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月折枝頓了一下,刻意轉移話題問道:“師叔,你方才說什麽千年前的妖魔,可是從鎮魔容家轉鎮宗內大陣的那些妖魔鬼怪?”月折枝記得之前鎮魔容家鎮魔塔毫無征兆倒了,鎮魔容家為了安頓這些鎮魔塔中的妖魔,與宗主商議,前些日子剛將其轉鎮到宗內大陣中。衛介雲聽出他在轉移話題,畢竟他轉移得太過生硬,連掩飾都沒掩飾。不過衛介雲並沒有打算追究,他示意小徒弟認真搗藥,頷首道:“正是。昨日,你們從鬼域回來時,好些妖魔從大陣中逃了出來,傷及宗內弟子。幸好護宗陣法已開啟,整個宗隻能進不能出才沒有讓這些妖魔逃之夭夭。”揮袖翻過描金蘭花紋白玉茶,杯用靈力倒了兩杯靈茶,衛介雲遞給月折枝一杯,又補充道:“現在這些逃出來的妖魔都被困在宗內,邢堂弟子及假丹期以上弟子奉命緝拿,剛才你小師弟來找我拿藥,就是為防止中紅魔毒。”“他也需要緝拿逃出來的妖魔,畢竟他是鎮魔容家的人,修為也在假丹期以上。”——月折枝不需要去緝拿妖魔,他遮掩了修為,旁人都以為他不過築基初期。築基初期也就是築基一層,與假丹期中間隔著築基二層、三層十層,整整十層小分水嶺,沒人會叫他去幹這種危險的事。月折枝乖巧接過靈茶,微微掀起麵具,往上推了點,抿了口。修仙之人,其實並不需要飲食飲水,他也極少飲食飲水,一來是戴著麵具不方便;二來他也不喜歡沾這些需要煉化的食物或者茶水。不過師叔這裏的靈茶茶香偏淡,清清甜甜,而且衛師叔總給他一種師尊的可靠,他在這裏比較放鬆,並不會拒絕喝點靈茶。抿了口,月折枝又抿了口,一股暖流滑入胃部,月折枝舒服地長舒了一口氣,他捧著杯子,眸光瀲灩,抬眸問道:“衛師叔,這些妖魔是從哪裏來的?為什麽是緝拿而不是直接殺了這些妖魔,殺了明明更方便。”月折枝這兩個問題問到點上了。一旁搗藥的小徒弟聽得月折枝問起,也不動聲色豎起耳朵,朝自家師尊看去,看出的同時,餘光瞧了一眼月折枝。隻一眼,小徒弟就有些心癢。月折枝依然戴著麵具,露出來的下巴微尖,唇紅齒白,分明一副美人胚子的輪廓。他細長手指捧著描金蘭花紋白玉茶,顏色竟比杯色還要白上幾分。小徒弟入宗時,宗內正在傳刑堂有幾個弟子見過大師兄長相,他其實不醜,相反花容月貌。不過也有一部分,並不相信,嗤笑這些說見過大師兄長相的刑堂弟子收了月折枝好處,昧著良心瞎說。至於月折枝好似沒聽到這些風言風語,不做任何澄清或解釋,這更加坐實了邢堂那幾個弟子收了月折枝好處。衛介雲卻知邢堂那幾個弟子並未收月折枝的好處。月折枝是真的漂亮。宗內傳月折枝花容月貌時,幾個紈絝子弟正紛紛提著禮物上歸心宗獻殷勤。衛介雲認識這幾個紈絝子弟,都是大家族的嫡係,論起身世,雖不及容衍,卻也不差。眾所周知,這幾個紈絝子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他們既然提著禮物上歸心宗獻殷勤,那就說明月折枝確實貌美。貌美是把雙刃劍,若是好好利用,說不定能混成某個大能道侶,一躍青雲。衛介雲不知月折枝為何遮掩容貌,但他作為長輩,還是尊重月折枝的決定,將獻殷勤的幾個紈絝子弟強行打發了。若不是如此,這會月折枝已經被堵到宗內。移開視線,衛介雲弓指敲了下小徒弟腦袋,小徒弟立刻捂頭回神,他移開看月折枝的目光,幽怨道:“師尊!”衛介雲隻當沒聽出小徒弟的幽怨,在小徒弟捂頭怨念的目光中淡淡道:“這麽多妖魔從哪裏來,為什麽不直接殺了,都跟你們沒關係。不過,你們實在想知道也可以,十年內成為一方尊者。”月折枝:“”小徒弟:“”說白了,就是禁忌,不能告訴他們。月折枝自認除了識趣沒有別的長處,他不再多問,道了聲要去靈獸堂便想離開。九階妖虎還在靈獸堂,也不知道醒了沒。月折枝出發去鬼域前一月看了九階妖虎,狀態不怎麽好。衛介雲猜到他是要去看九階妖虎,允了。“路上別往宗內陰暗或者偏僻的地方走,說不定會碰到這些逃出來的妖魔。鬼域你擅作主張,留下做誘餌的事我聽餘聞說了,沒有下次。”月折枝聞言,抿了抿唇,他重心都落到衛介雲說的後半句上了。慢吞吞喝完描金蘭花紋白玉茶中的靈茶,月折枝乖巧地點頭:“我知道了,沒有下次。對了,師叔,你靈茶好好喝,還有沒有多的茶包?”“喝了還想打包?滾。”衛介雲笑罵,他轉身走至丹藥室左側,打開雕花木櫃,撩起寬大袖袍,從裏麵取出密封茶罐,用蘭花竹裝了一盒,仔細封起來,拋給月折枝。月折枝眼疾手快接住:“謝謝師叔,師叔真好,師叔天下第一!”“油嘴滑舌,趕緊滾。”衛介雲道。月折枝拱手一禮,戴好麵具,圓潤滾了。丹藥房頓時安靜下來,隻餘搗藥聲。搗藥聲鏗鏘有力,石杵與藥槽隔著綿實藥材撞擊音錯落有致,仿佛琴師彈出來的琴音。