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代君心裏氣惱卻又不能說明緣由,隻得沉著臉走進去。銀術躺在塌上,頭頂懸著玉扇一樣的法器正在消除他身上的魔氣,可惜效果不佳,人至今未醒。那對雲梭掛在銀術的佩劍上,官代君上次來就想取走,但人不醒,他的本命劍也不知在哪兒。沒來時心煩,來了心更煩。官代君的目光落在銀術可怖的麵上,咽喉陣陣緊縮,像是難以喘息似的喉結滑動數下。最後他撇開視線,轉過身不再看銀術。這事不怪他,他也被蒙在鼓裏,就算銀術真的再也醒不過來,他也不需自責,那魔頭才是罪魁禍首。經過這遭官代君越發認清蒼竹的狡猾狠辣,他得跟這魔頭劃清界限。靈霄峰待不下去了,官代君想回嶽臨城。打定主意後官代君不想多待,他要趁那魔頭還沒反應過來離開這裏回家。官代君走出守虛殿,前方是茫茫夜色,他停在台階處終是忍不住回首望了一眼。隻是一眼不敢多看,官代君收回目光快步下了台階。忽然聽到殿內一聲淒厲慘叫,官代君還沒分辨出聲音是誰,也未來得及反應,便已經折了回去。官代君走進殿內一股血氣撲麵而來,地上倒伏著一具身著藍衫的屍首。本該躺在榻上的人卻持著一柄沾血的劍,那雙眸仿佛被墨汁染黑,詭異森然,不見往日的清冷淡然。看著麵如鬼煞的銀術,官代君不可置信地怔在原地。聽到這聲慘叫其他守夜弟子魚貫而來,見銀術師兄已是入魔的跡象,他們當即不再顧念同門情誼,提劍衝了上去。銀術如一尊冷硬的石像,沒有半分人類該有的情緒,殺戮與他來說簡單而自然。來一個他便提劍殺一個,不過片刻功夫地上倒下數具屍體。官代君這才回過神。銀術手裏拿著是他的本命劍泠滄,劍柄就掛著兩個形似蝶翅的雲梭。隨著長劍揮灑,它如展翅飛翔那般,在燈下熠熠生輝,刺得官代君眼澀。“別殺了。”官代君撲去從身後抱住銀術,聲音發顫,“師兄,別殺了。”以銀術的性子即便是入魔犯下的錯,等他醒來知道自己錯殺這麽多同門,他也一定會悔恨難當。將眼前的弟子一劍穿心,銀術手腕一轉劍鋒橫到官代君脖頸,再進一寸便能取他性命。似是來不及反應,官代君竟沒鬆開他,眼瞳劇烈一縮,無聲喊了銀術一句。銀術眼睫動了一下,動作有片刻遲疑。冰冷的劍貼在官代君喉上,割出一道淺淺的血線。銀術眼睛有片刻清明,手一鬆,劍掉到地上那刻他昏了過去。官代君下意識抱住倒下去的銀術,對方的頭垂在他肩上。官代君愣愣地抱著他,不多時更多人湧進來,將銀術從他懷裏拉開。直到更多的人進來,官代君仍舊坐在原處。有人似乎問了他的傷情,官代君垂著眸一句未答。耳邊的聲音如煙似霧,官代君聽得並不真切,他踉蹌著起身走出了守虛殿,神色木然,眸光寂寂。不知道走了多久,黑夜漸漸顯現出一道身影。官代君抬頭看著眼前這個樣貌平平,嘴邊卻掛著悠然笑意的男子。蒼竹倚在一棵金桂下,“這不過隻是一個開始,他身上的魔氣會越來越重,日後每到這個時辰都會想見血。”官代君眸中漸漸生了恨,召出自己的劍。他招招淩厲,劍氣帶著殺意,想剮了蒼竹的心都有了。官代君的劍法在蒼竹眼中,與三歲稚子拿著木劍砍木樁沒什麽區別,他饒有興致地逗弄著他。知道自己不敵這魔頭,官代君逐漸冷靜下來。不行,他要去告訴尊上,靈霄峰藏著這麽一個魔頭。官代君不再戀戰,收回劍就要往守虛殿,蒼竹卻一個閃身擋在他麵前。蒼竹笑中帶冷,“怎麽,為了你師兄想要改邪歸正?”官代君怒道:“滾開!”“你若敢去,那我就當著整個玄天宗的弟子,將你被我這個魔頭壓到身上夜夜歡愛的事說出來。”官代君用力掐著劍柄,喉口含了一口急風,粗重道:“誰信你這個魔頭的話?”蒼竹笑了,神色狎昵,“怎麽會不信?你就長了張會被人艸到腿軟的臉,哪個男子是你這樣的長相?”官代君當下怒不可遏地提劍砍去,“閉嘴。”這次蒼竹沒再動,官代君一劍下去,麵前的人如鏡花水月般消失不見了。