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嗯, 是; 顧淮南想著既然遇到,那約出來吃個飯好了, 於是給江左發了邀約,哪知道江左那邊「正在輸入……」好半天,也沒回複過來。 他又等了一會兒, 江左那邊才回複個「好」字。 餐廳是江左推薦的一家懷石料理,兩人約好時間, 顧淮南說要帶薄鬱一塊兒過去,明顯江左那邊遲疑了。 顧淮南跟江左有段時間沒見過,沒道理他跟薄鬱間有什麽矛盾, 怎麽他有一種江左忌憚薄鬱的既視感。 但這份疑惑很快被打消,江左說帶上薄鬱最好。 顧淮南自覺是自己想太多了。 剛結束聊天,顧淮南聽到副駕駛車窗傳來叩響的聲音,轉頭,薄鬱正站在車外看他。 顧淮南解鎖車門, 薄鬱把書包放在後排座, 再坐進副駕駛。 顧淮南問:“處理得怎麽樣,他們有道歉麽?” 薄鬱沒有隱瞞,“以後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他們也給我道歉了。” “那就好。” 顧淮南發動引擎, 將話題往自己想知道的地方引,“你們宿舍是住四個人, 都叫什麽名字啊?” 薄鬱說:“嗯,四人間。” 他沒回答下一個問題,顧淮南等了又等,車駛出停車位,狀似隨意的問:“是不是有個叫蕭奇的?” 薄鬱神色一頓,看他。 顧淮南掌握方向盤,目視前方,被薄鬱這麽注視,心裏咯噔了下,幾秒後找補說:“我看新聞,b市有個叫蕭奇的理科狀元,跟你同屆同校,想著你們會不會也同宿舍。” 薄鬱很細微地眯了下眼睛,隨即否認顧淮南的話,“我宿舍沒有叫蕭奇的,看來沒緣分。” 嗯?沒有? 顧淮南心裏略疑惑。 原著中蕭奇跟薄鬱是舍友,講道理蕭奇應該在的,難道是後麵換寢室調進同一間麽? 好像也不是沒有可能。 顧淮南特意叮囑:“我看新聞裏,那孩子說話好像心眼挺多,你要是遇上,少跟他接觸。” 薄鬱笑著點頭,“嗯,好,我不會跟他往來。”因為他根本不可能來。 隻是…… 顧淮南怎麽知道這個人的。 薄鬱幽深的目光盯向顧淮南,一時間,心中各種猜測湧現。 蕭奇的學曆光環隻存在於上輩子,這輩子他根本無緣清北,更別說顧淮南剛提到的b城理科狀元,他會讓他這輩子都沒機會上大學。 上輩子他壟斷行業,收購蕭奇所在公司,對他多方麵打壓,致使他被整個行業排斥,無法找到工作糊口,最後帶妻兒灰溜溜返回b城,做小買賣維持生活,舉步維艱。 哪怕這樣,他也沒有放過蕭奇,安排人找回對方妻子的初戀,給蕭奇戴綠帽,讓他妻離子散。 薄鬱深知自己從來不是什麽善類,是睚眥必報的瘋狗,對待昔日仇人,不從對方身上死死咬下一塊血肉,誓不罷休。 蕭奇遭受多方麵重創,精神狀態極度不好,沒兩年跳樓自殺。 蕭奇是薄鬱最後報複的人,蕭奇自殺的次月,薄鬱也在深夜下班回家的路上,遭遇車禍。 他醒來後,自己置身葬禮現場。 一切回到十年前。 能知道蕭奇存在的人,隻可能存在於上輩子,難道…… 顧淮南真的也是重生的人? 四年相處,他可以很確定顧淮南不是真的顧淮南,那他究竟是誰,為什麽知道上輩子的事? 薄鬱轉頭看窗外,沉思。 顧淮南不知道自己身份被懷疑,自覺幫薄鬱避開坑,心情舒爽,一路開車十分專注,沒分心。 兩人到家,簡單吃過晚飯,顧淮南扶薄鬱到浴室洗澡,他怕薄鬱摔倒,一直站著沒走。 薄鬱準備脫褲子,手搭在腰際,偏頭睨顧淮南,後者一臉「你愣著幹嘛,快脫啊」的理所當然表情。 薄鬱:“……” 見顧淮南沒get自己眼神,薄鬱轉開臉,微赧道:“顧叔叔,你出去吧,我自己洗就好。” 顧淮南現在哪想那麽多,“我出去,萬一你在浴室摔倒怎麽辦?” 