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鍾之後, 塔內傳說、鐵血硬哨、曾經的疾風隊隊長司棣捧著裹了幾層的右手臂出了醫務室,嚴重浪費醫療資源。司楮本來坐在船艙內吃巧克力棒補充能量, 剛看到他這副光景的時候嚇得半死, 還以為自己把哥哥胳膊壓斷了。“狗不能吃巧克力。”司棣走過來用生薑紅糖水換走了弟弟手裏的東西, “待會到了岸上, 你就跟蕭枕雲說我受了傷, 聽見沒?”說著他順手將巧克力扔給天祿,雄鹿疑惑地低頭, 聞來聞去, 又舔了舔, 不是很對胃口。痛失巧克力的司楮:“……”真的不能吃巧克力的捷克狼犬:“……”和狼犬同科也不能吃巧克力的太極:“……”司楮雖然有點憨憨呆呆的,但他不是真的傻子,就算一瞬間不明白司棣想做什麽,給他點思考時間也能回過味來雖然可能回錯了味,他嚴肅地想難道說葉斐然真的猜對了?哥哥和小叔的感情出現了裂痕,猜忌小叔對他是否真心,所以借受傷看小叔的反應……是不是那個蕭家禮!處心積慮勾引小叔!假裝失憶入住小叔家,利用小叔的憐憫心,第三者插足,看著就不是什麽好鳥!“哥,放心,我回去就揍蕭家禮一頓。”司楮義憤填膺道,“給你報仇!”司棣:“?”作為叔叔x哥哥cp的頭號堅實擁躉,司楮耗盡了畢生演技,在上岸後對著蕭枕雲露出了三分憂慮、三分自責、三分著急和一分心虛的神色,就是沒想到編的瞎話才說到一半,他就聽到了蕭枕雲的髒話。這是司楮第一次聽到他溫雅如皎月鬆柏的小叔開口罵娘,他著實愣了一下,轉身看到蕭枕雲已經獨自驅動輪椅往司棣的方向走,望著他的背影,司楮倏然非常高興,對葉斐然說:“聽到沒!小叔都急得罵人了,小叔可在乎我哥了,你還猜什麽他們的感情出現問題,根本就是無稽之談。”“……但願如此吧。”葉斐然沒有反駁,雖然他仍覺得蕭枕雲有些行為非常奇怪,但下意識的反應不會作假,至少蕭枕雲對司棣的感情不似作偽,那他或許也不用揪著一些細枝末節不放,畢竟誰還沒一點自己的秘密……司棣手臂上的繃帶裹得確實像骨折了一般,非常誇張,蕭枕雲皺著眉看他披著風衣捂著胳膊緩緩走近,“怎麽搞的?”“不小心……嘶。”司棣假裝動作間扯到了傷口,痛得肩膀都縮起來。蕭枕雲本來還很擔憂地注視著他的右臂,這聲一出,他頓時了然地看向司棣的雙眼,“拜托護士裹這麽厚,你不熱麽?”當初在荒島上,司棣受了那麽重的傷,手腕是貨真價實的斷了,人愣是一聲不吭,眉頭都沒動一下。現在擱這裏風一吹就疼得五官都皺變形了,騙誰呢?“你可真沒勁。”隻享受了‘蕭枕雲的關心10秒版本’的司棣譴責道。既然騙不到人,司棣回到蕭枕雲房間之後很快就把繃帶就拆了。半路上工會後勤部負責住宿問題的員工看到他,打個招呼正要問要不要給他安排個房間,結果就見司棣轉身熟門熟路地進了副主席的房間。“……”“???”對於哨兵來說,小臂破皮根本都算不上傷,但蕭枕雲至今本質上仍然是普通人思維,猝不及防一眼看到那皮開肉綻的傷口,還是駭得心頭一跳,驚訝自己竟然估計錯誤,“這麽嚴重?”司棣正準備穿上外套,聞言轉過身,望著蕭枕雲的輪椅徐徐滾過臥室,取出一隻簡易的醫療急救包,又徐徐駛回。他可半點不傻,一絲絲要去接醫療包的意思都沒有,坐到沙發上,撩起袖子將傷口朝向蕭枕雲,眼巴巴地等著。天祿在旁邊看著,心想這事我熟啊,撲嚕撲嚕伸出舌頭就要舔。蕭枕雲用手隔開它,有條不紊地取出棉簽和碘酒給司棣重新消毒。棉球輕之又輕地按壓在傷口上,司棣坐得端正,從他的角度可以看到蕭枕雲掀落的睫毛,挺直鼻梁,以及淡色的嘴唇,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捏著細短的棉簽,仔仔細細給他消毒,再貼上創可貼,生怕弄疼了他。“不用這麽小心。”