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們滿臉茫然,就見著官家麵色依舊如常,隻是從那之後官家就光明正大將孩子抱到了屏風外麵。軟軟嫩嫩的小孩子可愛極了,隻不過因為年齡太小,所以大多數時間都是窩在搖籃車裏呼呼睡大覺。隻有那麽一兩次一群大臣們見到小孩子正在鬧騰,而官家隻是淡淡看了兩眼,隨即放下手中的政務扭頭將小孩子從搖籃車裏橫抱起來。一群大臣們紛紛表示官家抱孩子的姿勢非常認真熟稔,比他們這群家中早有兒孫的人看上去還要溫柔。小孩子太小單看模樣並不能看出來究竟像不像官家,但是小孩子明眼看著就是非常親近官家,方才還在搖籃車裏鬧騰,一入了官家的懷片刻功夫就安靜了下來,胖嘟嘟的小手抓著官家的衣襟睡得比之前更香了。屏風後麵的貴人從始至終都沒有出來哄孩子的意思,隻任由小孩子纏在官家身上。於是官家有了皇嗣的消息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朝堂之上傳開了,至於官家身邊的那位貴人是誰,並沒有幾個人能夠得知真相。就在朝臣們紛紛猜測貴人身份的時候,徐硯清已然開始扒拉著木瑜還有齊辰收拾出宮的行李。當然鹹魚小郎君自然不可能伸手去收拾行李,隻拉著齊辰一起坐在木箱旁邊幫著宮侍們疊衣服。兩個家夥沒一個能正正經經疊衣服的,不是放得歪七扭八就是疊得不忍直視,氣得老實人木瑜直接將兩人趕到了一旁乖乖待著。得知徐小郎君要搬回武安侯府,殷元霜前兩日往宮裏送了口信,說是等徐硯清回到侯府之後幾個人一起約著去莊子裏玩。殷元城眼下已經和楚家女郎訂了婚期,最近忙得不可開交,這會兒好不容易空下了時間,可不得好好聚一聚。抱著杯熱茶鹹魚小郎君有一口沒一口地輕啜著,看起來閑適得很。齊辰一邊喝茶一邊偷偷去瞅穩坐在椅子裏的小郎君,忍了好長時間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郎君真要搬回武安侯府?”“怎麽了?”鹹魚小郎君漫不經心抬頭看了齊辰一眼:“武安侯府是我的家,我回自個家你這是激動個什麽勁?”“那官家是怎麽說的?”齊辰神色有些糾結:“而且你打算把小皇子帶走還是留在宮裏?”“當然是留在宮裏。”徐硯清毫不猶豫地回答:“小崽子現在正跟他父皇親近著呢!”“那你打算什麽時候回宮?”“唔。”徐硯清將手中的茶盞放下,抬手摸了摸下巴眸中一片晶亮:“這個眼下就不著急了,總得讓我回家過段時日清淨清淨再說。”聽完這話齊辰簡直就是沒眼看了:“就郎君還好意思說要清淨?整日在含涼殿過得這般瀟瀟灑灑,是有哪裏不清淨了?”鹹魚小郎君毫不虧心:“小崽子天天纏著,當然不清淨。”行吧,徐小郎君開心為上,齊辰對此表示深深的佩服。武安侯府裏一堆郎君的衣服,所以木瑜並沒有收拾太多行李,等到殷晏君下朝回來鹹魚小郎君已經窩在了躺椅裏昏昏欲睡。殷晏君輕手輕腳走過去將小郎君蓋到頭頂的被子掀開,露出裏麵睡到迷迷糊糊還不停晃晃悠悠的小郎君。略帶些許冷意的手指落在小郎君的頭頂,徐硯清並沒有被驚醒,反而習慣性地蹭了蹭殷晏君的手指。躺椅晃晃悠悠了好大會兒終於停了下來,上麵躺著的小郎君已經沉沉睡了過去。含涼殿中放了兩個不大不小的木箱,裏麵是木瑜收拾好的行李,大多都是一些前不久尚衣監送過來的新衣,布料看上去平平無奇卻是殷晏君個人私庫裏最好的料子。殷晏君特地讓文鏡拿了鑰匙將那些布料取了出來,給小郎君和太後娘娘都做了幾件時興的冬裝。小郎君窩在躺椅裏睡得踏實,小崽崽在偏殿有奶娘看著,殷晏君來得時候看了兩眼,這會兒閑來無事取了一本書坐在小郎君身邊慢慢翻看。那本書是小郎君最近正在看的話本子,不是宮裏文鏡找來的那些,而是前段時間齊辰歸家的時候順手捎進來的。能入小郎君的眼,那些話本子裏的內容自然不同凡響,殷晏君麵上一如既往地清冷疏離,哪怕是看到話本子中突破人倫的劇情,依舊不能讓他動一絲神色。於是鹹魚小郎君從夢中蘇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道長手中拿著話本子慢慢翻看,整個人顯得格外輕鬆舒適。