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鹹魚穿書後懷了皇帝的崽 作者:吱吱是個小肥鼠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清風霽月的道長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 這味道好像是從小郎君身上傳來的。徐硯清隻覺得渾身上下一片滾燙,那是一種快要將他燙化了的熱度, 這種熱度是從所未有的難受,他抬手胡亂拉扯著自己的衣服, 但是身體裏的熱度沒有一絲一毫的退散。“熱, 我好難受。”小郎君委屈極了, 他不再亂動彈, 手也不扯衣服了, 隻乖乖地靠在玄塵道長的身上,抓著對方的衣服啪嗒啪嗒地落眼淚。很快殷晏君身上的衣服就被小郎君委屈的淚水打濕了一大片,殷晏君無可奈何地抬手輕輕擦去小郎君臉頰上的淚水,溫柔地低聲哄著:“小郎君別睡,我去喊小齊大夫。”“沒有用的。”小郎君嗓音有些沙啞,他的胸口因為熾熱的呼吸而劇烈起伏著,眼眶暈紅一片,平素裏略顯蒼白的臉頰上帶著幾分不太正常的紅暈。殷晏君心頭就像是堵住了一團柔軟而又沉重的棉絮,夾雜著一絲對小郎君的憐惜:“小郎君乖乖聽話,看了大夫身體才會好。”喪批鹹魚這會兒已經被突如其來的潮熱燒得有些迷糊了,他睡下的時候窩在床榻裏要多幸福就有多幸福。萬萬沒有想到原以為已經平靜下來的潮熱期會逆反來得如此凶猛。他抬起頭盯著麵前容貌有些模糊的道長,一雙烏黑的眸子因為淚水的緣故顯得格外晶亮,眼睫濡濕一片可憐極了:“看大夫也是沒用的,道長沒看齊辰都沒過來嗎!”小郎君語氣很軟,說著說著眼淚又要落了下來,殷晏君歎息一聲,抬手在小郎君肉嘟嘟的臉頰上蹭了蹭,隨後擦去又湧出來的水跡:“乖乖聽話,別哭了。”徐硯清乖乖巧巧地凝視著麵前的道長,他難受極了卻一直找不到排解的辦法,就是眼前這個人讓他一直這麽難受。於是他帶著幾分報複的心理,張嘴就在玄塵道長的脖子上咬了一口,好在他雖然被這熱度衝擊得有些迷糊,完全忘了控製力度。殷晏君被他咬得悶哼一聲,卻沒有任何躲避的意思,徐硯清迷迷糊糊也感覺到了對方的縱容,他委屈巴巴地鬆開嘴巴,盯著道長脖子上被他咬出來的牙印,抬手輕輕蹭了蹭:“對不起,我不想咬你的。”他就是太難受了。殷晏君手指在小郎君委屈至極的眉眼處細細流連,小郎君皮膚格外細嫩柔軟,仿佛一不小心就會給這張精致的臉頰上添上些許紅印。溫熱的指尖落在徐硯清的眼睫處,他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一時弄不清楚玄塵道長是不是生氣了。小郎君長長的睫羽給殷晏君的手指帶來一絲淺淺的酥麻,他眼中閃過一絲幽深,隨即又將那隻手放了下去。徐硯清卻鬼使神差一般握住那隻手放在自己的後頸處,如同那夜他翻牆跑到隔壁院子一般,軟軟說道:“道長摸一摸,說不定我就不難受了。”殷晏君的指腹在小郎君後頸處揉搓打轉,他的動作很輕柔,就像是摩挲著穴道給小郎君按摩揉捏一般。因著徐硯清身上的熱度過高,就顯得玄塵道長的手指要涼許多,所以道長這般溫溫柔柔揉捏著他的後頸,徐硯清舒服地窩在對方的懷裏,如同一隻眷戀主人的貓兒。殷晏君臉上掛著一絲縱容的笑意,就像是逗弄宮中的狸奴一般從小郎君的頭頂一直輕撫到後頸。不過這也僅僅隻是讓徐硯清短暫疏解了一些,片刻之後那股熱度就像是反彈了一般來得越發凶猛。“我要死了。”