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而言之就是他大哥生氣了想打他唄。那現在跑還來得及嗎?想法才剛冒出來,林修就直挺挺的現在他麵前,手握長刀,擋住了去路。林行之縮了縮肩,對他大哥連連擺手,“大哥,我是你弟弟,親弟弟,動手不好吧?”林修抬起了腳。林行之:“……倒也不至於。”“嗬!”林修冷笑。“大哥我錯了,再也不敢了,”林行之充分展現了男子漢能屈能伸的氣概。“知錯就行,等下午回去你知道該怎麽做,”林修終於說了句完整的話,而林行之聽完整個人都蔫了。還得回話,“是。”林大哥還算滿意,勉為其難的讓弟弟上了馬車,一路將人送到翰林院,中途一句話也沒說。在外頭趕車的石硯歎氣,自作孽不可活,少爺真慘。林行之告病假一事在翰林院並未引起太多關注,隻有上司和幾個相熟之人過來慰問。如今都知道他不好惹,再加上如今還跟戾王有婚約,把人得罪了吃虧的是他們,不說將人捧著供著,但針對肯定是不敢再有了。為證明自己是真染風寒病了,林行之還時不時就咳嗽兩聲,力求將假造成真。好不容易熬過一天,想到回家還要接受他娘親愛的教誨,林行之恨不得再次入住戾王府。當然,沒人給他這個機會,石硯早早就駕了車來在外麵等著,還說了,如果他不願意回去,林大哥也不介意護送。林行之:……沒有選擇上了馬車後,林行之就叮囑石硯讓他慢點,反正能晚就盡量晚點回。馬車才駛上主道,林行之便聽到有人高喊,“捷報捷報,邊關大捷,林大將軍率眾將士大勝西夷,救出我大楚百姓。捷報捷報……”聽到聲音時,石硯便將馬車趕到路邊停下,免得擋了傳信使的路,馬蹄聲從旁疾馳而過,石硯撩起簾子示意林行之,“少爺?”林行之道:“趕車,快些回家。”馬車動起來,沿途百姓的議論紛紛入耳,建元帝下旨讓林父領兵攻打西夷救人一事雖沒瞞著,卻也並未對百姓公開,普通百姓知曉的並不多。而今傳信使直接策馬在街上大喊,必是背後有人授意。林行之覺得這背後的人不是他爹就是楚昭,目的是想將此事廣而告之,才能避免被人輕輕揭過。但同時也增加了危險。馬車一停在將軍府門口,林行之就急急忙忙下車跑進家門去尋他娘,周氏正坐在椅子上看信,身邊還站著一中年男子,顯然是送信之人。見林行之進門,周氏便對中年男子點點頭說,“按將軍信中所說,你帶人沿路去迎接,務必保護好將軍。”“是,”中年男子領命,對林行之拱手行一禮,便出了門。林行之趕緊問他娘,“爹來的信?信上怎麽說?”“喲,這是誰啊,出嫁的新娘子回娘家了?”周氏不答,開啟嘲諷模式,十分陰陽怪氣。林行之自知理虧,上手抱住他娘胳膊晃,討饒道:“娘,兒子知錯了,我就是擔心王爺,所以才多留了一晚,我保證我以後再也不這樣了,您就原諒兒子這一回唄。”“好說,”周氏讓他坐好,然後看著林行之的腿道:“若哪天不想要了就去王府多住幾日,回來娘就成全你。”林行之下意識繃緊自己的狗腿,不,人腿。“娘,我知道錯了,真錯了,您別生氣了。”林行之可憐巴巴的看著周氏,企圖獲取同情。而周氏表示自己一點都不生氣,“畢竟我真生起氣來是什麽樣子,你是見過的。”林行之這回全身都繃緊了,害怕。他娘雖然做不到力能扛鼎,但扛個兒子扔房頂是沒問題的,林行之對此頗有發言權。好在這回周氏是真沒生氣,在恐嚇了兒子一番後就將信遞給他看,林行之很快看完,正要開口與他娘商討下他爹在信中所說之事。就見周氏抬手指向門口,“好了,信也看了,祠堂去跪著吧。”“我乏了,睡一覺起來再來打你。”林行之:???林行之震驚,“娘,你不是說不生氣嗎?”周氏微微笑,“是不生氣,但我沒說不打你啊。”第二十九章 見色忘弟林行之結結實實挨了一頓打,並且還跪在祠堂裏跟他娘商議完了林父在信中所提之事。林父自請護送被販賣百姓回京這事的奏折會同捷報一起呈給建元帝,林父在其中闡明了這些百姓的重要之處,還特別提到被開采的煤礦和鐵礦有多大,而且這些煤鐵並不在西夷人手中。依建元帝多疑的性格必會有所懷疑是有人生了謀逆之心,想要篡奪他的皇位。林父還表明或許這些百姓知道媒鐵去向,所以他們至關重要,由他親自護送回京是最合適的。