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書呆子能有什麽心眼?於是,這點狐疑徹底散了。說到底,人家確實救了他一命,雖然後麵的操作令他很暴躁,但該還的恩情還是得還。他揮揮手,“嘖”一聲:“算了,你在將軍府住下吧,我會跟傅……將軍說。”“會不會麻煩你?”柳思逸假意推脫。“多一口飯的事,能麻煩哪兒去?”柳思逸努力忍住笑容,端端正正朝他作揖,看起來就沒有心眼。“多謝楚大夫收留。”楚毓被他搞得不好意思,撓撓臉,嘀咕道:“你去感謝將軍吧。”柳思逸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心裏暗暗思量。傅羿岑那種多疑護短的人,若不是早就將他帶去盤問清楚,怎麽可能還讓他留在將軍府?留下他,怕是別有目的。莫不是已經查出西南之事?第二十九章 又被他搞砸了傅羿岑這一覺睡得香甜,醒來時,已到了晌午。懷裏抱著的小人兒眼睛睜得大大的,盯著他一眨不眨,見他睜開眼,歪頭一笑,聲音軟綿綿的:“你醒了呀。”傅羿岑心裏比被窩還暖,他指尖碰了碰周忍冬的臉頰,剛睡醒的聲音有些許沙啞:“沒睡?”周忍冬在他懷裏蹭了蹭腦袋:“我不困。”傅羿岑捏住他的下巴,眼底侵染溫柔的笑意:“所以一直在看我?”“嗯。”周忍冬乖乖點頭,“好看。”說完,許是覺得太直白了,羞得臉頰泛紅,雙手捂住小臉,埋首在他的胸膛前。傅羿岑被逗得輕笑出聲,把他抱起來,拿開手,親了一口。“那這回看夠了嗎?”原本想調侃一句,周忍冬卻無端認真起來,盯著他看了幾秒,搖頭:“看不夠,一輩子都不夠。”傅羿岑的心顫了顫,恨不得把他揣在口袋,隨時都帶在身邊。無奈,溫馨的時光總是短暫的。用了午膳,傅羿岑得去一趟刑房,親自盤問那幾位被抓回來的蒙麵人,找出幕後之人,才能永絕後患。見傅羿岑要走,周忍冬拽著他的衣角,像離不開大人的,沒有安全感的小孩,拿著濕漉漉的眼睛,可憐巴巴看他。“乖。”傅羿岑歎了一聲,“我很快回來。”“你、你答應去哪兒都帶著我的。”這麽快就要食言嗎?傅羿岑滿臉為難。若是處理普通軍務,帶他自然沒問題,可……他要去的是刑房。潮濕陰暗,慘叫聲此起彼伏,遑論周忍冬還有陰影。帶他去,害怕了、哭了,心疼的還不是自己?見外頭陽光正暖,傅羿岑想了想,拿了披風將他裹起來,抱到庭院的石椅上。小廝機靈地鋪了一層厚厚的毛毯,傅羿岑將他放在上麵,讓袁嶽取來醫書和茶水點心,擺滿了石桌。周忍冬隻要一伸手,什麽都拿得到。“在這兒曬曬太陽,看看醫書,我一個時辰內保證回來,好不好?”傅羿岑蹲在他麵前,仰起頭,姿態卑微問他。周忍冬再是不舍得,也不敢無理取鬧,隻得點點頭,喃喃道:“我會聽話的。”傅羿岑歎了一聲,親親他的臉頰,笑道:“在這兒等我回來。”“嗯嗯。”他軟綿綿應了一聲,目送傅羿岑離開,方才蔫蔫地翻開醫書。袁嶽捂著嘴,在一旁偷笑。周忍冬後知後覺紅了臉,用醫書捂住臉,頭一歪,羞得不搭理袁嶽了。“將軍對公子真好。”袁嶽幫周忍冬倒了熱茶,感慨道。周忍冬拿著醫書的手猛然用力,指甲蓋壓出粉嫩的顏色,他低下頭,看著腳尖,沉吟不語。要是這種好是真的,就圓滿了。可惜了,全是他的“聽話”換回來的假象。除夕之後,假象幻滅,他得到隻會是一紙休書和牢獄之災。轟隆一聲,悶雷聲滾滾而來。湛藍的天空頃刻間烏雲密布,沒了暖烘烘的陽光,庭院風大,冷意驟來。袁嶽望一眼天空,皺眉道:“這天兒變得真快,要下雨了。公子,我們回屋裏吧。”周忍冬搖頭,表情認真:“不可以的,將軍讓我在這裏等他回來。”“可是……要下雨了,你不能淋雨呀。”袁嶽急得搓手,讓小廝把點心茶水撤下去,過去攙扶他,“回屋裏等也是一樣的。”