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南:“……” 顧淮南最後跟逃似的跑出診斷室,耳根子緋紅,一半是羞赧的,一半是被薄鬱給氣的。 他後悔沒多踹薄鬱幾腳。 顧淮南拿完藥,走出醫院大門時,特意整理了自己領口。 為擋住那些吮痕和齒印,他專門穿了件高領,將領口拉得高高的,嚴絲合縫地擋住整個脖子。 還好首都今天的溫度不算高,這件衣服沒那麽突兀,也不會很熱。 剛上車,手機響了聲。 顧淮南點開看,是江左給他發的微信消息,問他到哪裏了。 他這才想起今天跟江左約好吃飯,現在肯定沒法帶薄鬱,於是他一個人開車前去。 江左先到包廂。 顧淮南被服務員領著進去,江左正在喝茶看菜單。 兩人互相打了招呼,顧淮南在他對麵坐下,服務員為他倒了杯水,期間江左又抬頭看他一眼。 顧淮南端水喝茶,見狀不自在道:“江醫生,你看我做什麽?” 江左視線在他的高領轉了圈,輕輕笑著說:“沒事。” 顧淮南可不信,他低頭看看自己,想看哪裏不妥,這低頭的動作,恰好露出頸部一小片皮膚。 瓷白如雪的皮膚上印著一抹紅。 短短展露了幾秒而已。 江左眼睛毒,一眼看見,那端茶的手很細微地滯了瞬間。 在顧淮南抬頭時,他恢複如初。 接下來,服務員依次上菜。 懷石料理很特別,顧淮南是第一次嚐試,比較新奇,全程關注菜,沒發現江左若有所思的神色。 臨近結束,顧淮南察覺到江左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他問:“江左,你最近很忙?” 江左回答:“不算忙。” 顧淮南輕輕擦嘴,“我看你好像有些走神,以為你最近很忙。” 江左沒接話,反問道:“你不是說帶小鬱麽,怎麽今天沒帶他過來,是不是你們……發生了什麽事?” 顧淮南:“……” 顧淮南心說,江左這不去算命,簡直可惜。 江左大學輔修心理學,平時也愛看相關書籍,非常洞悉人的微表情,一秒讀取到顧淮南短暫僵硬。 這兩人一定發生了什麽。 他就知道! 江左不敢深想,越想越驚恐。 顧淮南那脖子上的吻痕哪兒來的,根本不言而喻。 造孽啊!他就知道薄鬱這小子沒安好心,居然打的這個主意!! 太慘了太慘了,顧總太慘了。 江左心情五味陳雜。 顧淮南哪知道他心理活動那麽多,隻是江左這麽一問,他太尷尬了,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回答。 江左也沒說話。 顧淮南磨磨蹭蹭半天,說:“昨天我生日,小鬱喝了點酒……” 江左頓覺酒不是個好東西。 他看顧淮南,“所以你們……” 這下江左不知道該先罵誰,好像真發生什麽,挨罵的應該是顧淮南,他是年長的那個。 顧淮南摸了摸鼻尖,“他是半杯倒,喝完就不省人事。”江左一臉「然後呢」的表情。 顧淮南說完,見江左還在看自己,臉上緩緩冒出一個問號。 江左感到驚奇,“沒了?” 顧淮南故作鎮定,“不然?” 江左:“……” 江左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還好顧淮南守住底線了,還好薄鬱那小子有良心,沒害顧淮南。 同時,顧淮南也悄悄摸了下鼻尖,暗說還好自己撒了個小謊。 兩人各想各的。 午餐結束,顧淮南暫時不想回家,跟江左換了場地繼續。 江左在首都上學工作,近幾年才回費城,對首都比較熟悉,帶顧淮南去了一家gay吧。 