這套房子環境好,家具也齊全,唯獨浴室地磚非磨砂款,容易踩滑,顧淮南前兩天回家拿東西剛摔過,薄鬱才剛出院,豈不是更危險。 顧淮南光考慮這點,卻忽略薄鬱看他的眼神非常古怪。 “那顧叔叔我可以扶你肩膀麽?”薄鬱很禮貌的詢問。 顧淮南不假思索點頭,“可以。” 他也沒打算看薄鬱,背過身去,方便薄鬱把手搭在他的肩頭,也好讓自己別看薄鬱。 說實話,他一個gay,看男性身材是天然的反應,防範未然,他先轉開腦袋,不看薄鬱。 盡管薄鬱是他看著長大的小孩,但或多或少他有點不自在。 背後響著淅淅瀝瀝的水聲。 薄鬱脫褲子的細微動靜被其掩蓋,他沒有說話,顧淮南隻覺得握住肩膀的手掌滾燙,力道也越發斂緊。 透過布料傳遞的灼熱溫度好似藤蔓,在血液生根發芽,蔓延至心髒,鼓動著每一根神經。 顧淮南一開始還很淡定,因為薄鬱規規矩矩地洗澡,沒說話,也沒亂動,顯得特別的安靜。 顧淮南在心底默數,等著薄鬱快點洗完澡,偏偏薄鬱洗得非常慢。 他站在淋浴間的玻璃門外,花灑熱水不住地濺在後背,衣服濕淋淋黏在皮膚表麵。 顧淮南忍不住抬手擦了下後頸。 可熱水怎麽也擦不完,他不由往前避了避,這時,手腕卻突然被濕潤的掌心禁錮住。 他一愣,下意識回頭。 視野中率先映入肌群流暢的胸腹,單薄肌肉附著在身軀表麵,浴室騰騰熱氣氤氳了視線。 輕輕抬頭,兩道目光交匯。 薄鬱黑沉沉的眼睛沒有一絲光,像深邃又可怕的黑色漩渦,蘊藏了極其茂盛洶湧的神色,要將人活生生地吞噬至底。 顧淮南感到一股非常明顯的異樣,尤其當指肚在腕骨內側輕輕摩挲,那瞬間有電流猛地竄上脊柱。 他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掙開,抽手的動作太迅猛,反而把薄鬱帶得往自己這裏倒。 顧淮南:“!!” 顧淮南險些吐出一句國粹。 好在薄鬱反應敏捷,雙手撐在牆壁穩住,沒把他撲倒,兩人都安安全全地立在原地。 但糟糕的是,因為薄鬱這一按,顧淮南整個人都被困在他懷抱間。 香皂清淡的香味彌散,薄鬱濕潤的額發垂落水珠,恰好滴在顧淮南眼鏡片上,他下意識閉眼。 忽然。 他耳邊一空。 眼鏡突然被摘掉了。 顧淮南惶恐地睜開眼睛,幾百度的近視令他無法看清薄鬱的神情,更別說那雙烏沉的黑眸。 顧淮南微微蹙眉,“小鬱,別鬧,把眼鏡給我。” 看不清。 顧淮南內心湧起濃濃的不安。 薄鬱沒說話,目光輕輕落在微眯著眼睛的顧淮南臉上,因無法聚焦,他的視線有些渙散。 顧淮南瞳仁是很淺的琥珀色,映著浴室暖色的光,漂亮至極。 薄鬱情難自已地抬手,意圖輕撫他的臉龐,但對上顧淮南毫無保留的信任目光,手微微一滯。 顧淮南隻看得清大致輪廓。 他見薄鬱抬起手,似乎是想碰自己的臉,很快又停住,拿紙巾擦拭幹淨眼鏡,輕柔地為他戴上。 沒等顧淮南反應過來,薄鬱已經將他輕輕推出淋浴間。 “我自己洗就好,沒事的。” 顧淮南愣了兩秒,“哦”了聲,摸了摸鼻尖走出浴室。 他沒注意到自己臉頰已經紅得不可思議。 · 浴室淋浴間。 薄鬱擦去臉頰的水漬,垂眸看自己的掌心,幾分鍾前,這隻手碰過顧淮南的手,仿佛還殘留著溫度。 他無法抑製內心的渴望,鼻尖貼在掌心,輕嗅。 空蕩蕩的心髒一瞬間鼓脹。 想再多觸碰他…… 想獨占他。 薄鬱抬手擋住眼睛。 他發現自己居然比上輩子的顧淮南還要瘋。 · 薄鬱出院後,需要定期做複查,平時也要注意做複健,否則不利於他腿傷的恢複。 顧淮南比他更注意這些,為照顧薄鬱恢複,直接讓小唐把文件帶來首都,儼然將這裏當作半個辦公地點。 他整天忙活工作,下午再抽時間陪薄鬱做複健,日程安排得滿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