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硯內心感慨,大佬不愧是大佬,真是勞模。早餐的時候,周叔遞給他一張銀行卡,笑容和善地對他說:"小少爺,先生說這是您的。"溫硯眼睛亮了,驚喜接過,"他給我的?""不是給您。"周叔笑著糾正:"先生說,這就是您的。"溫硯一愣,然後在周叔的飽含深意的目光下確定了什麽。所以顧凜川是在告訴他,他不是在以施舍的名義"給"他錢,而是給了他起碼的尊重。心髒不受控製地顫動,溫硯手裏緊緊攥著這張薄薄的卡片,眼圈微紅,"謝謝。"見溫硯能領會到先生的意思,周叔目光欣慰,"您可以等晚上親自和先生道謝。""我會的。"溫硯用力點頭,他本來就感冒,嗓音沙沙啞啞的。雖然接觸的時間還短,但目前為止周叔對溫硯的印象還是不錯的,他和善提醒道:"但是先生也說,您在身體恢複之前,不可以出去,我會監督您的。""好。"溫硯說:"我知道的。"這一點他昨晚已經和顧凜川達成共識了,他不會私自破壞約定。吃完早飯後,溫硯開始流鼻涕,他便擤鼻涕,邊和沈躍在微信上聊了會兒天,還順便約定好了等他身體恢複就一起出去玩。下午,溫硯手裏捏著那張卡,從周叔那裏要來一個平板,在瀏覽器搜索"如何當一名合格的妻子"。他想著畢竟拿了錢,他怎麽也得"辦事"。搜索出來的答案五花八門,基本都寫著妻子應該如何為丈夫考慮,應該如何體諒丈夫,什麽不要太強勢,不要讓丈夫為難,要知進退,要和丈夫一起打拚,要維護家庭和睦……巴拉巴拉巴拉的。溫硯強忍著不適看完,內容越往後,他的眉頭揪得越緊,滿臉嫌棄。首先,這種明顯落後女性進步思想,並且充滿了男人優越感的破答案,它肯定是出自於一些狂妄自大的男人之手。因為這上麵就沒有一句話是能讓人舒心看完的。溫硯不是一個很極端的人,他不會對某個觀點大刀闊斧地給予批判,但他有著自己的三觀和認知。而這種全篇都在說"妻子應該要更好地服務丈夫"的荒謬說法,溫硯表示很鄙夷。雖然他沒談過戀愛,但是他的爸爸媽媽很恩愛,他知道感情是互相的,無論男女。在一方做到寬容大度的基礎上,另一方是否也做到了理解包容?一方無微不至,另一方又是否能提供正比的情緒價值?這些都值得考量,尊重和愛都是互相的。也許會有一方稍微有一點吃虧,但一段真正健康的感情,不會讓他一直吃虧。而這個點讚量極其高的答案,在溫硯眼裏根本不是"妻子",而是"員工"。還是那種簽了賣身契,毫無底線和人格尊嚴的員工。雖然顧凜川現在對他來說確實是老板,但是溫硯並不想當這樣的"員工",而且他感覺顧凜川也不需要。溫硯萬分嫌棄地把這個答案點了叉,退出去之前還順手舉報了一波。什麽人啊,在這宣揚錯得離譜的觀念,妖魔鬼怪快離開。然後溫硯癱在了床上,開始反思自己,頭就開始疼了。隨後他意識到自己這個問題就問錯了,本來就不該有什麽所謂"合格的妻子"。"合格"兩個字,也許隻適合存在於應試考試的卷麵上。這麽白折騰一番,還莫名憋了一肚子氣,溫硯還是選擇從心。不過他以前看的小說和電視劇裏的那些表麵夫妻,丈夫下班回家後,妻子一般都會象征性地給一個擁抱。就跟交任務似的,一個月28~31次擁抱,kpi直線達標。要不他也嚐試一下,抱抱顧凜川?昨天對方好像是守了他大半夜呢,早上起來還要上班掙錢,還給了他銀行卡。如果隻是一個禮節性的擁抱的話,應該不算過分吧?顧凜川那麽帥,他抱一下也不吃虧。溫硯自我認同地點點頭。這個大膽的想法持續到晚上七點零八分三十三秒,顧凜川裹著一身寒氣回來了。溫硯正窩在客廳的沙發上等他,聽到聲音後就往玄關那邊看,正好和眉宇間布滿戾氣的顧凜川對上視線。對方坐在輪椅上,明明矮他一截,目光卻陰沉沉的,像是壓抑的暴雨中劈下了一道雷,給人一種即將摧毀一切的危機感。