“醒了。”這邊鹹魚小郎君方才剛剛睜開雙眼,殷晏君就已經放下手中的話本子向著小郎君緩緩抬起了頭。冬日裏睡上一覺再醒過來感覺有些微微的冷,徐硯清忍不住抬手拉扯著被子往自己身上蓋了蓋。這是入了冬殷晏君才發現的問題,小郎君冬日裏睡覺喜歡緊緊蒙著腦袋。盡管龍榻上的被子再怎麽輕薄暖和,殷晏君依舊有些擔心小郎君會不會喘不過來氣。所以夜裏經常醒過來幫著小郎君將被子往下拉一拉,防止被子繼續蒙住臉。不過很明顯小郎君這個習慣有些難改,即便是殷晏君糾正過很多次,但是每次小郎君入睡還是會第一時間扯開被子往被窩裏使勁鑽。後來殷晏君也就習慣了,不再強迫性地讓小郎君從被窩裏露出臉,而是讓小郎君側著睡,他一雙臂膀微微扣住小郎君的腰,這樣小郎君整個人幾乎都是趴在他的懷裏,自然不會想著去扯被子。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了殷晏君一眼,徐硯清扯過殷晏君放在自己身側的手習慣性地塞進自己懷中,一隻手也慢吞吞地塞進殷晏君的衣袖裏麵。殷晏君眸中染上些許笑意,拉著小郎君低語兩聲,過了好半天小郎君終於精神了許多,歪歪扭扭從躺椅裏坐起來。徐硯清抬手摸了摸道長的下巴,有些許毛毛刺刺的感覺,短短的胡茬又冒出來了一些,不過沒有之前那麽明顯。方才還有些迷迷瞪瞪的雙眸立刻亮了起來,徐硯清倏地從躺椅裏站起來跑到洗盥室裏取了平素裏道長淨麵的全套工具,然後又啪嗒啪嗒一路從洗盥室裏小跑出來。徐硯清抬手將坐在躺椅旁邊的殷晏君拉了起來,拉著椅子在鏡子前麵坐下。淨麵的所有工具在桌子上擺成一排,小郎君有些興奮地指著那些工具開口道:“要先用哪一個?”上一世徐硯清體毛不明顯,所以即便是上大學的年紀,也沒怎麽用過剃須刀,穿書之後那麽長時間亦不曾見過什麽人淨麵,因此就有些好奇。桌子上一排的小刀,有些看起來格外鋒利,徐硯清拿在手裏雖然有些興奮卻不免有些心驚膽戰,唯恐把道長那張仙風道骨的臉劃出一道傷口。“先用熱水敷一下才能用上這些刀子。”殷晏君落在小郎君身上的目光格外溫煦,見著小郎君手忙腳亂的模樣,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揚。等到小郎君慌亂了一會兒,殷晏君方才指出一條明路。徐硯清猛然反應了過來,趕緊端著水盆去倒熱水。如今已經入了冬,雖然還沒有到用上碳火的時候,但是因著小皇子時時刻刻都有可能要用熱水的緣故,所以偏殿裏已經點了個爐子專用用來燒水。著急忙慌倒了熱水,徐硯清拒絕所有宮侍的幫助又巴巴端著水盆一路跑回寢殿。作者有話說:我欠了一萬七的榜單字數隻有今天一天了,所以正在趕榜沒有來得及修文,大家不用急著捉蟲,明天有時間接下來更新的幾章都會重新修,且字數隻會多不會少第60章 大孩子在帶小孩子玩耍寢殿裏殷晏君還老老實實地在鏡子前麵坐著, 徐硯清狠狠鬆了口氣,唯恐自己跑慢一步道長就有什麽政務要處理。熱水的溫度不低有些燙手,裏麵放了一方棉質的布巾, 徐硯清左手丟右手右手丟左手,終於從熱水裏麵將布巾撈了出來。害怕燙著道長的下顎,所以小郎君專門抖了兩下布巾散散裏麵的熱度,片刻之後他彎下腰湊過去, 將布巾緩緩敷在道長的下顎。“熱度還好嗎, 燙不燙?”徐硯清盯著殷晏君眨了眨眼,眸中染上一絲忐忑。殷晏君淡淡搖頭:“清清把握的熱度剛剛好。”聽到道長的讚賞,徐硯清一雙漂亮的大眼睛更晶亮了一些, 感覺手上布料的熱度已經降了下去,連忙將布巾放在熱水裏重新打濕又擰了出來。見著敷了三次熱水, 徐硯清認認真真抬手摸了摸道長的下顎,感覺短短的胡茬不像之前那麽硬了,大概是可以進行下一步了,於是徐硯清再一次茫然起來。摸了半天的小刀實在不知道該用那一把,殷晏君抬手點了點桌子上的小瓷瓶:“先用這個藥膏塗在胡茬上麵。”古代版的剃須膏?徐硯清麻溜地將瓷瓶拿在手裏, 裏麵的膏體質地略微有些粘稠, 散發著淡淡的藥香。沒有趁手的工具,所以徐硯清隨手拿了一把看起來沒有開刃的小刀, 取了瓷瓶裏麵的藥膏慢慢塗抹在道長的下顎。這般情況看上去多少有些好笑,徐硯清欠欠地偷偷用指尖沾了一點兒藥膏蹭到道長的臉頰上。