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著臉出門,正巧看到穀霍背著手走來,問了一句。穀霍揚揚下巴,指向牢房的方向:“人幫你抓了,好好處置,別再讓我的小主人寒了心。”傅羿岑按住傷口,沉吟不語,冷著臉往牢房的方向走。白知秋似乎早就知道傅羿岑會來,斜斜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你來了。”傅羿岑拔出長劍,手起劍落,刺中他的肩膀:“這一劍,斬斷你的假仁假義。”白知秋皺了皺眉,咬牙道:“我這麽做都是為了你。”“為了我?”傅羿岑嗬嗬一笑,眉眼中都是寒意,把劍拔了出來,又往他的腹部刺了一劍,“這一劍,回報你的自以為是。”“傅羿岑……你不能這麽對我……”白知秋顫抖著身體,握住他的長劍,“姑姑臨死前,托人送信給我父王,要……要我們帶你回……回樓國……”傅羿岑抽回劍,一腳將他踢倒,踩在他雪白的後背上,用力碾了碾:“我不知道什麽姑姑,我隻要你賠冬兒一條命。”“周忍冬死了無所謂。”白知秋眼底透出恨意,“我不能死。”傅羿岑蹲下去,掐住他的脖子:“他死了,我不介意毀了這天下,無論是樓國還是夏朝。”“你……瘋子……”“現在知道你招惹了一個瘋子,太慢了。”“我若死在夏朝軍營,樓國不會……善罷甘休的……”傅羿岑拍拍他的臉頰,意有所指:“放心,我不會讓你死得太痛快。”白知秋看到他眼底的狠厲,終於後知後覺害怕起來。“待我折磨夠了,會讓你的最後一口氣,斷在樓國境內。”他站了起來,勾了勾嘴角,“好好享受我給你準備的禮物吧,樓國的小世子。”話落,他忽視白知秋眼底的恐懼,徑直走出了門。身後兩名士兵帶著刑具走了進去,傅羿岑剛到了門口,便聽到一陣慘痛的叫聲。他站在呼嘯的風中,聽了好一會兒,才邁動腳步,往周忍冬的營帳走去……穀霍見傅羿岑醒了,覺得別別扭扭的,加上幾日未見袁嶽,心中莫名多了一絲說不出來的想念,便沒再等周忍冬醒來,跟他們道別回客棧。“算上這次,我欠你兩個人情。”穀霍歎了一聲,看向原本最該與他為敵的人,心中頗為複雜。“照顧好小主人。”說罷,他頭也不回地走了。誰知這次回了客棧,袁嶽卻已經不見蹤影。鐵鏈被人用劍砍斷,窗戶大開,他的兩個屬下暈在窗台下。穀霍雙腿一軟,差點站不住,心頓時空落落的。他跟袁嶽之間沒有任何關係,這一跑,他……還能去哪兒把人找回來?不受控製的內力似乎感受到他此刻的脆弱,突然亂竄起來,搞得他的身體燥熱,慢慢的,每一寸肌肉都泛著酸痛,連呼吸都不舒服。“袁嶽……”他強迫自己冷靜運功,卻滿腦子都是少年在身下哭泣的模樣,惹得他更加心浮氣躁。“噗……”一口鮮血吐了出來,他捂著胸口,呼吸逐漸變重。這時,他的屬下匆忙跑來:“國師,長老們來了。”穀霍眉頭一皺,眼前一黑,差一些暈過去。四大長老對穀霍來說,亦師亦父。他從小在他們身旁長大,學習各種武功和知識,隻知道他的命是翡國皇室的,他活著的意義是找到小主人,助他成就大業。如今,這小主人是找到了,卻心中無大業。他原來的觀念搖搖欲墜,經曆了這麽多事,他可以放過周忍冬,可……長老們不同。他們是一群老頑固。穀霍無奈地站了起來,拖著傷重的身體,先替周忍冬應付這幾位長老……三日後。昏睡中的周忍冬終於渾渾噩噩醒來。他皺了皺眉,可憐兮兮地努努鼻子,輕輕一動,便覺得渾身像被馬車碾壓過一般,痛得失去知覺。“唔啊……”低低的聲音令趴在一旁守著的傅羿岑猛然驚醒。他握住周忍冬的手,將亂動的人按住,滿眼寫著擔憂:“別亂動,想做什麽告訴我……”周忍冬揉了揉太陽穴,意識逐漸回籠,再看眼前的男人已經生龍活虎,他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下,無端生出從未有過的委屈。