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析思索片刻,給出個辦法:“我幫你找人,先將三長老的罪行昭告天下,而後在蒼生宗內,也會跟我師父還有掌門說這事,讓掌門注意三長老。掌門是渡劫期,三長老在他跟前很容易露出馬腳。”任析真的在很認真的想,如何幫謝臻報仇。這麽大的仇,不報是不可能的。但濫殺無辜也不可以。興許他主動幫謝臻報仇,謝臻便願意聽他的,用溫和一些的手段行事。但下一刻,任析聽見謝臻問他:“你不是早早去了蒼生宗,還能認識人,能幫我找人辦事?”任析:“……”任析說:“那還不是因為你!我去魔界找你,你話都不讓人說就先劈人一劍,你什麽破毛病!”謝臻:“……我的錯。下次一定不會認不出你了。”任析心裏小聲哼哼,道歉還挺快。謝臻又問:“所以你打算找什麽人幫我?”任析看了四周一眼,沒人注意到他們,轉身換了個書架。謝臻也跟在他身後,兩人到了書齋的窗邊。任析解釋道:“我在魔界的時候,認識了不少往返兩界的商人朋友,這種人認識的人最多,用來散布消息是最合適的。”謝臻:“哦。”朋友,任析一顆從崖底才出來幾年的小破草,哪兒有那麽多朋友?任析滿意無比:“那就這麽說好了,我幫你散布消息,等到三長老一門的名聲臭了,你的修為更厲害的時候,再去找他報仇。到時候也沒人能指責你。”謝臻並不怕什麽指責。他眼下是魔修,活在魔界,修真界的指責對他來說無關痛癢。可瞧著任析仔細為他打算的樣子,謝臻一時半會兒沒有出聲拒絕。他覺得任析很天真。再怎麽散播空山一門背信棄義,心狠手辣的消息,蒼生宗也不會將人推出來。因為如果不庇護同門,天下人也能說嘴,說蒼生宗遇事便倒,不能維護同門,還幫著魔修欺壓正道修士。沒準兒還會大罵特罵謝臻,說謝臻是個魔修,空山之所以會痛下殺手,保不齊就是看出來謝臻不是個好東西,才想要提前清理門戶,全謝臻一個好名聲,不想謝臻不識好歹反咬一口。這些東西,謝臻稍稍一想,便能猜出最正常的發展。依照他原本的計劃,是抓了蒼生宗的弟子便殺,直接逼得蒼生宗掌門親自抓住空山,將人交出來便是。何必那麽多的麻煩。但他應了聲:“你若是想這樣,便試試看吧。”任析眉眼彎彎,很高興的應下了。大反派肯讓步,這簡直是任務完成的一大步!他將自己選出來的幾本冊子帶上,轉身要走,傳音給謝臻:“那先這樣,我試青大會結束後便去聯係那些朋友。你快點回魔界吧,我也要快點回去了。”謝臻不置可否,靠在窗戶邊,抬起眼眸望著任析離開的方向。很快,他抬起眉眼,眉梢微微挑起。……任析沒有回蒼生宗客棧的方向。他打算去哪兒?……任析好不容易才從蒼生宗的長老還有一堆師兄眼皮子低下溜出來,還騙了單純的藏柏月,說什麽是植物係妖修需要出門吸收天地精華,讓藏柏月為他打掩護。藏柏月唯一見過的植物係妖修便是任析,連相關的典籍都沒見到過幾本,一聽便信以為真,認認真真的接下這保護師兄真實身份的重大擔子,讓任析大膽的去,不必擔心。任析不擔心才怪!任析花時間見完謝臻後,得先去找個地方,將魔氣吸收完,以免出現意外。好在現在桐月州內有大批魔修,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即便有修士感知到魔氣,也不會覺得特別意外。所以任析隻需要找個隱蔽些的地方,不必要離開主城區太遠。出了城區之後,任析禦劍,一頭鑽進了林子,找個僻靜的角落,布下屏障與隱匿陣法,摸出錦囊中裝著的魔石。他還未動作,左手腕處便隱約開始有一股疼痛彌漫開來。任析忍不住鬆口氣。還好還好,若是再晚半步,就完了。他盤腿坐下,疼痛蔓延的飛快,隻是一瞬間,便自手腕蔓延了整條胳膊。任析疼的臉色蒼白,額角冒汗。他靠著石壁,手中握著魔石,大股魔氣被吸入體內,遊走一圈後回到左手,疼痛便減弱一分。