顧淮南跟薄鬱相處太久,很危險,那小孩是一頭吃人不吐骨頭的餓狼,凶殘得緊,顧淮南遲早會被啃得一塊骨頭也不剩。 他作為半個朋友,不希望顧淮南未來因為薄鬱遭受風言風語。 上次聚會,蔣濤提到顧淮南拒絕梁成哥哥,他就猜到薄鬱又從中作梗,以薄鬱對顧淮南的占有欲,絕不可能坐以待斃。 這幾年,他研究過怎麽糾正薄鬱的性格,這種偏執性人格,需要長期治療,且患者配合。 薄鬱一看就是不可能配合他的人,不捅他兩刀就算不錯了。 既然改變不了薄鬱,他也隻能讓顧淮南提前提防,或許顧淮南談戀愛,慢慢淡出薄鬱生活,薄鬱對他占有欲也會慢慢變淡。 江左想的很美好。 顧淮南自然不知道他在為自己考慮,他穿書前忙著工作掙錢,從來沒去過gay吧,穿書後一年365天有366天陪薄鬱,根本沒機會去gay吧看看,還挺好奇的。 他答應過薄鬱不談戀愛不喜歡別人,但去看看應該沒關係吧。 顧淮南長得好,踏進gay吧沒多久,陸陸續續有男士來搭訕,要他的聯係方式。 他沒給,都拒絕了。 答應薄鬱的事,他還記得,至少守信這件事他不能出爾反爾。 江左喝著果汁,“這麽多搭訕的,沒有喜歡的麽?” 顧淮南攪動飲料杯內的果肉,“我現在沒打算找人,兩年後再說。” 江左也不兜圈子,問:“是不是薄鬱跟你說過什麽?” 顧淮南心底咯噔了下。 這江左怎麽一猜一個準,比佛廟裏的和尚算得還準。 他表麵不動聲色,“他沒說什麽,我自己的事,他還插手不了。” 嘴上說著大話,實際他就是怕江左笑他,因為……他不光被薄鬱這小孩拿捏得死死的,還被對方牽著鼻子走,許諾單身兩年。 不能說,說出來江左能笑他一年,說不定蔣濤轉眼就知道。 哪怕他嘴嚴不說,江左單看他表情,也猜得八九不離十。 顧淮南心思變化會反應在微表情,稍微跟他走得近,很快能猜出他心思,這也是他玩不過薄鬱的原因。 江左默默歎氣,“顧總,作為朋友,我冒著生命危險也要勸你一句,盡早疏遠薄鬱,他不是善類。” 顧淮南重點完全跑偏,“生命危險?這是怎麽回事?” 江左自覺這事兒不能跟顧淮南說,薄鬱在顧淮南麵前維持友善麵具,說明他非常在意這點,自己要是捅破,可能要被他瘋狂打擊報複。 不能說,打死也不能說。 江左輕咳一聲,“這不是重點,我那句話重點在別的地方。” 顧淮南沉默不語地想了半晌,問:“你看過《重回巔峰》麽?” 江左:“……” 顧淮南頓時麵露失望。 江左:“??” 江左問:“這本書怎麽了?” 顧淮南搖頭說「沒事」,江左剛才那句話,很難讓他不懷疑「江左也是穿書者」這件事。 沒看過原著,江左怎麽會知道薄鬱不是善類。 顧淮南又說了幾個暗號,江左始終無動於衷,看他的眼神也怪異起來,仿佛在說「你腦子還好麽」。 顧淮南摸了摸鼻尖,不再說話,低頭和他的飲料。 確認了,江左不是穿書的。 兩人這邊在gay吧喝東西聊天,過得還算愜意,遠在家裏,薄鬱臉色就不那麽好了。 薄鬱處理完電子文件,看看天色,顧淮南還沒回來,不由擔心,發了微信消息過去,許久沒反應。 他疑惑地點開手機,卻見那顆標記定位的小紅點明晃晃地停在某個地方,放大看地標。 “藍色酒吧” 薄鬱皺起眉頭,什麽地方? 搜索引擎稍微一查,信息彈出來,有整整十頁。 首頁寫著一排黑體大字—— gay吧。 薄鬱頓覺氣血翻湧,握在手裏的簽字筆險些被折斷。 顧淮南居然去gay吧! 一大早去市中心,原來是為了去那裏釣野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