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越喂了顧盼秋一顆大草莓,啾啾想吃草莓,他正準備塞進嘴裏,顧盼秋接過來啾啾的草莓用礦泉水衝了衝,輕聲說道:“啾啾,稍等一下喔。” 剛剛趕來的園主說:“沒關係的,我們沒打農藥,寶寶也可以吃。” 顧盼秋看著園主有些眼熟,他喂了啾啾一顆草莓,啾啾卻說:“劉叔叔。” “哎?這不是啾啾嗎?” 被稱為「劉叔叔」的男人快步走過來,說道:“盼秋,好久不見。” 顧盼秋失憶了,他一時間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誰,傅越大步走過來,對著園主伸出手,笑著說道:“您是?” “哦……我媽媽叫王莉,之前在h市鄉下經營一家民營福利院,盼秋就是她的孩子之一。去年開始,我媽得了癌症,我就把她接到了b市鄉下養老,福利院也就沒再辦了。”劉東感慨萬千地說道,“好久不見啊,盼秋,媽媽最近經常聽你唱歌呢!她很擔心你,也很想念啾啾!” 傅越尋找這位王媽媽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他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輕聲問顧盼秋:“我陪你去見見王媽媽,可以嗎?” 顧盼秋還有些懵,倒是啾啾異常興奮,他說:“我也想奶奶了!我要去見奶奶!” 作者有話說: 再後一些,殷南星要被傅越吊打的。 嗚嗚嗚秋秋好溫柔啊,啾啾被教的很有禮貌是因為他很有耐心! 評論抽二十個紅包感謝在2022-05-08 14:02:13-2022-05-09 20:59:2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54章 第一次 你是真的器大活爛,那可是我的第一次,疼死了。 這個世界對於顧盼秋本就是陌生的, 於他而言,不過是在一段人生的盡頭打開了一本書,卻在這個陌生的世界擁有了自己的孩子, 有了自己的朋友。 他雖然忘掉了一切,可還有人願意在他身邊停留, 這對他本就是一種神奇的體驗。 周圍的一切都是全新的,讓他忘記了這裏也有生老病死的世界規則。 “肝癌晚期, 已經沒什麽辦法能治了, 現在就是吃止痛藥。醫生上個月就讓我們回來, 我媽喜歡山清水秀的地方,沒想到還撐過了這個月。” 見到白發蒼蒼的王莉已是黃昏時分,老婦人坐在大院的長椅上,身上蓋著一床厚厚的被子。 空氣裏有曬過的被子才有的陽光味道,她虛弱地閉著眼睛, 已經瘦得皮包骨,連每一次呼吸都是沉重而疲憊的, 卻也算是成功熬過了這個寒冬。 劉東看母親這個樣子也很無奈, 他說道:“盼秋,以往你每隔半年都會來看她,但這將近一年的時間你都沒打電話過來,也換了手機號, 我聯係不上你,也沒能告訴你福利院拆了。” 顧盼秋點點頭,說道:“我遇到了一點小情況。” 劉東繼續說道:“媽媽一直惦記你,她擔心你退團之後一個人帶著孩子過得不好, 讓我把這個存折交給你。你寄給她的那些錢, 她都幫你存著呢。” 顧盼秋從劉東手裏接過了一張存折, 從兩年前開始,王莉就把顧盼秋匯給他的錢存在這個賬戶。 老婦人還自己添了一點,湊了個整數。 顧盼秋看著存折上的數字,模模糊糊地有了些印象——他好像曾經是給這個賬戶打過錢,他前公司每次發了錢,他都會給王莉打一些,雖然不多,但他也很感激王莉曾經對他的照顧。 他連忙說道:“沒關係的,這些你留著給王媽買些營養品,我給媽媽的就是給媽媽的,我不能要回來。” “拿著,這是媽媽的一份心意。”劉東說,“最近媽媽又在電視上看到你參加比賽,看你兩期節目都得了第一名,她挺替你高興的。你身邊這位就是傅總吧?我在電視上見過你。” 