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凜川吩咐完又掃了溫玉卓一眼,輕描淡寫說了句:“放心吧,你死不了。”"等你回了家,再來給溫硯下跪吧。"-今天是周六,溫硯最後一節課上完,明天就可以休息。他本以為顧凜川這兩天這麽忙的話,應該不會有時間來接他。但溫硯沒想到顧凜川居然來了。“你今天忙完了呀?”溫硯很高興地把書包遞到顧凜川伸過來的手上。顧凜川“嗯”一聲,手掌一攏,稍微用了點力氣,指骨曲起,把書包拿到自己身體另一側放好。他空出來的手去牽溫硯,將人拉到自己身邊,手臂繞到溫硯肩後,攬著他。這車在放學的節骨眼上停在咖啡館也還是會有不少學生圍觀,溫硯歎了口氣說:“要不你還是再買輛別的車吧,十幾萬那種,不要太誇張的。”“我不太喜歡被那麽多人看著。”溫硯實話實說。他可能是穿來之前在家待慣了,長久不見外人,一時間有點輕微社恐。對於顧凜川的高調作風,他可能還需要適應一段時間。顧凜川卻不知想到什麽,攬著溫硯的力度緊了緊,“好,聽你的。”“你怎麽了?”溫硯發現顧凜川有點不對勁。這人臉上一貫是沒什麽太大的表情的,但溫硯就是能準確地捕捉到,顧凜川現在心情不好。他捏了捏顧凜川另一隻手的手指,“你不開心啊?”“我有表現出來嗎?”顧凜川愣了下,反問。“好像沒有,”溫硯搖搖頭,又點頭:“但是你沒表情我好像也能看出來。”“這麽厲害啊。”顧凜川笑了一聲,肩膀上的手抬起,捏了下溫硯的耳垂。“別人不行,反正能看出你的。”溫硯嘀咕:“你為什麽不開心啊?”顧凜川說:“知道了一點事。”“關於我的?”溫硯這種時候的直覺往往很敏銳。一般顧凜川會不開心,那多半都是和他有關的事。果然,溫硯聽到顧凜川嗓音沉悶地“嗯”了聲。溫硯揪起眉頭:“我最近好像沒什麽事呀,你說說,我聽聽怎麽回事?”顧凜川動了動唇,聲音有些晦澀:“不說了,過去的事。”“說吧說吧,你不告訴我我就要生氣了啊。”溫硯氣哼哼地恐嚇他。顧凜川沉默半晌,最後才艱難地啞聲道:“我之前查了你過去的事,今天也見到了溫玉卓,我給你報仇,但是覺得怎麽做都不夠。”他簡單說了幾句,沒提及太多。因為無力改變溫硯過去受到過傷害的事,所以現在怎麽做都覺得無法彌補溫硯受到過的,身心上的傷害。“阿硯,”顧凜川第一次如此親密地喊他:“你說我還能做什麽?”顧凜川今天在公司連軸轉了一整天,似乎疲憊至極。他換了個姿勢抱著溫硯,下巴搭在了溫硯腦袋上,想要尋求一絲慰藉。溫硯卻在聽完他的話後忽然沉默了好幾分鍾。半晌,他才動了動唇,嗓音有點沙啞地說:“顧凜川。”“嗯?”“你是因為同情以前的我,才喜歡現在的我嗎?”“這是什麽傻問題?”顧凜川撤了點身子,低頭看懷裏的人,眉心微蹙,不太明白溫硯為什麽這麽問。溫硯的眼圈有點紅,他動了動嘴唇想說什麽,卻不知道從何說起。穿越這種事聽起來實在太扯,如果他和顧凜川說,自己是穿進了一本書裏,這裏的一切都是書中的世界……顧凜川會信嗎?可是如果顧凜川始終不知道原來的溫硯已經死了,反而一直因為同情而加深對他的感情。溫硯會覺得,是占了原本屬於''原本的溫硯''的該得到的感情加持。他會覺得,顧凜川不是純粹的喜歡他現在的這個靈魂。“怎麽哭了?”顧凜川有些怔愣地給溫硯擦眼淚,“抱歉,我不該提以前的事。”他覺得是自己讓溫硯想起舊事,讓溫硯難過了。溫硯緊緊地攥著顧凜川的手,“你先回答我。”“不是。”顧凜川很篤定地說:“喜歡你之前,我沒有想過去了解那麽多。”“阿硯,我不是因為什麽同情才喜歡你,那不可能。”顧凜川說:“我喜歡你隻是因為你這個人。”是因為溫硯來到他家後,帶給他的一切鮮活的感受,他才會深陷進去。溫硯到底為什麽會這麽問?溫硯聽到這個回答,深吸一口氣:“其實我……”他望著顧凜川,眼淚再次不受控製地從眼圈裏溢出來,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哽咽道:“我不是原來的溫硯了……”顧凜川查到的那些事,他全都不知道。那是過去的溫硯,不是他。他穿過來之後就遇到了顧凜川,做了新的選擇,被接到了顧家,他的生活一直過得很好,沒有經曆過什麽苦難。