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同最前頭的那名監生問了什麽,眉間微微蹙起,仿佛對他們擅自離開國子學很是生氣。百姓們不解,明明適才也有監生……“他、他竟敢做出這種事!?”正當所有人都不明所以之時,宋祁越爆發出了一聲怒喝:“國子學是培養人才的地方,可不是教那廝攪弄風雲的地方!”他看起來憤怒不已,轉身去拿了自己的長鞭。“這安如驚,真當我宋祁越是沒脾氣的嗎?我現在就去找他算賬!”作者有話說:明麵上宋祁越:我得遵守人間的規矩,調查取證必不可少。暗地裏宋祁越:我挖坑我挖坑我繼續挖坑……不知道是哪位好心人來試試陷阱嘿嘿嘿感謝在2022-07-29 20:18:32-2022-07-30 15:33:5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dorothea 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20章 惡毒伯父(二十)今日正好是安如驚的休沐日。此刻安家別院中,他正倚在涼亭中的太師椅裏,神情放鬆的閉目養神。周遭置有冰盆,前有女妓唱曲。身材妖豔、穿著清涼的女子,則半倚酥肩靠在他身上,任由那雙手肆無忌憚的玩弄。一片旖旎快活的春景。然這般瀟灑的時光,卻很快便被打破了。別院外頭突然響起了吵鬧聲,熙熙攘攘之下,好似門也被人暴力踹開了!安如驚登時一個激靈,骨碌著從太師椅上坐起。“娘的狗東西,誰踏馬打擾老子快活?”他手忙腳亂的穿上褲子,隨即也不顧美人如何,大步往別院正門走去。然剛走至連廊,迎麵便撞見了極為狼狽的家仆。見著他,那家仆踉蹌了一下,連忙喊著:“爺!爺你快躲起來,那個祭酒宋、宋祁越,拿著長鞭打過來了!”什麽玩意?安如驚愣了一瞬,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沒待他細想家仆這話是什麽意思呢,卻驀然察覺到,周遭好像席卷過來一陣殺氣。冷到刺骨的氣息由遠至近……他的尾椎骨冒出了冷汗,又順著脊柱持續上爬直至頭頂,瞬間全身發麻。直到他抬眸,看向了長廊盡頭。在樹葉的光影交錯間,正站著滿麵冰霜的宋祁越。他手上拎著一條長鞭,上頭殷紅交錯血跡斑斑,仿佛隻要打在身上,就能直接將人脫掉一層皮似的。“操!”安如驚瞬間傻住了。直到這時他才理解,為什麽家仆讓他跑了。這踏馬誰不跑誰是傻叉吧!這般想著,安如驚便頓時回神,轉頭腳底抹油就要開溜。但宋祁越又哪能如他所願,上前幾步甩出長鞭,直接便將纏住了安如驚的腳踝。再輕輕一拽,便直接摔了個狗啃屎。「咚」的一聲在長廊內響起,安如驚感覺自己的門牙似乎都掉了,滿嘴甜膩的血腥味。他瞬間哀嚎:“奶奶的,宋祁越你瘋了嗎!爺是司業、是國子學二把手,還是禦史大夫的親兒子!你敢打我是吃了雄心……”宋祁越冷笑:“自報家門?挺好。今日我打的,就是你安如驚!”長鞭瞬間落下!華貴衣裳被撕裂,露出之處鮮血淋漓。安如驚連哀嚎聲都嘶啞了,簡直想直接殺了這個惡魔。但他完全無法動彈,身旁的家仆已然嚇暈過去了,目前竟然……無一人能幫助自己!一鞭又一鞭毫無顧忌的落下,安如驚後背上早已鮮血淋漓。“買通教授、拉攏學官、打壓寒門子弟……司業,你還真是聽話啊。”