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折枝氣笑了,“那你去死吧。”容衍緩緩問:“你是討厭我整個人?”月折枝心髒抽痛了一下,他拽著容衍衣領往下一拉,湊到容衍耳邊,壓低聲音,狠聲道:“對,就是討厭你整個人。總之,別出現在我麵前,你若出現在我麵前,按我之前說的,要麽我死要麽你死,要麽同歸於盡——應尊者。”應尊者三個字隨著月折枝說話的熱氣清清楚楚撒在容衍耳邊。容衍瞳孔微縮,日光穿過樹蔭,在他線條流暢的側臉打下斑駁光點。月折枝返回了清忻殿。聞似水和其他同門分別,早回清忻殿守著師尊。見到月折枝回來,聞似水下意識看了看月折枝身後,他之前看容衍跟著月折枝走了。掃了一眼,見月折枝背後無人。聞似水收回視線,他打量月折枝一圈,忍不住問道:“大師兄,你和小師弟有什麽仇什麽怨?方才我看你在林間,還以為你要痛下殺手,嚇死我了。”月折枝隔著宗袍,按了按被容衍咬傷的那塊皮膚。那處皮膚傳來清晰的刺痛,刺痛提醒著月折枝做了什麽。——他在明知道師尊因容衍而傷;在信誓旦旦說有機會就殺了應無邪的前提下;在愧對宗門師尊教誨中,兩次收回殺心,以分開,永不再見的逃避方式,包庇了魔頭。不該包庇的,他應該利用容衍對他的感情殺了對方,或者揭穿容衍真麵目。不應該這樣的。月折枝睫毛直顫,後知後覺的覺得堵,他攥緊手心。“大師兄,你怎麽了?”聞似水正等待著月折枝回複他和小師弟有什麽仇怨,見月折枝臉色一下子蒼白下來,攥緊雙手,抬手握住月折枝手腕,探看月折枝身體狀況。“心神不定,靈力紊亂,可是出了什麽事?”“沒事。”月折枝猛然抽回手,他坐到殿台階上,眼睛褪去了靈光,垂下頭,像犯了什麽大錯。“沒事。”“真的沒事?”聞似水瞧月折枝這樣子不像沒事。“真的沒事。”聞似水坐到月折枝身邊,他瞅了瞅月折枝狀態,想到什麽,擔憂道:“小師弟後來跟上你,你倆是不是又打架了?打出重傷了?沒事沒事,隻要沒出人命,一切都好說——”聞似水話沒說完,月折枝猛然打斷他話,語似結冰。“你能不能不要在我麵前提他!”“他,誰?”聞似水不明所以,月折枝沒解釋,道了句。“你靈劍被我弄壞了,過些日子我賠你一把。”聞似水道:“靈劍我多得是,不必——”聞似水話說到這裏,忽然意識到月折枝說得他是誰。說得不就是小師弟容衍!於是當天下午,大師兄和小師弟積怨極深的話不脛而走。歸心宗弟子都默契在心裏記下不能在大師兄月折枝麵前提小師弟。月折枝尚且不知道大家都記下了他和容衍不和。他懨懨地跟醫靈說了聲板正計劃取消,過幾日靜下心,給它解開封印後,便打算一直守在清忻殿殿前,直到師尊傷愈。然而,打算趕不上變化,第二天中午他便被交代與宗主親傳弟子「李施墨」代為處理宗內事務。宗內的事務本該由宗主處理,但宗主在鬼域救人受了重傷,無力處理,因而命他和李施墨一並代為處理。宗主之命不可違,月折枝隻能跟聞似水說了聲,讓他人替代自己守著,隨即前往事務閣和李施墨處理宗內事務。可他精神狀態太差,即便用心處理宗務,依然時不時出錯。李施墨不想倒回去重寫,他心直口快,道:“大師兄,你怎麽回事?老是出問題。”月折枝垂下眼簾,他小聲道了句抱歉。“罷了罷了,你上二樓去整理近來城鎮上報事宜。”李施墨說著,轉頭對人說,“叫餘師弟來。”月折枝把手中奏貼放,上二樓去整理近來城鎮上報事宜。二樓十分安靜,月折枝慢慢整理,整理了沒一會,他忽然覺得身體不舒服,一股燥熱湧上心頭。月折枝隻瞬間明白燥意從何而來,是爐鼎體質發作了,月折枝經曆過體質發揮不規律,他靠著書架滑坐在地上,抖著手趕緊翻壓製藥。壓製藥上次服用後還有三枚。月折枝從自己的乾坤袋裏翻出壓製藥,服用了一枚,可身體嚐過滋味,壓製藥藥效大大減弱,一枚根本不管用。月折枝幹脆三枚一起服用,外加自己舒緩,然而依然沒有什麽作用。他攥住衣領,額角冒汗,薄紅從脖頸蔓延上臉頰,竟然十分想念容衍。