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淮:等會兒再回,我要和剛剛那帥哥打個招呼去。 葉修忱死盯著他回複的內容,目光越來越冷。 。:發照片,看看。 沈星淮:好噠,我去和他合照。 消息發過去,沈星淮把手機放回口袋,向他走去。 葉修忱握著手機的手繃起青筋,周身陰鷙氣息籠罩。 身邊突然有人靠近,並且停住了腳步。 和他搭訕的人海了去了,葉修忱懶得理,眼皮都沒撩,還握著手機在等沈星淮發那個男人的照片,他倒是要看看,今晚自己要送哪個幸運的男人永遠離開。 “哥哥,能和你合個影嗎?”清清潤潤的聲音在耳旁響起。 這種邀請他遇到的太多了,不用經過大腦,身體本能反應:“不想死就滾。” 回絕過後,葉修忱後知後覺地發現剛剛說話的聲音不對,抬頭對上一雙明亮的眸子,淺淺勾著唇角:“哥哥你怎麽這麽凶,我剛剛還和我男友說你好帥的,他也要看看呢。” 葉修忱望著眼前的人,有一瞬間的錯覺,仿佛此時不是晚上,而是正值中午,有光,亮得耀眼。 葉修忱的冷眸被陽光映得褪去所有冷漠:“和你朋友來的?” 沈星淮笑眼彎彎,親親熱熱坐到他身旁的位置:“嗯,他們都報名比賽,去車場那邊了。”嘴上說著話,手還不老實拽拽葉修忱的衣擺:“你穿運動裝特顯年輕,像我兒子。” 葉修忱一記眼刀飛過來,驚醒了沈星淮,手牢牢捂在嘴上。 剛剛一時得意,不小心把心裏話說出來了,不知道現在補救還來不來得及:“說錯了,是特像咱兒子。” 葉修忱眼刀變解刨刀,視線慢慢下移,停在他小腹上,不冷不熱地哼了句:“咱兒子?你能生?” 沈星淮變成一手捂嘴一手捂肚子,如實搖頭:“不能。”他很慶幸自己沒穿進一本生子文! 葉修忱又嗤了一聲,視線移到前方,半晌,才幽幽開口:“知道那天把你弄到我房間的人是誰嗎?” “??”沈星淮將視線轉向他,腦袋裏考慮了一陣,心裏有了點眉目,猜出個大概。 但他嘴上並沒有說,隻一臉茫然地看著葉修忱:“是誰?” “韓絮。”夜色下葉修忱的聲音顯得格外低磁。 沈星淮很驚訝,但是裝的,眨著他的長睫毛:“竟然是他!那你今天來找他算賬的嗎?” “是回禮,剛剛已經送了個見麵禮,他應該很快就會過來。” 沈星淮恍然,韓絮剛剛被保安火急火燎的叫走,應該就出自葉修忱的手筆,心裏替他叫好。 其實就算葉修忱不出手,自己也不會便宜了他! 沈星淮心裏正想著,韓絮就在一群人的簇擁下登場了。 葉修忱選的這處看台位置比較偏,身邊並沒有什麽人,韓絮很輕易地就將視線鎖定在了他們兩個人身上。 他是賽場的老板,又浩浩蕩蕩的帶著一群人,聲勢不小,一路上引得旁人頻頻回頭。 有幾個眼力好的認出了葉修忱,一番驚訝過後開始竊竊議論: “他怎麽來了?他平時也不玩這個?” “聽說陸衍這幾天住院了,他這是趁人不在來砸場子吧。” “走走!去看看!” 吃瓜永遠是人類熱衷的事情,但礙於葉修忱說瘋就瘋會殃及無辜,吃瓜群眾們都表現的很矜持,慢慢磨蹭著圍攏,個別被擠在前邊的還會自覺調整角度,保證自己即能吃到新鮮的瓜,還不被西瓜刀誤傷。 別人戰戰兢兢害怕葉修忱,韓絮不怕,臨城唯一能和葉修忱正麵對抗的男人是他未婚夫。 雖然他男人現在有點慘,在醫院裏岔腿躺著,腿還合不攏。 