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禾無助地掙了掙,他被困在裏側鼻尖嗅著江現離身上某種殘留的香料的味道,隻覺腦仁兒越發滾燙,感受到自己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跳,他深咽一口唾沫,不得已張嘴大口的呼吸著,“沒事…”剛剛他在江現離懷裏還覺得束縛,隻過了片刻,明明腦子想開口偏偏身體似是貪戀這種溫度心跳慢慢靜了下來,身前是江現離寬厚的胸膛,挨著他的肌肉硬邦邦的,及時躺著也有蟄伏在體內的力量感,周禾悄悄放鬆身體,一瞬間周身被溫暖裹挾甚至舒服得想喟歎一聲。周禾癟癟嘴眼圈瞬時紅了,氣自己怎麽這麽不爭氣,莫名其妙的覺得不舒服又莫名其妙地想賴在人家懷裏。這副委屈的模樣落在江現離的眼裏亦如家養的小貓撒嬌一般鮮活有趣,本想把他帶到暖和一些的床中間,沒想到周禾反應這麽大,江現離半眯著眼在黑暗中仔細描繪周禾的輪廓,片刻過後他手臂不動,反而加重了力道箍著周禾,黑色的瞳仁透著亮看著懷裏人揶揄道:“那你是因為第一次和我睡一張床緊張嗎?沒關係,習慣了就好了。”作者有話要說:(飛奔而來)感謝大家支持~第41章 找少爺前半夜周禾還緊張得睡得不踏實, 後半夜挨不住了不知不覺地靠在了江現離懷裏,睡得正香。清晨外頭傳來一陣鳥叫,周禾偏頭往被子裏拱了拱, 溫暖的被窩裏充斥著江現離身上若隱若無的檀香味,周禾在睡夢中隻覺得清新好聞不知所覺地深深地吸了幾口,倒是把旁邊人吵醒了。江現離隻覺頸窩熱乎乎的,睜開眼就見一張紅撲撲的臉半掩在被子下,長睫輕輕顫動, 側臉緊貼著他的肩膀壓出些紅印子,看著比平時更加乖巧。江現離垂眸用目光描繪著周禾挺翹的鼻尖略過紅潤的唇, 最後落在他唇下的小痣上, 不知怎的, 每當靜靜地看著他時, 那顆小痣總能吸引他的目光,白膩的肌膚上多了一點黑, 惹得江現離想伸手用指尖揉碎了亦或者狠狠地揉搓幾下。這麽想著他就這樣做了, 骨節勻稱的大手慢慢地湊近了周禾的下巴頦兒,觸到的一瞬間周禾動了動睜開了眼睛, 清晨的日光映在他的眼尾,周禾的眼睛裏似是蒙了一層薄薄的霧, 從臉頰到脖頸都透著紅,嘟囔說:“江大哥什麽時辰了,外邊好吵。”“時辰還早,你再睡一會兒, 我去做飯。”江現離拿指尖點了點他的額頭, “煮粥可以嗎?”他說完支起了身子, 周禾隻覺被窩頓時湧進一股涼意, 讓他不禁往被子裏縮了縮,放在枕邊的手也攥緊了被角,抬眸時驀地對上了江現離的視線,僅僅一瞬,就讓他呼吸滾燙莫名心跳加速。昨晚的緊張感覺又來了!周禾晃晃頭腦子還不甚清醒,急忙埋到被子裏悶聲囑咐:“看著火,小心又糊了。”江現離見狀勾起嘴角無奈搖搖頭,心道都睡了一夜了怎麽還這樣害羞,明明沒醒的時候還大膽得睡在他懷裏呢!他掖緊了被子,又給柳兒蓋得嚴嚴實實才去做飯,做早飯這件事他已經做得熟練了。獨留被子下的周禾羞紅了臉慢慢平複忽上忽下的心跳。村裏人都起得早,家家戶戶的煙囪裏都冒起了白煙,唯有周大伯家一片冷清,屋子已經空了幾日了。那日縣老爺在公堂上說擇日審判,昨晚又提審了一遍孫菊和周大伯,二人口供一致,這件案子也算能結了。監勞裏黑漆漆的,到處都是不見光的黴味和混在一起的酸臭味道,孫菊倚在牆角,雙手抱著膝蓋,無神地看著地麵的雜草,不知在想什麽。這地方陰暗又潮濕,她卻渾不在意似的,更不理會隔壁監勞裏周大伯的痛罵。那日下了公堂後,她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話,把這麽多年的秘密宣之於口她隻覺得痛快,若不是周穀親口說出自己身子上的病,她做夢也不會想到報應會降到兒子的身上。當年她給張月兒下了藥,自己也服了幾副藥,為的就是快點懷上孩子,好讓周彪的心思放在她們母子身上,事情一切都是那麽順利,她很快懷了身孕,張月兒的身子越來越差,人沒了,丈夫的心思也收了,這麽多年過去了她已經不怕事情敗露了,其他人的事都和自己無關,周禾過得好壞都影響不到周家,心裏更是沒有一絲對周禾的愧疚。