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嗯。”元阿笙發現顧恪決不僅僅是喜歡“阿笙阿笙”的叫,叫完了之後那雙幽海一樣的眸子會凝著他,像是期待著他的應答。而他答了之後,劍眉便會鬆開。本是清冷的翩翩君子又會多了幾分溫雅。元阿笙指腹順著他的眉流走了一遭,隨後勾住了他的脖子。“你叫我幹嘛啊?”在外麵,老顧不像在屋裏放得開。他隻摸了他的一下,這耳垂尖尖就已經掛了色彩。有時候又正經得可愛。元阿笙問完,察覺道腰間橫著的手又緊了緊。然後他就聽著顧恪決直白有衝擊力極強的話:“我不想別人看你。”“那就不讓人看。”元阿笙幹脆道。顧恪決一頓,凝視著他。元阿笙忽然就懂了他的意思。他雙掌一和,擠著顧恪決的臉。“我樂得有人這樣。”他本來就是一個缺乏安全感的人。從前都是自己一個人獨自生活,久了,他也何嚐不想有個能方方麵麵慣著他,也管著他的人。顧恪決的行為於他而言,是歡喜勝於煩躁厭惡。何況對他來說,這不是什麽要緊的大事,還能少些麻煩。顧恪決撫著他的臉,忽然就笑了。“阿笙。”元阿笙被他喊得是哭笑不得。“阿笙阿笙,顧恪決你一天要喊多少遍的阿笙你知道嗎?”天色不早了,元阿笙拉著他就走。“再耽擱下去,回來得晚上了。”不過最終,顧恪決沒有讓他戴上幕笠。他在,別人就不敢看。*榮康侯府。顧恪決一來直接驚動了侯府的侯爺,也就是曲涯的父親曲無邊。曲家與尤家相似,但好在現在的榮康侯世子,也就是曲涯的大哥還能撐起幾分門麵。所以也不會顯得過分沒落。顧恪決不願與他多談其他,隻說明了來意,便有人領著一聲亂糟糟的曲涯出來。“師母來了。”曲涯拱了拱手,眯著睜不開的眼睛。“有失遠迎,有失遠迎。”轉個頭,一眼瞧見目光黑沉沉的顧恪決。腿一軟,毫無骨氣地“噗通”跪了下去。“嘿嘿嘿,夫子啊,您怎麽來了。”“東家,我家的雞呢?”“都過了一個年了,你還沒還回來。”曲涯撓頭,腦子裏是一團漿糊。“雞,對啊,雞呢?”元阿笙看他就像是一個熬了一整夜的宅男。臉色蒼白,嘴巴發幹,走起路來腳底下發飄。以往那個富貴少爺的樣子半點不存。難道在這大燕還有什麽好玩兒的夜生活嗎?顧恪決一眼便知:“怕是輸出去了。”“哎!”說到輸,曲涯歎了一口氣。“我想起來了。”他搖晃著起來,腦袋有發暈。幹脆盤腿坐在地上,撐著困得不停點著的腦子,閉著眼睛落寞極了。“輸了。”“我輸了。”“我的地位不保啊夫子!”元阿笙搖搖頭,特意給他唏噓了一下。“所以呢,我家的大公雞呢。別不是被你吃了吧。”“吃了!”曲涯往地上一躺,蹬了幾下腳,“對,肯定被吳聘那王八蛋吃了。”元阿笙臉色立馬冷了。“我看你當日還誠懇,見你又喜歡會好好愛護才借給你的。”顧恪決知道他動了氣,大掌蓋在他後背順著。“曲涯。”“誒!”曲涯一個激靈,立馬直挺挺地立起來。無論何時,顧恪決都是他曲涯最怕的人。就跟耗子見了貓似的,就怕小命不保。“你輸給了吳家人?”曲涯一聽,憤怒得四肢各管各的。“都是吳聘那小子使陰招,我才會輸了的。雞,雞也就沒了嘛。”“你門不是有彩頭,怎麽會拿雞去?”元阿笙被他這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搞得有些氣躁。“忒不要臉!”“吳聘忒不要臉,他說鬥雞鬥雞,比雞。輸了的任由對方處置。我腦子一熱就答應了。”曲涯說得底氣不足,小心翼翼地看了兩人一眼。見兩人都是繃著臉色。元阿笙是可惜過大爺喂了那麽多毒蟲的大公雞。顧恪決是不喜他惹了自家小少爺不開心。賣慘不過,繼續賣。曲涯兩眼一閉,淚珠子大顆地掉。“嗚嗚嗚嗚嗚……我好慘,小弟們都不跟我玩兒了。”元阿笙緊了緊手。不去演戲倒是可惜了。元阿笙白了他一眼,找靠山。“老顧。”顧恪決捏了捏他的手,微不可見地蹙了蹙眉。“曲涯,明天去顧府。”“啊……”一臉蠟黃的曲涯哭不出來了。顧恪決音質愈冷。“若是明天見不到人。”“去!嗚嗚嗚,我去還不行嘛!我就知道你會收拾我的。”*坐上回去的馬車,元阿笙整個人懨懨地坐在一旁。“怪我。”“他打著我的名頭來找的你,有我的責任。”元阿笙挪著靠近顧恪決。兩人並排,他一條腿順勢往顧恪決的腿上一搭。手抵著下巴,撐在自己腿上。“那曲涯真的是你的學生啊?”顧恪決勾住他的腰,帶著他另一條腿也放在自己身上。直接橫抱了上去。元阿笙放鬆了窩好。顧恪決:“算起來他應該是我的表弟。”“表弟哦……原來這個才是真的表弟。”顧恪決與他想到一塊去了,阿笙以前還傻呆呆地以為他是自己的表弟。他揚起笑。“他的母親喚我母親一句表姐,同為薑氏一族人。”“他母親去世之前,讓我們顧府照看一下。”“老大便送來顧府讀書。老二去了書院。當時曲涯還小,一個人留在家裏。也是疏忽,與他爹的做派學了個十成十。”“不過本性不壞。”想著大頭的師傅在鬥雞醫堂受的優待,他勉強算是認同這一句話吧。“那吳聘又是誰?”“吳家人,他的姑姑是尤憲的妾。自然,他也跟著武國公的嫡子混在一起。”“武國公又是誰?京城裏的人我都不認識。”顧恪決攤開元阿笙的手,細細揉捏。“京都的人和事,我慢慢跟阿笙說。”元阿笙望著自己那已經被顧恪決揉得紅透的手,不知為何臉色發燙。“哦。”他幹巴巴地道。馬車往顧府走,車裏的兩人相互靠著。大多是顧恪決在說,元阿笙附和幾句。慢慢的,元阿笙聽得腦子混沌,直接枕著他肩膀睡著了。顧恪決失笑。他就知道,阿笙對這些是半點興趣都無。不過阿笙的雞還是得找。*晚間,吳家院子被翻了個底朝天。緊接著,幾個人又輾轉道武國公府,又是一通尋找。最後幾人空手而歸。“主子,沒有找到。”“武國公府裏的探子說,雞早在帶回來的那一天就飛走了。”顧一邊稟報,一邊覺得自己主子有做昏官的潛質。誰家侍衛還派出去找雞的。若是於是知道了,指不定得參他一本。“留一個人找就好。”顧恪決噙著笑意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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