“別生氣。”蒼竹出現在官代君身後,他擁住官代君,“我隻是玩笑而已。”蒼竹舔過官代君脖頸的血絲,“你想,倘若魔氣引入沈遂身體,你既可以救你師兄,又能借他人隻手除掉沈遂。”官代君聲音嘶啞,“滾開,別碰我。”他掙不開蒼竹,隻得緊握著手中的劍,一副隨時反擊的戒備模樣。蒼竹舔幹淨官代君脖上的血,終於鬆開了他。官代君立刻拉遠跟蒼竹的距離,如臨大敵地看著他。蒼竹也不惱,蠱惑道:“他那個弟弟那麽喜歡他,沈遂若入魔了,他弟弟可能也會入我魔道,你一下子少了兩個對手,不好麽?”官代君不上當,“這事你也能做,為何要我動手?”蒼竹:“我來引開他那個弟弟,你對付沈遂。”官代君:“你覺得我是他的對手?”蒼竹笑了,“這個我自有辦法,能叫你脫身的同時解決了沈遂。”官代君眸色微動,沉聲問,“為什麽是沈遂?”蒼竹:“我也不知,這是重九樓的意思,大概是他根骨好。我若是重九樓,自然也會選一具體質好的容器。”官代君戾氣道:“你們殺人搶身,還要嫌棄別人根骨不好?”蒼竹莞爾,“怎麽戳中你的痛處了?”官代君麵色更加難看。“他要他的好根骨,而我……”蒼竹重新攬住官代君,在耳後的軟肉不輕不重一咬,“要你的好皮相。”官代君:“滾。”-銀術突如其來的入魔讓靈霄峰損失七名弟子,魔氣已經入體再不拔除怕是會生出魔心。更糟糕的是銀術情況一日比一日嚴重,每晚都會進入狂暴狀態,已經傷了多名弟子。銀術父母趕來看到兒子變成這樣痛心不已,這幾日正跟道晏商量對策。他的入魔這事太過突然蹊蹺,而且還關聯到重九樓,因此不能對外宣揚。撤了原本的守夜弟子,幾位長老跟內門精英弟子,以及銀術父母輪流看守他。林淮竹不想讓沈遂涉險看守銀術,但他們這一批弟子能打過銀術的沒幾人,如今正值用人之際。最後林淮竹隻好妥協,要麽沈遂跟他一塊守晚上的夜,要麽就隻值白日。銀術隻是晚上發狂,白日昏睡不醒,白日相對安全一些。沈遂跟林淮竹守了一長夜,想起銀術發狂的模樣,他在心中歎了一口。若不是被林淮竹及時製住,估計銀術又要惹出大麻煩。雖入魔控製不了身體,但畢竟是他親手殺的師兄弟,銀術醒來要知道這事,估計不會再待在靈霄峰了。沈遂沒料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原著中銀術可是一帆風順。“這事真無解,要是換作我入了魔……”我也會跟銀術一樣糾結。不等沈遂將後半句說完,林淮竹蹙眉打斷他,“不要胡說。”沈遂先是一怔,隨後反應過來林淮竹所謂的‘胡說’是指什麽。他哭笑不得,“不至於這麽謹慎罷?”之前不讓他說死這個字,現在連入魔也成禁忌了,什麽時候他變得這麽迷信?林淮竹不信神佛,不信善惡終有報,所以沒有任何忌諱。但在沈遂的事上,他卻遵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因為他輸不起。林淮竹環住沈遂,將臉枕在他肩上,“不要說不好的。”看著溫潤如玉的側臉,沈遂笑道:“行,那我說點好的,說我們長命百歲,說我們年年歲歲有今朝,說我喜歡你。”沈遂逗他,“這個好聽麽,懷懷?”林淮竹眉眼彎下,抬頭吻在沈遂唇角。第97章 這幾日魔障林中的魔氣較比以往重了許多,尤其是在銀術半夜發狂的時候。此事肯定跟重九樓脫不了幹係,加固陣法之事刻不容緩,或許穩住魔頭這邊,銀術的情況就會有所緩和。經曆了上次失敗,道晏不敢也再大意,他密信招來道靈子、滄溟等老友守陣。在他們未來之前,由道晏跟幾大長老鎮守魔障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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