如今傳信使將此事在街上高聲宣揚,百姓都知道了,建元帝若不答應林父護送人回京,這些被販賣的百姓在途中出了事,建元帝包庇幕後指使的傳言絕不會少。再加上有人推波助瀾,事情會傳得更加沸沸揚揚,沒有帝王不愛賢名,更別說經營多年的建元帝,他們都知道,建元帝會答應林父回京的。正事說完,林行之終於被允許可以不用繼續跪了,不過林行之沒動,而是仰頭詢問周氏打他的原由,“娘是因為我昨晚不聽話要宿在戾王府才打我的嗎?”周氏搖頭,“不是啊,我隻是想打你而已。”林行之:……周氏繼續問:“有什麽不對嗎?”林行之果斷搖頭,“沒有!”如果說有,可能迎接他的是另一頓打。周氏過來摸了摸他腦袋,十分慈祥,“乖。”林行之一臉乖巧,目送周氏離開。而等人走了,林行之才捂著屁股起身,苦著一張臉表示,“娘也太狠了,我屁股估計都開花了。”石硯過來扶他,林行之就讓他去打聽,“你找人問問,我娘為什麽生氣,我下次好注意著點。”這事不用問,石硯就很清楚,“還能為啥,舍不得少爺你出嫁唄,養了這麽多年的豬讓別的豬給拱了,夫人能高興嘛?”“說誰是豬呢,”林行之不高興,他明明是顆水靈靈的白菜,當然,楚昭也是,還是白菜中的白玉翡翠。“我娘這疼愛兒子的方式也太特別了,”屁股疼啊,還有背,手掌心,好像哪兒哪兒都疼。“那是,夫人一向與眾不同,”石硯自豪的表達了對周氏的崇拜。林行之:不想說話……他剛挨完打回海棠苑,隔壁被親爹送去夜宿青樓的徐文彥頂著黑眼圈再次翻牆過來了。林行之震驚,畢竟也就短短兩三日不見,徐文彥那憔悴的模樣讓人覺得他仿佛隨時能歸天。“你這什麽情況?在青樓夜夜笙歌?”徐文彥點頭,表情痛苦不堪,“可不是夜夜笙歌,”每晚聽著不同曲子入眠,就沒睡過一個好覺,“還笙的人陳家都放棄把女兒嫁我了。”林行之肅然起敬,“表叔厲害,這麽簡單就把問題解決了。”徐文彥抱著腦袋哐哐往桌子上撞,滿臉悲憤,“簡單個屁,明明是他在外麵亂造我的謠,說我在青樓睡了好多個姑娘,還說我連府裏的丫鬟都不放過,將來誰嫁給我就是過來給我那一堆庶子庶女當娘的。”“我有個屁的庶子庶女,小爺我長這麽大連姑娘的手都沒摸過。”“我的名聲,我的清白,全沒了啊啊啊啊啊。”叫的格外淒慘,林行之都忍不住心生同情。林行之舉手,“我有個問題,怎麽就確定是表叔讓人造的謠呢?”而不是你自己在外麵得罪的人太多,被人陰了。徐文彥怒吼,“我聽見了啊,他和我娘商量的時候我全都聽見了!”好家夥,候夫人也有份。林行之對其愈發同情,當然,表麵安慰還是要做的,“表叔表嬸也是疼你,這不是為了幫你擺脫陳家嘛。”徐文彥紅著一雙眼,問:“這樣的疼愛給你你要嗎!”林行之手摸了摸屁股,覺得換下也不是不行,反正他是個斷袖,這種男女之事別人怎麽說他都行。而徐文彥,顯然很抗揍,是他娘喜歡的兒子類型。兩難兄難弟對視一眼,然後長歎一聲,林行之總結道:“我們兩家關係這麽好不是沒原因的。”爹娘坑起兒子來下的都是狠手。林行之把話題拉回陳家,“他們就因為你夜宿青樓,還有這些當後娘的謠言就放棄嫁女兒了?”這種事,陳家一查就能查到是假的啊。“是吧,可能起覺得我們家表明了態度,寧願讓我名聲盡毀也不想娶他們家女兒,如果再上趕著怕不好聽,陳家不就是既沒臉又最要麵子嗎?”那倒也是,畢竟陳家的事還會牽扯太子,嫁女兒是小,影響太子可就事大了。結果挺好,就是差點犧牲一個兒子。林行之拍拍他肩,“如此,你也就不用再夜宿青樓了,多好的事,笑一笑。”徐文彥哭唧唧,“我笑不出來,表哥,我現在臭名昭著,我娶不到媳婦兒了啊!”哭的好不淒慘。“額……”林行之想到了他上輩子,他安慰道:“放心,娶媳婦兒這事跟你名聲好不好沒關係,你名聲好也一樣娶不到媳婦兒的。”徐文彥:……徐文彥:“林行之!”“你到底會不會說話,我都這麽難過了,你就不會說兩句好聽的哄我嗎?”林行之搖頭拒絕,“那不行,我如今可是有婚約在身的人,要哄也隻能哄我家王爺。”徐文彥:“呸!見色忘弟。”林行之並不否認,畢竟楚昭是真好看,就是暴露本性後老愛調戲他這點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