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崇山隻覺得心裏一酸，對於妻子的離世已經過去了三十年，他還是一想起來就覺得心裏疼。 【作者有話說：我發現有點下不了狠心虐塗南了。】第57章 結果 “小南，爸爸對不起你。” 周崇山當初娶林婉雲完全是為了周雁北，他那時候是欠考慮了，他那時候隻看到兒子每天對林婉雲的依賴，林婉雲對兒子全心全意的好，完全沒考慮過女兒的感受。 其實，跟林婉雲結婚後周崇山就後悔了，尤其是看到兒子被養得越來越不是那麽回事兒他就更後悔了，但那時候正是公司最需要他的那些年，他抽不開身顧家，隻能把家裏交給林婉雲。 他對妻子有愧，對女兒有愧，但他最對不起的還是兒子，因為他的一個決定影響了兒子的整個人生，好在兒子現在真的長大了。 自從林哲進去後，林婉雲最近消停了不少，除了日常去美容院保養她那張臉之外連麻將都不去打了，也不參加那些富太太們的聚會了，但周雁北又發現了一件更加頭疼的事。 林婉雲最近對周崇山越來越上心了，凡是周崇山在家吃飯，她都要親自下廚展示她的賢惠。 周雁北最開始得知她跟林哲有染時，他膈應得要死，好在周崇山和林婉雲一直都是分房睡的，他這才放下心來。 周雁北微微皺眉看著林婉雲殷勤的往周崇山餐盤裏夾菜，他當時沒說什麽，事後他去了林婉雲房間問他到底什麽意思。 林婉雲臉色有些尷尬，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道：“我今後想跟周崇山好好過日子。” 周雁北被這個答案給整得不知道說什麽好，他差點沒當著林婉雲的麵笑出聲來。 “你憑什麽呢？” 周雁北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平靜，“你別想那些有的沒的，好好活著不好嗎？” “你是覺得我配不上周崇山？”林婉雲麵露難堪之色，她很不想跟兒子談這種事，她不耐煩的打斷道：“我的事你別管了，你忙你的去，早點把公司從周燕南那裏拿回來。” 周雁北嗤笑一聲幹脆利落的走了。 周雁北進財務部短短一個多月，財務部幾乎盡在他的掌握之中。最開始還是有很多人不服他的，但他在查公司舊帳的時候，順手挑出幾本數目對不上，或者有嚴重錯誤的報表來，將那些項目的負責人都給找來挨個打了個招呼。第二天那幾人就離職的離職，降級的降級了，還有一個挪用公款數目較大並且不願意把錢補上的，他直接把人送進警察局去了。 經他這麽大手筆的來了一出，財務部上上下下都戰戰兢兢的，工作起來也加倍的認真，都怕一不小心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其中一把燒到自己頭上來，甚至有的貪沒了一點小錢都很自覺的把錢補上了。 就在周雁北把財務部整理得風生水起的同時，周燕南讓她朋友幫忙察的事也有了結果。 她其實不怎麽在意調查結果的，但她那個朋友深情凝重的暗示她，那件事可能比想象中複雜得多。 在周燕南打開文件前她設想過一千種結果，打開文件後所有的設想在她腦海裏都成了一片空白。 因為周燕南打開文件夾就有一張照片掉落出來，她的目光陡然的停在照片上那個青年的臉上，半張著嘴久久說不出話來。 “他是誰？” 周燕南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她激動的指著照片上的那張臉，心裏一陣從高空墜落的失重感。 “他就是向北。”朋友麵色不變的給出答案後又有些欲言又止。 “他在哪裏？”周燕南什麽都想不了，腦海裏全是照片上那張臉。 “他……死了。”朋友猶豫的道：“三年前就死了。” 轟的一聲，有什麽東西在腦海裏炸開，周燕南想起那天在八角亭外不小心聽到塗南和周雁北的對話，塗南叫他什麽來著？ 向北？ 周燕南將這個名字反反複複咀嚼了很多次，他到底是誰？為什麽跟她長得那麽像她？為什麽塗南要叫周雁北向北？ “怎麽死的？”周燕南聽到自己木訥的聲音問道。 “資料都在裏麵了。”朋友說：“不過我覺得你還不是不要看為好。” “多謝！” 周燕南拿著文件袋回了家，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一整天才消化完所有信息。 向北的所有資料都在裏麵，周燕南感覺自己親眼目睹了他不幸的一身，她看完資料後早已淚流滿麵。 不知道為什麽，周燕南感覺到前所未有的驚慌，因為向北死了，又因為那天塗南叫周雁北向北，還有那天兩人雲裏霧裏的對話。 “我需要你再接著幫我查。”周燕南再次撥打了朋友的電話。 “查什麽？” “查……”周燕南思緒有些混亂了，該從何查起呢？她在朋友的催促下說道：“查薑翠蓮，隻要跟她有關係的親切朋友全部都要查。” 掛了電話，旺盛的求知欲怎麽也壓不住，周燕南迫切的想證明自己心中的猜想，衝動之下她敲響了周雁北的房門。 敲了好幾次都沒人來開門，她給周雁北打電話問他去哪裏了，周雁北說跟朋友在外麵聚餐。 “你什麽時候能回來？” 電話裏周雁北說還不知道，讓她別等他。 周燕南回到房間後就漸漸的冷靜下來了，她剛剛去敲周雁北房間的舉動有點太冒失了。她應該等調查結果出來再說。 就在周燕南準備睡覺時有人來敲門，她愕然的看著房門口的站著的林婉雲。