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念沒有注意到他的不對勁,把碗筷擺在桌上,在餐桌旁坐下。盛聞燃吃飯的時候很安靜,在餐桌旁坐下後,他就沒有再說話。一直到吃完飯,他才拿過度念收拾的碗碟,“我來洗吧。”度念猶豫了一下,把碗碟交給了他。接下來的幾日,兩人都生活在一起。盛聞燃跟一間酒吧簽了合同,需要表演完合同上的次數,才能結束合約,所以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他們暫時還不能回國。平時不用去酒吧的時候,盛聞燃也會去街頭彈吉他,天黑再回到公寓。雖然他一直想給度念他在外麵賺的錢,就當是房費和夥食費,但度念也一直沒收。一段時間過去,度念逐漸有些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每天下班都去超市買菜,再回家做一頓兩人吃的飯,就像是回到了他在原世界的生活。一天晚上,盛聞燃很晚也沒有回來。度念坐在沙發上等了許久,剛想打電話給盛聞燃,門外就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盛聞燃背著吉他走進來,手裏還提了一個袋子,眼睛跟平時一樣亮晶晶的。見他回來,度念順手幫他把電視調到國內的新聞頻道,問了一句:“今天怎麽這麽晚?”“我去別的街買了點東西。”盛聞燃把吉他放好,走到沙發前,把袋子遞給度念。度念怔了一下,“給我的?”盛聞燃點了點頭,在他旁邊坐下。度念拿出袋子裏的東西,發現是幾本書,封麵上的語言是中文。他又微微愣了一下。這次來s國,他也帶了兩本書在身上,早就已經看完了。但他的眼睛看多了電子屏幕就容易疼,所以在無聊的時候,他就把那兩本書翻來覆去再看一遍,上麵的內容都能背了。度念沒想到盛聞燃注意到了他這個習慣,還去買了書回來。這裏附近沒有賣中文書的書店,也不知道盛聞燃背著吉他找了多少地方。度念抿了抿唇,剛想跟盛聞燃道謝,就看到他已經全神貫注地看起電視上的新聞來。在這段時間的相處下,度念也發現盛聞燃很喜歡看國內的新聞,或者說是對國內的新聞特別的關注。每天都會看電視上的新聞不說,睡覺前還會瀏覽一遍國內的新聞網站,就像是在守什麽消息。度念見他瀏覽的大多都是商業新聞,又想起書中對盛聞燃身份的暗示,心裏隱隱有了些猜測,隻是又覺得沒那麽簡單。“咦。”正在專心看新聞的盛聞燃突然出聲,打斷了度念的思緒。度念收回思緒抬起頭,順著他的視線看向電視,看清電視上的畫麵後,瞳孔微微一縮。傅梟怎麽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新聞上?作者有話說:評論區隨機掉落150個紅包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22章 “我們以前見過嗎?”客廳裏一時沒人出聲, 電視新聞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度念看了一會,才發現這則新聞並不是主要關於傅梟的,而是在報道傅家的事, 傅梟隻是順帶被提到。但這個時候傅梟已經被趕出了傅家, 報道中刻意提到傅梟就顯得有些奇怪。而且以傅梟現在的地位,應該也不值得報道特意提一嘴。度念心裏奇怪了一瞬, 也沒有再想下去,畢竟這件事跟他完全扯不上關係。當屏幕上出現傅梟被遠遠拍到的側臉時,他下意識撇開了視線, 目光落在旁邊的盛聞燃身上。盛聞燃還在聚精會神地看新聞,兩條眉毛無意識地皺起。度念想起剛才他發出的那一聲「咦」,隨口問了一句:“你認識他嗎?”“嗯……以前見過。”盛聞燃回答他。度念眉梢輕輕挑了一下。以前傅梟還在傅家, 盛聞燃見過他的話,應該是在宴會或者一些重要場合上。能出席有傅家在的宴會,盛聞燃的身份也肯定不簡單。見盛聞燃仍然盯著電視,全然不知自己的底細都快被人摸清的樣子, 度念在心裏搖了搖頭。這傻孩子。不過盛聞燃會這樣毫無防備地說出來,應該也是因為對他的信任。度念許久沒有被人這樣毫無保留地信任過, 竟然還有點不習慣起來。新聞播放完,盛聞燃立刻收回視線, 又把注意放在了度念身上, 露出度念熟悉的幹飯眼神:“吃飯吧,我去端菜。”“好。”度念應了一聲。聲音裏帶了點笑意, 站起來跟他進了廚房。