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席徵回望著對方，至此終於明白秘書以及這個團隊的自信究竟從何而來。為什麽他一定要自己看這些東西。正好席徵也有著十分想要了解的事情。席徵說道：“忘了問，你叫什麽名字？”秘書愣住，隨即又覺得這本就該是席徵的風格，於是他毫不在意地說道：“周橫，老板，我在初次見麵就已經自我介紹過了。”席徵無視了他這話，自顧自地說下去：“周橫，給你們三天時間，如果你們真的做好了要讓這個遊戲進入人們視野的準備，那麽三天後，給我一個遊戲測試版本，讓我親自看看這遊戲是不是你們說過的那樣。”席徵這話說完，就要把人趕走。但周橫卻沒挪動半步，他很快說道：“老板，想要進行遊戲測試的話，其實現在就可以。”第3章 秘書周橫帶著席徵來到了公司某層樓中。解開掌紋鎖後推開走廊最裏側的房門，周橫回頭說道：“就在這裏麵了。”席徵盯著周橫，聳肩道：“你們可真是不坦率，看這個架勢，你們根本從來沒有放棄過這個遊戲，明明都在為重啟這個項目做打算，你們卻偏要說是為了拯救公司。”他邁步走進門內，接著道：“倒不如說，你們是故意把公司攪和成這樣，隻為了尋找允許你們繼續折騰這遊戲的上司吧。”周橫垂著眸子，表現出不同於以往的溫順。在安靜了一會兒之後，他才終於在席徵的視線壓迫下吐露實話：“那位故去的總負責人，是我重要的朋友。對於團隊的其他人來說，他也是非常重要的人，所以大家無論如何都想讓這遊戲麵世。”席徵的確沒想到，其中還有這樣的緣由。他沒有立即給出什麽承諾，隻說道：“這東西怎麽使用？”席徵指著的是屋子中的某台如同座艙般的登錄儀器。因為自身遊手好閑的人設，席徵當然是接觸過不少全息遊戲，對此算得上是精通，不過眼前的登錄器好像比其他遊戲設備更加精密。周橫來到儀器旁邊，邊調試邊說道：“因為是封閉測試模式，所以遊戲裏麵除了我們都是npc，不會有其他玩家，老板請進入其中連上設備，我會用旁邊的機器同步登錄。”席徵躺進儀器裏，照他所說連上設備，隨即閉上了眼睛。隨著視線沉入黑暗，席徵感覺到自己的意識仿佛正在遠離身體。這樣的感覺實在是太熟悉，就像是當初事故發生的時候，席徵那次倉促的穿越體驗。不過這樣的狀態隻持續了很短的時間，隨即漆黑的視野驟然明亮起來，席徵感覺自己的身體仿佛漂浮在空中，不過片刻，又沉了下來，變成了站立的狀態。他現在是在一片純白的空間當中，在他的麵前有四麵雕琢精致的鏡子，鏡子中倒映著他的模樣。這張臉是他看慣了的樣子，他自己的真實樣貌。不過在他的視線當中，很快出現了改變外貌的選項。席徵大致看了看，這個遊戲似乎會自動檢測每個人的身份芯片，所以這個遊戲沒有命名係統，進入遊戲後係統麵板會自動顯示本名。不過下麵的係統說明解釋了這個問題，每個人的係統麵板隻有自己能夠看到，無法調查其他玩家名字。所以說他們在遊戲中可以告知別人真名，也可以捏造其他名字，沒有任何限製。就像是在真實世界中一樣。除了名字這行，席徵還看到了自己的數值麵板。等級1，hp300，mp150，其餘各項能力均為10點，標準的初始數據。下麵是捏臉，這個遊戲自動采集了玩家的外貌數據，玩家可以在此基礎上對外貌進行調整，但各項相似度不能超過30%。席徵微微皺眉，這遊戲雖然真實性強，但因為太貼近現實，反而讓人有種詭異的感覺。不過反正是測試，席徵也沒有去考慮太多。接著他開始選擇自己遊戲中的種族與職業。和曾經在伊帝恩大陸生活時一樣，這遊戲中總共有四個大種族可以選擇，分別是人類，精靈，魔族，獸人。在某些種族下麵，又有其他種類可供選擇，比如獸人中就包括狼族，蛇族，狐族等等。席徵曾經的身份，就是魔族中的亡靈族。不過這次他沒打算再用同樣的身份。他作為“災厄之王西貞”已經從這個世界消失了，已死的人沒必要再出現，他之所以登陸遊戲，隻是因為有些事情，他無論如何也要確認一下。那麽他就該換個和以前反差最大的形象，絕對不可能被認出來那種。席徵想了想，選擇了界麵中的精靈族。在做出選擇之後，席徵的形象瞬間添上了精靈族的特征，如有流光般的淡金色長發，碧藍的眼睛，尖尖的耳朵雪白的膚色，以及身後金色的半透明翅膀，再加上外貌稍作改動，席徵的形象已經與之前截然不同。根據係統的說明，他身後的這翅膀是可以主動收起來的。職業天賦的話，席徵以前是死靈法師，現在他則選擇了與之相反的治愈師。現在的席徵，和曾經魔王西貞的形象已經截然不同，如今絕不可能有人把他和魔王聯係在一起。最後，席徵開始選擇自己遊戲中的陣營。因為精靈族無法選擇魔王城，席徵也知道，普通魔兵無法直接見到魔王。最重要的是，出於某種原因，席徵認為自己不該立即見到陵恩，如果可以的話他更想避免與之見麵。為了避免糟糕的事情發生，至少暫時必須這樣。席徵打斷自己的思路，最終選擇了兩大人族勢力中的圖倫斯王國，那裏是他除魔王城之外最熟悉的地方。