周忍冬避開他的手,猛地搖頭,嘴裏呢喃著:“要聽話的,很聽話很聽話……”“公子……”袁嶽意識到不對勁,給旁邊的小廝使了一個眼色,小廝立馬噠噠跑出去找傅羿岑。周忍冬抱住胳膊,縮了縮脖子,試圖把自己藏到披風裏,語無倫次:“聽話……他才對我好……隻剩……幾天了,我、我要聽話的……”轟隆!雷聲和閃電幾乎同時出現,蜿蜒的閃電仿佛將天劈開了窟窿,沒幾秒雨滴淅淅瀝瀝砸了下來。袁嶽沒辦法,上前拉他,無奈他力氣有限,也拉不動。最後隻能折中,跑去拿了一把大大的油紙傘,撐開了,替他擋了雨。天氣本來就冷,下了雨,濕寒之氣瞬間將天地間包裹。周忍冬衣裳濕了,冷得瑟瑟發抖,雙唇凍成紫色,仍然站在庭院裏,癡癡望著傅羿岑離開的方向。所幸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傅羿岑步履匆匆趕了過來。見到來人,周忍冬眼睛一亮,把腦袋從披風裏露出來,朝他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容。“將軍,我聽話在這裏等你回來……”“你是不是傻了?”逼問到了一半,眼見蒙麵人就快堅持不下去了,小廝竟跌跌撞撞跑進來,忍住漫天的血腥味,求傅羿岑快回去看公子。傅羿岑隻得將剩下的事交給手下,馬不停蹄趕回來。遠遠的,就見小人兒站在雨中發抖。擔心與怒火瞬間衝上腦門,他一時控製不住情緒,厲聲打斷周忍冬的話。周忍冬被他的臉色一嚇,又縮了脖子,把半個腦袋藏在披風裏,隻露出一雙眼睛,驚恐地看他。“我、我有聽話的。”他明明已經乖得不得了了,為什麽傅羿岑還生氣?傅羿岑皺了皺眉,不再耽擱,一把將他抱起快步回了屋內。他不顧自己也全濕了,先把周忍冬的衣服換好,往他懷裏塞了暖手爐,將人裹進被子裏,見小廝燃了碳,方才沉默地脫下濕衣。周忍冬心虛地偷瞄他,無聲掉淚,咬著唇,半點聲音不敢發出來。他太笨了。什麽都做不好。最後的這段日子,都被他搞砸了……傅羿岑回頭一看,小家夥哭得都快窒息了,整張臉憋得通紅。將沒來得及穿的外衣一扔,傅羿岑朝他走去,放輕了聲音:“哭出來,別憋著。”周忍冬吸吸鼻子,胡亂抹了淚水:“對不起。”他不知道錯在哪兒,但不能不道歉。傅羿岑揉了揉太陽穴,此時此刻才意識到,周忍冬的心病已然病入膏肓,無藥可救。恰好袁嶽熬好薑茶端來,他幫周忍冬擦幹淚水,先把薑茶喂給他,摸了他的臉頰和手都暖了點,才放心把人抱到懷裏。“是我對不起你。”傅羿岑沉聲道,“以後無論去哪兒,我都帶你。”之前隻當周忍冬黏人,既然是心病,那日後順著他,正好把人時刻放在眼下看顧。周忍冬終於破涕為笑,想到傅羿岑屢次食言,他撇撇嘴道:“你、你不許騙我哦!”第三十章 你是我唯一的妻子傅羿岑這回沒騙周忍冬。那日之後,無論他去哪裏,都帶了一條小尾巴。軍營裏,一群五大三粗的士兵正在操練,傅羿岑負手而立,站在高台上,神情嚴肅認真,哪位將士練得不夠,他一眼便能瞧出來,給他定下加練的懲罰。周忍冬撐著腮,眼睛一轉不轉盯著傅羿岑,眼底似乎看不到其他人。他身材清瘦,皮膚白皙細膩,看起來乖巧極了,與軍營其他人格格不入。將軍頭一回帶家眷過來,還如此“腐敗”地給他準備一大桌吃喝的小零嘴,放在旁邊小心看護著,這些將士哪能不好奇。於是,練著練著,他們的眼睛就往周忍冬身上瞄。傅羿岑臉色越來越沉,加練的功課越說越繁重。連著幾日,將士們已經練到恐懼,看到周忍冬也已麻木了,不敢再胡亂好奇,老老實實管好了眼睛。而留在將軍府的書呆子柳思逸,這幾日過得也頗為充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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