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將軍突然醒來,拔了針,跑不見了。”周忍冬聽得頭嗡嗡作響,拔腿跑出去沒幾步,就聽到響徹雲霄的號角聲。他腳步一頓,臉上盡是疑惑:“怎麽回事?”“是……是出征的號角。”跟在後頭的將士馬上幫他解惑。“出征……他出征了。”周忍冬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塌下肩膀,淚水蓄滿眼眶。金鋒一瘸一拐跑來,見到周忍冬的模樣,一眼便知他也不知內情。“公子莫急,我追出去。”金鋒臉色蒼白,轉身要走。周忍冬抓住他的胳膊,塞了一瓶傷藥給他:“先上藥。”金鋒收下藥,卻沒有停住腳步:“但願回來之時,公子能找出救治將軍的辦法。”周忍冬堅定地點頭,待金鋒的身影消失才跑回營帳,將楚毓留給他的記錄邪術的書拿出來,廢寢忘食翻閱……轉眼兩日已過,將士們傳回來的消息中,傅羿岑所向披靡,樓國的軍隊被打得連連後退,該是撐不了多久了。隨著戰事吃緊,被抬回來的傷員越來越多,周忍冬翻不了醫書,隻能先搶救戰士們的生命。戰場傷員的慘況,絲毫不比西南瘟疫時遜色。周忍冬忙了一整日下來,滴水未進,幹啃一個饅頭下腹,腦海裏滿是斷臂殘肢,又全給吐了出來。他坐在一旁喘氣,臉上灰撲撲的,目光望向遠處,語氣裏滿是思念:“你還好嗎?”這時,又是一聲響亮的號角響起。周忍冬激動地站了起來,以為是他們凱旋而歸。誰知,將士們卻臉色慌張,隻聽有人大喊:“敵軍突襲營帳,快護公子和軍醫們撤離。”周忍冬沒見過這種陣仗,一旁的老軍醫習以為常,拉著周忍冬跟隨軍隊跑。沒跑多久,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後頭傳來。周忍冬以為是傅羿岑趕來救他們,回頭一看,白知秋坐在馬背上,朝他露出挑釁的笑容。長槍指向周忍冬,他勾起唇:“周忍冬,我說過,我們不死不休!”周忍冬拔腿要跑,發現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你真該死。”周忍冬咬牙切齒,“你對傅羿岑做了什麽?”白知秋輕蔑一笑,拿起長槍,對準周忍冬的天靈蓋,刺了過去。“他隻能是我的。”話落,長槍已至。周忍冬退無可退,眼睜睜看著尖銳的槍頭逐漸變大,直到他屏住呼吸,閉上眼睛之時,“鏗鏘”一聲,長槍落地。傅羿岑如天神降臨,站在他的身邊,抬頭望向白知秋。這一看,傅羿岑愣了。白知秋似乎很滿意他的反應,手偷偷伸到一旁的袋子裏,不知道做了什麽,就見傅羿岑蹙起眉頭,癡癡地望著他。“哼,有種你就追來。”說完,白知秋策馬往回跑。傅羿岑像受到什麽蠱惑,望著白知秋的背影,一把推開周忍冬,跨馬追了上去。第六十八章 找到治蠱的辦法了“傅羿岑!”周忍冬拔腿追了上去,跟在後麵大喊,渺小的聲音卻被淹沒在“嗒嗒”的馬蹄聲中。他跑累了,頹坐在地上,望著黃沙滾滾的遠方,目光流露出無盡的哀傷。傅羿岑身上的怪病明顯是白知秋所為,他衝進營帳,似乎是為了將他引走。這一切都按照白知秋的謀劃進行,他們沒有一絲回擊的餘地。該怎麽辦?傅羿岑這一去,還能完好地回來嗎?他咬著牙,跌跌撞撞爬起來,又往他們消失的方向拚命跑。嘴裏吃滿黃沙,眼睛被風沙刮得睜不開,他依然如同一頭小牛,不管不顧往前衝。金鋒策馬而來,停在他的身旁:“公子,回去吧。”周忍冬頭都不回,沙啞著聲音道:“我要找他。”“前方就是沙漠。”金鋒眼裏露出擔憂,跳下馬背,拽住周忍冬的胳膊,“你不能去。”“他……”周忍冬一張開口,狂沙襲來,他猛地嗆了一口,彎腰不停咳嗽。“回去吧。”金鋒一把將他扛在肩上,扔到馬背上。周忍冬攥著韁繩,靠著金鋒,扭頭望著傅羿岑消失的方向,默默流下淚水。