確定所有選項之後，席徵眼前景色驟然變換，無數的光影流轉之間，等到他雙足再次踏上地麵，他發覺自己已經來到某個幽暗的房間當中。從屋子裏的擺設習俗看，這裏的確是他曾經待過的圖倫斯王國。席徵抬起手，輕輕觸碰著屋子中央的桌子，指尖木質紋路的觸感顯得無比真實。難道他真的回來了？以這種全息遊戲的形式？……不，現在還無法完全做出定論，席徵抬起頭，推門往外走去。推開房門的同時，陽光便照在了席徵的身上，泛著柔暖的陽光中彌漫著淡淡的青草味道，席徵抬起手擋住過於明亮的光芒，等到視線適應之後，他才看清自己所在的場景。這裏顯然是一片村落，四周坐落著幾座木屋，穿著粗布衣服的人們正在四周忙碌，每個人都神態匆匆看起來十分焦急，來來往往似乎無人注意到他。席徵察覺到遠處的山脈看起來十分熟悉。在仔細回憶之後，他終於記起，那裏應該是圖倫斯王國的南方邊境山脈。也就是說，他現在正在圖倫斯王國邊境的某個村落當中。不管是周圍的風土人情，還是這個國家的地形位置，全部都與席徵熟悉的伊帝恩大陸一樣，那麽接下來席徵隻需要確定一件事情。正在席徵這樣想的時候，有人似乎注意到了他的存在，朝他靠近過來。席徵回頭對上了那人的視線。那是名穿著樸素的老者，頭發斑白，麵色蠟黃，看起來狀態似乎不太對勁。不光是麵前這人，事實上席徵仔細觀察後才發現，這裏有不少人都是同樣枯瘦饑黃的樣子。在席徵的印象當中，圖倫斯王國國力強盛，即使是在與魔王城戰爭最頻繁的時候，也不會讓國民的生活這樣糟糕，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請問……”來到席徵麵前的老者先開了口，但等到與席徵對上眼，他才變了變臉色，換上了慎重緊張的表情，又重新低下頭說道：“我是這裏的村長，剛才看您從那座屋子裏出來，請問您是異人嗎？”席徵從他的話中捕捉到了從未聽過的名詞：“異人？”老者點頭耐心解釋道：“是三年前大神官閣下從天神那裏得到的預言，據說三年之後會有許多異人被召喚到伊帝恩大陸，而他們將會幫助我們這個世界度過即將到來的災難。”席徵以前在這個世界，從沒聽說過這樣的預言，不過很顯然，所謂的異人應該就是指這遊戲的玩家。他思索著問道：“災難？”老者舉目朝前方望去，歎了口氣道：“您看，自從四年前那場除魔大戰起，這個大陸就再也沒有安寧過了。”席徵聽著他的話，心裏麵隱約產生了不好的預感。這個世界的走向，和他離開前所預想的發展，似乎完全不同。他原本是解決了所有問題才離開的，作為魔王的自己消失，整個大陸作亂的邪祟都會隨著他一起被帶走，所有魔王城和王國的恩怨也都將一筆勾銷，然而究竟是為什麽，事情會反而變得更糟糕了？席徵連忙問道：“你說的那場除魔大戰，是魔王西貞消失的那場戰鬥？”村長再次點頭，表情有些驚異：“原來異人也知道這些事情。”席徵沒有回答他，隻是繼續問道：“災厄之王都已經死了，為什麽伊帝恩大陸還會變成這樣？”村長歎了口氣，苦笑著說：“事實上就是因為魔王死了，所以現在才會變成這樣。”席徵仍然無法理解：“什麽意思？”村長說道：“自從魔王死後，原本的榮耀之子陵恩大人的性情就完全變了。他從圖倫斯王國離開，進入魔王城打敗四大天王，成了新任的魔王，之後帶領魔族士兵征戰四方，說是要報複眾勢力對魔王的討伐。”席徵將這些話聽在心裏，禁不住有種時空錯亂的感覺。陵恩？替他報仇？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以席徵對陵恩的了解，這位本性正直容不得半點沙子的榮耀之子，是絕對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的。席徵和陵恩之間的恩怨，在三年之間大概根本無法理清。但隻有一件事情席徵非常清楚，那就是陵恩絕對不可能為他的死感到痛惜。換種說法，陵恩沒有拍手稱快已經算不錯了。也許他這麽做是有別的目的？將魔王城占為己有？以討伐的名義進行別的計劃？也許這才是真正的原因。席徵這時候才注意到，在不知不覺之間，他已經將思緒完全代入到這個世界的事情，忘記了去質疑這裏的真實性。或許他其實已經在潛意識裏相信這就是他穿越後的世界了。席徵繼續詢問，而在講述完魔王城的動向之後，村長又開始說起其他勢力的情況：“魔王之死改變了不少事情，除了陵恩大人的事情，還有王國聖騎士團也與神宮決裂了。圖倫斯王國和洛盧帝國的結盟也破裂了，還有精靈界也不再與人族有來往……”席徵聽到這裏終於叫停了對方，因為這口鍋越來越大，已經到了他覺得莫名其妙的狀況了。席徵表情好氣又好笑：“等等，這些事情，和魔王沒關係吧？”村長怔了怔，說道：“當然有關係，您或許還沒有聽明白，是魔王的消失，改變了整個大陸。”席徵：“……”他罪惡到底有多深重，能讓幾大勢力的頭目齊齊為他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