做了壞事不免就有些心虛, 小郎君一直躲著道長的視線又取了些藥膏塗抹在道長的下顎。那是平素裏殷晏君淨麵兩三倍的用量, 殷晏君唇角露出一點兒淺淺的弧度, 望著小郎君躲躲閃閃的小模樣。直到小郎君忍過了那一陣子的心虛, 又開口「請教」下一步該怎麽做, 殷晏君方才挪開視線,指揮者小郎君先用哪把刀再用哪把刀。聽起來就有些複雜,徐硯清隻是勉強記住那些小刀的使用順序,但是因為淨麵的活計對他而言太過於陌生,所以當手中拿著一把小刀,徐硯清開始忍不住有些微微的顫抖。“別怕,盡管下手就是。”殷晏君抬手落在小郎君的手腕上,小郎君手上拿著把小刀,差點沒有嚇得直接把小刀給扔出去。先小心翼翼把小刀放回去,徐硯清雙手落在道長肩頭,「語重心長」地拍了拍:“道長乖乖聽話,千萬沒有再亂動了。”「亂動」的殷晏君微微點頭:“好,我不亂動。”“別別別,也不要點頭,道長你眨眨眼睛示意我就行。”徐硯清又是一番叮囑,看見殷晏君見頭也不點了,方才舒了口氣重新將小刀拿回手上。一會兒功夫過去,殷晏君下顎處藥膏有了一點點的發硬,不過還好尚在可以搶救的範圍。站在原地像是武俠小說裏高手運功一般緩緩做了個深呼吸,徐硯清終於將刀刃貼在了道長的下顎處。刀尖是專門用來淨麵的,不僅鋒利而且非常貼合殷晏君的下顎,所以小郎君一開始動手的時候還有些個心驚膽戰、如履薄冰,但是多刮上幾下小郎君瞬間覺得有了一些輕車熟路的感覺。淡淡的胡茬和在乳白色的藥膏裏麵,被小刀從道長的下顎處刮下來。髒掉的藥膏塗抹在一旁提前準備好的帕子上,徐硯清興致正好很快將殷晏君的下顎刮得幹幹淨淨,最後用熱水清洗一遍,道長又變成了完全沒有胡茬的道長。又重新抬手摸了摸道長光滑的下顎,小郎君得意極了:“小爺的手藝果然很不錯。”殷晏君不動神色眨了眨眼:“那以後還要有勞清清了。”“行,全都包在我身上。”鹹魚小郎君一時被捧得興致盎然,尚且等不及反應過來就一口答應了。等到喪批鹹魚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肩頭又扛了個活計,而且還是自己一口答應下來的事情,簡直就是完全違背了自己的鹹魚夢想。喪批難過,喪批自責,但是喪批是個好鹹魚,答應的事情還是要做的,最後隻來得及討價還價,許諾隻能幾天給道長淨一次麵。就那被道長坑了一頓的鹹魚還是有些悶悶不樂,這一次殷晏君沒有著急去哄,而是跟文鏡交代了幾聲。文鏡退了出去,不多大會兒功夫又重新從外麵走進來,他手中提著一個食盒,食盒沒有蓋得嚴實,所以隱約飄出來絲絲縷縷甜甜的香味兒。“是梅花糕的味道。”徐硯清嗅了嗅,剛剛還在悶悶不樂,當殷晏君打開食盒的時候,整個人再一次神采奕奕起來。吃貨從不認輸,徐硯清馬上一塊梅花糕咬了一口,一股梅花的清甜入口即化,一點兒也不會噎人。“為什麽這會兒就已經有了梅花?”徐硯清不解,按理來說梅花大多都是深冬之後才會開放,天氣越冷梅花開得越發豔麗。殷晏君從懷裏拿出帕子擦掉小郎君嘴角殘留的糕點粉沫,溫聲解釋道:“禦花園裏種了一些早梅,且宮侍們用了特殊的法子精心照料,所以才會開得這麽早。”徐硯清連連點頭,手中的糕點吃完,順手又從碟子裏重新取了一塊。隻顧著吃吃喝喝的鹹魚小郎君哪裏還有功夫想那點兒生氣的事情,不免覺得有些影響他現在快快樂樂的用餐。一碟子梅花糕隻有五塊,小郎君一口氣吃了三塊,又喝了點兒熱水,感覺整個人都非常的滿足。等到徐硯清這邊剛剛吃完,那邊小崽子一覺睡醒就被送了過來,小家夥四肢越來越硬實。雖然依舊軟乎得令人害怕,但是比之剛生下來的時候結實了許多。吃飽喝足徐硯清難得生出幾分逗弄小崽子的精神,將小崽子的搖籃車拉到自己麵前,扯過墜在搖籃車上麵的小撥浪鼓輕輕轉動。即將滿月的小崽子雙眸亮晶晶地盯著麵前晃來晃去的小撥浪鼓,肉嘟嘟的小爪子張呀張,卻隻能抓到一把空氣。壞心眼的阿爹偏偏拿著小撥浪鼓玩得快活,仿佛不是在哄孩子,而且在自己玩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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