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雖然大家不怎麽愛看春晚，但陸華廷對一年一度最隆重節日中的聯歡晚會還是十分有感情，加上他們也想緩和氣氛，所以一群人放下所有的工作，準備陪陸華廷看新聞聯播，緊接著繼續看幾小時的春晚。　　由於陸晏叢真的很忙，陸蘊就抱著手機窩在沙發上等春晚的開始。　　但看著看著，陸蘊又看到虞樂網抑雲，他皺眉一皺趕緊去問。　　虞樂：蘊蘊，新年快樂！！！沒事兒，我沒選所有人可見，我忘了小陸哥你不在我屏蔽名單裏。　　陸蘊斟酌著語氣：請問除了我和宋星遙學長，還有誰沒被屏蔽。　　虞樂：不好意思，好像就你跟星遙，主要你是後來加的好友，忘了拉你到不可見分組裏了。　　陸蘊再次組織語言：您又是故意給學長看的？　　虞樂：對，不然大過年的我也不想那麽喪啊。　　陸蘊：學到了。虞哥新年快樂！　　虞樂：新年快樂！　　聊完後，陸蘊故作漫不經心地瞄向坐在沈雲姝旁邊的陸晏叢以及放在他旁邊的手機。　　小心思出來之後，他開始在文框裏編輯文案——　　【我隻想跟你一個人一起考京大。】　　陸蘊：“……”　　不行，太非主流了。　　【不是我想要努力向前跑，而是因為你已經走在我前麵，我想和你一起肩並肩。】　　陸蘊：“……”　　矯情程度和前麵不相上下。　　【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你不是一個人】　　陸蘊：“……”　　有點像在罵人。　　“陸晏叢。”　　聽清陸華廷的叫聲，陸晏叢收回視線，他輕點點頭，“爺爺。”　　陸華廷挑了下眉，他淡淡掃了一圈，然後語氣平靜道：“我剛剛叫了你三遍。”　　聞言陸晏叢蹙起眉，他對陸華廷輕聲道歉，“對不起爺爺，我剛剛沒有聽清。”　　“哦，”陸華廷倒隻是隨便說說，他隨意地往陸晏叢那邊靠了靠，說，“春晚還有幾分鍾，你也可以看手機。”　　陸晏叢愣了下，不過根據對方的語氣以及相處十多年的了解，他反應過來搖了下頭，聲音也很輕：“我沒在看手機。”　　陸華廷輕哼一聲，“你看得倒是認真。”　　自從戶口解決以及成年之後，陸晏叢並沒有在陸華廷和陸文雁麵前掩飾自己的想法，他平靜地應聲：“嗯。”　　陸華廷：“？？？”　　陸晏叢看了眼屏幕，說：“在倒計時。”　　很快，歡騰的開場音樂響徹在屋內，隨著氣氛升起，春晚愛好者陸華廷立馬進入狀態中，暫時不管陸晏叢。　　但陸蘊從小就不愛看春晚，更不用說現在，看著看著他還是忍不住翻起手機。剛打開，除了班群之外，國慶那會兒看電影小群裏的消息也在不斷刷新。　　群裏說話的不隻有也一樣無聊的薛子嵐、褚廣輝以及蘇盼在討論春晚內容，甚至陸苓也在。　　陸蘊特意抬頭看了眼不遠處正抱著玩偶縮在角落裏的陸苓，他怎麽看陸苓都是在看春晚而不是玩手機分神啊。　　於是，陸蘊悄悄挪到陸苓旁邊，兩個人開始低頭玩手機，還時不時低聲討論。　　終於到了一個公益廣告時間，陸華廷回頭看了那幾個小孩一眼，然後道：“行了，不喜歡看就出去玩兒吧。”　　話音落下，除了陸文雁、陸知遠以及陸晏叢外，其餘人都驚訝看向陸華廷：不愧是過年，老爺子居然那麽好說話。　　