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坐進了辦公室，他還是笑意盈盈。 但當他翻起張信業資料的時候，他便冷下了臉。 他要送人渣去吃牢飯，現在需要一些證據。他知道殷南星很不對勁，也許，殷南星和張信業早就認識，他們也是一丘之貉？ dora抱著筆記本敲了敲門走進來，說道：“老板，熱搜已經投放了。” 傅越點頭，現在微博的熱搜第一位#前萬和工作人員爆料，顧盼秋被隊內霸淩，退團是因惹怒公司高層# 這則熱搜就是前些日子被傅越親手複原的帖子。 這則帖子裏詳細的說明了顧盼秋為什麽會缺席公演，為什麽會在舞台上狀態不好，以及為什麽會退團。爆料者說明了隊內資源分配不均是因為經紀人和高層和顧盼秋的關係不好，也說明了顧盼秋糟糕的身體情況。 【臥槽，這個帖子看起來好真，爆料的小姐姐連每一次公演的細節都能記得住，這要我編我都編不出來】 【黃旭的粉絲還不爬麽？你家哥哥帶頭霸淩。傻逼經紀人，竟然因為高層和藝人之間的矛盾就給藝人吃冷飯？！】 【我的秋秋怎麽這麽美強慘啊！他得了舞台恐慌症都沒有抱怨過，隊友竟然還是這個德行！呸呸呸！】 【抱走秋秋，大美人太不容易了，隊友快點爬吧】 【skynight這次回歸連個水花都沒有，垃圾垃圾，早點糊穿地心】 【都是些什麽魑魅魍魎啊，秋秋就這樣被他們冤枉了兩年，還賠了三百萬的違約金，這不是純純詐騙嗎？】 【有證據嗎？有證據嗎？顧盼秋我看他是攀上傅越這棵大樹要麻雀變鳳凰了，這都能洗白？傅越你別戀愛腦了，醒醒吧，你喜歡的人髒死了！】 雖然有很多質疑聲，但這則爆料讓很多路人重新認識了顧盼秋退團事件。顧盼秋的粉絲也肉眼可見的多了起來，在自發地維護顧盼秋。 “老板，萬和的人太惡心了，拿了三百萬之後，他們還時不時買水軍來黑我們秋秋。”dora說，“真的是……我親手解決的就有三次了。” 傅越皺眉，說道：“看到就繼續壓著。” “老板，我查到那這兩個號碼的購買記錄了，雖然現在都是實名製購買電話卡，但這兩個號碼是虛擬號。購買者是在一家維修電買的一次性虛擬電話卡，那店太小了，而且沒有監控，我隻能從老板嘴裏獲得了一點信息。” “你說。” “老板說買卡的是個很年輕的小夥子，長得斯斯文文，穿著也很體麵。兩次都是在他這裏買的卡片，出了門之後，他上了一輛……大g。因為那條街的人沒怎麽見過好車，所以老板對他印象很深刻。” 傅越點點頭，說道：“我覺得可以車型入手，繼續查下去，那附近有個鬧市區，一定會有交通監控。” “好的。” “下午我約了人，她叫馬曉寂，傳媒大學畢業生，應該是去年畢業的，她現在還在b市，是秋秋的前助理，我猜她就是今天熱搜這條帖子的發帖人。” 傅越轉著筆，繼續說道：“我猜她手裏應該會有更多證據，但她隻是一個初出茅廬就碰壁的小姑娘，她想要替秋秋說話，也會擔心自己未來在娛樂圈的發展。” “陰陽怪氣狐假虎威的費娜在萬和成了首席經紀人，而為人正直的馬曉寂卻被萬和開除了。” 傅越覺得很可笑，垂著眼睛不屑地笑了。 “萬和不要這樣的人才，我要。如果她還有在圈內從業的意願，讓她來做我們公司的經紀人助理。” 傅越的判斷沒有錯，這條熱搜的熱度居高不下，而他也如願以償地請到了馬曉寂來自己辦公室喝咖啡。 馬曉寂在畢業之後還沒有找到心儀的工作，他在萬和娛樂的實習經曆讓她對娛樂圈有了很多困惑，而家裏人則要求她考公務員。 她考了一次失敗了，便暫時在家裏休息，也沒想到自己有機會來行星娛樂這樣的娛樂公司巨頭和傅越聊天。 “最近秋秋不是很火嘛……我也挺高興的。講真，當時在萬和實習，就秋秋哥對我最好了，有零食會分給我，也不會罵我。