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傅羿岑勾勾手:“你過來。”傅羿岑皺了皺眉,白知秋十分不悅,手指尖伸到袋子裏,給那條母蠱喝了一點血。下一秒,傅羿岑眼神空洞,轉身朝他走了過來。白知秋滿意地勾了勾唇,張開雙手朝他撒嬌:“抱我去歇息,我有事跟你說。”傅羿岑如聽話的大犬,將他攔腰抱起,往裏間走了進去。一群將士麵麵相覷,最終疑惑的目光全落在金鋒身上。金鋒苦惱的撓撓臉,揮揮手:“先出去。”將軍這蠱究竟什麽時候能解?他也快要熬不住白知秋的作天作地了!見那群人識趣地走了,白知秋勾住傅羿岑的脖子,湊上前想吻他。傅羿岑卻扭頭避開了, 出於本能地“嘔”了一聲。“你!”白知秋氣得不行,一把將他推開了。失了心的傀儡,居然敢惡心他?“看來周忍冬不除,你永遠都不屬於我。”白知秋拍拍他的臉頰,“我要你帶著周忍冬跟我回樓國。”到了那邊,那位懂得邪門歪道的榮大師,總有辦法讓傅羿岑完全臣服他。而周忍冬……聽說以前活得不如一條狗,如今過慣了好日子,倒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待回到樓國,他定然讓他好好好回憶以前的好日子。傅羿岑接受了他的命令,默默點頭……周忍冬與萬文元商量出了辦法,卻都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本想索性把傅羿岑藥暈了,直接取出蠱蟲就好,誰知這蠱蟲也是刁鑽,必須人清醒的時候它才動。沒辦法,隻能用強的。可……放眼整個軍營,卻沒有一人是傅羿岑的對手,要如何不動聲色把他綁來?周忍冬的眼睛軲轆轉了一圈,靈光一閃:“有一個人,或許可以幫我們。”他起筆寫了一封信,找來金鋒,拜托他找到穀霍,請他來幫忙。金鋒知道傅羿岑如今的情況不樂觀,全然相信周忍冬,問都沒問, 拿著信便出發找到穀霍歇腳的客棧。穀霍上回的傷已經好了大半,連帶著內力也調整得差不多。上次袁嶽沒有趁機逃跑,反而給他上了藥,醒來後他對袁嶽也和顏悅色了幾分。見他喜歡吃甜食,時常端來各式糕點,總算把人喂得稍微溫和了一些,不再看見他就渾身反骨。此刻,袁嶽吃完一塊桂花糕,眨了眨眼,眼底帶著疑惑,提出多日來的疑問:“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穀霍一愣,拽了拽他的鐵鏈,故意用冷笑掩飾內心的悸動。“養胖點。”他捏了捏袁嶽的臉頰,“好用。”袁嶽氣呼呼瞪他,拍開他的手:“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不然你以為呢?”穀霍坐到他身邊,一拽鐵鏈,袁嶽便跌倒在他懷裏,他捏住少年的下巴,“還是你以為……我喜歡你?”“呸”袁嶽臉紅了一瞬,別開眼不看他,像是要跟他比嘴硬,“我喜歡一頭豬,也不會喜歡你。”“切!”穀霍嘴上發出不屑的聲音,眼睛卻落在他一雙紅潤的唇上,看久了莫名有點燥熱,咽了咽口水。正巧這時,門被敲響了。穀霍警惕地打開一條縫,見來人是傅羿岑的手下,皺了皺眉,回頭看了袁嶽一眼,見他一臉蒙楞,這才鑽了出去。袁嶽聽不清他們的說話聲,但方才匆匆一瞥,他看到了金副將的身影。他麵露喜色,覺得機會來了,故意用力咳嗽,拽動鐵鏈,弄得“哐當”作響。果然,金鋒交代完周忍冬的事之後,狐疑往緊閉的門看了一眼。穀霍笑了笑,擋在門前:“既然是小主人的命令,我自然會聽。”金鋒的注意力被他拉回來,朝他作揖:“那就有勞古公子了。”穀霍送他離開,拿著信站在門口沉思。換成以前,若聽說傅羿岑中了蠱早晚要死,他定然第一個慶祝。