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一起思考時,管家來說陸家少爺拜訪。“哪個陸家少爺?”商夫人隨口問了一句。“法庭委員會會長陸省的兒子陸青鋒少爺。”管家答道。陸青鋒?是來找商遲歸的嗎?商遲謝張口正想說那讓他進來吧,耳邊卻聽到商遲歸沙啞冷漠的聲音:“不用放他進來。”商遲謝都不知道他什麽時候下來的,聽到他的聲音側頭看了過去,正要收回目光時,商遲歸卻久違朝他露出了笑容:“二哥,你和母親在討論什麽呢?”他的語氣輕快,仿佛這幾日的冷淡從來不曾存在一樣。商遲謝一時都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麽了。他遲疑了一會兒,斟酌著措辭回道:“我和母親討論送什麽樣的禮物給別人才好。”“哪個人?”“薑渡,他這段時間幫了我很多忙,我想要回報他。”聽出他語氣中的感激和信賴,商遲歸坐在了他身邊,心中酸澀與嫉妒交織。明明……明明這份感激和信賴是隻屬於他一個人的,昨天晚上,他不斷想起二哥叫住自己有事要給他說的模樣,而他那個時候做了什麽,他隨便找了個借口拒絕掉二哥,說改天再說。不過是一個趁虛而入的低等公民想的什麽他還不知道嗎?無非是看他二哥天真好騙,想著攀附上他二哥為自己謀求利益。等二哥把禮物送出去之後,他就絕不讓二哥再和這個人接觸。想到這裏,商遲歸慢慢平複掉心中的戾氣,一直攥緊的手掌也慢慢鬆開。他抬起手,想去握一下二哥的手,不想商遲謝的手下意識往後退了退,神色有些驚疑不定的望著他。商遲歸的手頓在空中,隻不過一段時間,二哥就待他這樣陌生嗎?還是在和他置氣?他想也不想的道歉:“抱歉,二哥,我最近冷淡你了。”他露出一副難過的神色:“你不要生我氣好不好?”商遲謝抿唇,飛快看了一眼在旁沒有說話的商夫人:“我沒有生你氣。”“沒有生我氣就太好了。”這一次,商遲歸順利把他的手握在掌心,貼在了自己的臉頰上:“我這段時間遇到一些自己想不清楚的事,所以心情不怎麽好,怕遷怒二哥就不敢靠近,現在我想清楚了。”他不要再繼續和二哥冷淡下去了,和二哥冷淡的每一天他都渾渾噩噩,沒有一刻是開心的,他要恢複成以前的樣子,恢複到二哥除了他的身邊,哪裏都不會去的樣子。眼見著兩人和好,一直掛念此事的商夫人也露出笑容來,隻還是覺得有那麽一絲絲怪異,然而她也說不出這絲怪異從何而來。……“安叔,你放我進去,你知道的,我和遲歸是朋友,以前來過這裏很多次。”“抱歉,陸少爺,三少爺說了,不讓你進去。”說得嗓子都幹了的陸青鋒,緊緊抓住麵前管家的衣袖,幾乎帶著泣音:“求求你,安叔隻要讓我見到遲歸。”被商夫人吩咐去調查,了解事件始末的管家,神色卻還是不近人情的冷淡。既然是三少爺的朋友,又怎麽能跟著別人一起為難二少爺呢?“還請回去吧,陸少爺。”…………第53章 商遲謝與薑渡約的時間是晚上, 他一向沒有讓人等的習慣,正好手裏也沒有什麽緊要的事,便打算提前到定好的餐廳等待薑渡, 然而不知道怎麽的, 商遲歸知道後也要跟他一起去,還說:“他幫了二哥,我也想當麵感謝他,二哥你就讓我和你一起吧。”商遲謝隻好點頭同意了。兩人一起來到餐廳,服務員送上甜點果茶,等了一會兒見薑渡還沒出現,商遲歸故意說:“讓二哥等這麽久, 他真是好大的架子。”商遲謝為薑渡解釋:“我們約的時間是六點,現在才五點十分,他沒來很正常, 而且他很忙, 就算來晚也是應當的。”他如此為薑渡說話,商遲謝也沒辦法再挑撥離間了, 隻心裏的嫉恨又暗自加了一層。……“你要去哪兒?”因為是周末,何西沅待在宿舍不自在, 就來到了薑渡在學院外麵租的房子想輕鬆幾天, 托王儲帝國軍事考察之行,那些權貴子弟明麵上再也沒為難過他,他身上的傷口也好的差不多,隻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眼下見薑渡換了身衣服準備出去的模樣,忍不住開口問道。如果不曾知道商遲謝認識何西沅, 薑渡也無所謂瞞不瞞, 告訴何西沅就是, 偏偏商遲謝擺明了對何西沅的在意,他便不想叫何西沅知道自己是去見商遲謝,於是道:“出去見一個朋友。”