林婉雲還帶著妝，麵容有些疲憊，好像剛從外麵回來。 “有事？” “知道小北去哪裏了嗎？”林婉雲的聲音裏也盡顯疲憊。 “跟朋友聚餐去了。” 周燕南回答完就看到林婉雲的臉色一沉，轉身回了自己房間。在她轉身的時候周燕南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她皺了皺眉頭，有些草木皆兵的又想起了那天周雁北對塗南說的話來。 周燕南沒聽到周雁北回來的動靜，不安，慌亂，害怕，所有不好的情緒交雜在一起，讓她翻來覆去難以入睡。 她突然就非常想念佟梓欽，有他在的話，她肯定不會迷失方向的，於是周燕南給佟梓欽打了個電話後就連夜搭飛機去陪佟梓欽了。第58章 你是誰？ 周雁北跟顧意他們一群人玩到大半夜才回來，回到房間剛打開燈就對上一雙亮晶晶的眼睛。 “你坐在這兒幹嘛？” 林婉雲帶著半花的妝和淩亂了的頭發表情呆滯的坐在他房間的單人沙發上，把周雁北嚇一跳。 “你去哪啦？” “玩去了。”周雁北莫名其妙的看著她。 “你知不知道你姥姥生病了？”林婉雲的聲音有些尖銳。 “不知道。”周雁北表情未變，把黑色的風衣脫下來掛在衣架上，淡淡的問：“生的什麽病？” “子宮癌。” “哦！”周雁北表情還是沒任何變化：“那讓她好好治療就是了。” “你這是什麽態度？”林婉雲嚴厲的斥責道，“她生病了你就這樣不聞不問的？” “不然你要我怎麽做？”周雁北用一種‘你別無理取鬧’的眼神看著她。 “周雁北，你有沒有良心？那是你姥姥。” “你有良心不就行了？”周雁北還是表情淡淡的，“她還是你媽呢。” 林婉雲氣得胸口劇烈的起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覺得今年真是流年不利，先是林哲背叛她，後是薑翠蓮生病，再是那個很多年都沒聯係過了的姓金的老女人突然找上門來問她要錢，明目張膽的敲詐她，而她隻能忍氣吞聲的把錢給她。本以為自己受了委屈還有兒子可以依靠，但這兒子最近越來越讓她感覺到心寒。 林婉雲越想越覺得自己命苦，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周雁北被顧意他們拉著鬧到現在早就困得不行了，他現在就想睡覺沒心思陪這女人演戲。 “要哭回你房間哭去，別煩我。” 林婉雲氣得揮手想打他，但對上他陰冷冷的眼神，她就不敢下手了，隻罵了一句白眼狼沒良心，就哭著跑回自己房間了。 耳邊終於清靜了，周雁北把門反鎖起來，倒頭就睡，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午後了。陽光透過玻璃照射在他身上，把他整個人都曬得暖洋洋的。他在陽光下賴了一會兒床才爬起來覓食。 周雁北還是決定去一趟醫院，他在醫院附近隨便買了一個果籃拎著走進住院部。 薑翠蓮看到來人是他時沒有多意外，也沒有多驚喜，周雁北在病床前的陪護椅上坐下，淡聲問她：“需不需要給你換了單人病床？” “不用麻煩。”薑翠蓮對著她和藹的笑著。“我也沒幾天好活了。” 周雁北沒搭話，他發現這個老太婆跟從前真是大不一樣了，身上多了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難道是人之將死心也跟著靜下來了？ “小北，答應外婆，從今以後別再做壞事了。”薑翠蓮說：“真的會遭報應的。” “你在叫誰？”周雁北挑眉道：“向北？還是我？” “當然是你啊！” “你的意思是說你今天躺在這裏也是報應？” “是！”薑翠蓮神情複雜，“我這條命終於可以抵給向北了。” “嗬嗬……”周雁北哂笑道：“向北不稀罕。” 世界上沒有這樣的道理，向北活著時受盡了她的冷暴力，他死後一個二個的才開始懺悔？廉價又虛偽，他不稀罕。 “你……”薑翠蓮愕然，周雁北怎麽突然就幫著向北說話？是她聽錯了？ “你說什麽？”薑翠蓮不太確信的問。 周雁北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我們都不是什麽有良心的人，你也不用在我麵前裝慈悲。他人都死了三年了，恐怕是聽不見你的懺悔了。” 薑翠蓮保持著驚愕的眼神看著周雁北他真的是在替向北抱不平，她盯著周雁北看了好一會兒，神情委頓了下去，她喃喃道：“那等我到地底下了再向他懺悔吧。” “那麻煩你到了地底下好好的幫我問問你的寶貝外孫，害人終害己的滋味如何？” 周雁北在笑，周身都散發著一種極度陰冷的氣息，他靠過去，漆黑的瞳仁裏倒映著薑翠蓮蒼老憔悴的臉。 薑翠蓮看著近在眼前的這張蒼白帥氣的臉，他明明在笑，卻讓她覺得他的麵目非常猙獰。她臉上布滿了驚慌之色。 “你……你什麽意思？” “你看看我是誰？”周雁北的臉又跟她拉近了一點距離，他放柔聲音說道：“我的好奶奶，你不認得我了嗎？” “啊……” 這聲音？ “你……你……是你……” 薑翠蓮嚇得啊的一聲大叫起來，周雁北早就退回到原來的距離了，薑翠蓮努力的睜大眼睛想要看清楚這張臉，這確實是她在孫子周雁北的臉，可是剛剛那明明就是向北的聲音，她不可能聽錯的。 薑翠蓮顫抖的手指著周雁北，喃喃道：“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