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小哭包穿成了魔尊的爐鼎 作者:塵上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蕭溯沒有死是不是,蕭溯一定是來接他回家的…… 此時靈山弟子們的步伐匆忙,山間彌漫的全是魔修的煞氣。昭言微薄的靈力隱匿其中,外加渾身縈繞著的因為過分靠近雲想衣而沾染上的修仙者靈氣,竟也沒引來他人的注意。 一路上他被撞了很多次,但與寒山不同的是,靈山弟子會率先彎腰向他致歉,然後才提著劍往山下行去。 昭言一路跌跌撞撞,跟著人群下行,尋找魔修的身影。 靈山弟子不出半炷香就能抵達的山腳,昭言卻走了快半個小時。 他累得小臉通紅,額頭也冒了密密的汗珠。靈山陡峭,他下山下到腿部酸澀,幾乎站不穩的時候,終於看見了遠處的一方平地。 靈山一幹白衣弟子立於其上,手中長劍出鞘。 玄夜立於雲想衣身後,垂眸看向山下的情景。 耳畔廝殺聲不斷。 於眾人喧囂中,昭言抬眸的瞬間,聽見了蕭溯夾雜著渾厚靈力的聲音,那麽狂傲,挑釁意味十足,聽得昭言一下子笑彎了眼睛,眼底有淚光在閃爍。 “你不是心係蒼生嗎,你不是胸懷天下嗎,若這麽多條人命都換不回本尊的爐鼎,你不過也隻是裝模做樣的偽君子罷了。” 麵對蕭溯的言語,雲想衣麵不改色,手中的長劍卻在出聲時被纖白的五指狠狠攥緊。 “我早該殺了你,蕭溯。”第六十章 冥頑不化,不知悔改 ====================================== “嗬。”蕭溯挑唇而笑,笑意卻未有半分滲透到眼底,“所以說你蠢。” 雲想衣瞬間抽劍指向他,落梅館屍橫遍野,藏雪鎮魔修入侵,此事雲想衣已盡知。 而今蕭溯帶人闖到靈山腳下,殺守衛,奪靈氣,公然叫囂,實在可恨。 長劍上白色的靈力逐漸匯聚,寒風凝結成冰,繞轉在劍刃周邊。 玄夜見狀,偏頭看向雲想衣,擔憂道:“仙尊,這一戰,怕是第二次生靈塗炭,修仙界重修不知需再花費多少個百年。” “冥頑不化,不知悔改。”雲想衣開口,“誅。” 蕭溯漆黑的眸倒映著雲想衣的麵容,還有對方身側浮起的長發和雪白的衣袍,唇邊不屑的弧度越勾越深:“本尊還以為你有多麽在乎你的修仙界,沒想到還不如你的一己之私重要。 本尊話說的很明白,若是要本尊收手,把本尊的爐鼎還給本尊。若是你確定以修仙界成千上萬的生命作為代價,換本尊的爐鼎給你提升修為,那麽這一戰,本尊奉陪到底。” 話音落地,蕭溯周遭煞氣四起,頃刻間鋪天蓋地。 黑暗中,靈山弟子的恐慌在彌漫,魔修們的笑聲宛如成功逃脫地獄的惡鬼,於四麵八方咯吱作響,駭人心扉。 “仙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危急之下,玄夜即刻出手釋放靈力,為靈山弟子豎起保護的屏障。他不解地蹙起眉頭,溫柔的嗓音夾雜了急切。 怎麽會不急…… 聽蕭溯的意思是,千萬人的性命都壓在了雲想衣的一句話上,而玄夜卻對此一無所知。 雲想衣手中長劍靈力不收,表情依舊冷漠。 靈山弟子和擾事的魔修做著抵抗,不知誰的鮮血在山腳蔓延,染出一片刺目的紅。 雲想衣注視著這一切,可這一切似乎又與他並無幹係。 他依舊沉默。 靈山一些頗有地位的長老在他的沉默中恐慌。 “究竟是怎麽回事?”長老們道,“魔尊的什麽爐鼎,引得你們如此爭執不下?” “還能是什麽爐鼎。”蕭溯率先替雲想衣答話,“千年難遇的,上等爐鼎。” 此言一出,全山熙攘。 修仙界不是沒有過因爐鼎而大亂的前例,隻是俗人為爐鼎廝殺也就罷了,不染塵世煙火的雲想衣竟也為爐鼎所困。 實在是,出乎意料,顛覆想象,難以置信…… “想衣,他要爐鼎你給他便是,修仙界的安危,難不成還比不上區區爐鼎?” “仙尊,災難一夕之間,重建卻是年複一年啊。” 在眾人的勸話聲中,雲想衣緩緩抬起眼簾:“蕭溯得上等爐鼎,他日靈力在我之上,你們又當如何?” 經點撥,長老們麵色開始變得為難。他們的眉頭越蹙越緊,魔修來勢洶洶,誰都不想再經曆一次生死劫難:“可……唉……” “我沒有,爐鼎作用。”小小的,溫順的嗓音在人群中冒出。 