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溫硯臉已經不是熱了,是燒,滾燙滾燙的,他把腦袋快埋到胸口,結結巴巴地說不用。顧凜川心情愉悅地欣賞了一會兒他這副模樣,又在某一瞬間良心突然覺醒,猛地意識到溫硯如今才十九歲。而他已經二十七了。所以一個二十七歲的成熟男性,剛才為什麽會在溫硯麵前表現的像個畜牲一樣?顧凜川笑容一斂,陷入沉思,好一會兒才掐著眉心,低聲說:“我開玩笑的,你休息吧。”溫硯則是立刻鬆了口氣,忙不迭跑開,“我去收拾沙發。”說完才發現有歧義,急忙補充:“我給自己收拾沙發,您睡床。”顧凜川說不用,“你睡。”溫硯臉還紅著,繼續低頭推脫:“不了不了,還是您睡。”“我說讓你睡。”顧凜川聲音一冷。溫硯立刻就慫,沙發也不收拾了,直接爬到床上去,“…好的好的。”而顧凜川則是坐著輪椅守在床邊,語氣冷冷地對他說:“睡。”溫硯:“……”他順從地閉上眼睛。心裏偷偷卻地想:我才醒了不到兩個小時,現在也不困啊,顧凜川突然這樣到底是要鬧哪一出?房間裏靜悄悄的,過了一會兒,溫硯打了個噴嚏,沒忍住睜開眼睛。“顧總……”顧凜川懶懶地掀起眼皮看他,聲音沙啞地“嗯”了聲。溫硯像個縮在被子裏的鬆鼠,眼睛亮閃閃的,小心翼翼詢問:“現在幾點了呀?”顧凜川低頭看了看腕表,目光凝滯,然後沉默,再沉默。在溫硯以為顧凜川突然變成啞巴的時候,對方開口:“六點二十。”“六點二十啊……”溫硯瞅了瞅,外麵天確實快黑了。他小聲嘀咕著抗議:“我可以不睡這麽早嗎?”這本應該是個正常要求。顧凜川依舊沉默。他剛才真是混亂了,哪有人晚上六點多就睡覺的?倒時差嗎?溫硯見他不說話,還軟聲軟氣跟他商量:“我才睡醒沒多久,還不困呢,要不然等九點二十了我再睡,您看行嗎?”顧凜川嘴角緊緊抿著,忍不住扶額,寬大的手掌遮住半邊臉,另半邊臉已經丟盡了。“隨你。”他放下手,臉色沉得出奇,“我還有工作,晚點再過來。”溫硯連連點頭,“您忙您忙。”顧凜川冷著臉走了,就是背影怎麽看怎麽有點倉促。人走後,溫硯才算徹底鬆了口氣,然後從床頭櫃裏翻出手機,開機。之前在花廳他以“手機壞了要辦新卡”為由,套出了沈躍的微信號,這會兒直接給對方發了申請。那邊就跟守在手機前麵一樣秒通過,然後沈躍一個微信電話就飆了過來,和他本人性格一樣急躁。“溫硯!這都快兩天了你怎麽才想起我啊?”沈躍氣勢洶洶地喊,嗓門很大。溫硯被他震得耳朵疼,把手機遠離耳朵,跟他說:“發生了點事情,就晚了一會兒。”“什麽事?”沈躍眉頭一皺:“不對,你嗓子怎麽啞了?”他大驚:“你哭了?顧凜川欺負你了?”“沒有沒有,沒有哭。”溫硯清清嗓子,小聲說:“我就是有點感冒。”溫硯把大概情況跟沈躍說了一遍,下意識省略了剛才在房間裏顧凜川說的那些話,太羞恥了他說不出口。還有合同的事他也沒說,因為裏麵有保密條款。沈躍聽完後,反而納悶,“怎麽聽著他好像對你還可以的?”又是生病了在床邊照顧,又是請營養師的。溫硯悶悶道:“我也說不清,反正他好奇怪,一會兒好一會兒壞的。”就跟會變臉似的,上一秒還笑著,下一秒突然就陰沉沉的。“果然和傳言一樣,陰晴不定。”沈躍冷笑一聲,然後說:“對了,你這幾天發生的事太多了,所以不知道,溫玉卓那個傻比現在到處說你壞話。”溫硯眨眨眼,“他說什麽啊?”“說你勾引顧凜川啊。”沈躍生氣地說:“外麵都不知道顧凜川為什麽會指名道姓地要跟你結婚,他們覺得奇怪,溫玉卓就逢人就說是你仗著臉好看,故意勾引。”“啊?”溫硯也皺起眉,“這麽說也太過分了,他怎麽能造謠呢?”沈躍憤恨:“就是啊!也太過分了!怎麽能不對啊溫硯,我說的是你的事,聽你這語氣,你怎麽一點也不上心啊?”溫硯“唔”了聲,“我現在不太在乎別人的看法,我自己知道自己過得挺好呀。”“那是你不知道那群傻逼的話多難聽!”沈躍一想起自己聽到的那些話,心裏的火就不打一處來。就昨天晚上,他們同學聚會去唱k,他擔心溫硯,本來就沒什麽心情,但是大家剛高中畢業,他又不好掃興,就被硬拉著去了。剛好隔壁包間就是溫玉卓那一夥玩世不恭的富二代、臭少爺。沈躍上廁所的時候路過,聽到溫玉卓大咧咧地在裏麵喊:“這還能為什麽?就他那張臉唄,哎你倆,你倆見過他啊,長得男狐狸精似的是不是?他要想勾引顧凜川那還不是一勾引一個準?”裏麵立刻有人跟著嗚嗚嗷嗷地起哄。