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敏然經他提醒,想起來這件事。蘇幼鳴此人之陰狠,笑裏藏刀的程度,至今想起來,還讓周敏然記憶猶新。當初試青大會上,若非多虧任析與藏柏月,他興許就帶著宗門的人栽了,回去後免不得一頓責罰事小,丟了宗門顏麵事大。周敏然眉頭頓時鎖的死緊:“你懷疑是蘇家所為?那大師兄……”藏柏月眼神沉下來:“我想去桐月州一趟,先探探究竟。勞煩周師兄,幫我瞞一瞞。不用久,待你們飛舟抵達宗門,便可以告知我師父這件事。屆時我們已經抵達桐月州,若是有個什麽,師父他們可以及時獲知。”如此一來,掌門既不能阻止藏柏月,宗門又能及時獲取消息,派人來幫他們。周敏然思量許久,頂著被五長老收拾的壓力答應下來。作者有話要說:先更個短的,剩下的明天早上再見。晚安晚安!第68章 任析與謝臻一人手中提著一個人, 離開桐月州主城後也並未停下,而是一口氣達到桐月州邊緣地區,這才從飛劍上跳下來。任析從頭至尾冷著臉, 蘇幼鳴在他手中半死不活。任析一劍的位置捅的十分精準, 讓蘇幼鳴沒有任何掙紮的餘地, 像一隻死狗一般隻能耷拉著身子。傷口中的血並未滲出來, 反而被任析隨手抹上一點淡綠色的藥膏,轉瞬便愈合,即便告訴人他被捅了一劍, 怕是都沒有人能夠相信。謝臻隨在任析身後, 十分配合,氣息籠罩著他, 將他的蹤跡掩藏, 避免被他人察覺。落地後,不等謝臻出聲,任析已經拖著蘇幼鳴大步往前。前頭有一個巨大的湖泊, 連接兩個州, 一眼望不到邊際。任析指尖多出兩道符,貼在自己身上,而後還記得轉身給謝臻貼上一張。謝臻沒來得及多問,任析先提著人, 縱身躍入湖水中, 衣擺稍縱即逝, 在水下消弭於無痕。謝臻愣了下, 心中很是詫異。任析的動作實在是太熟練了, 好似在抓住蘇幼鳴的瞬間,他便思考好拷問的場所, 該如何掩蓋自己的行蹤。他進入水中,尋著任析深入的方向遊去。在他入水的瞬間,身上的符沒有催動自行生效,直徑兩米的透明氣泡將謝臻包裹在其中,唯獨將他手中抓著的人露在外頭,因為湖水而醒來,用力掙紮著。前方任析模糊的背影中,同樣能瞧見他手中抓著的人在彈動。……任析有這樣濃重的報複心嗎?謝臻一時半會兒得不出答案。他的心思與現下的場景格格不入。但他必然會幫助任析,無論任析是想要幫人,還是想要報複人,都可以。謝臻先拂去自己旁雜的心思,與任析一同落在了水底。任析比他先沉底,一塊又一塊的靈石被他丟出去,一道陣法迅速成型,幾息的時間便被啟動。看不見的巨大罩子彈開,在水底撐出一片沒有水的空間。蘇幼鳴與蘇家另外一名族子頓時大口喘息起來。他們身為修士,何時感受過險些被水淹死的痛苦!?兩人落湯雞般跪在地上,攥著自己的衣領喘息咳嗽,謝臻與任析卻衣衫整潔,連一滴水都沒有沾。任析垂眸,冷冷瞧著這一幕。等到兩人咳嗽好,有力氣說話後,任析才問:“蘇幼鳴,修為盡失的感覺如何?”蘇幼鳴仰起頭,臉上既是憤怒,又是譏諷,溫和俊秀的臉龐變得扭曲:“我說是誰,原來是任道友。聽聞任道友如今已經是魔修,想必也嚐過修為盡失的滋味了吧?不知任道友自己覺得如何?”蘇幼鳴冷笑道:“任道友真是好脾性啊,聽聞被蒼生宗的三長老打出了宗門,我先前還以為任道友身死道消,不想任道友如此本事,在渡劫期手中也能逃出生天,實在是厲害!眼下瞧著任道友,還對蒼生宗維護的很,怎麽,蒼生宗決定為了任道友,將空山真人逐出宗門?”他這樣譏諷的時候,還用眼睛斜睨謝臻,什麽意思不言而喻。謝臻便是被空山所害,可空山卻好好的。蒼生宗若是不肯為謝臻好好查明真相,卻願意維護任析,豈不是證明在蒼生宗眼中,謝臻沒有任析重要?蘇幼鳴並非傻子,他在認出謝臻後第一時間,便做了諸多猜測。謝臻明顯是維護任析的,可他不知會維護到何種程度。謝臻是魔修,如今任析也成了魔修,結合先前謝臻在試青大會擄走任析一事,蘇幼鳴不得不猜測,他們興許是早就認識的舊友。這樣的舊友,最好的法子便是用一人的傷疤來離間。對於謝臻,最大的傷疤大約便是空山真人一事,否則當初在試青大會上,也不會流露出那般的神情。