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當總裁助理麵對古早狗血火葬場 作者:黃銅左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往大了說,在整個業界,除非他徹底轉行,否則名聲總歸要受波及。實際上傅曉羽這是還死心不改。他想等把人趕得走投無路,自己不是就能隨便拿捏?回頭傅曉羽估摸著抻得差不多了,甚至還根據原先公司裏登記的員工地址,找去了嚴子書住的公寓,想看看他落魄到什麽程度,傻敲了半天門,裏頭哪有什麽人回應。他個沒腦子的也不想想,這是公司租的房子,人離職以後早就搬走了。嚴子書甚至都不知道他來耍過猴戲。為了方便,嚴子書搬得其實也不遠,就在公寓附近一個居民小區租了套房,建築很老,但裏麵維護得很幹淨,深居簡出,靜悄悄地喬了遷,沒什麽人知道他住在這裏。他倒也不覺得自己多落魄,隻沒料到的是,ben到現在還在給他通風報信。看來“嚴派”的立場徹底站穩。嚴子書都對其忠心感覺到意外。ben用那個保密軟件跟他保持聯係,偷偷把公司裏的情況講給他聽,還有傅為山封殺他的最新進度:“這事麻煩嗎?你以後怎麽辦?換個城市生活?”嚴子書聽完也沒什麽反應,他沒打算找新工作,所以不急:“緩緩吧,先歇一陣子。”ben擔心他在逞強:“你怎麽會得罪傅總這麽嚴重呢?就沒有和解的餘地了?”嚴子書心說炮灰的事就不要多指望了:“情況有點複雜,以後再說吧。”ben想了想又說:“其實沒準換個地方也好,你不知道,公司現在也亂得要命。”嚴子書明知故問:“是嗎?怎麽會這麽突然?”傅金池既然當麵向傅為山挑釁,自然是扯下了偽善的畫皮,正式攤牌了。“,有什麽突然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老板家那點破事。你不在,連我都想跳槽了。”ben所言並非誇張。*在ben眼裏,大概就是嚴子書走了之後,英瀚開始變天的。這變天也不是來得毫無預兆,他就說嘛,自從去年開完股東大會、老板的哥哥進入董事會後,那位一看就是個特別能攪事的主兒,成天趾高氣昂,果然後來就沒好事發生。過年前後那一陣子,沒見傅金池來公司,ben還想是不是就這樣風平浪靜了。然後現在,嚴子書被趕走了,傅金池倒又折回來,成天不知道和傅為山吵吵什麽。唯一知道的是,英瀚集團的董事會正在隨之鴉飛雀亂地劃分派係。連帶著各分公司、各部室都在亂,有的明哲保身,有的忙著站隊。根據ben的描述,嚴子書自娛自樂地在棋盤上擺出兩邊:傅為山一派,主角陣營,傅三叔與傅金池一派,反派陣營,看似後者做大,其實反派和反派內部還要互相分歧、內訌……嚴子書心知,他遇到的那些事,對他自己來說鬧得再大,充其量也就是個書中插曲。隨著主角和反派的龍爭虎鬥,真正的重量級劇情才緩緩展開。其激烈程度,哪是他這種小人物能鬧出的風波可比。他最多是個導火索。啪地一下,手裏的白王後撞倒了黑國王,咕嚕嚕滾到地上。嚴子書彎腰撿起,把棋子擦幹淨,擺在棋盤一角,然後看了看時間,認為該去做飯。他用這個國王代表傅金池,小皇冠總讓他想起對方打扮成花孔雀似的樣子。但棋盤上的廝殺,暫時攪擾不到他現今這個閑人。他隻能在家研究物理意義上的、塑料製作的這種國際象棋。以前住在公司公寓,隻是個睡覺地地方,鮮少購置多餘的東西,他在這套一室一廳的小房子住下後,大概因為難得停下疲於奔命的腳步,倒添置了一些沒有實際意義的小玩意兒。象棋是從小區門口的小書店路過時,老板見他在櫥窗前看了好一會兒,熱情給他推銷的。“這樓上就有個少兒興趣班,您有孩子沒?多培養點興趣愛好,開發智力!”嚴子書道:“我沒結婚。”老板安利:“成年人也可以學!陶冶情操嘛,不難的。”嚴子書看玻璃紙外都是灰:“是不是賣不動了?”老板突然實誠:“就是太小眾了,樓上興趣班要搬家,賣一套是一套!”左右都不貴。嚴子書笑笑,掃了他的碼付錢。他對照著說明書研究,唯一就學會了個棋子該怎麽擺,不得不承認自己也不是萬能的。或者,還應該承認的是,除了工作以外,他自己竟不知道有哪些打發時間的好方式。而一旦閑下來,嚴子書就會滋生許多無謂的想法。比如他和傅金池鬧到這一步,自己有沒有某個時刻產生過後悔的情緒,比如他做出這樣的選擇,有沒有因為惱恨對方的因素在裏麵,又比如他惱恨對方,是否還因為存在癡妄的幻想,幻想對方會需要他,願意跟他同生死共進退,結果卻沒有。下午嚴子書又去門口逛書店,因為老板給了他一張打折卡。書店門臉不顯眼,但是裏麵不小。