實力如何,想當然地認為他不過是周瑭的伴讀,隻粗識幾個字罷了。畢竟一介武夫,學堂來得斷斷續續,大多時間都在練刀,能有什麽才學?他們沒有輕視薛成璧的意思,反倒萬分欽佩薛成璧在武道上的成就。但習文與習武到底是兩回事,能在其中一個領域出頭便要耗費大量精力,怎麽可能會有人樣樣出挑呢?他們不信有那種神仙存在。若非與神仙公主日日相伴,周瑭也不信。考試結束,一上午的奮筆勤書後,周瑭右手手腕酸疼,不住自己甩動按揉,猶覺不舒服。小時候,都是薛成璧將他的小手握在掌心裏,替他按揉的。冰涼舒緩,正好鎮痛。哎。長大是有點麻煩呀。周瑭第一次在心裏嘀咕“成長”的壞話。不但要被長輩催著嫁人,連手疼都沒人給揉了。他帶著一種“好可惜”的目光望向薛成璧。然後驀然發覺,薛成璧此時也正垂眸注視著他的手。注意到他的目光,薛成璧有些刻意似的,立刻移開了視線。墨發間露出的耳廓,暈染了些許薄紅。周瑭一呆。咦,難道公主也在惋惜不能和他牽手手嗎?周瑭心裏酸酸甜甜的。眼前有人攔住了他。“午時三刻,那些膽敢行刺太子哥哥的回鶻軍奴就要斬首了。”蕭曉牽著馬問他,“你想去看午門問斬嗎?”隻是略一想到那種血腥的場景,周瑭便心裏不大舒服。“……我不想。”“為何不想去?”蕭曉不理解,“行刺太子哥哥的都該死,更別提你當時也差點在他們的弓.弩之下喪命。你不應該恨他們嗎?”蕭曉的娃娃臉露出與氣質不符的凶狠,似乎恨不得生啖其血肉。周瑭含糊著說不出緣由,看向蕭曉的眼神藏了一絲怯畏。他生來就是這樣柔軟的性子,就算被人欺負了,就算真的很討厭很討厭某個人,也不想親眼目睹那個人死在自己麵前。目睹死亡,永遠不會帶給他一分快感。周瑭知道自己的性情在這個時代尤為不合適宜,他也在努力改正,但是改變秉性真的很難。他低下頭,心髒瑟瑟地縮成一小團。忽然間,一隻手輕撫在他發頂上,將他攬至胸前。“不想便不想。”薛成璧溫和的聲音響起。那動作溫柔而不容拒絕,周瑭本應該抗拒他的親昵,卻忍不住鼻尖一酸,沒有逃開。薛成璧很輕柔的撫了兩下他的後腦,隨後掀起眼皮,看向蕭曉,鳳眸傾瀉出不加掩飾的戾色。開口時溫柔不再,唇角噙著凜冽的譏嘲。“世子若喜愛觀賞殺戮,不若做個屠戶。日日宰殺豬羊,瞧個痛快。”之前薛成璧在他麵前從不泄一絲敵意,此番才是初次顯露出獠牙。蕭曉大為震驚,一時間張口結舌:“你……”“想做什麽是世子的自由。”薛成璧繼續道,“但若想強求他人與你同好,未免多管閑事。”蕭曉終於想起來辯解:“我並未強求於她,我隻是想幫她出氣啊。”“替人.出氣?”薛成璧輕笑一聲,“惹周瑭不快,便是出氣了麽。怕是隻出了世子的氣。”蕭曉這才注意到,周瑭此時臉上滿是低落和自責,烏黑的睫毛濕漉漉地垂下,哭過似的。他剛看一過去,周瑭垮下的小臉立刻朝他牽起一個笑。一看就是在強顏歡笑,故意讓他放心。蕭曉愧疚極了:“對不起啊,我沒想惹你不高興。”“不是你惹的呀。”周瑭揉揉眼睛,實話道,“我隻是在反思自己。”“錯了就是錯了,本公子敢作敢當。”蕭曉把錯攬到自己身上,“嗯……那個,我知道了一個絕密消息,整個學堂就我一人知曉。你想不想聽?”周瑭被分散注意力,有點好奇地看他。“那些回鶻刺客失蹤了一個。”蕭曉壓低嗓音,“也不知誰那麽藝高人膽大,竟能從裏大理寺獄裏偷人。”薛成璧微微一頓,眸中似有異色閃過。蕭曉沒注意到他,笨拙地安慰周瑭:“那個回鶻人或許能活下來,你不要不開心。”其實周瑭隻是見不得殺戮,並非那種連敵人都會同情的傻子。聞言周瑭並沒有高興,反而有些擔心地“呀”了一聲:“那他不會再去行刺太子殿下,或者傷害良民吧?”“放心,”薛成璧淡淡出聲,“禁軍正在全城搜捕逃犯,即便搜捕不到,他一個人也成不了什麽氣候。”蕭曉拍拍胸口:“是啊,你別擔心。即便那刺客殺來了,也有本公子保護你呢。”薛成璧冷眼瞥他。“世子殿下說笑了,”薛萌抱著小猞猁走來,“憑世子殿下的功夫,若真遇到了危險,是我們家妹妹保護世子才對。”小步風特別配合,朝蕭曉凶巴巴“哈”了一聲氣。蕭曉又回憶起了被猞猁爪爪支配的屈辱,幾步倒退著,翻身上馬跑了。“誰保護誰,還說不準呢。等著瞧!”蕭曉打定主意要從今天開始習武,免得日後結了親,連夫人的寵物貓都打不過。薛萌朝二兄擠了一下眼睛,也找了個由頭離開。這回就剩下了周瑭和薛成璧兩人。暖風徐徐,木槿花緋紅的花朵擠滿院牆,靜靜守候著一大一小兩個少年。周瑭仰起臉:“哥哥方才,罵蕭曉罵得好凶哦。”薛成璧眉目微凝。此前他在周瑭麵前裝得和善,也克製著自己對蕭曉的敵意,隻是因為蕭曉還未觸及到他的底線。而惹周瑭難過,已觸及到了他唯一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