可這段時間以來,他接觸了一個沒有雄心壯誌的小主人,又拐回一個……有點意思的少年,他原本根深蒂固的觀念好像有些動搖。罷了。隻要家裏那些長老還不知道,他便能多逍遙幾日。吩咐屬下照顧好袁嶽,他簡單收拾了一下,前往夏朝的軍營。而金鋒剛出門幾步,便停住了腳步。他越想越覺得穀霍房裏咳嗽的那個聲音有些耳熟,思索半天,終於記起那是公子的小廝!他驚訝得瞪大了眼睛,偷摸到了客棧的後院,用輕功躍到房頂,掀開房瓦確認……不知情的穀霍上一秒剛到軍營,跟周忍冬還未說上一句話,下一秒傅羿岑便冷著臉衝進來要劫走周忍冬。兩人順理成章對起了招式。周忍冬跟萬文元對視一眼,將準備好的銀針和匕首拿了出來,待穀霍得手之時,他馬上取心頭之血,引出蠱蟲。尖銳的匕首閃著寒光,周忍冬手一抖,心裏止不住害怕。第七十章 該如何挽回他的冬兒“你做什麽?”傅羿岑餘光瞥見周忍冬的動作,幾乎是本能的,一隻腳掃了過來,輕易將他手中的匕首踢掉了。見到周忍冬遭遇危險,他還是下意識選擇保護他。這……到底怎麽回事?周忍冬紅著眼,跪在地上,手忙腳亂去摸掉到桌子底下的匕首。“穀霍,把他抓住了!”周忍冬嗓音裏帶著顫抖,語氣卻無比堅定。他不能錯過這個機會了!穀霍皺了皺眉,心有疑惑,卻還是上前阻攔了傅羿岑。周忍冬信上隻說拜托他幫忙強製傅羿岑治蠱,可……沒說怎麽治?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無法停下細細詢問,隻能幫人幫到底了。萬文元仔細盤點針灸工具和藥草,轉頭時穀霍已經使出全力,按住傅羿岑的脖頸,將人押到床上。“然後呢?”他吃力地轉頭問周忍冬。周忍冬回頭與萬文元對視一眼,兩人目光堅定,互相點頭示意。他深吸一口,舉著匕首跑到掙紮的傅羿岑麵前,手起刀落,沒有一絲猶疑。尖銳的匕首插在胸膛,刺目的鮮血順著白皙的皮膚往下流。周忍冬低頭看了看,舔了舔唇,覺得傷口還不夠深,離所謂的“心頭血”還有一定距離,便加大力氣,又刺入幾分。更多的鮮血冒了出來,將他整片胸膛染成紅色,觸目驚心。“你”穀霍瞪大了眼睛,張了張口,驚得半晌說不出話。傅羿岑仿佛被刺激到了,大喊一聲“不”,掙脫穀霍的桎梏,朝周忍冬伸出手。他看到麵前人自殘的行為,隻覺得心一陣陣刺痛,沒有任何理由的,隻想上前阻止。好像……這人是他不可失去的珍寶一般。這一刻,腦袋裏似乎有什麽“咣”一聲炸開了。腦袋痛如刀絞,他卻執拗地朝周忍冬奔去。痛,已不足以阻止心中奔湧而出的愛意。對啊,他愛周忍冬,他願意為了他付出生命……可到頭來呢?他隻會一次次傷害周忍冬!周忍冬無視他的挽留,咬著牙,手上力道又加重了。“唔……”他發出痛呼聲,眼見傷口的深度差不多了,轉頭看向萬文元。萬文元幾步上前,沉下氣,正準備握住劍柄,將匕首拔出。就在這時,一道白色身影破窗而入,趁眾人沒反應之時,一掌拍向周忍冬。傅羿岑見況,率先反應過來,抬手阻止白知秋的攻擊。“竟敢反抗我?”白知秋咬牙切齒,手伸進袋子裏喂蟲,念叨著,“讓他痛不欲生。”周忍冬顫抖著手,已經顧不得搗亂的白知秋,虛弱地提醒萬文元:“師父……快些……快些取血……”萬文元皺了皺眉,方才做好的準備被這一切打亂了。他再次深呼吸,手剛握住刀柄,卻被人從後背踢了一腳。“唔……”萬文元手中一重,竟將匕首又插入幾分。“小……小徒弟……”萬文元見過無數生離死別,也從閻王手裏搶過無數生命,還是第一次……在這樣複雜的環境裏救人。所幸他見多識廣,很快調整好了狀態,一咬牙將匕首拔了出來,猛地在他胸膛前撒一大把止血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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