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大眼睛瞬間變得更加晶亮起來,自詡流氓的小郎君眼下真真是被震撼到了,他抬手對著道長勾了勾指頭。待道長緩緩湊過來之後,小郎君用指腹在道長光潔的下巴處來回磨蹭:“道長這般模樣,真真是讓人情難自禁。”果然清風霽月的仙人也有矜貴豔麗的時候,這種美無分男女便已經令人沉淪,徐硯清唇角翹起愉悅的弧度,反正如今道長已經是他的人了。殷晏君喉結微微滑動,輕輕動了動身子,小郎君的指腹便落在了他的唇畔:“清清現在心中可愉悅?”他修了麵不為容顏隻不過就是為了討好於小郎君,自然需得小郎君高興才好。徐硯清一雙眸子仿若彎成了月牙,勾了勾道長的下顎他輕聲道:“自然是愉悅的,道長如此美人我若還有什麽怨言,豈不是太過不解風情。”本就於情之一字上格外遲鈍的小郎君如今卻說起了風情,殷晏君眼中的笑意更濃了些許,將小郎君的手握進掌心:“肚子還疼嗎?”“在肚子上劃拉了那麽大個口子,不疼是不可能的。”小郎君毫不客氣地撇了撇嘴,側頭氣哼哼地望了一眼自娛自樂的小崽子:“要是將來這個小崽子不聽話,我定要將他暴打無數頓。”得嘞,小皇子的親親阿爹這會兒就已經有了做嚴父的架勢。小崽兒依舊一無所知,玩著玩著突然又咿呀咿呀地叫起來,喪批鹹魚懶得搭理他,於是小崽子撇撇嘴哭了起來。下一秒鹹魚小郎君就聞到了一股很不妙的氣味,趕緊拍了拍道長的手:“完蛋了完蛋了,道長趕緊讓人把這個臭崽子抱走,真的好臭啊!”小郎君臉上的神色實在過於痛苦,殷晏君趕緊抬手將小崽子從床榻上抱起來,聽到聲音候在外麵的奶娘趕緊走了進來。“小孩子剛出生的五個時辰之內都會排胎便。”補了一覺太後娘娘神采奕奕地走進偏殿之中,看著一臉嫌棄的小郎君忍不住笑了起來。奶娘那邊動作很利索,幫著小皇子換好尿布清理幹淨身子重新包回了繈褓之中,太後娘娘抬手將她的小乖孫抱了過去,不禁抬眸望向殷晏君:“官家可給孩子取了名字?”徐硯清一向很隨意,之前還沒生的時候就一口一個小豆丁,如今生下來小豆丁就變成了小崽子,這般稱呼私下裏喊兩句倒也無傷大雅,不過到底這是官家的第一個孩子,總得起個記入宗牒的名諱。殷晏君捏了捏小郎君軟綿的指腹,淡淡開口說道:“就叫他殷元琛吧。”“琛者,寶玉,貴也。”太後娘娘抱著小皇子輕輕晃了晃:“是個好名字,以後咱們小皇子也有名字了,元琛,我們小皇子叫殷元琛。”徐硯清挑了挑眉梢,名字不名字的也沒多重要,反正小崽子現在一丁點兒大,完全沒有欣賞名字好不好聽的能力,所以小郎君心裏自顧自依舊喊他小崽子。隻是太後娘娘隨口一問,道長就答得這麽痛快,怕是早就已經開始暗暗琢磨小崽子的名字了。忍不住抬手反過去捏了捏道長的指腹,鹹魚小郎君臉上帶著滿滿的戲謔:“道長給小崽子取這個名字想了多長時間?”殷晏君有些窘迫,在小郎君灼熱的目光下緩緩開口道:“在徐家村之時便已經開始。”在徐家村小住的時候,殷晏君命文鏡尋來了許多古籍,便是為了從中給孩子取個合心意的名諱,選了整整四五張紙的單字,最後還是定下了這個「琛」字。真是要人命了,原本徐硯清就格外喜歡道長被他戲謔到窘迫的神態。如今道長淨了胡須麵上再露出羞稔之色,更是令他一顆小心髒怦怦亂跳。太後娘娘暗中瞥了他們兩個一眼,忍不住唇角彎起繼續晃悠著懷裏的小崽崽。生下孩子的第一晚徐硯清身上不舒坦,晚上隻喝了一碗補湯便睡下了,小崽子本來是奶娘哄著睡下的,結果沒多大會兒就哭著醒過來,三個奶娘輪流著怎麽哄都沒有用。最後實在沒法子了,奶娘隻能大著膽子將小皇子送進偏殿。小郎君這會兒已經睡下,殷晏君將小崽崽從奶娘懷中接了過去,哼哼唧唧哭個不停的小崽子被父皇抱進懷裏還在忍不住抽抽噎噎,半睜開的眼睛帶著一層水跡。取了柔軟的帕子擦去小崽崽哭嚎出來的眼淚,殷晏君哄了一會兒將小崽崽放進床榻之中。