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是偏執仙君的白月光 作者:若白衣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痛楚是必然,失控和清醒反複在那雙暗金的眼眸中交織。這樣的煎熬晏久歌並不陌生,他垂著眼,手指合攏,無意識地捏緊。令晏久歌稍感意外的是,他手中多了一個白玉質地的瓶子,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從乾坤袋中取出來的。還未等晏久歌細想,蝕骨之痛再次傳入腦海。“哐當!”玉瓶墜地,碎成了幾片。裏麵裝著的回靈丹滾落了出來,絲絲縷縷的藥香在這不見天日的黑淵中浮現。“……”那雙暗金眼眸流露出幾分清明來。晏久歌將乾坤袋中所有的玉瓶都取了出來,打開了瓶塞,讓靈藥的香氣浮動在他的周圍。低階靈藥於如今的晏久歌而言,並沒有多大的用途。但他舍不得丟棄,一直保管在乾坤袋中,帶到了雲隱界來。最後能陪在他身邊的,也僅僅是這些充滿熟悉的藥香。“阿祁……”低語聲染上了沙啞,晏久歌聽見自己的呢喃聲。意識漸生恍惚,他闔上眼眸,想起了許久之前的事。*晏久歌早就知曉,他要走的路從生來便已注定。除了遇到楚祁。第一次遇到楚祁的時候,是在晏久歌九歲那年。那時晏久歌剛剛封印完魔煞之氣,又因年紀尚小修為不夠,控製不住魔煞之氣的反噬,脾氣暴戾無常,時常會發瘋。晏明朝別無他法,隻得動用了族中禁製,給晏久歌再下了一道封印。此後,晏久歌的額間便有一道暗紅色靈紋,修為被壓製到了煉氣,並被送去了雲華界休養生息。晏久歌本是無所謂的。他哪日生,不曾經過他的意願;他哪日死,亦不能被他所期。活著便是教魔煞之氣所累,無趣至極。直到那日傍晚間,晏久歌住的院落裏,闖進來了一個小孩。小孩手裏拿著一根糖葫蘆,另外一隻手扒著牆頭,腳踩在牆外的樹幹上,正在努力地從牆外爬進來。不過片刻,“砰!”地一聲落地,小孩從牆那頭進來了。晏久歌察覺到了動靜,因為身體困乏,懶得動彈,坐在院落的石椅上,斜眼望去。四目相對。小孩臉上的笑容頓時愣住。他模樣生得玉雪可愛,又喜於形色。先是呆呆地看了晏久歌一會兒,又轉過頭去看那八尺高的圍牆,來回看了兩遍,最終有些不好意思地朝晏久歌開口。“我走錯院子了,打擾了你,真是對不起。”小孩的聲音柔軟,道歉的時候態度誠懇又乖巧,讓人不忍去過分責罰他。晏久歌靜靜地注視著小孩,他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人,模樣和人本身一樣無害,一絲修為也沒有,卻是憑借著自己的本事從牆那頭爬了進來。似乎是見晏久歌臉色沒有緩和,小孩猶豫了一下,把手裏的糖葫蘆朝他遞了過去,“要不然,我賠給你一串糖葫蘆好了。這可是我費了好大力氣,偷偷背著林叔買到的,很難得噢。”糖葫蘆在晏久歌眼中就更稀奇了。一串紅彤彤又裹著淡金色糖殼的東西,連帶著空氣都泛著幾分糖的甜味來。當時也不知是為什麽,晏久歌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從小孩手中接過了糖葫蘆。可惜還未等晏久歌細看這是個什麽東西,他身上殘留的魔煞之氣便順著他的指尖湧了出來。晏久歌的手指一顫。“砰。”的一下,手裏的那串糖葫蘆應聲墜落到了地上。小孩瞪大了眼睛,黑潤的眼珠飛快地蒙上一層霧氣,一邊委屈一邊指責,“你不喜歡可以告訴我,我不給你就是了,你為什麽要扔到地上!”晏久歌看著他的眉眼,破天荒地解釋了一句,“沒拿穩。”“你比我還大一個人,怎麽連糖葫蘆都拿不穩。”“那你怎麽又走錯了屋子?”“這是兩件事,我在和你說糖葫蘆的事。”“是一件事,萬事先有因,後有果。你不走錯屋子,我也不會丟了糖葫蘆。”“不對!我是我走錯了屋,我還丟了糖葫蘆,我最倒黴。”“……”爭執聲不負眾望地引動了雙方院落裏的人。小孩被他家的林叔帶走了。而晏久歌,在自家侍從極度震驚的目光中,屈尊降貴地彎下腰,將地上那串落了灰的糖葫蘆重新撿起。“少……少主……”侍從震驚得連話都說不利索。