月折枝意識到自己在想念容衍後,無法克製得冒出厭煩恥辱,他召出紅線狠狠割了自己一下,勉強維持清醒後,縮到角落裏,拿出聯絡玉牌,想向衛師叔求助。可他忘了,他體質發作時靈力無法流轉,使用不了聯絡玉牌。月折枝握緊聯絡玉牌,他狼狽不堪得把頭埋在膝蓋上,用盡力氣喊李施墨,想叫李施墨幫他聯係衛師叔。李施墨和其他人在一樓忙著做事,並未聽到月折枝在喊他。等他發現不對勁時,閣內彌漫開一股淡淡的香氣。李施墨覺得這香氣甚是古怪,引得人燥熱失智,他正欲問其他人有沒有聞到這股香氣,香氣愕然消失了。一道白影閃上二樓。“站住!什麽東西!”李施墨察覺到白影,甩出長劍,快步追上二樓。第111章 誰說我要殺你【一更】其他人也從香氣中清醒了, 同李施墨一般,快步追上二樓。一行人氣勢洶洶衝上二樓,正想著是什麽妖魔鬼怪借著鬼域大勝的東風猖獗, 卻見容衍抱著個人從書架之間繞了出來。“小師弟?”李施墨愣了一下,他隨即看向容衍抱著的人,“大師兄?”月折枝衣服淩亂帶血, 雪白的皮膚像染了層霞紅,鬢發汗濕, 神誌不清地把臉往容衍脖頸蹭,半點不見什麽不合之勢。李施墨和其他人何嚐見過這樣的月折枝,呼吸滯了一息, 正欲問月折枝怎麽了。容衍眉宇低沉, 他抱著人,仿佛沒看到他們一般, 徑直離開了。月折枝被忽然發作的體質折磨得崩潰後, 做了個夢。他夢到容衍出現了。即便在夢中, 月折枝看到容衍也覺得憋屈煩躁,但他無法控製自己身體,也無法掩飾喜歡, 在容衍抱起他時,把臉貼上去蹭容衍脖頸。蹭夠了, 月折枝勾著容衍, 神誌不清,要他親自己。容衍道:“別亂動。”月折枝聽不清容衍在說什麽, 他仰著頭去咬容衍下巴, 呢喃著要親。呢喃了許久, 容衍才低頭親他, 月折枝被親得迷迷糊糊,他順從身體渴望,向容衍索要親密接觸。容衍低著頭道,“你看清我是誰。”月折枝自然認識他是誰,若是其他人,他怎麽會貼上去。容衍似乎是笑了,但笑意很淺,從低沉眉眼一掃而過,他斟酌片刻,問道:“索要是喜歡師弟還是身體需求?是喜歡師弟對嗎?”月折枝嗓子似乎被火灼熱,他不想回答,隻是壓著容衍倒在床榻上,月折枝不清楚為什麽有床榻,不過夢本來就不需要邏輯。他把容衍壓在床榻後,主動去解容衍腰帶,纏著容衍,要親要抱。容衍似乎拿他沒辦法,極其縱容寵溺地順從他。然後直去山之巔,海之岸。月折枝沒做過這種類型的夢,他能清晰感覺到親密接觸時對方的體溫。月折枝尚且不知道夢會如此真實,他一邊厭棄自己夢到容衍,纏著容衍這般,一邊沉溺其中,無法自拔。好久好久。一切才結束,月折枝全身酸痛黏糊,他發絲汗濕,臉上還暈著紅,不舒服地睜眼看向一旁的容衍。即使是自己夢中,容衍容貌也十分清晰,他閉著眼,睫毛很長,在臉上落下兩片陰影。月折枝視線從容衍睫毛落到胸膛,結實胸膛上有刀劍傷痕還有自己的咬痕和抓痕,月折枝不明白自己為什麽在夢中會把容衍每一處都夢得這麽細致,他抬手摸容衍胸膛,從各種傷痕摸到心口。強健的心跳在掌心能感受到。月折枝說不出是什麽感受,厭棄,喜歡,心疼,又或者是其他情緒。月折枝慢慢放下手,他盯著容衍看了會,猛地側過身,忍著不舒服,狠狠咬自己唇,想從夢中蘇醒。月折枝清楚記得他在管事處二樓整理城鎮上報的事宜,若不趕緊醒過來,叫人幫忙,他爐鼎體質恐怕要被大家知曉。痛意從下唇瓣蔓延開,月折枝心急地發現自己還在夢中。以前不是沒有困在夢中,想醒卻醒不來的情況。月折枝隻瞬間冷靜下來,他狠狠咬緊下唇瓣,想通過血液亦或者毅力,刺激自己醒來。一隻手掐住他下巴,“別咬,咬破了痛。”容衍聲音低沉清冷,回蕩在月折枝身側。月折枝一愣,他轉過身,定定看著容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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