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奴天驕頗覺失意,又是不忿:“這要怎麽懂?父皇,如果你喜歡的人是奔著玩弄你的目的而接近你,並且還要同時勾引別的男人,打算在得到你的心之後將你拋棄,你會怎麽做?”--------------------上一章評論很多人怕我會火速完結……哈哈並不會啦……還有讀者說君總太好攻略了,那是誤會了。資本老狗沒那麽容易動真感情。第59章 太傅狗皇帝含笑著重複了一句奴天驕的話:“奔著玩弄你的目的而接近你?”他隻是這麽一說,奴天驕激昂的憤慨便慘淡地悉數堵死在喉嚨,啞炮了。皇帝問得淡然:“你確定他的目的是玩弄你嗎?”不是,恐怕不是。奴天驕滿含主觀情緒地發泄自己的憤怒,才說出這麽一句愚蠢的話。單維意接近他,從來不是為了玩弄他。單維意隻是想要完成任務。單維意傷害奴天驕的根本目的,甚至與奴天驕無關。這就是高維生命的高傲和冷漠嗎?傷害你,與你何幹?有念及此,奴天驕竟然連憤怒也憤怒不起來,隻覺頹然。回想起這一段對話,奴天驕仍是滿心鬱悶。他這個風光無限的帝國太子在單維意身上也栽了太大的一個跟頭了。有時候,奴天驕倒是不得不佩服他的老師。好像無論發生多麽天塌地陷的大事,太傅沈逾都能安之若素,以不變應萬變。在奴天驕還沉浸在高維生物降臨的震撼中的時候,沈逾已經在研究和設計該如何利用這些頭腦簡單卻身懷利器的高維傻蛋兒了。太傅不像君更盡那樣掌握逆天高科技能捕捉係統。但太傅卻能操控人心。他明白,隻要能操控住聞鹿和阮陽,那麽他們身上的黑科技自然也就能在太傅的掌控之中了。看著沈逾如此行事,奴天驕一邊暗自歎服,一邊又卻疑惑道:“父皇既然一早知道這些事情,那他為什麽不像君氏那樣做?我想,中樞殿的水平並不低於聯邦實驗室。父皇也可以通過抓住聞鹿和阮陽來捕捉高維係統?”沈逾卻說:“君皇一早就和唐唐認識,如果真的有這樣的想法,早就能對唐唐下手了,怎麽會給君氏機會?”奴天驕點頭,說:“是啊,父皇是怎麽想的?”沈逾隻道:“無論是你我,還是君氏,都是想操縱高維係統。而君皇不一樣……”奴天驕定定看著沈逾,聽得沈逾悶聲說:“君皇可能是想成為高維係統。”聽到沈逾這話,奴天驕心神大震。沈逾將目光投向遙遠的天空,卻又好像在看近在咫尺的實體。他立在窗邊,悵惘又慶幸地說:“尚幸這樣的君皇應當是無情無愛的。如此一來,單維意的‘任務’便不可能成功。他隻能留在這兒,和我們這些低維度的‘螻蟻’相守一生了。”說著,沈逾隻是自嘲一笑。裝載著帝國太子和太傅的豪華飛船超越蟲洞,與自由聯邦的空間對接。奴天驕能注意到,自由聯邦的太空城和帝國的太空城一樣模擬著地球家園的生態環境。這兒也有人工太陽和人工月亮,在晝夜不分的太空裏模擬出日夜交替,時間奔流。他們到達聯邦的時候,正是人工月亮高懸的“夜晚”。月亮明亮高潔,公平地灑滿太空城的每一處。刀丹墨的床頭也映著這絲絲縷縷的月色冷光。房間突然的動靜使得他驟然睜開眼,像是感應到危險的動物一樣,渾身肌肉緊繃。他的手如蛇一樣迅捷無聲地伸到枕頭下,摸上防身用的激光槍。就在這時候,他卻聽到熟悉的聲音:“丹墨,是我。”聲音沉靜中帶著幽怨。刀丹墨從床上坐起,驚訝地看到站在窗邊的白糯。月光照在他的側臉上,盡顯溫柔。刀丹墨恍惚:這是白糯……嗎?似是,也不似是。