徐硯清如是想著,上輩子他是突如其來的猝死,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的痛感,這輩子老天爺卻要這麽折磨他。殷晏君能夠感受得到,小郎君身上的溫度確確實實又在慢慢上升,而且那股水蜜桃的氣息也隨著體溫的上升變得愈發濃烈。徐硯清眼中一片迷離,他皺起眉頭緊緊抓住道長的衣服,熾熱的呼吸噴灑在道長的胸口,仿若要拉著對方陪他一同承受這種莫名其妙的熱度。“我真的要死了,玄塵道長我要死了……”徐硯清眼睛半睜半閉地盯著殷晏君脖頸處被他咬出來的傷口,跟敘說遺言一般,他抬手指著自己的後頸:“道長你也咬我一口吧,要不然我死了都覺得心裏不安。”莫名其妙拿人家道長撒氣什麽的,實在是不好意思,所以他得讓道長在他死之前咬回來,這樣口感肯定會好很多。鋪天蓋地的蜜桃味充斥著殷晏君的鼻翼,這種味道其實很好聞,雖然濃烈了些卻不熏人,反而帶著說不出的清甜。徐硯清死死纏在玄塵道長身上,殷晏君想要去取溫水給他擦洗身子,好說歹說小郎君就是不願意放開他,非指著自己發燙的後頸:“道長你快咬一口,說不定是紅燒肉的味道,再不咬可就沒有報仇的機會了。”小郎君身上越來越燙,殷晏君見著不如他的意就脫不了身,於是隻能安撫地點點頭:“好,我咬回來。”徐硯清滿意了,於是老實趴在道長的肩頭等著即將到來的疼痛,說不定疼痛過去他這條來之不易的小命也就沒了,鹹魚真是可憐啊!殷晏君盯著小郎君那片白嫩嫩的後頸,隻打算輕輕咬一下意思意思,將懷中已經燒迷糊的小郎君哄騙過去。於是他便張嘴低頭觸上了小郎君的後頸,隨著近距離的靠近那種清甜水蜜桃的香味殷晏君聞得越發清晰。玄塵道長的呼吸打在自己的後頸處,隨後徐硯清就感受到了玄塵道長口腔濕熱的溫度,後頸那處皮膚似乎變得格外柔嫩,如同已經成熟的水蜜桃,一碰就破。徐硯清有些不自在地動了一下,一時不慎玄塵道長的牙齒從他的後頸處剮蹭過去。這下子也不用咬下去,小郎君白嫩的後頸泛起絲絲縷縷的紅,似乎是被玄塵道長的牙齒劃傷了。“唔,好疼。”徐硯清含糊不清地喊了一聲,整個人仿佛清醒了許多,抬手就要去碰自己的後頸,卻被玄塵道長及時攔住。“乖,你的後頸劃傷了,我去拿藥。”殷晏君這次終於將掛在自己身上的小郎君扯了下來。不過他還沒有起身,就見著小郎君抬手指了指房間裏的衣櫃:“那裏麵有齊辰提前備好的傷藥。”殷晏君走過去,果然看到衣櫃下麵放著一個木盒,他將木盒拿起來放在床榻邊打開,裏麵傷藥準備得甚是齊全,而且還有一卷柔軟幹淨的紗布。那個箱子是徐硯清閑來無事自己折騰出來的簡易版醫藥箱,他問齊辰要了一些傷藥放在裏麵,以備不時之需。殷晏君打開其中一瓶藥,放在鼻翼下輕輕聞了聞,然後用紗布沾了藥輕柔地擦拭著徐硯清冒出兩滴血珠的後頸。“道長輕一點,好疼。”徐硯清隻感覺身上的潮熱好像退了下去,隻有後頸處傳來微微的刺痛感,不太能耐得住疼痛的他忍不住提出抗議。殷晏君將小郎君的後頸擦拭幹淨,又撒了些許藥粉上去方才放下心,他抬手要將木箱合起來,小郎君卻攔住了他的動作。從道長手裏拿過那瓶藥,徐硯清取了幹淨的紗布沾了藥粉擦在道長被他咬得有些紅腫的脖頸上,開口帶著些許歉意:“抱歉,我有些迷糊了,就控製不住自己的行為。”殷晏君自是不會跟小郎君計較,他寬和地抬手摸了摸小郎君的額頭,見溫度退了下來。心頭雖然有些困惑,但是這一晚上提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去:“小郎君身上都是汗,我去給小郎君燒些熱水擦一擦?”