一聲沒人聽見,昭言重複了第二次:“我不是,爐鼎。” 他穿過一層又一層持劍的弟子,想靠近雲想衣,卻在半路被人攔下。 仙尊不是無名小輩可以靠近的角色,昭言這種靈力微薄的人更是沒有資格上前。 然,雲想衣嗅到空氣中傳來的絲縷甜膩氣息時,眼眸動了動。 他回頭,眾弟子紛紛向兩側避讓,為他的視線讓出一條路。 昭言此時正拚命推著那些拽他的人,對上雲想衣目光的那一刻,他立刻怔在原地。 弟子鬆了束縛昭言的手。 禁錮一解,昭言連忙邁開步伐,跑到雲想衣身邊:“我不是,爐鼎,不能幫蕭溯,提升靈力……你的擔憂,是沒必要的。” 昭言脖頸上沒有護頸帶,靈力稍微高一些的長老們都嗅到了昭言身上那一絲若有若無的撩人的氣息,清淺,甜膩,實為尋常爐鼎所不及。 “他就是爐鼎?” “果真是……上品。” 山腳蕭溯瞥見昭言的身影,眼瞳驟然緊縮。 他正欲施展輕功去山腰處的平地奪人,雲想衣似是預料到蕭溯的舉動,下一秒他便伸手拉住昭言,靈氣沿著對方的身軀如白蛇般向上盤行,將昭言禁錮在靈力形成的屏障中。 蕭溯再不敢輕舉妄動。 冰涼的靈氣環繞在身軀周邊,昭言凍得有些打顫。他想躲開,但是每動一下,屏障就收緊一分,難受…… “雲想衣,你敢動他!”蕭溯眸色猩紅,咬牙切齒,渾身煞氣四竄不止,被掠過的靈山弟子無一幸免,頓時原地起火,肌膚焦爛,化成炭灰消散。 被喊話的雲想衣沒有答複。 但他身邊的長老見狀,衝蕭溯吼道:“蕭溯,你別欺人太甚!” “把他還給我,本尊收手。”蕭溯死死盯著雲想衣,“或者,我們一戰到底。” 雲想衣再一次被推上風口浪尖。 眾人的視線均轉向他,無論是山腳與魔修作戰的守衛,亦或是靈山位高權重的真人,都開始保持安靜,等待雲想衣的作答。 可雲想衣看起來卻那般置身事外,波瀾不驚。 沉寂。 死一般的沉寂。 魔修停止了鬧事,蕭溯也沉默著凝視著山腰處恍若剛從冰雪裏走出來的男人,等對方遲遲不肯做出的答複。 “天下蒼生。”雲想衣緩緩開口,鼻息間是昭言身上好聞的鼎香,閃過眼前的是不久即將到來的天劫,“上等爐鼎。” 他垂下雪白的眼簾,視線順著昭言的麵容一路往下,最終停留在對方的小腹上。 再然後,他看向身邊所有正在看他的人。 幹淨的眸微微顫動了下,雪色衣袍下的手攥緊了長劍,劍上的靈氣忽大忽小,白色的冰塊融化不久又凝合。 蕭溯知道對方在猶豫。 他知道雲想衣在擔心什麽。 他也知道雲想衣的修為等級停滯在渡劫。 若雲想衣此番渡劫失敗,蕭溯趁機討伐靈山,靈山必敗無疑。屆時天下蒼生,亡。 若昭言真的發揮了爐鼎作用,蕭溯靈力突飛猛進,結局與前者無異。 所以…… 雲想衣猝不及防地抬手,一掌擊向昭言的身軀。 在蕭溯驚恐的注視下,白色的靈氣朝著昭言腹部凝聚,深入。千載修為如抽絲般從雲想衣身上流逝,裹挾住對方腹內孕育的小生命。 雲想衣靈力大量損耗,額頭冒出了密密的汗珠,給那張神祗般的容顏增添了些許凡人才有的氣息。 而後,他冷入骨髓的聲音在靈山響徹:“蕭溯,此生倘若再入侵靈山,肆意妄為,踐踏生靈,” 雲想衣收回手,掌心繚繞的靈力自此刻起與昭言體內的孩子息息相關:“我便剝奪它出生落地的機會,絕不手下留情!” 說完這句話,他轉身揮袖而去。腳步不穩,麵色慘白。 昭言身上的束縛隨雲想衣的遠離而消散,他的力氣也似乎被抽離,身軀搖搖欲墜。 腹部短時間內承載了大量不屬於他的靈力,導致昭言痛苦地蹙緊眉頭,意識逐漸消散。 蕭溯頓時化成黑霧消失在原地,在昭言落地之前,霧氣凝結成實體,穩穩接住昭言。 他收緊臂彎,將昭言牢牢抱在懷中。 這一場關於逼迫的抉擇到此為止。 誰都沒有贏,誰都是輸家。 * 窗外月朗星稀,蟲鳴聲鬧人。室內燭火搖晃不止,數次被蕭溯重燃,卻又數次被鑽入窗戶的風拂滅。 昭言眼睫顫了顫。 蕭溯連忙握緊他的手,急切等著他睜眼。 “蕭……溯……”聲音幹啞。 “我在。”蕭溯伸手探他的額頭,確定體溫正常,舒了口氣,“你睡了五天,該醒了。” 昭言聽到熟悉的音色,食指動了下,眼簾隨即慢慢掀起。 蕭溯俊朗的輪廓在燭火下模糊不清,可那雙仿佛穿越了千年都能找尋到自己的漆黑深邃的眸,卻在火光下清晰地閃爍,如黑曜石般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