幾日過去,跟盛聞燃簽了合同的酒吧遲遲沒有通知盛聞燃去表演, 合同上的次數也完成不了。他們付不起違約金, 隻能一直等下去。盛聞燃有些後悔簽了這份合同, 如果不是這份合同,他就可以早點回到國內,去度念朋友的酒吧當駐唱了。現在度念不肯拿他的錢,他又不能幫度念做些什麽,總覺得有些過意不去。可即使後悔,也沒有其他辦法,盛聞燃隻能在平日裏多奔走幾個酒吧,賺多點錢給度念買東西,回家的時候也搶著幫度念多做點家務。度念倒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著急。s國的物價雖然高,可時薪也不低,他平時沒有其他消費,工資足以養活兩個人。而且盛聞燃一開始來到s國,說不定就是想躲開國內的什麽人,在s國多待一段時間還能讓盛聞燃心情好點。盛聞燃心情好,他的心情自然也就好了。抱著這樣的想法,度念還寧願在s國多待一段日子。又過去了一段時間,盛聞燃簽的合同還沒完成,倒是在其他酒吧積攢了一點人氣。他幾乎每天晚上都會被酒吧請去表演,薪酬也越來越高。一天晚上,度念在床上睡下後,遲遲沒聽見盛聞燃回來的動靜。他想著盛聞燃會不會又跑去了其他街給他買東西,坐起來等了一會,也沒等到鑰匙開門的聲音。最後,他還是打了個電話給盛聞燃。電話響了許久也沒有人接,幾分鍾後便自動掛斷了,度念蹙了一下眉,又打了一遍。這回電話那邊很快就接通了,不過並沒有聽見盛聞燃的聲音,隻聽見一個男聲用中文在不依不饒地說著什麽。似乎是放在口袋裏的手機因為誤觸接通的。度念把電話切換成免提放在床上,起身換了一身衣服,匆匆拿著手機出門。這幾天盛聞燃都在同一間酒吧表演,度念直接打車去了那間酒吧。現在已經是深夜,正是酒吧熱鬧的時候,度念穿過人群往裏麵走,很快看見了站在卡座前的盛聞燃。他腳下有一瓶打碎的酒,看起來價錢不便宜。度念腳步頓了一下,有些想扶額。打碎名貴酒水這種類型的劇情,不應該是屬於女主的嗎,怎麽被盛聞燃這個男二給遇上了。他走過去,拉了下盛聞燃的袖子:“怎麽回事?”盛聞燃看見是他,先是驚訝了一下,然後立刻用手臂攔住他,想把他護在後麵:“我很快就能解決了,你去外麵等我。”度念推開他的手,語氣加重了些:“發生了什麽事?”盛聞燃抿了一下唇,轉過身告訴他事情始末。事情大概就是他今天表演結束準備回家時,被一個女生攔住送了一束花,而那個女生正好是這卡座裏一個男生喜歡的人。於是在盛聞燃背著吉他經過卡座時,那人就把酒瓶扔在了他腳下,還要求他原價賠償。剛才盛聞燃讓老板去調監控,老板卻說監控壞了。度念掃了一眼酒吧。這間酒吧是專門接待國人的,老板自然也是國人,說不定還跟卡座裏那幾個看起來就很有錢的留學生關係不淺,所以才會幫著他們。卡座裏傳出一聲口哨聲,語氣惡劣的聲音響起:“要不把你身邊的美人拿來抵吧?怎麽樣?”盛聞燃臉色一變,就想要衝上去。度念攔住他,“等等。”地上砸碎的酒水牌子他以前在酒吧工作的時候見過,雖然貴了點,但也不是天價,既然老板不肯調監控,他們也隻能掏錢消災。卡座裏的人都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度念,剛想再說些什麽,突然臉上的表情一變,變成了討好的笑:“傅哥,你來了。”這個稱呼讓度念指尖顫了一下。他抬起頭,看到一張熟悉的臉。來的人竟然是傅汀。傅汀對上他視線的時候,明顯也愣了一下,然後皺著眉在卡座裏坐下。他曲起手指在桌麵上不輕不重地敲了兩下,看似漫不經心地問:“怎麽回事?”旁邊的人立刻把事情告訴了他,隻是歪曲了一些事實。傅汀聽完後,沒有說什麽,隻是喊來了老板:“監控調出來給我看看。”卡座裏的其他人臉色一僵,大氣都不敢出,沒人敢說一句話。度念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下麵前的傅汀。他知道傅汀以前在國外不好好學習,喜歡在外麵鬼混,一直到兩年後情況才有所改善,但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傅汀的另一麵。跟在他麵前的乖巧模樣完全不同。老板很快調出了剛才的監控,把筆記本電腦放在傅汀麵前。傅汀看完了監控,臉上沒什麽表情,隻是朝盛聞燃揚了揚下巴:“你可以走了。”度念最後看了傅汀一眼,轉身想跟盛聞燃一起離開,突然又聽見傅汀開口:“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