白糯的臉上已經沒有那種刀丹墨珍視至極的脆弱純真了,可是,他又表現得那麽情真意切。刀丹墨眼瞳一沉,快如閃電地拔出激光槍:“你是單維意!”白糯苦笑道:“你又認錯了。”刀丹墨冷笑,根本不相信他。換作之前,白糯可能會歇斯底裏、聲嘶力竭地呼喊自證,卻總不得要領,越努力越辛酸。可是,今天不一樣。白糯來之前,就已經得到了沈逾的點撥。白糯麵對著槍一點兒也不害怕,沉聲說:“好,就當我不是,那你能100%確定那個人就是嗎?你自己回想一下,這陣子那個人就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嗎?”這說辭當然也是沈逾教的。沈逾教導白糯,不要把談話的重點放在自證清白上。大部分時候,人都不可能自證清白。當別人不信你的時候,就算你剛烈到以死明誌,別人也隻會當你畏罪自殺。白糯要做的,不是證明自己不可疑,而是證明另一個人比自己更可疑。像刀丹墨這樣疑心重的偏執狂,任何風吹草動都可能引起他的猜忌。莫說單維意是騙他的,就算那是真的,隻要稍加挑撥,刀丹墨還是會懷疑。聽到白糯的話,刀丹墨果然陷入懷疑,臉上卻依舊冷靜深沉:“你別以為你可以挑撥我和小糯之間的關係。”“他為什麽會突然全身器官衰竭?”白糯問,“為什麽連你們的醫療儀器都檢查不出任何問題?”刀丹墨抿了抿唇:“當然是因為你用高維武器害他。”“那個時候我的係統已經被你們剝奪了,我怎麽害他?”白糯飛快反問。但他的心裏卻越發納罕:沈逾真的連刀丹墨會問什麽問題都猜到了,還給我準備好了標準答案。白糯越想越覺得沈逾這人可怕。他當初是怎麽會覺得沈逾是溫柔老好人的呢?刀丹墨卻說:“也許你是在係統被剝奪之前下的手。”白糯笑了笑:“他的器官你們摘下來之後應該有去檢驗吧。是不是發現他的器官完好,一點兒問題都沒有?”刀丹墨臉色一僵:白糯說對了。他們摘除了“白糯”的器官後,發現這些器官沒有問題。這雖然很奇怪,但他們隻以為是高維黑科技導致的怪異現象,並無懷疑這是“白糯”的詭計。阮陽那兒確認了,單維意來到這個副本是不能使用任何增益道具的。所以,單維意不能像阮陽那樣把自己弄成癆病鬼,單維意無法讓自己的身體器官衰竭。單維意的瞎是裝出來的,嘔吐反胃也是。所以,當得知單維意全身器官衰竭導致刀丹墨變成最大供體的事情後,阮陽等人都覺得很奇怪。還是沈逾先反應過來,猜出了單維意到底是怎麽辦到的。白糯看著刀丹墨,緩緩說:“單維意身上有一個高度信息化的高維係統,可以讓他入侵除了‘門’和中樞殿之外任何地方的數據係統……你可別不信,之前連帝國太子的皮膚係統都被他黑過。”刀丹墨臉色一變,迅速想明白了。單維意沒法給自己加病弱buff,但他有係統。奚之桐幫他黑進了醫院係統。單維意憑借精湛演技裝病,而幫單維意做檢查的設備被奚之桐黑了,得出的結果便是單維意患了絕症。不僅如此,別的供體和單維意配型失敗,隻有刀丹墨成功,也都全是奚之桐篡改報告弄出來的結果。刀丹墨震驚萬分,驚悚過後,他第一反應是朝白糯開了一槍。激光槍掃過白糯的身體,白糯立即軟倒在地,臉上卻依舊保持著冷靜的神色,冷冷地看著刀丹墨神色癲狂。刀丹墨狂亂搖頭:“不可能!不可能!這不可能是真的!你在騙我!”看著昔日愛人如此失態,心酸的眼淚從白糯的眼角落下。白糯苦澀地說:“丹墨,你和我到底相愛……嗯,不說相愛吧……也起碼是相識了這麽多年。難道他真的能完全模仿得了我嗎?