溫硯膽怯地吞了吞口水,他感覺顧凜川好像要吃人。不抱了不抱了,就算給他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現在上去擁抱顧凜川。太嚇人了,他怕顧凜川把他折巴折巴給埋了。下次一定。"你怎麽在這裏?"顧凜川顯然也沒想到能在客廳看到溫硯。十九歲的少年縮著肩膀,還往後挪了小半步,看起來很畏懼他。顧凜川便壓著情緒,讓神色緩和下來,"晚飯吃了嗎?"溫硯搖搖頭,實話實說:"周叔已經準備好了,我在等您回來一起吃。"顧凜川嗓音低沉地"嗯"了聲,"你先去,我換好衣服下來。"溫硯乖巧點頭。慶幸的是,等顧凜川再從樓上下來的時候,身上的戾氣消失不見,而是恢複了往日的冷淡。他這樣,溫硯就沒那麽害怕了。不過吃飯的時候他還是全程沒有說話,吃的也比較少。有了上次的經驗,他這次沒勉強自己,吃不完的就讓周叔收走了,之後他就跑到沙發上一直擦鼻涕。等顧凜川吃完,溫硯湊過去跟他表達了謝意,謝謝他昨晚的看護,還有那張銀行卡。顧凜川沒有客氣,全都都點頭應了,可能是昨晚沒睡好的原因,他的神態有些疲憊,捏著眉心說:"等會兒醫生會來,你要再輸三天液。"溫硯說好。見他乖巧,顧凜川抬眸看了他一眼,溫硯鼻尖紅紅的,不知道破皮了沒有。太嬌貴。"吃藥了嗎?"他問。溫硯眨巴眨巴眼,跟匯報工作似的回答:"感冒藥早上和中午都吃了,手腕今天不用換藥,口服藥上午的吃了,晚上的……剛吃完飯,我再等半個小時就吃藥。"匯報和安排的很細致。顧凜川神色滿意地點了點頭。鍾茗擇上午去研究所開會,開到晚上才結束,到顧家的時候已經八點半了,他向顧凜川和溫硯表達了歉意。他戴著金絲眼鏡,氣質柔和,五官都是溫和的,沒有像顧凜川那麽分明的鋒利感。溫硯對鍾茗擇的第一印象特別特別好。對方和沈躍不一樣,沈躍是內外反差,而鍾銘擇是外表內在都一致。鍾茗擇就是一個很溫柔很紳士的人,就連紮針都感覺沒那麽疼了。"謝謝鍾醫生,麻煩你了。"溫硯靠在床頭,小聲跟他說。鍾茗擇推推眼鏡,笑著說:"不用客氣,畢竟顧總給了我不少錢。"他開了個玩笑。溫硯也跟著彎唇一笑。鍾茗擇收好東西後,難免因為溫硯這一笑多看了他一眼。他覺得挺奇怪的,之前聽傳聞說溫硯為了不嫁顧凜川,所以才割腕自殺,他先入為主地以為對方應該是個刺蝟。昨天溫硯生病昏睡著,躺在床上的時候看著脆弱又柔軟,他沒覺出來哪裏紮人。今天他是見到清醒的溫硯了,反而覺得對方更不像刺蝟了。脆弱少了幾分,柔軟多了不少,這會兒乖乖地靠在床上輸液,一下都沒亂動。不像是能做出自殺這種事的人。難怪他總覺得顧凜川對溫硯有哪裏不太一樣。"看夠了沒有?"顧凜川突然沉沉開口,盯著鍾茗擇說:"他流鼻涕很嚴重,給他開藥。"鍾茗擇抬了抬眉稍,有些無語地收回視線,"知道了。"他就好奇看兩眼怎麽了?堂堂顧總,真是小氣。作者有話要說:他醋了他醋了他醋了。第11章 接下來的幾天,溫硯日子過得十分悠閑且有規律。他白天就是吃飯、吃藥、睡午覺、看電影、和沈躍聊天,晚上輸液,然後再睡覺。而因為身體底子不好,他比計劃中多輸了一天液,第四天才結束,感冒也好得差不多了。這期間他的手腕傷口長肉愈合,一直在癢,顧凜川不讓他碰那裏。溫硯有一次沒忍住,想偷偷摸一下傷口邊緣緩解癢意,卻被顧凜川抓了個正著。對方語氣淡淡地問他:"是不是不想好了?"明明沒什麽表情,但就是莫名有壓迫感,溫硯蜷縮著手指,心虛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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