直到當她知道周穀身子出了問題時,才徹底崩潰了,這些年來她做得一切都是為了兒子為了這個家,若是周穀出了問題,她也活不下去了。“你這狠毒的婦人,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我們夫妻生活了這麽多年,竟看不出你這般蛇蠍心腸!”周大伯猛地捶門,孫菊聽見監牢裏嘩啦啦的鐵鏈聲才回神,卻沒回他的話,隻是眼神渙散地瞥了眼他的方向又收回了目光。“你!”周大伯見狀更氣得口不擇言,“你啞巴了嗎!整日裏裝得賢惠,我們都被你騙了!私下裏還找孫媒婆給兒子納妾,現在又把家裏攪得不安寧!我們周家都被你害慘了,真是最毒婦人心!”孫菊聽著他的謾罵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在牢裏這幾日她吃不好睡不好,麵色發黃,嘴唇幹裂,嘴唇喃喃地說不出一個字,那些事她已經認了,但是這些年她裏裏外外任勞任怨地操持家裏照顧他們爺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到這個時候了,周彪隻會罵他,那些惡毒的話從過了幾十年的枕邊人口中說出隻覺得諷刺。哪怕他顧及一絲夫妻情分也不會說得這樣難聽。孫菊心如死灰,安靜得牢房內一道幹啞的聲音響起,“周彪,我們做了這麽多年的夫妻,自認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你這樣生氣是因為兒子還是因為死去的周致和張月兒?說我是毒婦害了周老二,那你這個周大伯就是好人嗎?”周大伯隻是想對著她發泄自己心中的怒火,聽見她的話時怔愣了一瞬,他是為了誰?剛要開口就聽她又問:“你欺負周禾的時候怎麽不見你心軟呢,我看你巴不得他們都死光吧!”周大伯猛地睜眼怒視他,緊咬著牙根,“我…我哪有那麽狠心,周禾和孩子不是活得好好的!你做的事都是你一人所為,與我和周穀無關,你莫要連帶我們,周穀身子已經被你害了,媳婦兒可不能再跑了!”“到這種時候了你想的隻有自己。”孫菊雙眼布滿紅血絲,陰沉沉地盯著她,往日裏老實溫吞的麵孔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臉怨恨的猙獰麵容,她話裏充斥著憤怒和不甘,“是我錯了,我當初不該嫁到你們周家,這輩子造的孽下輩子還吧。”話音剛落,衙役就大步走過來打開了牢門,“孫菊,走吧,大人要見你。”孫菊調整了神情扯了一下嘴角,頭也不回地跟著衙役走了,隻留下一張臉扭曲到了極致的周大伯。此時相鄰兩個郡縣的官道上,兩匹快馬正一前一後地狂奔著,馬上的人甩著鞭子,急匆匆地往前趕,路上的行人見此不由得紛紛避讓,生怕馬兒傷到自己。“李壹,二掌櫃有啥急事非要催我倆回去,咱們在這邊可是發現了少爺的線索,怎麽能走呢!”馬背上的人正是那日鎮上票號的李柒和李壹兩兄弟。和滿肚子疑問的李柒不同,李壹神情嚴肅,眯著雙眼緊緊注視著前方,雙腿一夾馬腹,又加快了幾分,“二掌櫃的行事作風你也了解,若不是有要緊的事他是不會用票號的加急令和我們聯絡的,我猜許是礦上的生意出了事,或者是糧食那邊出了問題,這次派咱們來景山縣的票號查賬也是為了秋收做準備,少爺在時早都預料過今年怕是個災年,讓我們屯糧食呢,少爺有令,他不在時我們都要聽二掌櫃的話,那邊不能耽擱。”“話雖如此,但我們也不能舍了這邊不顧啊,那個老板娘的畫像和少爺像了七八分,而且還見到了血玉,少爺很有可能還活著!我們就這麽著急走了,少爺怎麽辦?”李柒問。“放心,我已經調派了票號的人手,把少爺的畫像拿給了管事的,隻要少爺再去那家成衣鋪子,我們的人定會發現的,我們隻需等耐心信兒,少爺福大命大一定會沒事的。”李壹安撫地看了他一眼,“等我們處理完二掌櫃那邊的事就來接少爺。”