蘇幼鳴心中打著盤算,一雙眼緊緊盯著二人。謝臻怎麽可能看不出蘇幼鳴的打算?蘇幼鳴這些小伎倆,在他眼中實在拙劣。他桃花眼彎彎,笑意不達眼底,意味深長道:“你當真很會說話。”蘇幼鳴心底發沉。謝臻看起來不似惱火的模樣,難不成他其實根本不在意空山的事?還是說,他與任析之間的淵源比他以為的還深?不等蘇幼鳴想出所以然來,一股力道忽然打斷了他的思緒。任析不知何時彎腰,伸手攥住了蘇幼鳴的衣領。他的鳳眸烏沉沉的,連謝臻都是頭一次見,蘇幼鳴更是如此。在蘇幼鳴的記憶中,任析是個脾氣十分好,天賦出眾,但沒有什麽鬥爭心的修士。他隻見過任析鳳眸笑意滿盈,從未見過他這副冷沉的模樣。這副模樣,出在謝臻身上更合適一些。蘇幼鳴被任析攥著領子,半提起來。任析先是與他對視,而後視線忽然落在他的肩頭。蘇幼鳴心頭突突直跳,便見任析問道:“蘇幼鳴,當年試青大會的時候,我記得你很好奇你們下給秦廬一行的藥是如何被解決的?”是啊,他很好奇,好奇的要命。那時他便承認,他們的蝕靈水確實不如蒼生宗,竟然能如此輕易的就被解決。正是因此,他這幾年花費了大功夫,拚命研究食靈水與蝕靈水之間的差別,為此耗費了不少食靈水!那些食靈水,可是他們蘇家花了大代價換來的!任析的手落在了蘇幼鳴的肩頭,語氣中帶著譏諷:“不如我演示給你看看。”他說著,按在蘇幼鳴肩頭上的手忽然用力,指尖掐入他的傷口中。蘇幼鳴的肩頭頓時沁出血跡來,蘇家廢了不少功夫才暫時止住傷口的血,眼下那些功夫通通白費!殷紅的鮮血汨汨流出。可很快!蘇幼鳴察覺出不同。有東西滴入了他的傷口。鮮血幾乎是瞬間止住,不僅如此,他感到傷口肉芽蠕動,裂開的皮肉在飛速愈合,片刻的功夫,他便感受不到傷口的疼痛。若非血跡還在,他簡直要懷疑是否真有這樣一個傷口!蘇幼鳴豁然抬頭,雙眼死死盯著任析,像是發現了什麽得不了的東西。他的眼神瘋狂,口中喃喃道:“你能消除食靈水?你連食靈水留下的傷口都能治愈?你用了什麽東西!?對了,對了,你是靈植,化成人形的靈植啊,整個修真界怕是隻有你一個吧?如此厲害,能消除食靈水的效力並非不可能……”若是他能夠將這樣一株靈植拿來入藥,何愁不能做出超越食靈水的東西?更厲害的他都能做出來吧?蘇幼鳴雙手握住任析的手腕,仰頭望著他,還不待他說話,側旁一直沒怎麽動作的謝臻忽然抬手,劍光一閃,蘇幼鳴的兩隻手便掉落在地。謝臻還是笑著,桃花眼裏卻不見任何笑意,整張臉銳利冰冷,如同他冷銳的劍刃:“你的髒手,不要隨便碰別人才是。”竟敢拿那樣的眼神看任析。任析是靈植又如何?也是蘇家配肖想的?蘇幼鳴現在是個沒有修為的凡人,雙手被斬斷,頓時鮮血噴湧,不少血濺到了任析身上。還有零星的血點子濺到了任析的臉上。麵對這樣的場景,任析不為所動。他甚至沒有思考,什麽時候起,自己麵對這種血腥場景也不會再害怕。分明過去他還是個見到車禍現場,都能留下心理陰影的普通人。任析蹲了下來,問道:“我其實大概猜到,近來所謂死於食靈水的人,都是你們蘇家所為。我現在隻想問你,柳勉師兄被你們弄去哪兒了?”他這樣說的時候,將蘇幼鳴的兩隻斷手撿起來,握住他的胳膊,幫他將斷手接上。淡綠色的光芒湧動,任析從錦囊中掏出碧綠的小玉瓶,將其中的液體滴落在蘇幼鳴的傷口處。肉芽蠕動,將斷手接上,愈合後的皮膚光滑,泛著淡淡的粉色。再片刻功夫過去後,連新肉的粉色都消失不見,白皙的皮膚與過去沒有任何區別。任析抿著唇角,輕輕笑了笑,聲音變得溫和:“你要是告訴我,我幫你把另一隻手接好,還能幫你恢複修為。”他的聲音溫和的像是哄騙。蘇幼鳴的神情放空。他的情緒劇烈起伏,這會兒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在做什麽。他說:“柳勉在……在蝕靈水的煉化池裏,用他做試驗。”謝臻看見任析指尖掐訣。蘇幼鳴在法術的控製下,像個提線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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