但他相信自己的男人早晚會有合上腿,站起來的一天,所以他不慌,並且底氣很足,四平八穩地站到葉修忱麵前,笑容十分燦爛,親昵熟絡:“修忱,星淮,你們來了怎麽不通知我呢!” 沈星淮微微挑眉,看向葉修忱。 瘋批冷著一張臉,沒什麽表情,看樣子不想理會。 吃了個軟釘子,韓絮態度並沒有冷下來,反而笑裏帶著幾分歉意:“是因為我沒在門口迎你們,所以生氣了嗎?實在對不起,剛剛來了一群人鬧事,我去處理一下。事出有因,你們就別生氣了,我給你們倆賠罪。” 沈星淮看著韓絮笑盈盈的臉,沒感覺親切,隻覺得得慌,他沒記錯的話,有個詞叫笑裏藏刀,說的就是他! 伸手不打笑臉人,他這又是解釋又是道歉,一群人都在看著,再這麽僵持下去,被他占盡了先機,待會要是作起妖來,就降不住了。 於是,沈星淮回了個更大更甜的笑:“韓老板,咱們的關係這麽好,我們怎麽會生你的氣呢!你這麽說豈不是見外,不拿我們當朋友。” 韓絮直接一愣。 周圍看熱鬧的人目光落在沈星淮臉上,移都移不開。 先是意外,沈星淮在外是有名的冰山美人,別說是笑了,看過他彎一彎嘴角的人都少之又少。 意外過後,便是掩飾不住的驚豔,冰山美人他當之無愧,但剛剛那一笑冰消雪融,麗精致的五官比任何春色都要明豔動人。 韓絮愣了好一會兒回過神兒,眼底有瞬間的怨妒閃過,但很快被虛假的笑意掩蓋:“沒有,怎麽會不拿你們當朋友呢。”指指前排的主場看台:“比賽馬上要開始了,我們去那邊看得更清楚!” 沈星淮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不經意間眼底浮現一抹輕笑。 親自過來叫他們倆過去,可不僅僅是看比賽這麽簡單吧? 韓絮又催促:“我都已經給你們留好位置,就不要客氣了。” 沈星淮遲沒表態,反倒是一直沒開口說話的葉修忱有了動靜,十分難得地吐出兩個字:“走吧。”說完,才紓尊絳貴地丟給韓絮一個眼神:“帶路。” 韓絮堂堂賽場老板,硬生生地被他使喚成了引位的服務員。 韓絮萬般不爽,心裏髒話飆了一輪又一輪,但礙於自己接下來的安排,麵上也隻能繼續賠笑:“跟我來。” 老板就是老板,留得位置就是不一般,主看台中央絕佳的觀賽位置,登高望遠,賽場盡收眼底。 但沈星淮暫時沒心情看比賽,瞄了眼身旁八風不動的葉修忱,拿出手機: 沈星淮:哥哥,他要搞事。 葉修忱拿出手機,看了看他發的內容,又把手機放回口袋,遞給他一個漫不經心地眼神:“是找死。” 他一直都是不管不顧的性格,沒怕的,也沒避過誰,這一句說的聲音不小。 韓絮也聽得清清楚楚,本就戲多的眼神變得更加複雜,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繃住開口:“修忱你剛剛說什麽?是我哪裏安排的不滿意嗎?” 他說你在找死,沈星淮在心裏很誠實地和他解釋了一下。 開口卻不太誠實:“招式,他問剛剛那個車手用的什麽招式。” 韓絮幹巴巴地笑了下,他明明聽得清清楚楚,沈星淮這麽強行解釋,顯然是把他當傻子唬弄! 一個拿他當服務員,一個拿他當傻子!韓絮氣得後槽牙都要咬碎了! 很快最後一輪預賽進入最後衝刺階段,全場沸騰歡呼。 