他說完也不見李柒回應,偏頭一瞧李柒的馬已經停了下來,李壹無奈打馬回身去找他,剛靠近就聽他疑惑地問:“我覺得不對勁,少爺出事距今日已經足足五個月了,若是他一切平安,那為何不早早和我們聯係,而是要躲在這個小村子裏不管不顧?”第42章 我看上的誰也帶不走這些日子江現離就待在家裏教柳兒讀書寫字, 桌上堆了三尺高的宣紙都是柳兒寫的,最下層的紙上字還寫的歪歪扭扭的,最上層的已經越來越工整了, 會寫的字也越來越多了。周禾洗完衣服剛端著盆進門就聽見柳兒甜甜地喊:“爹爹,快來看!”“寫什麽了?”周禾忙不迭地放下木盆,沾濕的手胡亂抹了抹衣裳下擺就湊了過去,“柳兒會寫江叔叔的名字了!柳兒真棒!”宣紙上整整齊齊寫了三個字,江現離平日裏對柳兒關愛有加, 從沒沉過臉,但在教柳兒讀書寫字這件事上少有的嚴厲, 周禾從前也是當老師的, 他深知這個年紀的小孩子難免有些淘氣, 讀書時嚴厲一些也是為了培養柳兒的好習慣, 每當這時候周禾都默默退到一邊做點家務活兒,卻也忍不住餘光瞄著一大一小的動向。好在柳兒又乖又聰慧, 學得像模像樣的, 周禾心裏也高興,可得好好感謝江大哥!父子倆頭挨著頭湊在一起正看得起勁, 誰也沒注意到江現離垂在身側的手動了動。“怎麽這麽冰?”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驀地覆上了周禾的手背,“不是說了嗎家裏的活兒讓我做, 外頭越來越冷了,你身子不好還用涼水洗衣裳小心受了寒。”江現裏邊說邊伸出另一隻手徹底包裹住了周禾的小手,微微用力想讓溫度盡快傳遞過去,他垂著頭動作隨意可周禾卻不淡定了。“我……”隻是被他拉著手周禾卻感覺身子仿佛也僵住了, 手心的熱度一陣陣的傳到心口, 燙得他不禁縮了縮脖子, 喃喃道:“洗衣裳這種粗活兒還是我來吧, 我會注意的。”“嗯?”江現離索性站起身走到周禾身後,兩人瞬時貼的極近,說話時的氣息悉數噴在周禾的頸窩和耳後,那處皮膚肉眼可見的漫上了一層緋色,“既然是粗活那更應該由我來做,你老實待在屋裏陪柳兒,過幾日我去找木匠來修修屋子,把漏風的屋頂牆角都補一補,屋裏也能暖和一些,你和柳兒不生病才是最重要的。”話雖如此可是周禾不是能閑下來的性子,他張了張口還想再說,江現離輕輕捏了捏周禾的耳垂,溫熱的氣息撒下來,他彎腰和周禾的視線平齊,放低聲音緩緩開口:“聽我的好嗎,別讓我和柳兒擔心。”略帶請求的話配上江現離那看似冷漠的俊臉,周禾隻看了一眼就覺心砰砰亂跳,耳根又熱起來,隻能忙撇開眼老實地點點頭,心道江大哥越來越霸道了。雖然一起生活了半年多,但每次看到江大哥的這副模樣聽到那些溫柔的低語他都忍不住心跳加速,腦海裏仿佛有個念頭正要破土而出,卻被他強行壓製下去,半年多來江現離的好他和柳兒都能感受到,隻是他還沒有恢複記憶,平日裏絲毫看不出來江現離還是個病人,就連江大哥自己也不再提這件事了,仿佛隻有周禾心裏惦記著,江大哥早晚有一天會恢複記憶的……不能再陷進去了……周禾陷在自己的思緒中,絲毫沒注意到江現離的手已經把他一雙手都捂熱了,更沒察覺到身邊人滿意的眼神以及翹起的嘴角。過了片刻,江現離目的達到才收回手,輕輕撫了撫桌旁柳兒的頭轉身又去了廚房。身邊隻剩柳兒幼小的身子,周禾才覺得能大口呼吸了,暗暗深呼吸幾次,他攪成亂麻的心才開始慢慢恢複。“柳兒還會寫其他字嗎,寫給爹爹看看好不好?”周禾清了清嗓子坐到了柳兒身旁,發燙的指尖緊摳著桌簷,半晌才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似的不去看它。“爹爹快來看!柳兒會寫好多字呢!”柳兒彎著眼把硯台推到桌邊,“爹爹幫柳兒磨墨吧!”周禾笑著接過硯台,右手不自在地摸了摸耳垂,視線才轉到了柳兒握著筆的小手上。江現離站在廚房門口環視著這間小屋,隻夠容納一口鍋和一個櫃子,剩餘的地方還能堆些雜物,這麽小的屋子棚頂卻有大大小小的三處裂縫,夏天還好說,冬日寒風凜冽,牆體又這麽薄,水缸裏都要結冰呢,周禾日日都要進廚房,不生病才怪呢。