難道這些日子來你真的沒察覺他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嗎?難道你真的完全……完全沒看出來我是誰嗎?”刀丹墨的眼睛遍布紅血絲,漆黑的眼珠如同陰暗生物一樣死死盯著白糯。過去種種如同電影播放一樣一幀幀地在他腦海裏走過。感情、細節……哀怨、甜蜜……凡此種種,如浪花,如水滴,如落花,如流水……全在他眼裏腦中浮現後隱約,纖毫畢現又影影綽綽。萬劍攢心,不過如此。刀丹墨幾乎要吐血,可是,他隻是張了張嘴,發出一聲發澀的嘶鳴,仿佛滑稽的青蛙。“啊……”刀丹墨苦道,“哈……”他好像是笑了,又仿佛在哭。與此同時,原本在房裏休息的單維意感到一陣天旋地轉他對這種感覺十分熟悉,這是有快穿員開啟了傳送。單維意閉了閉眼,穩定心神,再一睜眼,便發現自己來到一間清幽的茶室。落地窗旁垂著白紗窗簾,掩映著一株青竹盆栽。一道熟悉的身影立在竹子旁,也似竹子一樣蒼勁清雅。單維意有些驚訝,卻又覺得自己不應該那麽驚訝才對。他朝對方微微一笑:“沈太傅,又見麵了。”沈逾溫柔地笑著說:“單大公子,快請坐。”他的姿態那麽的從容優雅,鎮定有禮,好像之前的生離死別、陰謀詭計都不存在一樣。既然沈逾選擇這樣的態度,單維意也自當配合。他也微笑著在檀木公主椅上坐下,一手撐著腮邊,一手搭在把手上,姿態比沈逾還從容。沈逾很喜歡他這樣的態度,十分愉快地在桌邊替他斟茶遞水,又說:“殿下也想來見你,隻是要應付君更盡,抽不得身。”奴天驕要先去和君更盡應酬不假。但不第一時間來見單維意,也有其他原因。一來是他近鄉情怯,二來是他還沒收拾好心情,不知該用什麽情緒什麽麵目去接待單維意。單維意心裏也有幾分明白,笑了笑,說:“太傅大人什麽時候學會了這些神通?”沈逾朝單維意笑道:“哪裏能學會?隻是阮陽老師樂於助人,肯幫我一把。”單維意一手支頤,心下盤算:在他知道白糯送去帝國的時候,倒沒多想什麽。他隻當白糯去了之後就被太子直接處理掉,返回快穿局重修。直到現在,他才考慮到沈逾已經從白糯等人口中得知高維空間的真相了。不僅如此,隻怕聞鹿和阮陽也露餡了。唉,真是不怕神對手,就怕豬隊友。單維意心下有些煩躁。奚之桐則溫柔安撫:主人不用心煩。您需要的話,我可以讓他死亡。奚之桐作為完美黑客,可以入侵“門”和中樞殿以外的任何係統,如果真的存了謀殺的心思,倒是完全可以不動聲色地殺死沈逾交通失事、汽車自燃、醫療艙故障……無一不可。單維意:……我純潔的桐子到底都從渣攻身上學到了什麽。卻見沈逾拿起一方溫暖的手巾遞送到單維意手邊。單維意沒有接過,沈逾便擅自拿起單維意的手,幫他擦手。濕毛巾的溫度剛剛好,讓人覺得溫暖而不會過燙。毛巾質地上乘,擦手的時候柔軟舒適。沈逾半跪在單維意身邊,替單維意擦手,仿佛一個忠誠的奴仆。卻在與此同時,單維意的腦子裏響起提示音:警報!攻略對象刀丹墨對您的好感度下降為零!單維意掀起眼皮朝沈逾笑笑:“君更盡那邊在和太子說話?那刀丹墨那兒呢?該不會正在和白糯交心吧?”沈逾聞言抬眸一笑,粲然生輝:“公子真是聰明敏銳,舉世無雙。什麽都瞞不過你。”單維意把手從沈逾處抽回來,繼續支在下巴上,垂眸掃過沈逾笑臉:“你這是打算幹什麽?讓刀丹墨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