傅越對劉東伸出手,說道:“您好。” “幸會,傅先生。我也算是盼秋的大哥,我小時候我媽就開了這所小福利院,好些年了,孩子們都大了,但拆了也挺舍不得。”劉東說,“盼秋能來我們都很高興,你們坐,我去倒茶。” 直到坐在了老婦人身邊,一些模模糊糊的記憶又湧入了顧盼秋的腦海。 和噩夢裏的那些記憶不同,這一次,他想起的事情都是溫暖的。 陽光燦爛的盛夏,窗外有大片大片的油菜花,搖籃裏的小嬰兒含著手指撲棱著大眼睛看他,轉眼就變成了在院子裏拍皮球的大寶寶。 而這個名叫王莉的女人,似乎就是幫助他渡過難關的人。 “盼秋,你這兩年過得好嗎?”劉東說,“我平時看新聞有時候能看見你,但娛樂圈新聞真真假假的我也不敢全信。” “其實我遇到了一點問題,我……可能失憶了。” 劉東吃了一驚,說道:“失憶?你怎麽又失憶了?” 顧盼秋迷茫地看他,說道:“大概……我又把這幾年發生的事情都給忘了。” “是後遺症嗎?”劉東歎了口氣,“你當時帶著剛剛出生的啾啾投奔我們,那會兒就什麽都忘了,醫生也是說你失憶了,而且當時你連自己多大了都不知道,可把我們嚇壞了。不過還好,你的通訊錄裏有媽媽的聯係方式,不然你都不知道還有我們這些人的存在。” “這樣啊……”顧盼秋輕聲說,“我也不知道我最近是怎麽了,我隱隱約約能記起來我帶著啾啾去了福利院,後來的事情就都忘了。” 劉東點點頭,說道:“你別急,這樣,一會兒你有什麽想問的,都可以問我,我應該都知道。我母親現在病得很重,精神狀態時好時壞,我們先去見見她。” “好。” 王莉的兒子劉東輕輕叫醒了母親,顧盼秋溫聲說道:“王媽媽,是我。” 王媽媽睜開眼,粗糙的手掌撫上了他的額頭,意料之外,虛弱的王莉對著顧盼秋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 啾啾飛奔而來,他拉著王莉的手說道:“奶奶,你怎麽這麽瘦了,你要多吃飯喔。” 王莉看到啾啾十分高興,她抱了抱啾啾,輕聲說:“啾啾都長這麽高了?啾啾,你有沒有聽你爸爸的話啊?” 啾啾很擔心地望著王莉蒼老的眼睛,但還是拉著她的手,很乖地說道:“嗯!” 顧盼秋覺得她陌生又熟悉,她對王莉笑了笑,說道:“王媽媽,好久不見。” “好孩子,我的時間不多了,沒想到還能再見你一麵,你這兩年……過得好嗎?” 王莉看向了傅越,又看了看拉著她手指的啾啾。 她笑了笑,一切了然於心,她輕聲對傅越道:“你是盼秋的男朋友?” 顧盼秋有些不好意思地搖了下頭,說道:“是我朋友。” 傅越卻對著老人說:“還不是,不過我正在努力。我叫傅越,謝謝您曾經照顧秋秋和啾啾。” 老人欣慰地點點頭,想起顧盼秋的經曆,她拉著傅越的手感慨萬千地說道:“盼秋這孩子也是命苦啊,前些年生啾啾的時候命差點沒有了,身子弱的時候床都下不了,他身體還沒養好,又遇到了無良公司壓榨他,唉,這公司把盼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當初以練習生合約為由把他叫回了公司準備出道,後來又隨便找了個由頭把他開除了,真是沒有良心啊!” “是。”傅越說,“您放心,這些事情我都會好好處理的。” 顧盼秋看她這樣虛弱心裏也不好受,這個時候,老人卻拉過了顧盼秋的手掌,說道:“我又看到你唱歌了,盼秋,唱的真好。” “路遙那小子也經常給我打錢,每次都是一大筆數目,但就是沒來看過我。”王莉笑著說道,“你們倆小時候啊,都是最漂亮的孩子,後來又一起去了b市做練習生。那會兒你唱歌沒個調,脾氣也不好,也不知道怎麽了,生了啾啾反而開竅了,性子也變得溫柔了。” “前些日子我看了你的比賽,我覺得你會贏呢,你唱得越來越好了,我也很高興。” 顧盼秋輕聲應了一聲,心頭一暖,他說道:“您喝口水,別累著。” 王莉歎了口氣,又說道:“我老了,我幫不了你什麽了,孩子,但你一定要相信自己,你真的很棒。