一塊魔氣不大一會兒功夫便吸收幹淨,任析用右手再度取出一塊魔石,動作忽然頓了頓。有什麽在靠近他的陣法。任析暫緩了吸收魔氣,這麽片刻的功夫,方才被壓下去的痛楚再度卷席而來,瞬間攀爬上左肩,乃至於左邊大半個身體。任析將掉在一旁,吸收幹淨的魔石掙紮著撿起來,收進儲物空間,以免讓人看見。怎麽回事?不該有人發現他的陣法所在才是。難不成是有人跟著他一路?是誰?蘇家的人?任析靠著石壁,咬牙不出聲。大滴大滴的冷汗順著額角滑落眉骨,鼻梁,滴落在衣襟。太疼了,任析輕輕哆嗦著,按住自己的左臂,大腦意識在混沌與清明中間反複掙紮。他的眼神變得空茫,鼻尖忽然像是嗅到了一股清淡的香氣。任析抬起眼眸,看見了陣法外現身的人。……謝臻。原來是謝臻。那沒事了。任析像是最後一根弦崩斷了,扶著石壁搖搖晃晃站起身,穿過了陣法,朝著謝臻走過去。謝臻原本是跟著任析過來,抱著好笑的心思想瞧瞧,一顆小破草偷偷摸摸瞞著他到底跑來幹什麽。可眼下抬眸,眼神倏忽變了。任析自己從自己的隱匿陣法中走出來,卻臉色慘白,大汗淋漓,連目光都渙散。他猛然抓住任析,咬牙低聲問:“你怎麽把自己弄成這副鬼樣子的!?”任析愣愣抬頭看了他一會兒,埋下頭低聲說:“你好香啊……”謝臻:“……任析,你在幹什麽?”任析趴在了謝臻懷裏,身體哆嗦著,腦海中沒了別的東西。隻有兩個字:魔氣。作者有話要說:這是昨天的二更今天的更新在晚上orz啵啵大家,端午安康(我也遲了)第34章 任析渾身顫抖著, 趴在謝臻懷裏站不住。謝臻原本扶著他的肩頭,瞧著他一點點往下滑,不得不伸手摟住他的腰背。他帶著任析往前走了兩步, 忽然頓住, 覺得很不對勁。他身上的魔氣在流失。飛快的流失, 像是身體開了一道大口子, 讓這些魔氣不管不顧的跑了出來。但四周沒有絲毫逸散出來的魔氣,幹幹淨淨到不可思議。而他懷中任析顫抖的頻率緩和了許多,隻是仍舊緊閉著眼睛, 牙關緊咬, 唇瓣上滲出血跡。謝臻發現自己身上的魔氣在瘋狂湧向任析,甚至不受他自己控製。這副情形太過詭異, 但謝臻一時半會兒也顧不得, 扶著任析到了石壁靠著坐下,抬手布置下屏障封鎖幹淨,以免被人意外撞見。同時拿出一塊魔石吸收魔氣, 補充自己體內飛速流失的力量。他在察覺到任析現在需要魔氣後, 取出數塊魔石塞入了任析手中。可不知道是什麽緣故,任析並不去吸收魔石中的魔氣,而是攥著謝臻的手腕,好像咬死了, 隻有他體內的魔氣才願意吸收。隻是一會兒的功夫, 謝臻額頭也出現了一層冷汗, 魔氣自體內極速流逝的感覺並不好受, 仿佛他的身體隻是一道中轉站, 自魔石內將魔氣提取,還未來得及補上前一刻的漏洞, 體內的魔氣便再度被吸走一部分。他垂著眼睛,思索著,竟然從腦海中找不出眼前境況的緣由。無論是在修真界還是在魔界,聞所未聞。等到回去見到展言,興許能從展言那裏知道是什麽情況。謝臻從懷中掏出一塊帕子,疊起來,一手捏住任析的下頜骨,強迫他張嘴,將帕子塞進了他口中。任析半闔著眼眸,長而密的眼睫不斷的顫抖著,眼睫上不知道什麽時候,沾了幾滴水液,輕輕顫動的時候墜落,掉在了臉上,順著瓷白的麵頰滑落到下巴尖。謝臻瞧著他這副模樣,想起先前自己掐任析的時候,他也落了一滴眼淚。眼前的麵孔不是任析本來的麵貌,隻是一個有些清秀的小少年而已,並不如任析原本那般瓊花玉樹。但謝臻很快便能想到,任析用他原本的樣貌哭是什麽模樣。痛到了這般地步嗎?謝臻歎口氣,任析什麽都不與他說。分明他才是任析最早認識的人,在他還是崖底的一顆小破草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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