坐在看台正中央的葉修忱和周圍歡鬧的人群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沉冷的氣場隔絕了喧囂。 沈星淮側目望他,這一瞬,他清晰地感覺到他的孤獨,心裏跟著冒出個從未有過的想法。 也許不是他瘋,而是他根本不屬於這裏。因為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所以最後才會被逼得走上絕路。 賽道上發動機尖叫著呼嘯而過,預賽最後一組的前三名產生! 現場掀起聲浪人潮,為參賽者歡呼慶祝。 歡慶之餘,韓絮已經整理好自己的表情,笑容滿麵地看著沈星淮和葉修忱:“二位覺得比賽怎麽樣?” 葉修忱自然不會搭理他,沈星淮回答也十分敷衍:“挺好。” 韓絮笑容愈加得意,提議道:“不如我安排臨時加個小節目,就當給決賽助興,星淮覺得怎麽樣?” 沈星淮眉毛微挑,他終於憋不住,要開始搞事情了嗎:“韓老板要加什麽節目?” “我們玩個刺激的。” “有多刺激?韓老板是想跳脫衣舞助興?” 韓絮一愣:“當然不是,我們玩個遊戲,考驗車手的急停。” 考驗急停?無非就是比誰膽子大,不怕死。 韓絮不要臉地追問:“修忱和星淮會參加吧?”第16章 底氣 玩遊戲?確定不是想送他們進醫院嗎? 韓絮明知道葉修忱和他都不是這個圈子的人,萬一油門力度沒控製好,或者賽車臨時出現一點小問題,他們倆今天就別想走出這賽場了。 沈星淮和葉修忱遲遲沒表態,旁邊的人聽到韓絮的話,卻都興致勃勃地圍上來,一個個看熱鬧不嫌事大:“這個遊戲好啊!” “絮哥這提議夠刺激,我喜歡!” 沈星淮瞥了說話的男人一眼:“你喜歡你參加唄。” 男人立刻沒了動靜,鵪鶉似的縮回人群,這種遊戲,看熱鬧可以,參加還是算了,畢竟活著挺好的。 氣氛一時陷入僵局,韓絮倒是也不急,在一旁說風涼話:“修忱不敢參加嗎?難道他們說你精神有問題是真的,醫生不讓你開車對吧?” 雖然葉修忱避諱,從不透露自己的精神問題,但世界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 況且陸衍和他鬥了這麽久,恨不得派人把他每天幾點睡覺,幾點吃飯都打聽的清清楚楚,知道他看過精神方麵的醫生很正常,韓絮是陸衍的未婚夫,當然也會知道。 韓絮假裝無意透露的信息,讓剛剛安靜下來的人群又開始竊竊私語,雖然聲音都壓得很低,但還是能零星地聽到幾句。 “還真是個瘋子!” “怪不得去哪都帶著司機,原來是精神有問題不敢開車。” “瘋子就該關進精神病院,別像個瘋狗一樣到處咬人。” 沈星淮越聽臉越冷,貼住修忱身側,握住他冰涼的手指:“他們放屁的,別聽。” 指尖被溫軟的掌心包裹,熱度慢慢傳遞,冰雕身上的寒意一點點褪去,葉修忱將視線放到他身上:“我沒事。”有事的是他們。 沈星淮將他的手握得更緊了些,怎麽會沒事?他聽得都要氣炸了,葉修忱又怎麽會沒事:“我來讓他們都閉嘴。” 葉修忱大手反握住他的手,想要阻止,他今天本就有備而來,韓絮現在跳得越歡,待會他就會死得越慘。 但沈星淮正在氣頭上,葉修忱拉住他的手,卻沒攔住他的話,他已經開口:“這遊戲我陪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