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令他憎惡的肮髒血脈不能為別人所用,但王妃可以。楚昭答的輕鬆簡單,林行之反倒語塞,又不知說什麽了。“放心,沒懷疑你嫁給本王居心不良,本王不過是想順便給自己報個仇而已。”好像是知曉林行之心中的遲疑,楚昭主動給他搭了台階。“王爺,我……”林行之抓著楚昭的手又緊了些,“不管你信不信,我從來沒想利用你,嫁給你也是真心實意。”“嗯,本王信,隻不過你能不能先鬆開本王的手,要不然你未來夫君可能就得當獨臂大俠了。”楚昭指指兩人緊握在一起的手,對林行之眨眨眼轉移話題。“哦,好,”林行之蹭地下收回了自己的手,看到楚昭手腕上的紅痕,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楚昭給自己揉了揉手腕,突然唉聲歎氣,“啊,手好痛,好痛好痛。”搞得林行之更緊張了,“真的很疼嗎?是不是傷著骨頭了,我讓人去請個大夫來看看。”說著就著急忙慌地要起身往外跑,被楚昭一把給拉了回來,林行之沒提防他會這麽做,沒站穩直接跌坐在了床上,背靠著楚昭,頭頂抵著他下巴,整個人就像是坐在了他懷裏一般。林行之想起身,但還是被楚昭給拉住了,不讓他動,並把自己被抓紅的手送到他眼前,“你弄疼了本王,就什麽表示都沒有嗎?”“你想…想要什麽表示?”林行之結結巴巴的問。“嗯……”楚昭拖著長長的尾音想了片刻,道:“也不為難你,讓你給本王吹吹總行吧?”這個要求,讓林行之一時分不清是在調戲自己還是真想讓自己給他吹。見他不動,楚昭還開始催促,“快些,再不吹,本王手上的紅痕都要消失了。”林行之:“……”可以稍微說的不那麽理直氣壯一些,他肯定會吹的。但既然敢開這個口,楚昭顯然是有後招治他的,楚昭把手湊近林行之嘴邊說,“要是不願意吹,親一下也成,本王不介意。”“我介意,”林行之回頭瞪他一眼,然後轉過來就對著楚昭的手狠狠吹了兩下。“這麽凶,”嘴上嫌棄,楚昭的手卻很溫柔的放在林行之頭上揉了揉,“害羞的小騙子。”不等林行之說話,楚昭就開始教育起了他,“你這麽害羞可不行,要是以後有把柄落在本王手裏,本王回回都讓你又親又吹的,那你可怎麽辦?”“又不好意思拒絕,你得吃大虧的。”林行之一聽,竟然覺得很有道理,於是換了個姿勢正對著他坐,虛心請教,“那我應該怎麽辦?”楚昭笑了,告訴林行之,“你就應該大膽些,反客為主,按著本王使勁兒吹使勁兒親,把本王親得不要不要的,連一點反抗的心思都生不出來就行……”“閉嘴!”林行之憤怒地吼道。他覺得自己就是個傻子,竟然會相信這人的鬼話。“流氓,不要臉,”林行之罵道。捏臉的手又伸了過來,但被林行之無情的拍開了,凶巴巴的說,“不許碰,不然打斷你的手!”楚昭:“哎呀呀,就說你臉皮太薄,本王都把法子教給你了,也不用起來,光生悶氣可不行,會氣壞的。”楚昭還主動把臉往林行之跟前湊,邀請道:“來試試嘛。”“你真的想試?”林行之問。楚昭正要點頭,眼睛就瞥到林行之舉手了巴掌,大約是想謀殺未婚夫的。戾王殿下很是乖覺地閉上了嘴。林行之冷笑,“試試嗎,我技術很好的,”保證一巴掌下去臉就能留印兒,還不會輕易消失。這可真是個艱難的選擇,戾王殿下陷入猶豫,不試嘛,未來媳婦兒可能會不高興,還顯得他小氣;可要是試了,臉會疼的。而且,“你舍得讓本王這英俊的臉疼嗎?”楚昭還為自己爭取,“你看上的不就是本王這張臉嘛,打壞了你會心疼的。”可真是將厚臉皮發揮的淋漓盡致,林行之甚至覺得這才是他本性。就這麽點時間,楚昭已經想出了解決辦法,抓著林行之的手在自己臉上撫過,“不能打,但可以摸摸。”摸完,楚昭正想炫耀自己這個絕妙的解決辦法,結果一低頭就看見林行之眼眶紅了。楚昭懵了,他好像把人給欺負狠了,一時間楚昭腦子裏隻剩這個想法。見人可憐巴巴地要哭,楚昭也急了,連忙鬆開林行之的手,“王妃別…別哭啊,我不欺負你了,也不說渾話調戲你了。”“要不你真打我一下,打重點行不行?”林行之不說話,也沒動靜,就紅著一雙眼靜靜地看著他。楚昭想抓他手打自己,又怕林行之說他故意占便宜,想給他擦擦眼淚,但眼淚又沒流出來,他手上上下下的來回動,愣是不知落哪兒。著急哄人又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樣著實有些滑稽,可誰讓他得罪的是未來媳婦兒呢。在楚昭又討好的哄了幾句後,林行之終於開了尊口,“那你摸自己,渾身上下都摸一遍,摸完我就不哭。”雖然要求有點古怪,但楚昭沒猶豫,雙手捧著腦袋從頭往下摸,在手伸進衣服裏把自己狠狠摸了一通,要往褲子裏麵去時突然看到林行之狹長的雙眼中閃過狡黠,人還直接“噗嗤”一聲笑了。哪有剛才一點委屈可憐的模樣。