那個真正受苦受難的溫硯已經死了,死於割腕自殺。溫硯實在不能心安理得地享受顧凜川出於同情而對他逐漸加深的感情。他會覺得自己對不起一個和他年紀相同的少年,對不起一個那樣孤零零的靈魂。如果今天不和顧凜川說,那麽這種負疚感會積年累月地纏著溫硯,在他心裏生根發芽,永遠都無法拔除。溫硯不想這樣,他隻想做自己,也隻想讓顧凜川純粹地喜歡自己。於是他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鼓足勇氣對顧凜川說:“原來的溫硯已經死了。”“什麽?”顧凜川幾乎是下意識的,眼皮一跳,有些愣住。他清楚地意識到了溫硯此時的嚴肅,不像是在說什麽“士別三日該刮目相待”的玩笑話。溫硯連嘴唇都咬破了,滲出了血。顧凜川心疼地過去親了他一下,輕聲安撫道:“你一點一點說,不管是什麽都沒關係。”顧凜川這一瞬間腦海裏想到了很多很多事,從溫硯割腕開始,到後來溫硯的反應……他已經隱隱有了一絲猜測,但這個猜測太過於,魔幻。他得聽溫硯親口說。“就是字麵意思。”溫硯嗓子發幹,嘴唇顫了一下,緩緩開口:“你看過那種電影嗎?”一個人的靈魂來到另一個時空,進入一個和自己同名同姓,甚至長相都一樣的身體裏,像變了個人似的,重新生活著。溫硯斷斷續續地說完這些話,連自己都覺得恍惚和荒謬,就好像他是在給顧凜川講一個科幻故事,很不真實。可他最後還是說:“我就是這樣的情況。”“顧凜川,我沒有騙你,也沒有、沒有開玩笑。”溫硯柔軟的嗓音帶著哭腔。心裏的猜測被證實,顧凜川徹底愣住,大腦一片空白。溫硯看著顧凜川的表情,眼前變得更模糊了,他下意識抓了下顧凜川的手,指甲邊緣緊緊地扣著。“你是不是、接受不了?其實我……”他忽然不知道還能再解釋什麽了,手指有些無力地鬆開,緩緩下滑。卻在下一秒,顧凜川反手緊扣住了他的手,重新握回了掌心了。溫硯一愣。“我相信你。”顧凜川看向他,吐了口氣,薄唇微啟:“我確實有些震驚,可能需要一點緩衝的時間。”“但是你不用解釋後麵的,這不是你的錯,你沒有任何錯。”顧凜川拖著溫硯,讓他塌下去的脊背重新直起來,雙手捧著溫硯的臉與他對視。“緩衝的事待會兒再說,我認為現在是我需要先向你聲明一件事。"溫硯愣愣的:“什麽?”“一件排除其他因素,我也可以完全肯定的事……”顧凜川笑了下,視若珍寶地在在溫硯淚蒙蒙的眼睫上烙下誠摯一吻,黑眸內閃著灼亮的光,嗓音溫柔而堅定: “我確定我愛你。”作者有話要說:想了想還是打算這麽寫,可能會有人覺得一個小甜文沒必要這麽矯情吧……但這個問題在我心裏一直是個坎兒啊啊啊啊啊我過不去,我必須解決,可惡啊我真的好容易糾結嗚嗚嗚嗚!明天會寫對原身的交代,都會寫,感謝支持!第54章 顧凜川說完這句堅定表白的話後, 溫硯嚇得打了個嗝,純震驚的,嘴巴顫悠悠地半張著。“你……”顧凜川哭笑不得:“這是怎麽?還變成了你接受不了了?”“不是, 你你能接受?”溫硯震驚地瞪大眼:“這麽扯的事你就相信我了?”“隻要是你說的話, 再怎麽樣我都信。”顧凜川說這話的時候,那語氣神態, 讓溫硯感覺對方像個古時候的昏君,而他就是個把君王迷得五迷三道的寵妃。“你不覺得這很、特別不真實嗎?”溫硯眨了下因為哭過而有點幹澀的眼睛,強調著問。“覺得。”顧凜川也實話實說:“確實很不真實,所以我才需要一點時間緩衝。”但是因為溫硯剛才的狀態看起來實在太沒有安全感了, 脆弱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消散。顧凜川那一瞬間根本顧不得想別的,隻想先抓住溫硯,於是他就那樣做了。再後麵說的話做的事就都是順其自然,發自內心。他潛意識裏始終記得要給溫硯安全感。任何時候都是。“那你先緩……”溫硯從他懷裏撲騰出來, 頭發亂哄哄的,喃喃道:“我怎麽覺得我也得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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