許是感受到了阿爹身上的氣息,小崽崽哼唧了兩聲沒有再繼續抽抽噎噎地哭個不停。因為肚子上傷口的緣故,小郎君晚上睡姿是前所未有的老實,倒也沒有碰著裏麵的小崽崽,就連夜裏奶娘過來給小崽崽喂奶,都沒有把沉睡的小郎君吵醒。如此過了四五日,徐硯清已經習慣了一睜開眼睛就有個小娃娃樂嗬嗬地望著自個兒。肚子上的傷口不愧是動用了宮廷秘藥,愈合得倒也很快,最起碼小郎君能在道長的攙扶下慢慢下床走個幾圈了。不過小郎君傷口愈合後第一次下床的時候可沒少折騰殷晏君,剛剛愈合的傷口本就泛著隱隱的疼,稍微一挪動一下這種隱痛感可就明明白白折騰人了。殷晏君完全不假人手極有耐心地一點點將小郎君扶下床榻,抬手溫柔拭去小郎君臉上因為疼痛而沁出的淚水。回想起這些徐硯清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揚,他從床榻上坐起來抬手戳了戳一雙眼睛宛若黑葡萄般晶亮的小崽崽:“好像是有了些變化,沒有之前那麽醜了。”小崽崽被整個兒包在繈褓之中,自然不像他家阿爹那般動作靈活,被他家阿爹戳得來回搖擺,隻以為阿爹是在陪他玩耍,於是就樂嗬嗬地笑起來。隻有四五天的崽崽自然沒有牙齒,一笑起來咧著嘴巴又呆萌又可愛,簡直能暖化人心。木瑜歡快地端著水盆走進來伺候他家郎君洗漱,聽了郎君的話忍不住笑道:“咱們小皇子模樣在一眾剛出生的孩子裏麵也算是頂尖的漂亮,定然是隨了郎君。”徐硯清托腮,還是希望小崽崽能像道長比較好,這樣說不定以後小崽崽犯渾,他能看在那張臉的麵子上,下手輕一些。第57章 光明正大繼續鹹魚癱殷晏君下了朝直接進了偏殿, 小崽崽這會兒吃了奶正窩在搖籃裏自娛自樂,徐硯清坐在小崽子旁邊拿著包子吃得歡快。一連喝了好幾天的補湯,徐硯清已經到了看見補湯就想吐的地步, 好在趙姑姑也知道小郎君的吃貨本性,特地跑了一趟含涼殿問小郎君想吃什麽。“道長快來嚐嚐,趙姑姑今個做了她拿手的梅菜扣肉包。”反正吃貨小郎君眼下就差吃得滿嘴流油了。殷晏君彎下腰取出帕子將小郎君弄到臉上的油漬輕輕擦去:“你眼下身子還虛著,梅幹菜的包子少吃一些。”“嗯嗯, 我知道。”小郎君緩慢眨了眨眼睛乖乖點頭謹遵醫囑, 三兩下吃完手裏僅剩的半個包子,方才抬手拉著殷晏君坐下來,將剩下的梅菜扣肉包全都推到了殷晏君麵前, 老老實實去喝麵前的雞絲粥。殷晏君慢條斯理吃著包子:“母後給武安侯府遞了懿旨,今日武安侯夫人應該會進宮看望小郎君。”一碗熱粥喝下去, 徐硯清渾身都是暖洋洋的,感覺肚子上也沒那麽疼了,聞言點點頭:“雖說小崽子剛剛生下來就派人給阿爹阿娘送了口信,怕是阿爹阿娘心中仍是掛念。”入了冬,需得盡快安排冬日裏預防雪災的各種事宜, 故而殷晏君用過早膳陪著小郎君在含涼殿裏消磨了一會兒時間, 就被文鏡請到了禦書房。眼下天氣是一天天變冷,徐硯清禦用的躺椅上麵裹了一層厚厚的毯子, 躺上去軟軟綿綿非常舒服。木瑜把小皇子的搖籃車推到自家郎君麵前,反正郎君也是一副非常無趣的模樣, 不如逗逗小皇子打發打發時間。徐硯清盯著搖籃車裏的小崽子, 滿臉困惑:“我聽聞剛剛出生的小孩子大多都是一直在睡覺, 為什麽他精力這麽旺盛?”“小孩子跟小孩子之間也是不同的, 而且小皇子剛剛睡醒這會兒正精神著, 說不定玩一會兒就又睡下了。”木瑜望著搖籃車裏的小皇子嘿嘿一笑,在精氣神上麵,小皇子絕對是隨了官家,若是像了他家郎君可不得一天睡到晚兩天睡到黑。聞言徐硯清慢吞吞從躺椅裏坐起來,將一顆毛茸茸的腦袋湊到搖籃車麵前,盯著轉悠一雙水汪汪大眼睛的小崽子欠欠地抬手戳了一下搖籃車,搖籃小幅度地輕微搖晃。窩在搖籃裏的小崽崽跟他家阿爹玩了一會兒,果然張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慢慢閉上眼睛睡了過去。