楚昭瞬間明白自己這是被耍了,他險些就成為大楚第一個自己摸自己的王爺,這要傳出去,怕比他不行還能讓百姓更津津樂道。誰讓他聲名在外,最愛玩弄別人,再加個連自己都不放過的傳言,絕不會有人懷疑是假的。他停下動作,“小騙子,膽子不小啊。”林行之理直氣壯的表示,“讓你欺負我,要是下回再欺負我,我就讓你脫光了摸自己,不然……”楚昭:“不然怎樣,你替本王脫?”“不然我就哭給你看,還把你愛摸自己的事往外說!”林行之嗓門很大。他已經領悟到了,隻要臉皮足夠厚,那輸的肯定就不是自己。行吧,楚昭妥協,告訴自己,人還沒進門不能逗的太狠,不然把媳婦兒嚇跑了怎麽辦,要適當的配合服軟。當然,他也沒忘記解釋自己的行為,“本王那不叫欺負,叫調戲,”欺負什麽的可不隻是嘴上說說。林行之不在乎,反正都一樣,隻要楚昭以後再說這些孟浪渾話,他就哭,還讓他脫光了摸自己。反敗為勝,有了能威脅楚昭的法子,林行之心情瞬間好了起來。正巧,石硯和南星來送晚膳,趁著南星擺碗筷時,石硯將自家少爺拉到一旁小聲詢問,“少爺,今晚還要再住一晚嗎?先前大少爺讓人來問你打算什麽時候回去。”林行之回頭看了眼在床上坐著的楚昭,雖然臉色還是很白,不過精神頭還不錯,應該是剛調戲過他的原因。林行之就問石硯,“你跟南星打聽過王爺紮針放血後修養的情況沒?”石硯道:“打聽了,南星姑娘說就是虛弱,要歇個兩三日,不能動武,別的倒沒什麽。”“哦,”聽聞楚昭沒事,他就放心了,又想到自己好心跑來看他還反被調戲的事,覺得他是該回去了。他挺為自己清白擔憂的。林行之道:“那等吃完飯我跟他說一聲,然後咱們就走。”“嗯!”石硯鄭重點頭,非常讚同回家,他小小聲跟林行之說,“他們府上的人簡直不要臉,天天就想著讓你跟戾王殿下圓房,讓你早點來給他們當王妃,少爺你在府上多睡一晚就多好幾分危險。”石硯說的時候,眼睛還留意著四周,覺得這王府危機四伏,人人都在惦記他家少爺。而林行之,他大概明白那本《風流王爺俏王妃》怎麽會出現在楚昭房間裏了。看來戾王府的這些下人也是為他們王爺娶媳婦兒操碎了心啊。“我知道了,一會兒就回。”林行之走回床邊陪楚昭用飯,為了方便他在床上坐著吃,就挪了個小飯桌過來,大小高度都正合適,想來是特意為楚昭打造的。楚昭失了很多血,桌上的菜都是補血補氣的藥膳,很是清淡。不過給林行之單獨準備了好幾道菜,切好的醬肘子,香酥雞,還有現炸的小酥肉並一道紅燒魚,一個竹筍雞湯,比楚昭吃得看起來有食欲多了。王府廚子手藝一點不比林家的差,加上也餓了,林行之吃的格外滿足,整整添了兩碗飯,喝了大半罐雞湯,就襯得隻能巴巴看著他吃的楚昭格外可憐。林小少爺也是個記仇的人,見楚昭吃不著又眼饞,就故意夾了菜吃一口道一句好吃,吃一口道一句味道不錯,還點評是什麽味兒的,怎麽怎麽鮮、香,就是可惜有的人不能吃。滿滿都是幸災樂禍的愉悅。楚昭能怎麽辦呢,小騙子又不是真的小傻子,不好敷衍還記仇,除了多吃點專門為他做補血藥膳,他還能怎麽辦?而林行之為了自己的將來,也偷偷嚐了幾口藥膳,算不得好吃,但非要二選一的話,他選戾王府。林家大廚的藥膳屬於醫毒不分家,治病的同時順便要命,他實在不想承受了。等兩人吃好,下人來收拾了桌子碗筷,林行之便拍拍屁股起身,對楚昭說,“那我就回去了。”這句話說得突然,楚昭是意外地,一下就怔住了。之前不想人來,此刻不舍人走,這一天一夜明明什麽都沒做,就隻說著閑話笑鬧,但就是覺得每時每刻都透著趣,令人心中愉悅。楚昭不禁想,過的太快了些,這一天一夜眨眼就沒了。楚昭現在隻想將人留下。略一思索後,楚昭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哎喲,好疼。”喊得聲兒還挺大。林行之看過去,為他拙劣的表演翻了個白眼,“我問過了,你隻是虛,不疼的,就算疼也不會是胸口。”楚昭絲毫沒有謊言被拆穿的尷尬,笑道:“哎呀,王妃果真聰慧,一眼就看出本王是裝的了。”林行之不想理他,直接往門口走,顯得特別無情。一計不成,楚昭又生一計,直接下床想要拉他,不過身子確實虛,腳沒站穩就摔了。林行之聽到動靜立馬回身去扶他,“明知道自己虛,還下床做什麽,有什麽事不會用嘴巴說嗎?”凶凶地,直接鎮住了“試圖作妖”的戾王殿下,於是他就拉住林行之的衣擺,“能不能別走?”此刻的戾王殿下,白著一張臉,表情可憐兮兮,語氣小心翼翼,還帶著幾分祈求,實在是讓人難以拒絕。林行之險些張口就說好。不過他還是矜持了下,道:“想我留下啊?”楚昭點頭。林行之就一挑眉,唇角帶笑,“那你求我啊。”都是能屈能伸的男子漢大丈夫,楚昭沒有任何遲疑,“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