最後陸靖和陸苓也熱情邀請兩兄弟要不要一塊出門。　　陸蘊看向陸晏叢，從剛才到現在，他看起來似乎和陸華廷他們一樣很愛看春晚的樣子。所以陸蘊糾結要不要留在這裏陪他。　　陸華廷則在陸晏叢旁邊淡淡道：“你也出去吧，心思都不在這兒了。”　　陸晏叢禮禮貌貌點頭，“那我們出去了。”　　這邊的別墅區環境極好，大多都是像陸華廷這種退休中老年人，所以建築物相距並不是很遠。又加上是過年，挺多在外地的年輕人都會回來陪老人。　　陸靖一早就跟附近的朋友約好出來聚聚，等四人來到不遠處的露天花園時，就有不少年輕人已經在那裏。　　雖然平時在家時不靠譜，但在外麵陸靖可以說是小集體的領頭人，風度翩翩、和誰都能談笑風生。　　“還以為你們都不出來了。”隔壁家的孫子笑著對陸靖他們說，隨後他笑著看向陸蘊，“還帶了兩個小朋友出來呢。”　　陸靖應和著對方的話，他笑著說：“對，帶了倆。”　　說著他覺得對方對陸晏叢的出現並沒有表現得很驚訝，於是就故作漫不經心道：“就半個學期的功夫，你們跟晏叢關係很好了？”　　鄰居孩子笑嗬嗬道：“這不是這幾天老在外麵看到文總和晏叢嘛，來來來趁著老爺子老太太們看春晚，我們也樂嗬樂嗬！”　　話音一落，陸靖心裏滿不是滋味，果然陸知遠把陸晏叢過繼給陸文雁沒有安什麽好心，看看看看，大姑都直接把人帶進自己的勢力圈了。　　內心沉重的陸靖隨意那麽一掃，發現陸苓已經帶著陸蘊和陸晏叢擠進燒烤攤那邊，開開心心找東西吃。他心裏更是不暢快，吃吃吃就知道吃，人家一家子快把家產都搶完了你還吃！　　“喲，什麽交情啊，大年三十還視頻？”　　本來還因為視頻而感到意外的陸蘊被鄰居姐姐那麽一說，手一抖還就按了接受。剛剛接通視頻的另一邊就響起喧鬧的煙花、孩童笑語聲。　　陸苓也好奇湊湊來，她一看備注，然後拖長著聲音說：“哦~譚笑笑~”　　聽到名字的陸晏叢也看過來，他微眯著雙眼，視線停留在陸蘊的臉上。　　和譚笑笑通視頻？　　陸蘊下意識就往陸晏叢方向看去，看到他也在看著自己後，忽然就心虛地別過臉去認真看視頻裏的煙花。　　“妹妹——！”視頻那邊傳來譚笑笑的聲音，“你拿手機幹什麽呀？”　　很快鏡頭一轉，譚笑笑的臉就出現在屏幕裏，但看清楚是什麽之後，她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　　“陸蘊！！！”　　或許是譚笑笑那邊的反應過於喜慶，陸蘊也跟著高興起來，他衝著屏幕揮揮手。　　“新年快樂！”　　譚笑笑跟著揮手，“我們家小朋友想拍視頻，沒想到恰好打給你了，有沒有打擾到你？陸哥呢？”　　聞言陸蘊把鏡頭轉向陸晏叢，“我哥我姐都在。”　　陸晏叢輕輕頷首，“新年快樂。”　　譚笑笑笑嗬嗬道：“大家新年快樂！你們那邊能放煙花嗎？我老家家裏正在放~”　　旁邊的陸苓和鄰居姐姐都湊過來一塊看煙花。　　這時有人過來拉住陸晏叢熱情地說：“晏叢來，我們來這邊。”　　陸晏叢看了眼來人，他又看向正在認真看煙花的陸蘊後，輕點了頭就跟人走向另一邊。　　視頻掛斷之後，鄰居姐姐立馬說：“長得好漂亮啊這個女孩子。”　　陸蘊餘光瞄著那邊的陸晏叢，他立馬正直介紹說：“學霸學霸大學霸，衝我們省前十的學霸。”　　