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度念回到他身邊,他可以慢慢去了解度念的事,不急於這一時。度念趕到酒吧的時候,盛聞燃正站在酒吧門口等他。他接過度念手裏的袋子,紅著耳尖跟他道謝,又說:“你進來坐會吧,等會結束了我們一起回去。”度念沒有拒絕,跟他走進酒吧。盛聞燃帶他在位置上坐下,拿著琴弦往舞台的方向去了。度念坐在桌子旁,目光落在舞台上,心神卻飄到了其他地方。他不知為何想起了剛才撞到的人,心裏劃過一絲怪異。剛才走得太匆忙,他沒有抬頭去看,隻記得那人手上滾燙的溫度,和瞥到的一角風衣。想了一會,他也不知道心中的怪異到底源自什麽。舞台上的吉他聲響起,度念抬頭看向舞台中間,抿了抿唇,收回了心神。盛聞燃表演結束後,剛走下舞台,就被一個金發碧眼的中年男人攔住。男人是這個酒吧的負責人,他拿了一疊現金,又拿了一份新的合同,像上次一樣想說服盛聞燃再繼續跟他們簽合約。盛聞燃想也沒想就拒絕了。男人不甘心地繼續說:“我們可以提供更高的價錢……”“不用了。”盛聞燃用純正的英文打斷了他的話,往台下的方向看了一眼,“我已經跟別人簽約了。”之前盛聞燃還沒有人氣的時候,男人一直拖著不通知他來表演,更沒想過跟盛聞燃續約,現在看到被別人搶了先,也隻能訕訕地閉嘴。盛聞燃繞過男人,幾步跨到了台下,走到度念麵前,彎眼笑了笑:“走吧。”度念離得遠,沒聽見他們說了什麽,隻是被盛聞燃的笑容感染,也跟著笑了一下:“好。”一星期後,盛聞燃的合約解除,兩人開始收拾公寓裏的東西,準備回國。盛聞燃在外麵扔了垃圾走進來,邊收拾雜物,邊跟正在打掃的度念說:“我們對麵有人搬進來了,正在搬行李呢。”度念不太感興趣,隨口應了一聲:“是嗎。”他們就要搬走了,還是不去跟對麵的新鄰居打招呼了,不然也是多此一舉。度念接過盛聞燃手中用來裝雜物的箱子:“這個我來扔吧。”他推門走出去,對麵的門正好也打開了。一截深灰色的衣袖露了出來。作者有話說: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24章 他最不想看到的臉“度念。”背後沒關緊的門縫裏傳來盛聞燃的聲音。度念還沒來得及看到從對麵房子裏走出來的人, 就回過頭應了一聲:“怎麽了?”“這一箱也是要扔的嗎?”盛聞燃翻了翻地上的一個箱子。“我看看。”度念走回了房子裏,彎腰看了看,“嗯, 這箱也是要扔的。”盛聞燃接過他抱著的箱子, 疊在地上的那個箱子上,然後一起抱了起來:“那我一起拿去扔了吧。”他抱著兩個箱子往外麵走。度念看他輕鬆的樣子, 也沒有攔他,留在房子裏繼續收拾剩下的東西。走道裏,一個身影頓在門口。傅梟剛才在屋裏隔著門聽到外麵有動靜時, 就推開門走了出來,一眼看見度念抱著箱子站在門口,回頭看向屋內。他喉結動了動, 手不自覺握成拳。一想到等會度念的目光會落在自己身上,就讓他全身都緊繃起來,分不清是因為激動還是緊張。以前度念眼睛裏總是隻有他一個人,他曾以為永遠都會是那樣。可現在他卻因為度念隨意的一眼就心慌意亂, 甚至度念還沒有看過來,他就開始有些呼吸不穩了。傅梟緊緊盯著度念的側臉, 想著等會度念看過來了,要怎樣自然地跟他打招呼。可他等了一會, 度念也沒有看過來, 還突然轉身走回了屋裏,順手帶上了門。傅梟眼裏難得浮上一絲迷茫, 站在門口不知道該進去還是繼續等。很快,對麵的門又打開了。傅梟呼吸一窒, 立刻又打起精神望過去。可這回走出來的人不是度念, 而是一個高大的男生, 手裏抱著度念剛才抱的箱子。兩人對上了視線。盛聞燃愣了一下,才跟站在門口的傅梟打招呼:“你好。”他沒想到搬到對麵的人竟然是傅梟,心裏驚訝了一瞬,可他跟傅梟說不上認識,所以也沒有產生多少好奇,隻是禮貌地打了個招呼。