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覺得,他所知曉的這三顆痣的位置,每一顆似乎都生得恰到好處,如同錦上添花一樣。非但不會讓人覺得難看,反而讓謝槿苓多了一種很特別的辨識度。或許隻需要單的這三處痣的任意一處,他都能通過那顏色淺淺的痣分辨出來這個人是謝槿苓。想到這,林野又看了一眼謝槿苓喉結側下方的這一顆痣,隨後才把視線移向了這張照片上麵的一行文字上。文字上隻有很簡單的三個字不聽話。不知為何,看到這一行字,林野稍微想象了一下謝槿苓打出這三個字時可能的表情,不禁笑了一聲。而他這突然的一笑,惹來了另一側簡弋冰冷的一瞥。林野察覺到了簡弋的視線,不過他並沒有在意,退出微信之後,他點開自己關注的一位繪畫博主,看起了這位博主最新發表的繪畫作品。六點十分的時候,張嘉逸的手機鬧鍾準時響起。以往鬧鍾必定要響好幾次才會慢慢磨蹭起來的張嘉逸,這一次,鬧鍾一響,就立刻從床上坐起身。他抓了抓自己那睡得有些淩亂的頭發,偏頭看向最中間的三號床墊。等他看到空蕩蕩的床墊之後,張嘉逸有些懵了。他先是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像是要確定是不是自己眼花了,結果在揉完眼睛之後,發現空床墊還是空床墊,謝槿苓並沒有在這裏,他又開始擰自己的臉頰。“嘶……!”張嘉逸把自己擰疼了,再來一看三號床墊,好家夥,還是沒人。不是眼花,更不是做夢。那麽謝槿苓他人呢?!!!他人呢?!!!他!人!呢!??張嘉逸的瞳孔地震,這下是完全清醒了。謝槿苓總不可能已經洗漱完,然後上完臉上的油彩了吧?!這麽一想之後,張嘉逸迅速穿上鞋,準備去平房的洗漱間。“去哪?”林野叫住了他。張嘉逸回道:“當然是去看謝槿苓啊!”林野:“你今天看不到了。”張嘉逸麵色一僵:“什麽意思?”林野唇角微勾:“他已經回去了。”張嘉逸:“no!!!!”怎會如此!!!………謝槿苓的突然離開,不止張嘉譯覺得非常遺憾,其他一直想借著這次秋遊的機會,看謝槿苓真容的學生們,也同樣感到有些可惜。有人問謝槿苓好端端的怎麽會提前回去,黎甄給出的解釋是,謝槿苓因為一些個人私事需要盡快回去處理。就這一句話,概括的很簡單。高三一班的學生們都很了解黎甄的脾性,一般班導這麽說了,那就是不打算過多透露。在這種情況下,即便他們繼續追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張嘉逸很懊惱,“就差一點啊!就差一點我就能看到謝槿苓的真容了。”陳澄輕輕拍了拍張嘉逸的肩膀,雖然是在安慰,但是話裏話外都是調侃:“唉…你說說你吧…機關算盡,結果啥也不是。”張嘉逸給了陳澄一個幽怨的眼神。隨後,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猛地轉頭看向正在看手機的林野,“野哥!”張嘉逸喊了林野一聲,語氣難得嚴肅起來。林野懶洋洋的坐在凳子上,瞥他一眼,“說。”張嘉逸走上前,問:“你昨晚是不是看到了謝槿苓的真容。”“嗯。”“他的真容是什麽樣的,好不好看?”張嘉逸問出這話之後,陳澄,林安安,還有跟陳澄一個帳篷的趙靖州都湊了上來。四個人,一人站一個方向,把坐在折疊椅上的林野團團圍住了。知道的,是知道他們在等林野的回答,不知道的,看這架勢還以為是要把林野怎樣。此時,四人身上的陰影將林野完全籠罩起來,每個人的眼睛都是亮亮的,用一副很期待的樣子看著林野,等著林野回答。林野:“………”林安安有些心急的催促道:“哥你快說啊,謝槿苓長得好不好看?”她的好奇心真的被勾的快上頭了。林野不急不慢的回了一句:“好看。”趙靖州緊跟著問:“長相是哪種類型的?”哪種類型的?林野回憶昨晚在洗漱間時,所看到的那一張過分麗明豔的臉,唇角勾起一抹不甚明顯的弧度,“像小玫瑰。”陳澄:“啥?”林安安:“小玫瑰?”張嘉逸:“這什麽破比喻!”趙靖州輕輕咳了咳,總結道:“所以是長相很張揚很惹人注目的那種?”他話音剛落,張嘉逸、林安安以及陳澄三人齊齊看向他:“你到底是怎麽總結出來的!”趙靖州輕輕一笑,擺手:“這隻要稍微一聯想,應該就能總結出來吧。”林安安道:“在這種時候你簡直就是我哥肚子裏的蛔蟲!”說著,林安安拿著手機點開了自己昨天傍晚拍的那張照片。看著屏幕上的謝槿苓,林安安輕歎了一聲,“本以為問了之後就沒有那麽好奇,結果現在更想看了。”作為林野的妹妹,林安安也算是很了解林野了。她這哥生得好看,性子也拽,在旁人看來總給人一種傲慢不好惹的感覺。眼光還很高。能被林野用那樣的比喻來形容,足以說明了謝槿苓的長相是真的非常好看。畢竟以往在她看來還算帥氣的那些男生,到了林野那裏,就隻有一個評價:醜。