金鋒不再多言,立刻將周忍冬帶回營帳,吩咐小廝照顧好他,又馬不停蹄地追了上去。軍營裏亂作一團,周忍冬不再出去添亂,乖乖趴在案上,繼續翻閱還未看完的書。除了看書,他也在幾日前偷偷寫了信,讓人加急送到京城給楚毓,希望他聽說過這種“怪病”。周忍冬不吃不喝,在營帳裏待到傍晚,直到金鋒灰頭土臉地跑回來。“怎麽樣了?”他連忙迎了上去。金鋒麵露難色:“將軍回來了。”周忍冬鬆了一口氣,正準備去找人,又聽金鳳補充:“他把……白知秋帶回來了。”“什麽?”周忍冬不解,“當戰俘嗎?”金鋒搖頭:“抱回來的。”周忍冬眼前一黑,差點站不穩,金鋒淺淺扶了一下他的胳膊。“我去看看。”周忍冬臉色難看,腳步虛浮,身體搖搖晃晃的,似乎下一秒就要倒下去。他撐著一口氣上前,隻見軍醫忙忙碌碌,正在給白知秋的胳膊上藥。“將軍。”周忍冬喊了一聲,傅羿岑回頭,淡淡看了他一眼,沒有任何言語。“他是樓國的小世子,你……你把人帶回來……”白知秋挑眉一笑:“傅兄是我幹姑姑的兒子,你說他是不是也是樓國的人?”“你住口!”周忍冬氣急,上前拉扯傅羿岑的胳膊,“你到底怎麽回事?”傅羿岑甩開他的手,雙目無神地轉動,冷冰冰道:“出去。”“你……”周忍冬啞口無言,餘光瞥見白知秋得意的神色,瞬間心裏的猜測被證實了大半。傅羿岑被下了蠱,而蠱母或者控製他的東西,就在白知秋手上。周忍冬深呼吸,不跟暫時沒有腦子的傅羿岑計較,轉身走了出去,交代金鋒注意這邊的動靜,千萬不能讓白知秋擾亂了軍營。金鋒點了點頭:“他們原想擄走將軍,但沒料到將軍這場打得太猛,沒機會下手,這才派出白知秋蠱惑將軍。”“我明白了。”“公子……”金鋒為難道,“別傷心,等將軍好過來,你再罰他。”“嗯嗯。”周忍冬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又看一眼營帳內的畫麵,耷拉著腦袋走了。一邊走,一邊抹眼淚,沒注意外頭衝進來一個穿得破破爛爛的老者。“哎喲……”周忍冬捂住額頭,抬眼望去,隻見一位鶴發童顏的老者在麵前跺腳,“你這小娃娃,怎麽不看路呢?撞到了老人家你可負責不起……”絮絮叨叨的話語和語氣,莫名有點熟悉。周忍冬努努嘴:“這是軍營,不可以來的。”四下看了看,歎了一聲,“你是不是迷路了,我送你出去……”“迷什麽路?”老者拍開他的手,氣呼呼的,“我是來救人的。”“啊?”周忍冬上下打量他,目光最終落在他的臉上,像是想到了什麽,指著他張大了嘴巴,“是你!是……是你。”“哦,你認識我?”老者雙手叉腰,瞪大眼睛看他,“老朽無兒無女,你別亂攀親戚啊!”“老人家,我是……是丞相府裏的小孩兒呀。”周忍冬興奮地拽住他的胳膊,“您還送我一本醫書,您忘了嗎?”老者摸著花白的胡須,恍然大悟:“哦……那個小瓷娃娃啊。”當年,他偷偷潛入將軍府看傅羿岑,原想將身世的真相告訴他,卻被傅家那對凶夫妻給發現了,掄起刀就朝他砍。他一個救死扶傷的大夫,哪裏是堂堂大將軍的對手,灰溜溜逃出來後,隨便找了一家大戶人家的圍牆跳了進去躲災。剛落了地,裏頭一個穿得跟他一樣破爛的小娃娃與他大眼瞪小眼。小娃娃見他身上沾了血,髒兮兮的,傻乎乎給他拎來清水,還把一個看似藏了許久的小饅頭塞給他吃。他索性在小娃娃的破得四處漏風的屋子裏養好了傷才走。住了幾日,他見小家夥可憐,丟給他一本醫書,希望他學點本事,日後脫離這個悲慘的環境。“嗯,是我。”周忍冬見他記得自己,興奮道,“您怎麽來軍營了?”“我的徒兒請我來救人。”“徒兒?”周忍冬心中有人猜測,“可是……楚毓楚大夫請您來的?”萬文元點點頭:“他趕不過來,拜托我過來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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