這一聽就是在造謠溫硯,沈躍壓著怒火,幹脆趴在他們門上聽。溫玉卓當時應該是喝多了,說話音量根本控製不住,還大舌頭,語氣裏全是諷刺和譏笑。"我跟你們說,那個溫硯,他就是個廢物,高中都沒畢業就讓學校開除了,什麽都幹不成。""我爸呢,好心讓他去公司幫忙,結果他第一天就在公司勾搭一個有婦之夫,讓人在廁所當麵捉奸,哎哎哎,他現在才十九歲,要不要臉啊你們說?""什麽?說他是我弟?你少放屁!卓哥我什麽時候認了?他就是個花瓶!廢物!跟他一個姓我都覺得惡心!""你們不是好奇顧凜川怎麽看上他的嗎?"溫玉卓拿著麥克風,胡亂地喊:"我告訴你們啊,因為他,他媽的活兒多啊!""哈哈哈哈哈哈……"包廂內一陣劇烈地哄笑,有人起哄,讓他展開講講。"你們知道他這個私生子沒被我爸找回來之前,在外麵都怎麽掙錢怎麽活嗎?"溫玉卓一字一句地說:"他跟男人睡覺、當鴨,還沒成年呢就跟人玩sm,他能不會""你他媽放屁!"沈躍當時沒忍住,直接闖進包間,"溫玉卓你有病吧?在這瞎說什麽!"溫玉卓喝得臉通紅,不爽地看著他,"你誰啊你?有你什麽事?"他仔細看了會兒沈躍,認出來人了,"沈躍?是你啊!我當誰呢。"溫玉卓二話不說,拉著沈躍的胳膊,對包間裏的其他人說:"各位,隆重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溫硯的相好之一,沈家小少爺,沈躍。""哎沈家都知道吧?書香世家,代代獨苗,清流,人和溫硯搞在一起,哎呀,那苗長歪了啊,啊?哈哈哈哈哈哈!""我采訪一下,沈獨苗,你和溫硯做的時候,誰在上麵啊?啊?哈哈哈哈……""閉嘴!"沈躍氣得青筋暴起,掄起拳頭就給了溫玉卓臉上一拳。旁邊的人沒想到他會動手,都驚了,但他們都是小家族,不如沈家更不如溫家,所以誰也不敢上前。溫玉卓被揍出一口血,陰冷冷地看了眼沈躍,掄拳打回去。但他喝了酒,腦袋昏,動作也沉,沒幾下沈躍就占了上風,他拽著溫玉卓的領口將人摁在沙發上,對著他的臉澆了整整一瓶酒。溫玉卓被勒的喘不過氣,痛苦地□□兩聲,"沈躍、你他媽找死……""溫玉卓!"沈躍怒吼,額頭全是青筋,眉毛都一根一根豎起來,咬牙道:"你二十了吧,溫家的業務早就在接觸了對吧?""你有本事就今天回去把這些話當著你爸的麵再說一遍,你看他揍不揍你,我他媽今天就是替你老子教訓你,懂嗎你!?"沈躍從他身上起來,手裏的酒瓶子往桌上一摔,怒目四顧,像一匹被惹怒的狼,惡狠狠地盯著其他人。"還有你們,我告訴你們,溫硯以前就沒見過顧凜川,他沒有勾引顧凜川!還有那什麽狗屁捉奸的事就是溫玉卓這個傻逼陷害的!""包括他後麵說的那些也沒有一個字是真的!溫硯他清清白白!誰都不許造謠!"沈躍一個個指著他們,"別不服,也別光長年紀不長腦子,好好想想今天這些話要是傳出去,要是有一句傳到顧凜川耳朵裏,你們會怎麽樣,你們家裏會怎麽樣?"其他人圍了一圈,被年紀比他們小的人劈頭蓋臉罵了一頓,臉憋得通紅。他們今天出來聚會就是一群人來玩的,也沒提及商場利益,好像聚在這裏就是單純地為了取笑一個人,根本沒想那麽多。可是等他們聽懂沈躍的話後,直接後背一涼,腦袋發麻,別說罵回去了,他們屁都不敢放一個。"一群傻逼!"沈躍罵了句,又不解氣地扭頭踢了已經到在地上的溫玉卓幾腳,"看見你就晦氣!"之後沈躍就離開了那個是非之地。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反正他現在想起來還肝疼,連帶著電話裏的氣息都沉了幾分。溫硯不知道這背後發生了什麽,還在那邊好奇地問:"你怎麽不說話了?我手機也沒壞呀,他都說我什麽了啊?""沒啥!"沈躍沒好氣兒地說:"說你好看,說你沒心沒肺,洗洗睡去吧你!掛了!"然後電話就真的被掛斷了。溫硯聽著"嘟嘟嘟"的忙音,滿臉迷茫地看著手機屏幕,"怎麽了嘛這是……"一個兩個的,都在讓他睡覺。作者有話要說:單扣一個6第9章 溫硯又給沈躍打了幾個微信電話,對方沒接,他就沒再糾結,轉而去看手機通訊錄,裏麵空空如也。奇怪,顧凜川明明說這裏有他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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