“這個是什麽?很珍貴嗎?”晏久歌問他。“這是雲華界小孩子喜歡吃的一種零嘴,名字叫糖葫蘆,對於小孩子而言,喜歡之物應該是彌足珍貴的。”侍從艱難地為晏久歌解釋完,又小心翼翼地提醒,“但這串糖葫蘆落了灰,便隻能扔掉了。”“方才那個孩子……”“他是我們隔壁鄰居的孩子,名字叫楚祁。”“楚祁。”晏久歌念了一遍。話音落下後,晏久歌的目光從糖葫蘆上挪開,往一牆之隔的方向看一眼。日光難得能照亮他的眼眸,綴上一分光。第16章 半個月後。雲華界,天玄宗。今日一早,鍾靈峰的山頂上傳來了一陣雷劫波動。繼劍修晏久歌之後,新入門的弟子中,醫修楚祁也晉升到了築基期。兩人的修煉速度令其他同門弟子望塵莫及,天賦不足,便隻能勤能補拙,一時間激起了眾多天玄宗弟子刻苦修煉的決心。楚祁渡完雷劫,境界成功晉升到築基後,整個人猶如脫胎換骨。靈台之中的本源擴大了兩倍,經脈亦是拓寬了不少。從鍾靈峰閉關的洞府中出來,楚祁先去了一趟藥閣,拜見師父清越長老,說自己成功築基的事。“你渡劫弄出來的動靜,為師就已經知曉你築基了。下山玩去吧,今日不必侍奉靈藥。”清越長老看了自家小徒弟一眼,不用想都能猜到他一門心思想下山去和那名劍修弟子玩。平日楚祁不閉關,一日三餐不是那名劍修弟子送過來,便是楚祁在問劍峰上完早課與他一起吃完飯才回來。如今楚祁閉關了將近半個月,出來後定然會想跑下鍾靈峰去。小心思被師父看穿,楚祁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那師父,弟子明日再侍奉靈藥。”說完這句話,楚祁作揖行禮告退,大步朝外離開。楚祁的確想去找晏久歌。生平第一次以醫修身份築基,很想去找晏久歌分享一下這個好消息。但可惜的是,楚祁發給晏久歌的傳訊沒有接上,不知道晏久歌是不是在忙。“也不知道阿晏出門曆練回來了沒有……”楚祁喃喃,將身份令牌重新掛回腰間,然後摸了摸小白的羽毛,與它說道,“小白,你且先載我去一趟毓秀峰。”天玄宗門派任務交接由玄機閣掌管,玄機閣在毓秀峰上。白鸞聽到楚祁的話語,仰首發出一聲清脆的鳴叫,表示自己已經明了。等楚祁坐上白鸞的背,它張開雙翼,朝毓秀峰的方向飛去。毓秀峰離鍾靈峰不是很遠,兩刻鍾就到了。楚祁從白鸞的背上下來,直奔玄機閣的方向走去。沒想到,他在途中撞見了才從玄機閣走出來的柳未明。“楚師弟,你怎麽來毓秀峰了?”柳未明見到楚祁,臉上十分驚訝,“方才晏師弟才領了任務離開,你兩人怎麽一前一後的?”“我是來……柳師兄你說什麽?阿晏剛剛來過?”楚祁聽到柳未明的話語不由得一愣,他來毓秀峰本就是為了看看晏久歌曆練回來了沒有,沒想到晏久歌又領了門派任務出去了。“是的。”柳未明點頭,他見楚祁滿眼疑惑,亦是有些摸不著頭腦,“晏師弟沒有告訴你嗎?”平日晏師弟和楚師弟兩人形影不離,柳未明以為楚祁知道。“我今日才閉關出來,可能恰好與阿晏錯過了傳訊。”楚祁下意識地辯解。聽完楚祁的話語,柳未明自覺將晏久歌的行蹤告訴他,“聽守山門的師弟說,晏師弟今早才回來。他方才交接完獵殺赤冥毒蛛的任務後,又領了獵殺雙頭毒蟒的任務,沒有片刻停歇便禦劍飛行走了。”“好,我知曉了,多謝柳師兄。”從柳未明口中得知了晏久歌的下落,楚祁沒有片刻耽誤,轉身離開了毓秀峰。雙頭毒蟒在天玄宗外往東不遠的岩石林裏,築基期劍修弟子需要禦劍飛行半日才能抵達。楚祁坐白鸞過去,亦是要半日。眼下是正午,趕過去岩石林後,天色約莫就是傍晚了。按照正常的情況,楚祁應該在鍾靈峰或者造化峰等晏久歌回來。但給晏久歌的傳訊再一次毫無音訊後,楚祁深吸一口氣,對白鸞說道,“小白,麻煩你再送我去一趟宗門外的岩石林。”剛入天玄宗的這段時間過得安穩又平靜,險些讓楚祁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上一世,他和晏久歌徹底鬧掰,就是在晏久歌築基一月後。如今算來,晏久歌提前築基,那件事可能也會跟著提前。再加上今日晏久歌的傳訊聯係不上,楚祁心中有些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