“我可能會回來得晚一點,菜什麽的我都買在了廚房,你要是肚子餓了,隨便做一些東西吃,也不用等我回來,我有鑰匙。”何西沅聽他這樣說也沒想太多,說了聲好。薑渡離開後,他自己一個人坐在書桌旁看了好一會兒的書,手機叮咚響了一聲,他拿出來一看,是關於王儲帝國軍事學院考察之行的新聞推送。因為看過王儲演講,所以他隻看了眼便把手機熄屏放回了包裏,繼續看著手中的書。……瞞下何西沅後,薑渡來到了和商遲謝約定好的餐廳,服務員將他引到包廂,推開門,他就看到坐在窗邊在和對麵少年說話的商遲謝。“阿謝。”因為最近兩人關係越發親近,他對商遲謝的稱呼也更近一步,偏生商遲謝還沒有發現什麽不對。“你來了。”見薑渡來他十分高興,起身相迎。走近之後,薑渡也看到了商遲歸,金發藍眸的少年正側著頭,眼神十分冷漠的打量著他,那種居高臨下的目光,薑渡實在感受得太多了。商遲謝給他介紹道:“這是我的三弟,他叫商遲歸。”商遲歸伸出手,漫不經心道:“你好,初次見麵。”原來是弟弟嗎?薑渡也握住對方的手:“你好,我叫薑渡。”雙手隻交握了片刻,兩人就一同鬆開了手,默契得不能在再默契。商遲謝還未察覺兩人的冷淡,他領著薑渡坐在自己身邊,讓服務員將飯菜送上來,在飯菜還沒送來的時間裏,他將自己給薑渡帶的禮物拿出送到薑渡麵前,薑渡當然是推拒,他按住薑渡的手懇切道:“你幫了我那麽多忙,若是不收下這些禮物,我心裏會過意不去的。”“而且我們是朋友,朋友送朋友禮物不是理所應當的嗎?”他如此說,薑渡隻能作出無法推拒的模樣將禮物收下。飯菜送上來後,三人一起動筷吃飯,薑渡是從來不會委屈自己的人,繼承了養父母的財產後也曾品嚐過不少山珍海味,然而即使如此,他還是為這家餐廳的飯菜味道所驚豔,不過就算再怎麽合他心意,他也每道菜隻夾了幾筷子。商遲歸看他卻隻覺得他裝模作樣。吃完飯後,商遲謝主動對薑渡提起了帝國軍事學院的迎新禮,現在已經沒有人再故意為難他,再組織起來也會很順利,而且學院那邊也正在催。兩人合作這麽久,已經有了默契,交談的過程十分輕鬆愉快,聊得很是投入。在一旁聽著的商遲歸眼見自己就是那個多餘的人,忍無可忍地開口道:“二哥,時間已經有些晚了,再不回去的話,母親會擔心的。”商遲謝看了眼時間,疑惑道:“也不晚啊,才八點。”商遲歸抿了下唇瓣,不陰不陽朝薑渡笑了一聲:“我二哥說薑渡同學你是一個大忙人,你應該還有事情要做吧?耽擱你下去會不會不太好?”若是旁人見他這樣說,多是識相的找一個借口告辭了,偏偏薑渡好似聽不出他的意思,十分溫和回應著他:“我忙好了才過來的,還有時間,謝謝商三少爺關心。”聽他這樣不懂眼色不識抬舉的回複,商遲歸心中憑空生出一股煞氣,遲鈍如商遲謝此時也察覺出他並不怎麽喜歡薑渡,不想薑渡得罪了商遲歸,他還是不舍開口:“要不今天就先這樣吧,反正我們在學校裏都能日日見麵,到那個時候再討論也不遲。”他本想同時安撫兩個人,不想卻戳中了商遲歸最為嫉妒薑渡的一麵。在還沒有升入高年級以前,他和二哥同班同坐,形影不離,旁人插入不得,而等升入高年級後兩人分在不同的學院,高年級課程繁重,課時兩人難以見麵,隻有一起上學回家時才能在一起,中間那麽長的時間,陪伴在二哥身邊的卻是一個毫不相關的陌生人是啊,他們不止日日都能見麵,隻要在學校裏,就是時時刻刻見麵,而他遠在軍事研發學院,又能做什麽呢?想到這裏,他心中越發陰沉,麵上卻還是一副冷淡傲慢的姿態。感知到他情緒的薑渡,眉頭不動聲色挑了挑,應了一聲商遲謝好。“那我們回家吧,遲歸。”商遲謝轉身朝商遲歸道。商遲歸這時候卻是不走了,笑意盈盈說:“二哥你先出去等我吧,我還有禮物沒有送給薑渡同學。”商遲謝不解:“我在你也可以送啊?”為什麽要他先出去等著。“因為這個禮物不能讓二哥知道。”聽他這麽說,商遲謝有一種不太怎麽美妙的預感,他還沒來得及再勸,就被商遲歸半推半帶的推到了門外,“放心吧,二哥,隻是送一份禮物而已,我又不會對他做什麽。”而薑渡也溫聲安撫他讓他再外麵等一會兒。門已經被關上,商遲謝隻好站在外麵等待。關上房門的商遲歸,臉上笑意一下消失幹淨,他走到薑渡麵前,掏出一張星卡甩到薑渡麵前,神色不掩輕蔑道:“你想要錢的話,這裏麵有很多錢,收起你攀附我二哥的心思。”