他說,“哨兵不怕痛的。”“是誰當初痛得一晚上叫醒我三次?”蕭枕雲合上急救包。司棣笑著替他把東西放回原位,推著人下樓吃飯。本來蕭枕雲以為既然司楮和葉斐然已經救回來了,司棣也近期就會離開,回去繼續他的事情。但沒想到之前他其實就已經完成得差不多了,少個收尾,他因為司楮的事情提前離開,其餘同事幹脆把剩下的活都攬下了,讓他不用回來想幹嘛幹嘛去。午飯期間,因為休假數月的司棣重回工會眾人視野中,吸引了不少同事過來攀談,還都是領導階層的。精神域崩潰的級哨兵始終是工會中的一大談資,特別是他如今看著行動自如,雖然還佩戴了項圈和束縛環,但精神狀況非常穩定,但凡知道他身份的人都會特意繞遠路過來多看他幾眼。幾番談笑之下,司棣直接越過考核獲得了考官推免資格,走馬上任,過兩天直接和司楮一起去考場為難考生。蕭枕雲將這一壞消息通知了遠處隻能無能狂怒的蕭念,沒想到管理員居然早已見怪不怪了,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無所謂,反正蕭家禮也要去參加模擬,不如讓這倆墳頭草毒瘤以毒攻毒,說不定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了。蕭枕雲可不相信世界管理員會輕易擺爛,想想應該是最近的劇情完成得比較好,所以之後即便稍微出現一些差池,他也能做到心態淡定。兩日後,正主席蕭驚風也抵達考區,在考前的動員大會上慷慨陳詞,隨後分別是考官和考生的代表上台宣誓。蕭枕雲這次終於不用坐到講台上方發呆,可以放鬆地躲在宣傳組組員中,玩終端上的消除小遊戲。冥冥中,他忽然感應到一道灼熱的視線,側過臉,正對上遠處考生組中蕭家禮琥珀色的雙眼,這隻小鳥定是早就發現了蕭枕雲的身影,不知道這般偷偷摸摸盯了多久,對上視線的瞬間,蕭家禮驚喜地咧嘴一笑,雙手同時縮在身前小幅度地和他打招呼。他身旁坐著的估計是新結識的哨兵好友,腦袋上頂著黃黑相間的斑點花紋,估摸著精神體是隻豹子。豹哨兵疑惑地順著蕭家禮的目光望過去,就見一名白衣向導側過臉看著他們,濃黑的長發隨意紮起斜搭在肩頭,煙藍的眼因光線問題微微透著紫,神秘又高貴,光是在那裏一坐,周圍其他人就瞬間成了背景板,就連最為常見的向導製服穿在他身上,都仿佛是出席最高級別晚宴的高定禮服。豹哨兵忍不住嘿嘿一笑,自來熟地也和蕭枕雲揮手打招呼,然後立刻低聲問蕭家禮:“那誰?那誰!別跟我說是你的向導。”“怎麽可能?”蕭家禮趕忙搖頭,“你不認識他嗎?他在塔裏很出名的……”“不認識……但他長這樣出名是正常的。”豹哨兵又望了蕭枕雲一眼,此時向導已經收回了視線,側臉弧度依舊完美無瑕,“他精神體是什麽,我能追他嗎?”“鹿,”蕭家禮欲言又止,“……沒人能阻止一名哨兵追求一名向導,但我奉勸你不要,他已經和一名哨兵互有好感了。”“小幼鳥,你成為哨兵的時間還是太短了。”豹哨兵故作高深地說,長條的花紋尾巴在身後一搖一晃,“不明白我們特種人求偶的殘酷性,互有好感算什麽,隻有永久結合才是真正的塵埃落定,這之前任何行為都是受到允許的,畢竟結合無法撤銷無法後悔,何必因為一點無傷大雅的道德感放棄一生的幸福。”“……咳。”蕭家禮低下頭,“司棣考官在看我們。”“哦,是我聲音太大了嗎?”“不,因為他就是那名哨兵。”“……”豹哨兵的尾巴默默盤緊了椅腿。蕭家禮的視線消失後不過幾秒,蕭枕雲又感到了另一道熾熱的目光,從另一個方向傳來,但他抬眸去捕捉的時候,卻找不到人。他疑惑地低下頭,正巧收到了司棣的信息沾花惹草。蕭枕雲:?司棣:看我不把這群小鬼的分扣光蕭枕雲:??扣唄,蕭枕雲心想,反正扣的又不是我的分。動員大會結束之後有一個小時的準備時間,上午八點半,模擬實戰準時開始。