宗內大陣被破,零星妖魔逃了出來,絲絲縷縷的妖魔氣息籠罩著歸心宗上空。歸心宗處於修仙界中州以北,地勢險要,山環水抱,原本秀麗如畫,此時被絲絲縷縷的妖魔氣息籠罩,竟有幾分山倒水傾的危勢。月折枝在衛師叔煉藥之地還沒感覺到任何異常,一出衛師叔煉藥之地就發現天空被籠罩。濃重的妖魔氣息仿佛蒼蠅,彌漫在歸心宗內,無孔不入。——但比起鬼域域底,又好了不少,這裏的妖魔之氣隻是比較暴躁。月折枝不喜歡妖魔之氣,有些心煩,他揣著茶包,邊往靈獸堂走邊思考什麽才能緝拿完逃出來的妖魔。正午時分的陽光不驕不躁,暖暖撒在幹淨的石階上,月折枝低著頭走路,忽然發現前麵的路被人擋住了。作者有話說:二更在七點半,不用等感謝在2022-03-01 22:05:25-2022-03-02 14:27:5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49章 容衍冷著臉:“拿來。”【二更】那人宗袍衣角整潔, 腳踩白靴,白靴上應該是雙麵銀線竹紋繡,做工精細, 一瞧就價值不費。“麻煩讓一下路,謝謝。”月折枝小聲道,他目光落到對方白靴上, 習慣性在心裏估價。那人沒有讓路。月折枝歎了口氣,不再估價, 他抬起頭,朝旁邊走了兩步:“算了,我繞道”話音戛然而止, 月折枝抬頭看清擋路的人。青年白發銀冠, 身姿挺拔,寬肩勁腰, 腰間掛著一枚歸心宗弟子必掛的紅玉珠。——是容衍, 他從衛師叔那裏出來後並沒有立刻離開, 而是站在必經之路等月折枝。月折枝微微蹙起眉:“有事?”容衍沉默片刻,注視著月折枝戴著的白色麵具,道:“大師兄身體感覺如何?”月折枝掀起眼皮, 瞧了他一眼,繞過他就走:“托你的福, 很好。”容衍不明白月折枝在氣什麽, 他還沒生氣,月折折枝生什麽氣?“站住, 我有話跟你說。”容衍轉身拉住月折枝左手腕, 拉住的瞬間, 容衍察覺到不對勁。平安繩不見了。平安繩正紅, 繩結末端有枚用以鬆緊的血珀石,小珊瑚珠大小,用手隔著衣服去摸,能夠清晰感覺到那顆血珀石的存在和靈氣。但此時月折枝手腕上,他捏上去並沒有感覺到那枚血珀石。容衍臉色變了幾分,他握著月折枝手腕的力度大了幾分,深不見底的漆黑眼眸沉了下來。“我給你的平安繩去哪裏了?”月折枝被他拉住,被迫停在原地,聞言,目光順著他結實有力的臂膀滑到他捏著自己手腕的手背上,他似乎在壓製怒氣,修長骨感的手背上青色脈絡凸起。月折枝嗤了聲,他微微側身拍開容衍的手:“什麽平安繩,我不知道。”容衍緊緊握住他手腕,月折枝沒拍開。“放開。”月折枝神色冷了下來,語氣生硬。容衍攥緊他手腕,月折枝吃痛,感覺他要攥斷自己手。起先在域底就升起的怒火這會蹭一下冒了出來,月折枝祭出紅線。紅線泛著殺意,直指容衍。“說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放不放?!”容衍仿佛沒看到撲麵而來的殺意,直直看著月折枝眼睛,好像要從他眼睛裏看出他有沒有撒謊。月折枝卻是在撒謊,他不僅知道,他還親手把平安繩從手腕拽下來,丟出了窗。衛介雲用來招待客人的客房依山崖而建,窗戶外就是蔥蔥鬱鬱,高達數丈的陡崖,從窗戶丟出去,早就不知所蹤。月折枝也沒想尋回平安繩,他對這東西沒好感。準確來說是對容衍沒有好感。“你在生什麽氣?”容衍盯著月折枝眼睛片刻,語氣平靜問道。月折枝氣笑了,自己氣什麽,容衍不應該很清楚?還氣什麽?月折枝深吸一口氣,聲音更冷,染了幾分入耳就可分辨的怒氣。“放開!”“大師兄?小師弟?!你們在這裏做什麽?!”幾個邢堂弟子站在不遠處的樹林內,遙遙見到這一幕,疑惑喊道。他們正在地毯式搜尋逃出來,躲起來的妖魔。月折枝聞言,遙遙看向那幾個邢堂弟子:“還不放?讓同門看到成何體統?”容衍抿緊唇,他看向月折枝手腕,驟然放開,轉身走向幾個邢堂弟子。容衍肌肉緊實,個高腿長,加之疾風咒,行走速度很快,幾個呼吸間便走到那幾個邢堂弟子麵前。幾個邢堂弟子隻是問一下他們在石階那邊做什麽,看起來要打架一樣。因而故意問了一聲,並不是叫容衍過來和他們一起地毯式搜尋逃出來,躲起來的妖魔。為難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幾個邢堂弟子訕笑道:“我們幾個人忙得過來,小師弟,不需要你幫著找。你昨晚忙了一晚上,又是搜尋妖魔又是輔助追捕,今早最好休息兩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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