他冷冷看了傅羿岑一眼,別過眼,沒有回應他的噓寒問暖。“冬兒。”傅羿岑意識到他的不對勁,倒來一杯溫水,送到他嘴邊,輕聲哄著,“先喝點水潤潤喉,好不好?”周忍冬雙唇緊抿成一條線,眸光帶著落寞,還是不言不語。“咳咳……”見他忍不住咳了幾聲,傅羿岑不敢敷衍,連忙起身去請來萬文元。周忍冬見他出了門,心中的煩悶終於憋不住,滾燙的淚水一顆顆掉落,又委屈又難過。若是換成往常,他一定要鑽到傅羿岑懷裏求安慰。可這一次,他無法坦然原諒傅羿岑。明明從一開始,他就提醒過白知秋不是簡單的人物,傅羿岑偏偏不信。因為這個輕信,他的命差點沒了。萬文元被傅羿岑架著來到周忍冬床前,把脈後連連搖頭:“底子傷透了,若是不好好調養,怕沒幾年光景可活。”傅羿岑手指蜷了蜷,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周忍冬垂下眼眸,沉思了半晌,悶悶道:“師父,我……待我……我傷好了,跟你去雲遊行醫。”“冬兒。”傅羿岑握住他的手,輕聲道,“你需要靜養。”周忍冬把手抽了出來,艱難地咽了咽口水,猛咳了幾聲。眼見傷口又要被咳崩了,萬文元連忙揮手趕人:“別打擾他休息。”“我……我留下來照顧他。”“那麽多軍務還不夠你忙的嗎?”萬文元把人往外麵推。“將軍。”周忍冬突然喊住他,捂住傷口撐著上半身,忍痛坐了起來。傅羿岑幾步上前,扶住他的肩膀,用枕頭墊在身後,怕他坐得不舒服。“我在。”周忍冬推開他的手,舔一下幹燥的唇,聲音虛弱卻無比堅定:“我已經接過你的休妻書。我與你之間,再無瓜葛。”“咣當”一聲。傅羿岑的心碎了一地。“借……借將軍的寶地養好傷,我……我會離開……”他泛紅的杏眼裏蓄滿水光,低著頭,不敢與傅羿岑對視。“那休書……做不得數。”傅羿岑哽咽道。他見周忍冬對他的說辭無動於衷,索性掀開戰袍,毫不猶豫的單膝下跪,仰頭看向床上的小家夥,心急如焚。“求求冬兒了,別不要我,好不好?”周忍冬抹去淚水,執拗地抿著唇,扭過頭不看他,沒有給他任何應答。傅羿岑蹙起眉頭:“要我怎麽做,你才能……留下來?”“咳咳……”周忍冬猛地一咳,捂住嘴角,鮮紅的血從指縫流了出來,臉色又白了幾分。“走開!”萬文元一把將傅羿岑推開,扶住周忍冬的肩膀,讓他躺平,回頭瞪了傅羿岑一眼,“你還是走吧,別刺激他了。”“我……從來沒見過外麵的大好河山……”周忍冬口腔裏全是血腥味,卻還是用盡力氣說,“我……活不了多久了,我、我想去走走……”傅羿岑紅了眼眶,一臉驚慌,滿心懊悔。“等你養好身體,等戰事完了,我陪你去……”“傅羿岑。”周忍冬打斷傅羿岑的話語,終於緩緩抬頭看向他,“我不要你了。”第七十二章 羿哥哥,我想你了……“傅羿岑,從今往後,我們隻是陌生人。”周忍冬眼神堅定,語氣決絕,半分商量的餘地都沒有,“我再也不要你了。”傅羿岑愣愣看著他,渾身石化了一般,僵硬得動彈不得,滿臉都是不可置信。他張了張口,半晌卻什麽挽留的話都說不出來。萬文元看著揪心,揮揮手把傅羿岑往外趕:“快出去,我給他換藥。”傅羿岑深邃的目光落在周忍冬蒼白的小臉上,終是不敢耽擱萬文元給他治傷,站起來出了門。周忍冬看著他落寞的背影,低下頭,悄無聲息地掉眼淚……傅羿岑剛踏出營帳,便見消失幾日的金鋒終於回來。他懷裏抱著一個清瘦的少年,見到傅羿岑停下腳步:“將軍,我把公子的小廝救回來了。”傅羿岑見袁嶽臉頰泛紅,靠在金鋒懷裏小聲哼哼的模樣,皺了皺眉:“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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