宋祁越很知輕重,落下最後一鞭時,安如驚也即將要暈過去。他冷臉踹了一腳,旋即無情嗤笑道:“你父親才是打了一手的好算盤。就連你,也不過是他為了自身利益,親手送出來的一個障眼法罷了。”腳下的身形一顫,卻再無力氣出聲。哀嚎聲持續半刻便戛然而止。不過多時後,安家別院的大門,便被人再次推開了。圍在牆外頭正偷聽的百姓們,連忙驚恐的後退了兩步,而後看著滿臉冰霜的宋祁越,禁不住瑟瑟發抖起來。目光隨即落在其手上,眾人瞬間就倒吸了一口涼氣。那、那、那鞭子上,居然還淌著血呢!是、是那安如驚的嗎?天爺啊,祭酒大人生起氣來,真的太可怕了吧……“今日確實魯莽,是不是嚇到諸位了?”見百姓們如此,宋祁越連忙呼出一口濁氣,盡量平和自己的情緒。“隻是事出有因,關於監生們的任何問題,我都不想讓步,也不會讓步,所以才……”他有些懊惱的樣子,“還、還望諸位見諒。鈺蘆坊那處的施飯攤子,府中家仆會持續管製的,如不介意,便都去那裏吃一口吧。”他說罷收起長鞭,有些垂頭喪氣的離去了。而看著宋祁越的身影漸行漸遠,百姓們這才開始爆發爭論。最後嘰嘰喳喳討論許久後,大家夥的意見終於達成了一致。那就是:能讓祭酒大人氣成這樣,甚至連溫文爾雅都顧不得了,一定是那個安如驚做了天大什麽壞事!簡直罪無可恕!於是接下來的半個時辰內,安家別院的門前和院牆上,就都布滿了爛菜和被砸碎的雞蛋。隻能說是,慘不忍睹。而此時的禦史府內,正有一名青年,快步的走進了書房。“家主,宋祁越並未發現流民之中的問題,隻是……”他頓了一瞬,繼續說著:“隻是小郎君他做的事,似乎是被那些寒門子弟抖落出去了,現下宋祁越正去尋小郎君算賬。”頂梁屏風後,一名老者踱步現身。他撫著胡子說道:“暫時不必管。驚哥兒本就是個幌子,那宋祁越不見得如此聰慧,能直接瞧出來流民的問題。”青年點頭應是。“但也不能過於鬆懈,還是盯緊他。”老者繼續說著:“今晚派一批刺客打探消息,如果發現他有問題……”屋內溢滿殺意,冷的簡直刺骨。青年身子瑟縮了一下,不敢再多說一個字,連忙應下聲後轉身出府。多道身影隨之四散離去。他順著大街往龍澤橋行去,就這麽與手執長鞭的宋祁越,擦肩而過。青年人轉眼消失在喧鬧的長街上。而宋祁越則嗤笑一聲後,熟稔的從袖間摸到了些許粉末。是殺手們識別目標的記號。他指尖撚搓,粉末紛紛揚揚灑在地上,又轉瞬不見了蹤影。看來今晚,要忙起來了。待到宋祁越回到安祿府時,雲峰竟不知何時,已經在府中等著了。而見其在此,宋祁越臉上的慍怒也仍舊未散,冷聲道:“今日恐不能授課了,倒教雲家二郎白跑一趟。”他似乎心情不悅,說話也無往日和煦。長鞭已經浸透鮮血,在地上拖拽出一條刺目的紅痕,讓人看著心驚膽戰。但雲峰卻視若無睹。“我本來並不相信你。”他抿了抿唇,“但今日之事,倒讓我對你改觀了許多……”這話落下後,他連忙低下頭,略有些窘迫。但鑒於目前看來,宋祁越已經是他接觸過的人當中,最像好人的一位了。因此他猶豫了片刻,還是從懷中拿出了一塊玉佩。“我大兄前些時日去泯洲賑災,在清理一處慘遭滅門,又被大火燒成廢墟的富商宅邸時,發現了這塊玉佩。”宋祁越微頓,而後伸手接過,眸中閃過一絲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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