傅梟臉色已經沉了下來,他朝盛聞燃身後看了一眼,許久才點了一下頭,“你好。”語氣像是被人欠了幾個億。他沒想到會有人從度念住的地方走出來,還是個長相不凡的男生。男生的樣子有點眼熟,但傅梟現在正滿心不爽,一時沒想起來在哪見過。盛聞燃看到傅梟臉色不好,也沒有多停留,打完招呼後就抱著箱子下了樓。傅梟杵在門口,盯著對麵留了一條縫的門,有種想要推門進去的衝動。可他不想給度念留下不好的印象,隻能硬生生壓下衝動。他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中的怒意。仔細想想,那個男生說不定隻是跟度念合租的人。傅梟知道度念在遇到他之前身上沒有什麽錢,s國的物價又那麽高,度念一個人付不起房租,找人合租也很正常。他額角的青筋跳了跳,勉強說服了自己。可轉身走回房子裏後,傅梟又發現了不對勁。這棟公寓的戶型是一廳一房,隻有一間臥室的話,怎麽能住下兩個人?他眉眼陰翳,煩躁地在客廳裏來回走了幾圈。光是想到度念跟其他人一起待在狹小的空間裏生活,都讓他心裏像被油鍋燙過一樣難受,更別說想象度念跟別人躺在一張床上。僅僅是一點的可能性,都讓他快要發狂。傅梟走了幾個來回,一腳踢在客廳中間的沙發上,發出不小的聲響。沙發發出「吱呀」一聲,像是散了架,然後緩緩展開變成了一張床。傅梟臉色一僵。他這邊的沙發是折疊沙發,度念那邊的說不定也是一樣。這樣想來,就算度念跟那個人住在一起,他們也不用睡在一個房間。傅梟心裏一鬆,臉色也緩了下來。他走到門口,通過貓眼往外看了一眼,對麵的門緊閉,走道上也空無一人。雖然知道了兩人沒有睡在一個房間,可傅梟還是不想見到那個男生出現在度念身邊。現在度念還在家裏,不方便行動,等下次度念出去了,他要找個機會跟那個男生談談。不管出多少錢,也要讓那個男生搬出去。隻要那個男生離開了,他就能找到機會跟度念搭話,說不定還能搬到對麵跟度念一起住。傅梟穩住心神,安安分分地在房子裏住了下來。幾日後,傅梟提著水果敲響了對麵的門。剛敲沒幾下,房東就提著鑰匙走過來,訝異地用英語問他找誰。聽到傅梟說找住在裏麵的人後,搖了搖頭告訴他:“他們前兩天就退房了。”傅梟的表情凝固,半晌後才回了房間,黑著臉把水果扔進了垃圾桶。盛聞燃剛下飛機,就誇張地伸了個懶腰,深吸了一口氣。當時去s國的時候,他還以為自己永遠不會再回來,沒想到他不但回來了,還是帶著這麽輕鬆的心情。他看了一眼走在旁邊的度念,心情更好了幾分。度念帶著盛聞燃回到了他提前租好的房子。這個房子比他之前一個人住的地方大一點,有兩間臥室,離酒吧街也很近,是他挑選了很久才定下來的房子。度念原本想讓盛聞燃歇幾天再去「凋零」工作,但盛聞燃不肯歇,度念隻好答應第二天就帶他去「凋零」。盛聞燃眼睛亮了亮,開心地回了自己的房間。半夜度念出來倒水喝的時候,看到盛聞燃房間的燈還亮著,不知道是不是練習了一晚上。第二天晚上,度念帶著盛聞燃去了「凋零」。老板見到盛聞燃的一刻,臉上就露出了笑容,直說他的形象跟酒吧很是符合。雖然從小到大誇他外貌的人不少,但現在當著度念的麵,盛聞燃還是被老板誇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他碰了碰自己發燙的耳朵,打斷老板的誇獎:“我先上台試試效果吧。”“好好好。”老板帶他去了舞台,然後又走回度念身邊,笑嗬嗬地說:“小度啊,這回可真是幫我大忙了。”度念笑了一下,“小事而已。”“你現在回來了,要繼續來我店裏上班嗎?”老板又問。度念沉吟了一下,搖了搖頭,“不了,我還有其他事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