這樣一對比,謝槿苓的真容絕對相當令人驚豔。張嘉逸惺惺相惜的看了林安安一眼,顯然是和她有同樣的想法,“總是會有機會的。”最後張嘉逸隻能這樣寬慰林安安,也寬慰自己。…………秋遊結束之後,臨近月考,高三年級的學生們又逐步進入了緊張的學習中。謝槿苓按部就班的上著學,除了簡弋對他的態度似乎更冷淡了、林安安和張嘉逸對他的態度更熱情了之外,其他的,似乎和秋遊之前並沒有什麽區別。也不對。還有一點差別,就是林野。秋遊之前,坐在他後桌的林野雖然有時候會遲到,但是大部分情況還是會來學校上課。而從秋遊結束之後,林野就很少會來。就算偶爾來學校,也就隻待了幾個小時。謝槿苓想到了之前從雅茜姐那裏看到的報名冊,猜測林野估計是走藝考,沒來的時間都是去畫室了。這天周一,放學之後的謝槿苓剛出校門,就看到了阿姐的車。他走過去打開車門,熟練的坐到車後座,順口問了一句:“阿姐我們今天去哪裏吃?”正在調轉方向盤的沈顏回道:“東街那邊的一家粵菜館。”坐在副駕駛座的趙雅茜側頭看向謝槿苓,輕笑著問了一句:“校園生活感覺如何?”謝槿苓想了想,很認真的回道:“還行。”有時候感覺很無聊,很枯燥,就是千篇一律的學習上課學習上課,有時候又覺得挺有意思。沈顏笑道:“慢慢適應就好了。”她話音剛落,趙雅茜的手機鈴聲突然在這時響了起來。趙雅茜拿出手機,在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的電話號碼時,心裏驀地一緊,臉上頓時浮現出一抹強烈的不安。她這邊剛一接通電話,電話那端的中年女聲焦急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小茜,周院長舊病複發,這會兒已經被送去醫院緊急治療了,你快去看看。”趙雅茜臉色一白,聲音有些顫抖道:“勞煩王姐你把醫院的地址發給我。”趙雅茜掛斷電話之後,沈顏皺眉道:“是周院長出了什麽事?”趙雅茜嗯了一聲,把王姐那邊發來的地址報了出來。沈顏一邊改換方向,一邊安慰:“周院長會沒事的。”坐在後座的謝槿苓聽到周院長這三個字,腦海裏浮現出了那個滿頭白發的老人。雅茜姐是在福利院長大的。周院長是福利院曾經的院長,對雅茜姐很照顧。退休之後,就住到了養老院。前些日子,謝槿苓還跟著阿姐和雅茜姐到養老院看過那老奶奶幾次。謝槿苓對這位老奶奶的印象很好,對方是一位很和藹也很愛笑的老人,謝槿苓幾次跟著阿姐和雅茜姐去看她的時候,她都會給謝槿苓檸檬糖。說他不僅跟自己的孫女一樣喜歡吃檸檬味的糖果,就連五官的輪廓也跟自己的孫女很像,那眼睛簡直就像是從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之後,謝槿苓才從雅茜姐那裏得知,周院長的孫女並非是她的親孫女,而是周院長從外麵撿回來的,不過在四年前,非常的不幸因為一場車禍去世了。從那之後,受到刺激的周院長,身體就日漸消瘦,一年前又患上了老年癡呆。雖然情況並不是很嚴重,多數情況下也都是清醒的,但是偶爾還是會神智不清,嘴裏念叨著自己孫女周玲諳的名字。醫院距離城林高中並不算太遠,平時開車的話大概就半個小時。但是由於這個點正是下班的高峰期,所以即便沈顏開車走近道,等他們到了醫院的時候,已經是五十分鍾之後了。七分鍾之前,脫離危險的周院長從急救室轉到了普通病房。她躺在病床上,大抵是麻醉的藥效還沒有過,謝槿苓跟著兩位姐姐來到病房的時候,周院長還在睡。因為怕打擾到周院長,阿姐和雅茜就在病房外詢問了主治醫生關於周院長的情況。而這期間,謝槿苓就乖乖的坐在旁邊的板凳上,安靜的旁聽著。“這位病人的情況並不樂觀,這次摔傷之後又傷到了頭部,醒來之後神智清醒的情況會更少。”“還有就是她體內病變的癌細胞已經在極速擴散,這個年紀也不適合再動手術,隻能開藥保證她在病發的時候不那麽難受,好的話還能活上一個月左右。”聽著醫生說完這番話,過了十幾秒,趙雅茜才克製著情緒,回了一句,“我知道了。”醫生點了點頭:“你們先進去吧,等病人醒了就和她多說說話,那會兒她的神智應該還是清醒的,不過清醒的時間可能不會太久。”交代完大概的注意事項之後,這醫生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謝槿苓,就轉身離開了。謝槿苓跟著兩位姐姐走進了病房。看著病床上麵色慘白的周院長,趙雅茜一直壓抑的情緒終於有些崩不住了,若不是被沈顏扶著,怕是就軟坐在了凳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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