“三少爺在說什麽我聽不懂。”薑渡看也不看那被甩到地下的星卡,隻以君子坦蕩蕩的姿態麵對商遲歸:“我與阿謝相交,是因為阿謝為人柔軟善良,至於你說的什麽攀附心思,是絕對沒有半分的。”“嗬。”商遲歸冷笑一聲,語氣充滿了嘲弄:“我二哥什麽身份,你什麽身份,就憑你也配與我二哥相交?”薑渡臉不紅心不跳:“阿謝與我都不是在意身份地位的人,因為互相欣賞相交成為好友有何不可?”隨即他反唇相譏道:“倒是我原以為阿謝這樣的性格,作為他弟弟的商三少爺也會是光明磊落的性子,沒想到商三少爺和其它權貴子弟沒什麽不同,甚至比他們還要卑劣幾分,畢竟他們可做不出來拿錢羞辱別人真心的事來。”光明磊落、卑劣六個字刺得商遲歸心中原本就存在的煞意更甚,他冷冷注視著薑渡,處於分化期不安定的精神力受到刺激,讓飯桌上的茶杯碎裂開來。薑渡沒有半分畏懼地將地上的星卡撿了起來,拍拍幹淨塞回到他手裏,在他耳邊輕笑一聲道:“商三少爺這樣的性格,就不怕阿謝知道後心生躲避之意嗎?哪怕是親兄弟,阿謝好像也不怎麽喜歡這樣的占有欲。”一直在門外等待的商遲謝見商遲歸還沒出來,忍不住對薑渡的擔憂敲了敲門,催促道:“遲歸,你好了嗎?我們該回家了,再不回去的話母親會擔心的。”“好像阿謝也察覺到商三少爺不怎麽喜歡我,在為我擔憂呢。”薑渡又笑了一聲。這樣心思深沉詭計多端的人,二哥卻被他誆騙,以為他是一個好人商遲歸心中戾氣幾乎快裝不住,他陰冷視了薑渡一眼,到底還是轉身去給商遲謝開了門,門開了後,商遲謝立刻往裏麵看了一眼,見薑渡沒什麽事的朝他溫柔笑著,心裏提著的石頭才一下放了下來。“回家。”商遲歸拉著他就要走,他隻好匆匆和薑渡說了句學校再見,不想在他這句話以後,商遲歸抓著他的手一下用力了幾分。眼見著兩人離開,薑渡回頭望著桌子上堆著的禮物,唇角微妙往上勾了一勾。隻是錢怎麽足夠呢,他若隻是想要錢,又何必跟著何西沅苦苦學習考入帝國軍事學院?他既考入了帝國軍事學院,便衝的是能將人迷得神魂顛倒的至高權力啊。第54章 深夜時分, 薑渡回到了自己在帝國軍事學院外租的房子,他坐在書桌上,將商遲謝送給自己的禮物拆開, 商遲謝送的禮物不少, 堆了半個書桌,大一點的比如光腦,小一點的,就是他手中提著一塊寶石製的掛墜,他將掛墜放在眼前欣賞,唇角是若有若無的笑意。聽到他回來聲音的何西沅從床上起來,揉著眼睛打開了客房的臥室門:“你回來了啊……”看見那些禮物, 他微微一怔:“這些是?”薑渡回頭望了他一眼:“朋友送的。”何西沅走過來看了一眼被全數拆開的禮物,隻看了一眼就知道這些禮物花費不斐:“是商家二少爺送的嗎?”薑渡身邊能有送出這些禮物能耐的,他能想到的也隻有那個現在被眾人討論的商家二少爺了。薑渡此時心情實在很好, 掛墜的銀線被他纏繞在手腕上, 顯出他冷白細長的手指:“是他。”這些禮物送得都很是用心,看得出來對方對薑渡的重視, 作為朋友,何西沅免不得為他開心:“他對你是認真的。”他坐在書桌另外一端, 笑道:“我還沒有見過他的樣子, 正好我這幾天有空,到時候我過去文政院找你的時候順便看一看他。”說這句話的何西沅並沒有什麽借好友攀附權貴的想法,帝國軍事學院能對低等公民抱有友好態度的權貴子弟鳳毛麟角,加上薑渡又與其相交,自覺了解薑渡性格的他更是對對方感到好奇, 十分想看一看對方什麽模樣。然而薑渡又怎麽可能讓他輕易見到商遲謝, 他將掛墜收在掌心中溫和道:“我這段時間會很忙, 你來我也抽不出什麽空,還是過一段時間吧,西沅。”薑渡知道同在帝國軍事學院,兩人見麵是遲早的事,但他與商遲謝的關係還未到十分親密的地步,此時何西沅與商遲謝見麵,以那天商遲謝流露出的失態哪還會有心思注意他,他可一點都不想見到這樣的場麵。何西沅聽他這麽說,真以為他這段時間忙到見自己的時間都沒有,便沒有多想的點頭:“那好。”為了轉移何西沅的注意力,薑渡隨口詢問了一句:“你最近的夢中人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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