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當總裁助理麵對古早狗血火葬場 作者:黃銅左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他不知道這又是哪兒脫了軌,它原本不該在劇情裏。可它就是發生了,而嚴子書害怕下一次,傅金池不再有這樣的好運氣。同時嚴子書也陷入了更深的無力感,傅金池在發現有人跟蹤的時候,寧可一言不發地把他扔在路邊,也不願向他求半個字的助。對方難道不也是個一廂情願的蠢貨麽?傅金池以為他永遠不會關心則亂。其實如果能夠得知對方的想法,如果有機會為自己辯解,那嚴子書一定要說,這是大錯特錯,他明明已經茫無頭緒,自亂陣腳。接下來的幾天,公司風平浪靜,一切正常運轉。招標工作組的負責人密切關注著最後的評標結果,明知時間還沒到,每天依然忍不住把官網刷新無數遍。傅為山也充滿期待,還特地在工作組的群裏發了個紅包,說博個好彩頭,這次投標辛苦大家了,等回頭中標的時候,再發個更大的。底下一排興奮的“謝謝老板”。也不知哪來的自信,每個人似乎都已覺得十拿九穩。期間,傅金池一次也沒有出現在公司。不過反正無人在意這一點。說起來,在車禍發生後,嚴子書在公司裏,也試探和觀察過傅為山的態度。從傅為山略不自然卻壓抑不住興奮的反應,他判斷對方可能不是主使,但主使多半事後和他通過氣。這很好猜測:大年三十當天,傅為山的態度還一切如常,明顯對將要發生什麽一無所知,而後來聽說發生事故,他的反應是高興卻又克製,不像以往那樣,把幸災樂禍全部寫在臉上。但那種按捺的興奮,讓嚴子書感到膩煩。作為總裁助理,產生了這樣強烈的私人情緒,意味著他真的幹不久了。抱著這樣的自覺,在告知傅為山英瀚集團被取消中標資格的消息時,看到對方震驚又失望地擰起眉、烏雲當頭的樣子,嚴子書心裏甚至也升起一絲快感。英瀚集團通過了資格審查,在評標環節也得到了最高分,最後卻敗於幾封不同的投訴信。“是這樣的,我們本來已經被列為擬中標人。”他解釋,“但因為在公示期內,受到其他投標人舉報,說我們技術標裏的某些資質存在故意造假,所以整個技術標被判無效……”傅為山回過神,冷聲命令:“這一塊是誰負責的,把他叫過來!”他的憤怒可想而知,比起從一開始就沒希望,得到了又失去的落差最讓人難以接受。招標工作組的負責人冷汗涔涔:“被舉報的那些資質,非要說的話,可能是有兩三項擦邊球了一點,但是按說,問題都不大,還有一項確實是最近過期了,因為一些客觀原因,沒能及時續辦,我們本來想著先寫上,隻要……”“我就說呢,早該覺得你們不對勁了!就是一直不想懷疑你罷了!”“你知不知道你這是什麽行為?你瞎了眼了嗎?”“他給了你多少好處?從什麽時候開始的?”“怎麽不說啊?不敢?”電視劇裏,主角有了矛盾,經常說的一句話:“抱歉,我不是故意騙你的。”嚴子書想,到了他這兒,應該是:“抱歉,我就是故意騙你的。”他隻能暗示傅為山:“以上隻是我們的自查意見。現在隻是不知道,官方更具體的判定標準是什麽,如果能找關係打聽打聽,再有針對性地申訴,應該挽回的餘地更大一些。”按照規定,公示對象遭到投訴,自接到投訴之日起,有三天的申訴時間。要算起來,還是很緊急的。負責人說得不無道理,好幾封投訴書的掃描件加起來長達十多頁,有備而來,內容瑣碎,英瀚準備的時間有限,要想加大申訴成功幾率,最好能活動一下關係,求人給畫個重點。無奈之下,傅為山再次想到了朱小姐。雖然曾經不歡而散,但到底公司利益比臉麵重要,不得不放低姿態試著請對方幫忙。可惜朱小姐回複客氣但愛莫能助:“我爸爸的工作,我就算作為家屬,也不好插手呢。”過了三天,投標工作組盡其所能地做了一份完善的申訴書,提交到係統裏。“我就說呢,早該覺得你們不對勁了!就是一直不想懷疑你罷了!”最終中標人成了排名第二的競爭對手。這個結果讓高昂的士氣一蹶不振,工作群裏,往上翻翻聊天記錄,傅為山發紅包慶功,以及大家恭維公司業務蒸蒸日上、必定中標開門紅的一條條消息,全成了無用的過去式。過了兩天,傅為山勉勉強強發了句“不要灰心”,工作群才瞬間被向老板表忠心的表情包刷了屏,算是自己內部找了個台階下了。哪是真的不灰心,隻算是做老板的藝術,失敗都成定局,隻能擺個大度的樣子罷了。