除了通過考場上方無數的遠程監控傳輸來的直播畫麵對考生們的表現進行打分之外,部分考官還會進入考試區域,和考生進行對抗或者合作,近距離評判考生的行為。考生們戲稱這種考官為真人npc。原文中司楮和葉斐然就充當了真人npc,站在了考生的對立麵,和數名塔內的優秀後輩鬥智鬥勇,打得有來有回,惺惺相惜。這之後劇情內出現了姓名的優異考生自然成為了司楮的朋友,成為了他日後在工會內組建自己小隊的一大助力。蕭念最怕的就是實戰模擬中司棣的加入改變了這一重大劇情,造成無可挽回的後果。畢竟現在司棣沒死,工會內司棣的名字可比司楮響亮多了,疾風隊又重建在即,他要是看中了這幾名後輩,這些小說中司楮隊伍日後的中流砥柱到時候會接受誰遞來的橄欖枝,還不一目了然?蕭枕雲微微一笑,回複:我也覺得。蕭念:?蕭念:你還挺得意是怎麽回事?與有榮焉?第43章 不過管理員最終還是沒有使盡手段強行阻止司棣參與實戰模擬, 主要是想著說不定人家壓根就看不上這幾個乳臭未幹還沒出校門的小鬼。小說裏司楮因為司棣的死亡產生了心理陰影,拒絕組建自己的作戰小隊,因為他之前貫穿學生期間的目標都是成為疾風隊的副隊長, 和哥哥並肩作戰, 現如今要自己建隊, 逃避心理非常嚴重。但後來他和葉斐然經曆了不少事情,逐漸變得成熟, 又加之多方鼓勵, 司楮這才下定決心繼承司棣的衣缽,成立了屬於他的烈火隊。這中間相隔了兩年時間, 未畢業的學生已經畢業, 還有幾位在工會都曆練了一年,天時地利人和,眾位英才一拍即合, 紛紛加入隊伍。世界管理員想著司棣的情況和司楮完全不同, 應該等不及這些學生畢業, 新疾風隊隊員還是會優先選工會和社會中的人。至於蕭枕雲, 他才不關心這些,他目前最大的目標就是借著身處宣傳組的便利, 多給司楮拍幾張照片, 豐富地下室的第四麵牆。利用職務之便, 以工會資源謀一己之私, 在同僚的眼皮子底下偷拍不倫戀對象, 多符合原文中“蕭枕雲”的變態人設,原著應該給他額外加分才對。此次聯合實戰模擬演習除了特種人之外, 還有各大軍校的精英學子。這些普通人的數目足有上萬之眾, 而特種人卻隻有百人, 這種人數比例也非常符合真正戰場上的情況。一個隊伍裏特種人隻占少數,但他們的重要性卻不容小覷。往年的軍演基本隻會分出兩個陣營,紅藍雙方對抗分出勝負,但這次工會軍隊兩邊領導層坐一起商談後,突發奇想,一口氣分了東南西北四個陣營,再加上考官組這群‘法外狂徒’穿插其中流動作案,可以說是整整五大勢力,攪得這場軍演局勢愈發波雲詭譎。今年的軍演是積分賽,獲得積分的方式有擊敗敵對陣營的對手,收集散落各處的積分物品,以及完成考區內可以獲得積分的任務等。其中還有不少可以獲得巨額積分的不同陣營合作任務,這就要求陣營之間除了拚殺之外還要注重合縱連橫。特種人考官們不能主動淘汰考生,但可以搶奪積分物品,破壞任務進程。他們是第三方勢力,又稱攪屎棍,實力又強,基本哪方遇到他們哪方倒黴。蕭枕雲想得很完美,要了一台可以定位到所有考官行蹤的監控端和營帳內的單獨辦公區,又在內部群文件中下載到所有考官的花名冊,找到司楮的編號,攝像頭鎖定,想怎麽拍就怎麽拍,他甚至懷疑小說原文內沒有描述到的地方,“蕭枕雲”真就是這麽做的。很快,任勞任怨的監控飛行器搜索界麵顯示已鎖定目標,畫麵由遠至近,再由模糊變得清晰。蕭枕雲靠在輪椅內,手中端著一杯對外聲稱是中藥的熱可可,低頭抿了一口,抬眸就看見一片叢林,他仔細觀察了許久,才在落葉堆中找到塗得一臉迷彩的司楮,他匍匐趴在地上,頭頂數根草葉,正在埋伏路過附近的無辜考生。因為藏得太深,蕭枕雲找了半天角度也拍不到小狗的正臉,最終隻能從上往下,拍了好幾張司楮趴在地上的俯視圖,傳給蕭念的時候,蕭枕雲也知道拍得有點爛,還特意在照片上用紅筆將司楮圈出來,示意這裏有個人。