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餐具,用紙巾擦了擦手和嘴,也跟著離開。司機已經在外麵等著。度念看到走在前麵的傅梟回頭瞥了他一眼,長腿一邁,坐進了後座。他剛走過去,蕭如年就已經拉開了後座另一邊的門。度念頓了一下,覺得這個場景有點熟悉。隻是這次蕭如年沒有把書包放到副駕駛座,他還能有個位置坐。剛準備去拉開副駕駛的門,就聽到傅梟的聲音冷冷響起:“度念,坐後麵來。”已經一隻腳踏進後座的蕭如年愣了一下,飛快地轉頭看了度念一眼,又把腳縮了回來。他臉色沒變,還朝度念笑了笑:“度念哥,你坐後麵吧,我有點暈車,坐前麵會舒服點。”說完,就拉開副駕駛座的門坐了進去。度念往後座裏看了一眼,傅梟已經閉上眼睛靠在座位上,似乎不關心他們在說什麽。他抿了抿唇,在傅梟旁邊坐下。飛機到達d城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接他們去酒店的車停在機場外。這次蕭如年自覺地坐進了副駕駛,度念也就跟傅梟坐在後座。傅梟這幾天都沒休息好,上車後就繼續閉目養神,隻是眉頭鎖得死緊。度念注意到他臉色不好,從包裏拿出一個小軟枕,往傅梟那邊移了點,把枕頭塞到他脖子下。塞到一半,傅梟突然睜開了眼睛,黑沉沉的眸子看著他。兩人的距離太近,幾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度念愣了一下,才繼續手上的動作。等把枕頭的位置調整好,他剛想移回剛才的位置,就被傅梟攬住了腰,一下貼到了傅梟身上。傅梟收緊放在他腰間的手,又閉上了眼睛,眉頭沒再皺著。度念往前麵看了一眼,司機在專心開車,而蕭如年正在擺弄他的相機,兩人都沒有注意到後麵的動靜。雖然跟傅梟擠在後座的一邊有點不舒服,但度念還是沒有再動,任由傅梟把他當成人形安神香。從機場到酒店的距離不算近,到後麵,度念也開始有些昏昏欲睡。這幾夜不是隻有傅梟沒睡好,他天天半夜被傅梟吵醒,也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他靠在傅梟身上,打了個小小的哈欠,準備閉上眼休息一下,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度念被一陣寒風吹醒。他睜開眼,發現車上隻剩下他一個人,旁邊的傅梟不見了人影,隻剩下一個孤零零的枕頭。作者有話說: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7章 他是絕對不會背叛傅梟的人度念怔了片刻,四周看了看。車子已經停在了酒店門口,座位上空無一人,但車鑰匙還插在車上。駕駛座的車門開著,寒風就是從那吹進來的。司機在不遠處抽完了一根煙,邁著悠閑的步子走過來,上車的時候才發現度念醒了。他笑容有幾分尷尬:“你醒了?傅先生跟那個男孩子已經先進去酒店了,我不知道該不該叫醒你……”度念沉默一瞬,撿起旁邊的枕頭,朝司機點了點頭:“不好意思,耽誤你這麽久時間。”“沒事沒事,也就十來分鍾。”司機趕緊擺手,下車幫他拉開後座的門。度念下了車,朝旁邊的酒店走去。他不知道傅梟的房間號是什麽,還好走進大堂的時候,經理過來問了他的名字,然後遞給他一張房卡。婉拒了經理送他進電梯的好心提議,度念走上電梯,照著房卡上的房間號走到一間房間門口。他先是敲了兩下門,再用房卡刷開房門。傅梟果然已經在房間裏麵,他身上換了一套衣服,正準備往外走。看到度念的瞬間,傅梟眉峰皺了一下。度念瞥見坐在客廳沙發上的蕭如年,又看到傅梟的表情,心裏瞬間明白。他解釋道:“房卡是經理給我的,我不知道……”“度念哥,”蕭如年打斷了他的話,“這是你和傅哥的房間,我的房間在隔壁。”度念頓了一下,幹巴巴地「哦」了一聲。他還以為傅梟給他安排了單人房,還想著今晚能睡個好覺,結果還是要跟傅梟睡一張床。傅梟看到度念明顯有點勉強的表情,臉色更加難看。他冷著臉越過度念,徑直走出房間。度念懶得去理會傅梟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緒。他從行李裏拿出換洗衣物,沒有去看仍然坐在沙發上的蕭如年,轉身進了浴室。