行吧,徐硯清意興索然地重新窩會自己的躺椅裏,裹著個小被子繼續看話本子。小孩子整日裏除了吃就是睡,這會兒徐硯清也不嫌棄小崽崽精氣神太好了,為了防止小崽子睡醒了鬧騰,他一揮手直接讓木瑜將小崽子送到裏麵睡著。太後娘娘陪著蘇氏一起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鹹魚小郎君一個人窩在躺椅裏翻看著手中的話本子,時不時還摸摸下巴,一副興致盎然的德行。“咳咳咳……”暗暗看了一眼太後娘娘的神色,想想官家端肅矜貴的儀態再看看她家傻小子這幅懶洋洋的德行,蘇氏莫名有股子想要抬手打人的衝動。慵慵懶懶的小郎君像是接收到了什麽特殊信號,下一刻果斷放下手中的話本子老老實實從躺椅裏坐了起來,抬起臉嘿嘿一笑:“太後娘娘、阿娘你們來啦!”到底太後娘娘在跟前站著,蘇氏沒好意思提溜著傻兒子的耳朵訓斥一頓,隻能擠出笑容故作溫柔:“跟你說過多少遍了,站有站相坐有坐相,這孩子總是記不得。”太後娘娘了然笑了笑,陪著蘇氏在椅子裏落座:“阿清就這個性情,這含涼殿除了官家就是阿清,自然怎麽舒服怎麽來。”到底是怕蘇氏有話跟小郎君說若是她繼續在這裏坐著蘇氏不好開口,故而太後娘娘陪著閑談一會兒便借口精力不濟回了雲和殿休息。實際上也確實如此,太後娘娘居於深宮多年不曾露麵,更不曾下懿旨召過任何一位命婦進宮敘話,所以蘇氏上一次見太後娘娘還是官家未曾繼位之前。拘束是真的拘束,等到太後娘娘一走,蘇氏方才放鬆下來,抬手摸了摸傻兒子肉嘟嘟的臉蛋兒:“之前你讓內侍監送信說是已經安然生下孩子,阿娘和你阿爹還是不太放心,如今見你好好的這顆心總不至於一直吊著了。”“阿娘。”小郎君撒嬌似的拿著臉蛋在蘇氏手中蹭了蹭,之前不讓阿爹阿娘進宮,是因為他肚子上的傷口還未愈合,怕是阿爹阿娘見著就要傷心難過。所以等過了四五天的時間,傷口漸漸愈合了他才敢讓阿爹阿娘入宮。“孩子都有了,怎麽還跟小娃娃似的。”蘇氏自然曉得傻兒子的用意,一雙溫柔的眸子隱隱閃過淚光,沒有鬧著要看兒子腹部的傷口,她怕自己忍不住當著兒子的麵哭出來,隻能抬手又捏了捏兒子的臉頰。徐硯清張開雙臂將蘇氏抱進懷裏,一隻手在蘇氏背後輕輕安撫:“阿娘放心,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前世徐硯清親緣坎坷,這一世他不僅珍惜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小命,更珍惜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父母親緣,他舍不得蘇氏為他落淚,舍不得阿爹和兄長為他處處擔憂。“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蘇氏微微仰起頭不讓眼眶裏的熱淚滑落下來,緩了一會兒她方才將兒子鬆開:“對了,孩子呢?”“裏麵睡覺呢,除了吃就是睡而且模樣醜醜的,怕是阿娘見著要傷心。”徐硯清忍不住咂了咂舌,深深感慨一番。抬手輕輕戳了戳兒子的臉,蘇氏嗤笑:“怕是小皇子精力旺盛起來就要你頭疼了,眼下小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多吃多睡才是好事。”徐硯清在蘇氏麵前向來沒個正經,沒骨頭般往身後一躺:“真羨慕,我也想躺著吃吃喝喝睡睡。”“你在宮裏這日子跟繈褓裏的小孩兒又有什麽區別,怕是連個哄孩子的功夫都沒有。”蘇氏無可奈何地笑著在兒子胳膊上輕輕拍了一下:“你現在肚子上傷口已經愈合,阿娘特地問過齊大夫,說你眼下正是身子恢複的好時機,一定不能像之前一般處處躲懶,每天多走走多動動,身子才能恢複得更好。”