小傅,你多幫幫他。” 傅越鄭重地應了一聲,老人看著他,微笑地點點頭。 啾啾把自己下午在草莓園摘的草莓喂給了老人,但老人咀嚼地很困難,啾啾憂心忡忡地看著她,說道:“奶奶,草莓不甜嗎?” 王莉摸了摸啾啾的小臉,說道:“奶奶病了,嚐不出味道。” 啾啾很無奈地點點頭,說道:“那奶奶先不要吃,等病好了再吃。” 在傅越和顧盼秋離開院子之前,王莉指了指啾啾,對傅越說道:“這孩子……長得像你。” “好好對他。”王莉看著傅越說,“好好對他爸爸。” 傅越怔了怔,說道:“您放心吧,我會照顧好秋秋和啾啾。” 啾啾走出院子還在發呆,腳步也像是擰著麻花,東倒西歪。 顧盼秋抱起他,啾啾才看著他輕聲說:“奶奶病的好重。” “是的。” “那奶奶會好起來嗎?”啾啾眼淚汪汪地看著顧盼秋,“我們老師說,人生了重病就會死掉,爸爸,什麽是死亡。” 顧盼秋想了想,有些不忍心告訴啾啾真相。 但生死是小朋友必須要了解的課題,他還是如實說了,他說:“大概就是永遠都見不到了。” 啾啾的眼淚「唰唰」地往下掉,傅越從顧盼秋懷裏接過啾啾,沉聲安慰他說:“是這樣的,不過爸爸和叔叔都會陪你長大。啾啾難過的話,就要好好和奶奶告別。” 啾啾聽完後他抽了抽鼻子,用手擦掉了眼淚,對傅越說道:“那我能再回去一次嗎?我想抱抱奶奶。” 傅越蹲下來給啾啾擦了擦眼淚,啾啾又跑回了那個沒有花香也沒有美食的小院子裏,啾啾隔著棉被,擁抱了重病的老人。 “奶奶,我會想你的。” 好似枯木逢春,老人的眼裏也有了一絲生機。 “嗯,啾啾。”王莉對啾啾說,“奶奶也會想你和你爸爸。” 劉東在自家的農家樂餐館招待了顧盼秋和傅越,他比顧盼秋要大十幾歲,已經結婚生子,孩子也在b市上學。 今天是周末,他兒子也在家,就帶著啾啾在院子裏跑跑跳跳。大人們則在一旁喝茶聊天。 顧盼秋問道:“劉哥,你剛剛說三年前我失憶了,那我失憶之後……有慢慢地恢複記憶嗎?” “嗯,後來你想起來了一些。你跟我們說,你是意外懷孕,但你想要這個孩子。為了給孩子賺奶粉錢,在懷孕的時候還經常去酒吧唱歌。”劉東想到這裏感慨道,“你進步特別大,你小時候唱歌是真不大行,人家選你做練習生也是因為你長得好看,但是你生了啾啾之後,就時不時唱幾句,還會彈鋼琴。” “當時我和我媽都覺得你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但你是在往好的方向去變化,所以我們也替你開心,我們覺得你可能是做了練習生之後懂事了,上進了,所以才進步了。” “哦。對了,你當時還會寫歌呢,可神了,寫得歌都特好聽!” 顧盼秋聽著劉東的描述,覺得那就是穿書之後的自己,可能大出血讓他忘了很多事,但對音樂的本能還在。 “不過盼秋,你當時身體太弱了,而且精神狀態也不是很好,可能是身體太難受了,當時稍微有一點產後抑鬱的情況,但你很喜歡啾啾,也一直跟我媽說,啾啾是上天給你的禮物。” “那兩年你一直在福利院療養身體。期間萬和娛樂的人就經常打電話催你回去做練習生。 但你當時那個身體根本沒法跳舞,而且你跟我們說,你更喜歡一個人唱歌,你不喜歡跳舞,你不太想做男團。” 傅越越聽越心疼,在生寶寶這件事上,秋秋的確是付出太多了。他在心裏默默打消了二胎的想法,有啾啾就很幸福了,他不想再看顧盼秋受苦。 藝人這種狀態公司還要藝人回去就非常惡心了,行星娛樂的練習生在出道前每個月都可以選擇離開,公司沒有理由去綁住一個十幾歲的練習生。 顧盼秋皺著眉頭問:“那後來,我為什麽回去了?” “有一天你那女經紀人突然拿著練習生合約找來了,你不回去,他們就要你賠錢。” “女經紀人是哪個?”傅越說,“費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