剛才在車上吹了冷風,他身上還有些發冷,需要洗個熱水澡驅驅寒。蕭如年看向浴室的方向,眼中的情緒不明。他原本以為度念會過來趕他離開,或者至少也會問一句他為什麽在這,沒想到度念連一個眼神也沒給他,把他當成了空氣。過了一會,浴室的水聲停了下來。蕭如年看見度念擦著頭發走出來,他換了一身寬鬆的家居服,寬大的領口露出胸前雪色的肌膚和精致的鎖骨,修長的脖子上綴著一個牙印,瑩白的耳垂被熱氣蒸出了一層薄紅。看到度念朝自己走來,蕭如年憋了一口氣,剛想說話,就見度念從他旁邊拿起遙控器,把暖氣調高了亮度,然後在窗戶旁邊的軟塌坐下,拿出一本書放在膝頭,全程都沒有看他一眼。蕭如年臉色變了變,咬住下唇。他最討厭度念這副恬淡的樣子,好像有多清高,誰也不放在眼裏一樣。要是真的清高,也不會被傅梟這樣對待,還賴在傅梟身邊三年了。雖然很想現在就離開,但想起傅家那邊跟他傳話的人吩咐的事,蕭如年還是坐在沙發上沒動。度念坐在窗邊的軟榻上看了一下午的書,等天色漸黑,才感覺到饑餓感。他抬起頭,發現蕭如年不知道什麽時候把相機用穩定器架了起來,鏡頭對著客廳。察覺到度念的目光,蕭如年停下調整鏡頭的動作,朝他笑了一下:“度念哥,我的作業需要拍一段視頻,不會打擾到你吧?”度念本來想叫人送餐上來,聽到蕭如年的話,眉尖蹙了一下,還是沒說什麽。“你拍吧。”他站起身,回房間換了一身衣服,準備去酒店的餐廳隨便吃點。度念離開後,蕭如年放下相機,拍了拍手上的灰在沙發上坐下。他的任務就是讓度念離開房間,雖然不知道那些人想做什麽,但隻要錢拿到手了,其他的事也與他無關。最好能把度念在這裏解決了,蕭如年不無惡意地想。度念在酒店餐廳裏隨便吃了點東西。餐廳裏人不是很多,偶爾有侍者端著盤子在旁邊經過,皮鞋踩在柔軟的地毯上,沒發出一點聲響。快要吃完的時候,經過的侍者突然在他桌上放下一個盤子,盤子裏是一副刀叉,下麵墊了一條柔軟的白毛巾。度念怔了一下,隻當是侍者給錯了人,他剛想收回視線,就注意到毛巾裏似乎夾了什麽東西。他遲疑地把刀叉拿起,掀開毛巾的一角,果然看見裏麵有一張折疊起來的紙。度念不動聲色地把那張紙從毛巾裏拿出來,收進口袋裏。放在桌麵上的手機突然亮了起來。度念拿起來看了一眼,是傅汀發來的信息。傅汀是傅梟的侄子,常年在國外讀書,很少回國。他在小時候就喜歡跟著傅梟,盡管後來傅梟離開了傅家,他回國後也仍然會先去傅梟那邊打個轉。但因為傅梟對傅汀的態度一直很冷淡,一來二去,傅汀就變得更喜歡黏著度念了。雖然傅汀也是傅家的人,但度念對傅汀並沒有什麽芥蒂。不隻是因為他跟傅汀認識了幾年,而且他記得書中傅梟死後,傅汀是傅家唯一一個去吊唁的人。屏幕又亮了起來,傅汀連續發了幾條信息過來。他剛從國外回來,一下飛機就跑去了傅梟的住所,結果被管家告知他們去了d市。他現在正在吃晚飯,準備等會就跑回機場,來d市找他們。看著屏幕上的信息,度念有些頭疼。現在離結局的日子越來越近,還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要是傅汀過來的話,隻會亂上加亂。他回複了傅汀的信息,叫他不要過來,又給管家發信息,讓他看住傅汀。發完信息,度念就離開了餐廳。回到房間的時候,蕭如年已經離開了,傅梟也還沒有回來。度念在沙發上坐下,從口袋裏拿出剛才在餐廳拿到的紙,緩緩打開來。裏麵掉出一張貼了密碼的卡。度念隻是瞥了一眼那張卡,就去看紙上寫的字。不出所料,這是傅家的人送來的。他們給度念開出了足夠誘人的條件,提出的要求卻十分簡單,顯然他們知道跟度念沒有什麽談判的餘地。度念凝神看完上麵的字,眉毛無意識皺緊。如果那些人有拉攏他的計劃,為什麽不在他來d市之前聯係他,而是要在這個時候?除非是那些人臨時決定要在d市動手,所以才會倉促間來聯係他。想必他們在d市的具體地址,也是蕭如年提供的。至於那些人為什麽會貿然下這個決定,度念猜測跟劇情推力有關。就像是傅家的人鍥而不舍對傅梟下手一樣。傅梟已經離開傅家那麽多年,早已無意跟那些兄弟姐妹爭繼承權,以他現在的地位,也根本看不上傅家那點錢。可傅家許多人卻仍然視他為眼中釘,甚至想要吞並傅梟這些年自己打拚出來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