蕭念:……蕭念:你是不是很恨他?蕭枕雲:……蕭枕雲:我已經等了他很久了,天知道這條小狗怎麽能這麽有耐心,就為了埋伏幾名幸運考生,在這裏趴了一個多小時,動都不帶動一下蕭念:哦,這一段啊,原文裏寫他趴了三個多小時,你幹點別的去吧“……”蕭枕雲沉默地又切了個懸浮屏出來,翻了翻考官花名冊,對照著鍵入司棣的編號,畫麵中又是一陣搜索等待條,蕭枕雲驅動輪椅去洗杯子順便接點熱水,不一會,他回到位置上,抬眸就見到了一片熟悉的叢林,找得眼睛都花了才在中央發現了一眼黑漆漆的槍口。順著這杆用樹葉遮擋住杆身的狙擊槍,他成功找到了某張也塗了迷彩的臉,司棣和司楮不愧是兄弟,如出一轍的埋伏在落葉堆中,架著槍瞄準,為了等待“獵物”上門可以動也不動數小時。或者說司楮的埋伏手段極有可能就是司棣一手所授。而且因為司棣是銀發,目標更明顯,他還戴了帽子,又因為戰鬥中易誘發哨兵精神狂亂,保險起見他再一次戴上了深色合金口套,除了換氣孔之外全封閉型,隻露出了半張臉,還畫得花花綠綠,要不是那雙鬆石綠的眼太具標識性,蕭枕雲都認不出來。蕭枕雲不由覺得畫麵有點搞笑,眼前左右各立著兩麵懸浮屏,內容一模一樣,漫天遍野都是樹葉。不過司棣這邊他來得比較巧,正想著狼哥哥該不會也要在這裏蹲守個三小時,突然一聲配有消音器的獨特槍響傳出,蕭枕雲打消“盯這倆老陰比犬科生物還不如盯水杯飄浮的茶葉來得有趣”的念頭,就見司棣快速掀開身上披的偽裝物,斜背著狙擊槍快速從斜坡上滑落,身手矯健的一個側滾,黑靴點地,無聲無息地衝到了被他擊中的人旁邊。對方被麻醉彈打中,隻能看著司棣在他身上拍打搜尋,氣得幹瞪眼,像隻鼓鼓的青蛙,但又無法阻止。司棣全程沒有一個多餘的動作,每次翻找都是出於豐富的經驗衝著最有可能藏匿物品的地方去,果然不出兩下,他就在夾縫中摸出了一枚硬幣。金幣在指縫中旋了一個來回,司棣冷眼將其收好,留下一句:五分鍾後麻醉效果消失,匆匆離開了原地。積分物分為金幣、銀幣、銅幣,看名字就知道金幣最稀有最值錢,抵整整50積分,地上這位考生怕不是要氣死了。唯一能安慰他的怕隻有好歹是考官搶走了,而不是其他陣營,至少沒給敵對勢力加分……但還是好氣!蕭枕雲幸災樂禍地看了會地上考生不斷變化的臉色,隨後操控監視器追上司棣。下一秒,他看到畫麵中正在樹林中穿梭的銀發哨兵若有所感地抬起頭,正好和鏡頭後方的蕭枕雲對上了視線,司棣再神也不可能通過信號判斷出監控器後方的人是誰,他隻是轉身確認發出聲音的東西是否無害,蕭枕雲甚至感覺對方某一瞬間產生了想無差別攻擊,把監視飛行器也給“擊斃”的衝動。說實話,蕭枕雲還挺期待司棣把監視器也給一槍崩了的,不過銀發哨兵非但沒有這麽做,幾秒鍾的思索過後,他還緩緩停下腳步,從腰後摸出一枚閃光彈,彈藥拉環上扣著一枚動物小掛件。是蕭枕雲抽到的隱藏掛件。雖然他確實有送司棣的打算,但他分明因為事情太多忘記了這茬,也就是還沒送,司棣這是趁他沒注意的時候私自拿走。不問自取視為盜!蕭枕雲單手托著下巴,笑著看司棣舉起閃光彈衝著監視他的飛行器晃了晃,隨後哨兵一個閃身,藏匿進樹林深處。……然後蕭枕雲的監控畫麵內就因為疑似暗號作弊行為,被督查組暫時屏蔽。堂堂副主席無語地接受了他們半小時鐵麵無私的審查,這才重新開放查看監控的權利。午飯期間,蕭枕雲突發奇想,問起工會理事司棣當年還是塔內學生的時候,聯合軍演中有沒有幹過銷毀監控器的行為。“有。”理事回憶往昔,露出懷念的目光,“雖然司棣這人平時看著文質彬彬的,待人接物溫和有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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