他抱臂斜靠在牆上,略微抬頭觀察著屋頂,神情專注,淡色的唇全然抿緊,原本疏離眉微皺,清冷淡然的富貴公子仿佛也遇到了什麽愁事一般,半晌,江現離歎了一口氣,轉身回了裏屋。“周禾,咱們換間房子吧。”周禾正靜心和柳兒寫字,聽到江現離的聲音不經意回頭,目光散落在對方臉上時,又不知該看向哪裏,他不解地問道:“江大哥,我們不是剛換了床嗎?房子也需要換嗎?”話音剛落,周禾的視線就不期然地落到了江現離看向他時翹起的唇角。心髒仿佛漏了一拍。周禾不想這麽沒出息,強行穩住想要逃離的目光,隻聽江現離喉嚨裏溢出幾聲低沉的笑,“整個村裏隻有咱們家的房子最破敗的,都是靠你平日裏勤快,才打掃得這樣幹淨,但兩間屋子又小又窄,我剛剛粗略地查了一下就有七八處裂縫,等過段時間天冷了,屋裏定會四麵漏風,即使咱們家有三口人,但也不能靠自己禦寒啊。”江現離說話不疾不徐,周禾也知江大哥說得有道理,剛來時是夏季,倒是不覺得寒冷,他身子骨弱本就容易生病,柳兒年紀又小比不得大人能吃苦,況且家裏還有江大哥這個病人,怎麽說也需要個好的房子,起碼是暖和的房子,但要蓋房子已經來不及了。周禾眉頭微微蹙起,不經意抿抿唇,唇下的小痣隨之而動,一晃一晃的勾著江現離的目光。“可是這個時候找木匠蓋房子是不是有些晚了?”周禾嘟囔著說出來自己的顧慮,“況且蓋房子要多少銀子啊,咱們攢的銀兩夠用嗎?”“銀子可以再賺,辦法也不隻這一個,若是你同意,銀錢更不用操心,這件事就交給我。”江現離的聲音好似無論何時都有溫和安撫人心的力道,隻聽了他的承諾,周禾就覺壓在心裏的石頭落地了,他笑著點點頭,揚起唇角道:“都聽江大哥的!我有銀子!”周禾一向對江現離不設防,事關錢財的事更不避諱,江現離踱步到桌旁,見周禾答應的痛快,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他一手撐著桌麵另一邊修長的指尖有一搭沒一搭地撩著周禾額間的發絲,垂眸淡淡道:“不怕我借這個由頭把你們爺倆辛苦攢的銀子都卷跑了?”周禾聞言顧不上此刻姿勢的曖昧,發絲滑過側臉,呼吸糾纏間滾燙的熱意重新爬上了耳根,這回連眼尾都浮起一抹紅色,支支吾吾地隻顧著搖頭卻說不出其他話。周禾的反應悉數落在江現離的眼裏,他臉上浮起轉瞬而逝的笑意,目光一寸寸地掠過周禾的耳廓和脖頸,最後沒入平整的領口。江現離收回指尖,清了清嗓子開口,“好了,不逗你了。”“我…我知道江大哥才看不上我這幾兩銀子。”周禾顧不上自己陡然變快的心跳聲,下意識的想轉移話題,卻聽江現離點點頭幽幽道:“確實,我看上的才不是這些身外之物,我看上的誰也帶不走。”作者有話要說:第43章 熄了燈我再告訴你江現離做事一向有頭有尾, 那日和周禾商量好換院子後,就立馬著手去辦了。周禾望著江現離出門時高大的背影,不禁摸摸鼻尖, 心道“江大哥難道要憑空變出一處院子,屋子也不是一兩日就能蓋好的,也不知出去這幾日他想到了啥辦法。”“爹爹,我們要住大屋子了嗎?”耳邊冷不防響起柳兒的聲音,小家夥正拿著一本三字經像模像樣地坐在桌前, 兩隻小腳丫懸空著晃來晃去,“江叔叔和柳兒說等我們換了新屋子就給柳兒打張新書桌的。”周禾聞言摟過柳兒的小身子詫異問:“江叔叔什麽時候說過?難道他早有打算?”柳兒看不懂爹爹的神色, 不解道:“叔叔早就說過了, 還說以後柳兒也有一間屋子, 就不能和爹爹睡在一起了。”“嗯?那柳兒害怕怎麽辦?”周禾垂眸看著柳兒稚嫩的小臉, 噙著笑問:“半夜醒來看不到爹爹會不會哭鼻子?”柳兒似是在認真思索周禾的話,慢慢張大嘴巴眨巴幾下圓眼又自顧自搖搖頭道:“柳兒是男子漢, 不會哭鼻子的, 爹爹夜裏才會流淚呢,我看到過的, 不過有江叔叔在就不怕了,我和叔叔都會保護爹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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