“唉,生孩子之前要天天溜圈,生完孩子還要天天做各種恢複身子的煉體術,阿娘你懷了我跟兄長兩人真真是辛苦了。”鹹魚小郎君擠眉弄眼地感慨一番,把蘇氏逗得臉上終於露出了笑。這話並不是徐硯清故意哄蘇氏開心,肚子上劃拉一刀生下小崽子,徐硯清雖然依舊不懂那些婦人懷胎十月為人母的喜悅。但是他曉得其中的辛苦,所以心中已經慢慢和自己、和前世的母親做出了和解。母親不是個好母親,或許他也不是個好兒子,重活一遭徐硯清不想讓前世那些回憶再影響他現在的生活。等到殷晏君帶著武安侯及徐羨之進了含涼殿的時候,沉沉睡了一覺的小崽子終於醒了,奶娘給小皇子喂了奶這才抱到眾人麵前。蘇氏從奶娘懷裏將小皇子接過去,抬起一隻手指逗弄了兩下,小皇子樂嗬嗬地笑了起來,看那小模樣非常喜人,不甚滿意地瞪了一眼兒子蘇氏嗔怪道:“小皇子模樣漂亮極了,虧你這個做阿爹的說得出自己兒子醜。”喪批鹹魚非常無辜地眨了眨眼,拉過走到自己身側的殷晏君:“可是小崽子剛剛出生的時候就是很醜,對吧道長!”殷晏君縱容地點頭,清俊的眉眼中帶著一絲清淺的笑意:“小郎君說的對。”蘇氏瞪了兒子一眼,再看看滿心縱容兒子的官家,抱著小皇子側過頭跟武安侯說話:“侯爺看看,小皇子這模樣和阿清小時候像不像?”心中正暗戳戳稀罕小皇子的武安侯突然被提起,有些別別扭扭地湊到自家夫人身邊,目光落在小皇子粉嫩可愛的小臉蛋上,頗為認真地審視了一番,有些鬱悶地搖頭:“不像阿清,眉宇之間倒是跟官家非常相似。”小皇子最近幾天長開了些,一張皺皺巴巴的小臉變得光滑細嫩,除了一雙眼睛圓溜溜的像極了小郎君,其他就仿佛是按照他父皇的模子在長。徐羨之也暗戳戳地湊了過去,心中是和他阿爹一樣的感受,雖然沒能得到一個像極弟弟的小侄子。但是小皇子怎麽都是他家弟弟千辛萬苦生下來的小崽兒,他心中自然稀罕的不得了。小皇子在外祖父、外祖母的逗弄下笑得那叫一個開心,不一會兒一顆小腦袋又開始左轉轉右轉轉,瞅到他家父皇又咿咿呀呀叫起來。蘇氏見狀笑了笑,輕手輕腳將小皇子交到官家懷裏。殷晏君臉上表情一如既往的平淡疏離,但蘇氏明眼看著官家抱孩子的姿勢非常熟稔,小皇子進了他父皇的懷抱當即老實了下來。徐硯清看得眉眼彎彎,果然如他所料道長絕對是個非常合格的父親,那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繼續鹹魚癱了。蘇氏當下一個冷眼瞥過去,喪批鹹魚立刻老老實實坐好,裝出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樣。小皇子雖然稀罕他家父皇,但是最喜歡的明顯還是他家鹹魚阿爹,被父皇放進搖籃車之後,盯著他家阿爹又咿咿呀呀起來。徐硯清扯了自己的發帶在小崽子眼前蕩來蕩去,被裹在繈褓之中的小崽子手腳動彈不得,於是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就跟著那根發帶一起左轉轉右轉轉。蘇氏親手做了許多小孩子的衣物,用的是最柔軟的布料,上麵光滑一片沒有任何紋樣,看上去就很舒服。“等再過段時間就不要再把小皇子包在繈褓裏麵,對小孩子的身子不好。”蘇氏將那些小衣服遞給木瑜,讓他收攏起來。在宮中用了午膳,小皇子吃了奶又睡下了,徐硯清陪著一起睡了個午覺,武安侯一家方才從宮中離開。等到徐硯清醒來的時候,道長閉著眼睛就睡在他的身側,小崽子在搖籃車裏睡得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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