實際上傅為山一連幾天氣壓都低的不得了,真正在身邊伺候的人,誰也不敢觸黴頭。這天嚴子書被他叫進辦公室,傅為山仍舊那個苦大仇深的表情,卻多了幾分陰鬱和怒氣。看到他這樣子,嚴子書心裏已經有了幾分直覺。“傅總,您叫我?”“你聽聽這個。”傅為山冷冷地說完,開了手機外放。有點失真,但能聽出是傅金池的聲音。一條語音完了,就自動播放下一條。“就當幫你長個教訓吧,其實與其怪別人投訴,不如怪自己事先為什麽沒做得規範一點,下次記得別再留下漏洞給人抓就好。”“我是怎麽發現的?這個重要嗎?”“我就說呢,早該覺得你們不對勁了!就是一直不想懷疑你罷了!”“是誰?我說的你又不一定信,不如你自己排查吧。”“實在找不到的話,你再來問我。”傅為山審視地盯著嚴子書,好像要立刻把他看個對穿,發現自己想要的證據。“你最近跟傅金池關係很好,是嗎?”“抱歉,不用找了。”嚴子書閉了閉眼,“是我。我停職接受調查。”五十二、“停職,你說得倒輕巧!”傅為山心裏怒潮陡漲,“你怎麽有臉說!吃裏扒外的東西!”嚴子書緘口不言。他偏了偏頭,一個什麽重物從他耳邊飛過,重重砸在地板上,發出巨大的聲響,是個訂書機。傅為山臉色鐵青,額上都起了青筋,像要吃人一樣瞪著他。“我就說呢,早該覺得你們不對勁了!就是一直不想懷疑你罷了!”“你知不知道你這是什麽行為?你瞎了眼了嗎?”“他給了你多少好處?從什麽時候開始的?”“怎麽不說啊?不敢?”電視劇裏,主角有了矛盾,經常說的一句話:“抱歉,我不是故意騙你的。”嚴子書想,到了他這兒,應該是:“抱歉,我就是故意騙你的。”當然,他不能說出後半句,隻能說:“抱歉。”又輕飄飄又沒有用的一句話。嚴子書有很多種心理準備,不管對方怒火中燒地責問,還是陰陽怪氣地嘲諷,他都接受。他以為自己能設想出對方所有的反應,結果傅金池一句廢話也沒多說,直接掛了電話。嚴子書放下手機,漫無目的地在屋裏繞了一圈,目光落到窗台上擺著的銅錢草上。小巧的白瓷盆圓潤可愛,綠油油的葉子不知憂愁。當株植物也不錯,永遠不用參與人類的爾虞我詐。剛剛砸東西的動靜太大,幾乎驚動整個樓層。傅為山以前也不是沒衝他發過火,但跟今天的暴怒程度完全不是一個量級。“怎麽了這是?”helen憂心忡忡地要拉他去會議室說話,“是因為投標的事嗎?”“別去了,就在公區吧。”嚴子書拒絕,遞了張密密麻麻的工作交接表給helen,不想連累她,“我的工作內容和工作進度都在這上麵,有事給我打電話。近期沒事最好別找我。”helen還想再說什麽,終究說不出來。她看看手裏這東西,明顯是早有準備啊。helen囁嚅:“你這是……”嚴子書道了聲“保重”,就自己去人力部辦停職手續了。這是造成公司上下人心惶惶的今日頭等大事。他在人力總監震驚的目光中經曆了一場洗禮,並很快在八卦群裏引發了一場新的地震。很多人都曾覺得,吃瓜對象打死都不可能吃到看起來最穩重的嚴總身上。得,活久見。這特麽到底是什麽情況?出門的時候,嚴子書想了想,這和原劇情倒也微妙地對上了,果真鬧得人人自危。隻是排查叛徒就不用排查了,他應該直接等審計組傳喚就可以了。走到樓下,是個冬日裏難得明媚的下午,路邊有人還在反季吃冰激淩。嚴子書舒了口氣,也不急著回去,沿馬路一直走到街心公園,在噴水池旁站了一會兒。陽光懶洋洋地曬在他身上。離開公司的時候,除了自己的手機,他連一支筆都沒帶。兜裏空空,但好像連很多負擔也一起扔下了,竟然還覺得有點輕鬆。過了一會兒,電話響了,嚴子書看了一眼:“喂?”傅金池問:“在哪?”嚴子書抬頭看了一眼:“便利店門口。”過了不一會兒,傅金池的車出現在街邊,降下車窗,幾乎看不出受過傷的樣子。嚴子書遙遙地望著他,想,他好像恢複得挺不錯。不僅身康體健,還精神煥發,又能興妖作怪了。但他也想不出傅金池為什麽要專門過來一趟,想來想去,隻能是來看他熱鬧的吧。傅金池下了車,走到他麵前。他想看熱鬧,嚴子書就任憑他看。嚴子書想起在傅金池的辦公室裏,曾經看到他拿的那些證書和證照的複印件。原來人家從一開始就做了兩手準備。嚴子書恍然覺得,這才對,那麽狡猾的反派,怎麽可能隻把寶押在自己身上。殊不知,傅金池看到他這個淡然置之表情,那種又愛又恨的感覺就又湧上來。他就知道嚴子書永遠不會全心全意地站在自己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