“譚笑笑，我知道她！”隔壁另一個高中生插入話題，“之前市聯考，她都是考第一，特別牛逼，不過好像現在第一變晏叢學長了。”　　鄰居姐姐羨慕地說：“就羨慕你們這種隨隨便便就能考第一的人。”　　陸蘊掩住臉上的笑意，他清了清嗓子說：“還好還好，我哥平時很努力學習的。”　　忽視那忽然的插曲，話題也在慢慢地拉回來。陸蘊隨意地往陸晏叢那邊的方向瞄，除了陸靖外，還有幾個大他們幾歲的青年在。　　陸蘊不由得擔心起來，雖然陸文雁在培養陸晏叢，但那麽多人在，也不知道十八歲的陸晏叢能不能頂得住。　　想著想著，陸蘊還是朝那邊走去。　　“阿蘊來來來！”一見到陸蘊，陸靖就熱情地招呼人過來。　　陸蘊順著挨在陸晏叢旁邊坐，剛一坐下就看到幾個青年圍著坐的桌麵上擺著幾瓶酒。　　“陸靖，你們家這兩個小朋友能喝嗎？”一人一邊斟酒一邊說。　　陸靖看了倆兄弟一眼，他想了想還是問一聲：“你倆能行嗎？不然去和別的小朋友吃東西？”　　陸晏叢沉默著看向陸蘊，這群鄰居他都認識，人品都還不錯，倒是不會做出什麽為難的事情。但這種大家都高興的場合，不喝點酒也不夠興奮，他自覺沒什麽問題，主要是陸蘊他不能喝酒。　　陸蘊瞄了眼陸晏叢就舉手說：“成年了。”　　陸晏叢輕抿了下嘴唇，跟著說：“嗯。”　　完事後，陸蘊還是傾身湊近陸晏叢，然後小小聲說：“哥，你會喝酒嗎？”　　說到底陸蘊在應酬方麵還是不夠了解陸晏叢，一切都是靠自己腦補。不過前世陸晏叢沒少出去，喝點酒應該沒有問題，不像他。　　沒多久，大家玩的小遊戲，被懲罰人很恰好地落在陸蘊頭上。　　鄰居哥哥邊拍手邊起哄說：“小朋友要是不能喝酒，可以讓陸靖幫啊，不過幫忙加倍！”　　陸蘊沒想到自己那麽倒黴，他癟嘴看向那杯度數不算高但倒滿的酒杯。　　“還是我來吧，”陸靖還是怕老爺子的心肝寶貝喝多了，最後挨罵的還是他，他擼起袖子說，“阿蘊，下局弄他們！”　　隻不過他剛要拿，另一隻手已經先一步拿起了杯子。　　“宴叢，你替你弟喝嗎？”一青年說，他斟酌了下說，“算了，你們剛成年，不用加倍了啊。”　　“完了，不會說我們欺負小朋友吧？”　　“哥，你能喝嗎？”陸蘊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嗐，要不我自己來吧！”　　“度數不高，沒關係。”陸晏叢手挪開一些不讓陸蘊碰到。　　熱酒入喉之後，陸晏叢立即皺起眉。他倒是忘記了，自己的酒量是工作之後練出來的，現在這副身體還不適應。　　陸晏叢快速讓自己適應下來，他對酒沒有陸蘊那麽敏感，相對的，酒品也好很多。　　“哥？”陸蘊視線沒敢離開陸晏叢一秒，他拍拍對方的後背好讓他好受些。　　陸晏叢偏頭就看到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眸，他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個小弧度。　　他微歪著腦袋，輕聲道：“小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