他隊友還讓我給他洗襪子洗內褲，特凡人。費娜脾氣特別不好，有一次我去幫她買咖啡，晚到了五分鍾，她罵了我一個多鍾頭。” 傅越點點頭，示意她繼續說。 馬曉寂歎了口氣，說道：“我和秋秋是同齡人，他一個人帶啾啾也很不容易，看到他最近終於有翻盤的機會了，網上卻有那麽多人說他壞話，我當時就發了這個帖子，想為他澄清。說實話，我沒想到……怎麽上熱搜一位了，早上還挺害怕萬和的人找我事兒的。” 傅越親手衝了一杯咖啡遞給了小姑娘，說道：“你不要緊張，有我在，我肯定不會讓萬和的人找你事。” “謝謝傅總。”馬曉寂接過咖啡抿了一口，“我的帖子……說得都是真的，沒有一句假話。” “我相信你。今天我叫你過來，是想和你聊一聊顧盼秋沒退團的時候，他被高層性騷擾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馬曉寂愣了愣，說道：“我確實知道一些，因為我有時候在秋秋哥租的房子裏幫他照顧啾啾，每次他半夜回來都很狼狽，還有時候剛剛睡下就會被電話吵醒，但具體的……我沒有見過。” 傅越點點頭，說道：“是這樣的，馬小姐，我們可能需要更實際的證據去證明顧盼秋被隊友霸淩，你手裏如果還有其他資料，可以發給我，我來處理。” 馬曉寂想了想，說道：“嗯……我有一段錄音一直沒有刪掉，不知道對你們有沒有幫助。” 下午的陽光暖洋洋，春天是真的來了。 顧盼秋坐在練習室裏曬太陽，一邊休息一邊看崔航和路遙拍的vlog——《揭秘男團偶像和當紅模特的日常生活》。 vlog視頻裏起初一片黑暗，突然出現了拖鞋在走廊裏走動聲音。 路遙冷笑了一聲，說道：“謔，有個人跟我說他去睡覺了，我倒要看看是誰睡在廚房。” 他推開廚房的門，一個正在偷吃的崔航抖了抖，回眸對他說道：“幹什麽，你這樣很嚇人。” “行啊，晚飯吃沙拉，夜宵吃炸雞。”路遙說，“吃好吃的也不分我點兒。” “嗐，夜宵吃格外香，一塊兒吃點？” “那我就吃一塊。” 一塊炸雞的視頻頓時變成了吃播，路遙邊吃炸雞邊對著鏡頭懺悔。 “致我的媽媽們。” “我最近為了準備solo專輯，一直在努力健身，但我今天實在太餓了。” “反正這個即將走高奢的模特都在吃炸雞了，我吃一口應該不犯法吧？”路遙把一整塊炸雞塞進了嘴裏，“哎-我一口就能吞下這個雞塊，崔航，我牛不牛逼。” “你像個傻子。” “滾！” 這個時候，沈曜端著水杯加入了他們。 “香味二樓都能聞得到，我也來點。” 三個人大快朵頤，路遙還專門留了一隻雞腿，說道：“這個給啾啾，啾啾明兒早上熱熱吃。” “喲你還知道想著啾啾呢，等以後啾啾的媽粉都變成了女友粉老婆粉，咱遙遙的粉絲還是媽粉，哈哈哈！”崔航狂笑著對鏡頭說，“哎，我們這個節目組，媽粉最多的就是啾啾和遙遙了。” 顧盼秋看得有趣，一抬頭，正巧看到一身黑的路遙從自己的練習室門口經過。 路遙方才在隔壁練舞，他身上那件簡單的黑色體恤衫已經被汗水打濕了。他染了一頭銀發，整個人帥地非常鋒利，像是漫畫裏的機車少年。 路遙注意到了顧盼秋的視線，便站在門口向顧盼秋的練習室裏看了一眼。 見沒什麽人，他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顧盼秋，你最近怎麽總生病啊？換季？”路遙坐在了顧盼秋身邊，“我還以為你今天不會來了，不回去歇會兒？” “我沒什麽事了。不過，路遙，我正好有事情想對你說。” 路遙抬眼，驚訝地說道：“你怎麽表情這麽嚴肅？什麽事情啊，怎麽這個表情。” 顧盼秋心想，路遙應該不是個壞孩子，他心裏是有王莉的，不然不會經常給王莉打錢。 