徐硯清拉住要起身的玄塵道長:“不用勞煩道長,今夜已經夠折騰人了,道長先回去睡吧,明天早上木瑜會給我燒水沐浴。”實際上這會兒清醒過來的鹹魚多少有些羞赧,莫名其妙在道長麵前失了神智。如同一個折騰人的小瘋子一般,讓他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哪裏還好意思再讓金尊玉貴的道長去給他燒洗澡水。“好,那小郎君先躺下,夜裏涼小心吹了風再病上一場。”殷晏君沒有強求,隻坐在床榻邊看著小郎君入睡。徐硯清勸不走人,在殷晏君寬和平靜的目光下,又覺得自己有些無理取鬧,於是趕緊遮羞似的縮進被窩裏,緊緊閉上了眼睛。這一夜徐硯清本就折騰得夠嗆,躺到床上隻覺得身體一陣疲乏,很快就睡了過去。殷晏君在床榻邊守了小郎君一會兒,目光落在床榻邊碎成兩半的茶盞上,他抬手將碎片撿了起來,又取了一個杯盞,倒上一杯熱水放在小郎君床榻邊的凳子上,方起身離開。齊辰這會兒還沒有睡,聽到隔壁傳來的關門聲,他不疾不徐地推門走出來,見著玄塵道長開口問道:“郎君沒什麽事吧?”殷晏君沒有回答齊辰的問題,而是抬手指了指院中的桌椅:“可以稍微聊一下嗎?”這位清風霽月的玄塵道長身上總是帶著一股身處高位的威壓,齊辰怔愣了一下,見著玄塵道長已經轉身,連忙輕手輕腳地跟了上去。“玄塵道長是要問郎君身體的事情嗎?”齊辰自然明了玄塵道長想要問什麽,所以態度很是坦誠。殷晏君摩挲著手上沾著的藥粉,審視的目光落在齊辰身上:“小齊大夫是京都齊大夫家的郎君?”齊辰抬頭詫異地望了玄塵道長一眼,隨即點頭:“是的。”殷晏君目光端和:“齊大夫在京都的名聲,我自然有所聽聞,隻是不知小郎君究竟生了什麽病,能讓家學淵源的小齊大夫亦是束手無策?”齊辰歎了一聲:“其實郎君並不是生病,您可以當做是郎君身為男子卻懷有身孕,不免礙於陰陽倫理,所以身上自然會有所不適。”“因為腹中的胎兒?”殷晏君呢喃一聲:“那可有辦法緩解徐小郎君身上的不適,否則長此以往這般折騰,恐怕對小郎君的身子有所損傷。”提到這個齊辰又非常膽大妄為地將目光落在了玄塵道長身上:“那我可否問道長一個問題?”殷晏君點頭:“小齊大夫請問。”“郎君腹中胎兒的另外一個父親是玄塵道長吧!”齊辰心中其實已經有了答案,如今不過是為了口頭上再確定一遍。殷晏君身形有一瞬間的局促,卻還是慎而又慎地點頭:“是。”齊辰點頭,了然於胸說道:“那就再好不過了,不知玄塵道長有沒有發現,每次您靠近郎君,郎君無論心神還是身體都會放鬆下來。”齊辰怕玄塵道長聽不明白他的意思,在心裏稍微組織了一些言語,方才繼續說道:“其實有很多孕婦在孕期的時候也會產生一定的不適,這個時候就需要孩子的父親陪伴在孕婦身側。所以道長可以當做郎君的情況要比那些普通孕婦嚴重一些,孕育孩子從來都不是一個人的事情,他需要您的陪伴,腹中的胎兒更是需要您的安撫。”原本齊辰要以為自己解釋起來會很難,但是他隻這般開了個話頭,這位玄塵道長卻了然點頭。於是齊辰也沒有說太多,隻是交代了一些孕期時候需要注意的問題,便回了自己的房間。殷晏君坐在院子裏,身子依舊挺拔如鬆,一雙眼眸卻略有出神。在他記憶裏,孕婦應該都是什麽樣的,是歇斯底裏的,是自怨自艾的,是高傲不可一世的……但是無論什麽模樣,她們身邊似乎陪伴的大多都是宮侍,不曾有過孩子的另外一個父親。一時之間殷晏君竟然生出了些許躊躇,將近而立之年的帝王並沒有做好當父親的準備,甚至他要比懷胎的小郎君還要手足無措。他站起身在院子裏來來回回轉悠了好幾圈,不禁就想到了晚飯後撒嬌耍賴不願意多走一步的小郎君。