如果他見不到王莉最後一麵，那心裏大概也會有一輩子的遺憾。 “我昨天見到王媽媽了。”顧盼秋輕聲說，“我不知道你對她的現狀了解多少，老福利院已經拆了，王媽媽和她兒子一起來到了b市的郊區生活。” “拆了？”路遙迷茫道，“我不知道啊。” “王媽媽得了重病，我去看她的時候，她說想你了。她說你一直在給她的賬戶打錢，但她更想要見你一麵。你如果有時間的話，去看看她。” “肝癌晚期，很可能……就是最後一麵了。” 路遙驚愕地睜大眼睛，他是在懂事之後才失去父母的。所以，他曾經很逃避自己在福利院生活的那段日子。經濟獨立之後，他從未回去過。 但他也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想念王莉，偶爾也會想要把顧盼秋的微信加回來，但他太好麵子了，因此錯過了很多。 “哦……我知道了。” 路遙吸了吸鼻子，站起身的時候用手肘擦了擦眼淚。 他沒繃得住，當著顧盼秋的麵兒哭了，他說：“你把地址給我，我今天就去。” 顧盼秋見路遙哭了，也有些不知所措，他默默把路遙的微信加了回來，發了個地址給他。 路遙哭著對他說：“謝謝啊。” 路遙向門外快步走去，又突然止步，回眸看向了顧盼秋，說出了早就想說的話。 “以前的事情，很抱歉，我對你態度太差了。你是我的發小，我不該這麽對你的。” 顧盼秋彎著眼睛看他，說道：“別哭了。” 路遙吸了吸鼻子，說道：“傅越喜歡你，不代表我輸給你了，以後我也會有我自己的對象，這周是你最後一期比賽了，你不得第一，將來當我老板娘都丟人。” 路遙急匆匆地走了，臨走還放了狠話，說自己solo必定拿打歌節目的第一名。 顧盼秋坐在練習室裏伸了個懶腰：“今天早上是泄洪嗎，怎麽都哭哭。” 最後一期節目，顧盼秋選了一手快歌——是他自己創作的電子樂情歌《時鍾》。 這首歌講的是曖昧期的主人公，每回和自己愛人見麵前都在倒計時。一分一秒劃過時鍾，他的心跳也越來越快，呼吸也變得氣促，就連心裏都有著要溢出來的幸福。 歌曲的旋律很好聽，舞蹈老師給顧盼秋編排了一段開場舞，顧盼秋拉伸著自己許久沒有跳舞的胳膊和腿，對著鏡子一點一點地找著感覺。 “這隻手是時針，這隻手是分針，你就想象你是一個鍾表。” “很好，就是這樣，這個時候鏡頭會照過來，秋秋你要去找鏡頭，把你最誘人的眼神看過去——” 顧盼秋對著鏡子迷離地看了一眼，黑發隨著他的動作而劃過臉龐，他纖瘦的身材跳起舞非常好看。 他花費了一年時間在夜裏練舞，那部分失去的記憶回到了顧盼秋的身體裏，顧盼秋現在已經是個全能藝人了。 老師拍手說：“對，就是這樣的感覺！秋秋你休息一下，我一會兒再過來找你。” 老師剛離開，藍西青從門口走了進來。 他興奮地說道：“謔！秋秋哥，你最後一期節目要跳舞？！” 顧盼秋已經累得癱坐了地上，他說：“是啊，你呢？最後一期準備什麽？” 藍西青很欣賞顧盼秋的藝術天賦，他憧憬地看著顧盼秋，對顧盼秋說：“我最後一期可能唱民謠。” 正在挨個練習室分巧克力的顏之言敲了敲門，從門外走了進來，他塞給了藍西青一盒巧克力，說道：“藍西青，累了吧？補一補能量！” 顧盼秋似笑非笑地說：“這麽多巧克力，小顏，誰送你的？” 顏之言害羞地說：“南星哥非要給我，而且給我買了超級多，我也沒辦法，就帶過來和大家分享了。” 顧盼秋彎著眼睛說：“殷老師這麽貼心啊。” 顏之言驕傲地離開，在臨走時他突然拿著手機在門口拍照，藍西青迷惑地說：“他怎麽在練習室門口自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