心緒難平的殷晏君幹脆坐在院子裏靜默了一會兒道德經,方才起身回了房間。次日一大早,殷元城和文鏡的目光全都落在了他們官家的脖子上,甚至木瑜和齊辰也有一下沒一下地朝著殷晏君脖子上的牙印看過去。“師叔,您脖子這是怎麽了?”殷元城耐不住性子,還是問了出來。他這一問眾人全都翹起耳朵,打算聽一聽昨夜是否發生了什麽他們不知道的事情。殷晏君淡然將手中的粥碗放下來:“大家好好吃,我先回房了。”沒意思,眾人望著端莊自持的玄塵道長心裏默默揣測究竟是誰,膽敢褻瀆如此仙風道骨、不染塵埃的道長。殷元城隨手拿過一個饅頭,他最近實在是食量漸長,一邊啃饅頭一邊去跟木瑜搭話:“你們郎君今天起得有些晚了。”“沒有的事。”木瑜搖頭:“郎君昨晚不太舒服,這會兒在房間裏沐浴呢!”說著一身寬袍大袖的徐硯清就推開房門走了出來,他悠閑散漫地走到桌子前,端起木瑜遞給他的粥碗,喝了一口:“今天的粥裏沒有玉米?”“李嬸說玉米吃完了。”木瑜笑道:“郎君要是想吃玉米,等吃完飯我去地裏掰幾穗回來。”“怎麽,你們剛剛搬到這裏沒多長時間,連玉米都種上了?”殷元城滿臉震驚。徐硯清瞥了他一眼,倒是不知在京都素以溫和寬厚而聞名的殷小侯爺竟然是如此的……少腦子?隻有單純的木瑜還在老老實實回答殷元城的問題:“當然不是了,我們武安侯府名下的地大多分給旁係的村長老爺種了,所以村長家裏種的玉米我們可以隨意掰,總之就是管夠。”那一瞬間殷元城也在懷疑自己怎麽能問出來這麽傻的問題,不過他要麵子,隻要不說開就當別人看不出來他的尷尬。今天天氣很好,沒等木瑜他們去掰玉米,殷元城就已經收拾好了行李:“徐小郎君,我來找你告別了,師叔和文鏡會在徐家村住上一段時日,希望你……別太過分。”殷元城這話說的意有所指,徐硯清卻是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非常困惑地抬眼望過去:“我哪裏做得過分了,為什麽我自己都不知道……還是說我昨天晚上咬了玄塵道長一口的事情?”徐硯清自己把真相暴露了出來,殷元城憤憤將行李往徐硯清麵前的桌子上一扔,整個人就像是快要氣炸了的河豚。“徐硯清……”抬手指著徐硯清的鼻子,殷元城將自己憋得麵紅耳赤說不出話來。徐硯清自覺這話說的不太妥當,於是他委婉地解釋:“小侯爺,真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可能就是我昨夜夢遊,所以後來還讓玄塵道長咬回來了呢!”一下還一下,可公平了。“你你你……簡直就是厚顏無恥。”殷元城一點兒都沒有被安慰到,反而更氣了,他憤憤起身想要去麵見官家,卻又想起昨晚官家讓他對徐硯清恭敬一些的叮囑,於是又扭頭氣哼哼地走回來。狠狠瞪了徐硯清一眼,殷元城提著他的包袱轉身就走。“元城道長,你要走著回縣城嗎?”木瑜盯著一臉怒火從他家郎君房裏走出來的殷元城,隨口問了一句。於是殷元城的滿腔怒火全都憋了回去,是哦,他們來的時候是坐藥鋪馬車過來的,這會兒讓他走著回去,那可不得走斷兩條腿。“元城道長今天就出發回去了呀?”背著背簍上山采藥回來的齊辰順口說到:“剛剛回來的時候,我看虎子叔今天要去縣城,他家有牛車,元城道長可以蹭個順風車。”於是,徐硯清帶著一群人站在路邊朝著牛車裏委屈、弱小又可憐的殷元城連連擺手,嘴上還說著一路走好,一路順風等等吉祥話。殷元城抬頭望天:丟死人了,一點兒都沒有被安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