沒等進去,門口有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兒叫住他,向他借手機,說媽媽讓她上完興趣班等大人來接,但一直沒過來。嚴子書撥打了她會背的號碼,結果是空號,便把她帶到書店裏麵待著。他夠閑,便帶著孩子在兒童讀物區尋寶,發現這個世界還是有他耳熟能詳的許多名作。他給小女孩兒買了《愛麗絲漫遊奇境》,看著很親切。小女孩兒兩眼放光,嚴子書坐在小板凳上,把書放在膝頭攤開,慢條斯理地念,他的聲線柔和平穩,她其實也不大聽得懂,對插圖興趣更濃一些:“這個公爵夫人長得像我奶奶。”嚴子書便指著皮笑肉不笑的柴郡貓:“這個貓也長得像我一個朋友。”“那是柴郡貓。”孩子咯咯笑起來。他卻回過神,腹誹自己沒完沒了了。看什麽都像傅金池。傅金池像個魔咒,讓他作繭自縛。過了個多小時,孩子家長總算趕來,道了謝,把咯吱窩裏夾著書的小女孩兒領走了。嚴子書又買了一本愛麗絲,打算自己帶回去看。出去後他坐在附近小廣場的長椅上,一頁一頁地翻,翻過小半本,忽然有人擋了光。傅曉羽幸災樂禍的臉壞了他的心情:“喲,怎麽在這兒坐著呢?混不下去了?”傅曉羽上次來找他撲了個空,這次開車路過,卻意外發現嚴子書一身寥落地坐在街邊。嚴子書剜了他一眼,忽然笑笑:“你是不是看老鼠沒看夠?”“你!呸!”傅曉羽爆了句粗口,“你拽屁啊!你看你這個喪家之犬的德行!”“我說我都離職了,你最好別再來惹我,不太聰明。”嚴子書笑意漸冷,“我在英瀚上班,因為你是皇親國戚,才給你幾分臉把你當個人,現在整你的辦法就多很多了。”“你不用嘴硬,有本事你大可以試試。”傅曉羽根本不信,“我看是你有種,還是我爸一隻手壓死你。早晚有你哭著求我……我爸的時候。”嚴子書幾乎快笑出聲:“原來傅少爺還要找爸爸吃奶。那請回吧。”說罷,他起身離開,傅曉羽跟在後麵,滿口“操你”,忽然衝嚴子書喊道:“你不就是想攀傅金池的高枝嗎?你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你還當他看得上你呢?他就是個神經病!你玩得過他嗎?”他轉了轉眼珠,“哎,你跟他是沒什麽好下場的,不如跟我……”嚴子書被聒噪得沒辦法,轉身:“你對自己到底哪來的自信?”傅曉羽不乏得意:“你不去圈裏打聽打聽我是誰。”“還真打聽過。”嚴子書冷淡地說,“很多人都說你特別快。”在傅曉羽炸鍋前,他又道,“你看,你不纏著我,我是不想說這些話人身攻擊的,你還想聽我繼續往下說嗎?”……晚上他正在一個人看電視,手機響了,看到來電顯示,嚴子書眼神暗了一下。傅金池的聲音:“你又怎麽跟傅曉羽衝撞了,他回來就撒潑非要‘治治’你?”嚴子書禮貌地回答:“是這樣的,出門見鬼,我也覺得很晦氣。”傅金池似乎在笑:“他讓我查查你在哪租房,好讓你無家可歸。”嚴子書恍惚回到傅金池給他偷偷通風報信的日子。不過他又猜,這次傅金池莫不是偏幫傅曉羽來趕他走的,為了穩固跟傅三叔的合作。其實住進來之前他就防了這一招,跟房東簽了很正式的合同還在房管局官網上備案,人家真要違約,他拿違約金沒準還能賺一筆。但不是這個問題。嚴子書心頭感覺十分不痛快。他覺得傅金池這反派做得也開始掉份了,居然會為了這種小畜生折腰。嚴子書道:“這個問題你們去和房東談吧。讓她來和我交涉。”傅金池誘哄:“我還有一套空的房子,可以讓你先搬去住……”“不去。”嚴子書說,“要趕直接趕,傅先生這麽暗度陳倉,就沒意思了。”五十四、其實,都是借口。嚴子書不同意,傅金池也就遺憾地作罷。僅此而已。事後也沒有房東出現,對嚴子書說些無論如何都不給他住了的鬼話。如果他是狗血小說的主角,嚴子書想,那沒準還真的會被整到流落街頭,落魄淒慘,直到在漫天冷雨裏遇到一個人向他伸出救贖之手。可嚴子書不是,他就是一個沒那麽重要的炮灰過得不會太順,但在終局之前,老天爺大概也不會想起追著他迫害。野草總能在夾縫裏找到一點喘息求存的空間。事實也就和他預料得差不多。雖然傅曉羽的確有對嚴子書報複性打壓的念頭,其實在他爹那就被壓下了。正是爭權奪利的關鍵時期,傅三叔滿心為錢跑跑顛顛,哪有閑心管兒子這點花心,倒還罵他不要在這些小事上橫生枝節。所以傅金池這個說一半瞞一半的慣犯,純屬扯謊。這個插曲後來不了了之。之後就沒什麽人關注嚴子書住哪了,讓他覺得自己正處在漸被遺忘的過程中。但怎麽說呢,他作為局中人,說從此能過上家長裏短的生活又為時過早。雖說如今不處在漩渦中心,對風暴的感知總是稍微遲滯一些,要想完全避開風暴,倒是不大可能的。嚴子書能嗅到許多不尋常的氣息。比如又開始有陌生電話打給他,自稱來自某某局某某科之類,問他了解前公司的情況。去年有人來找他打聽李長安那時候,明顯是出於私人行為,搞得遮遮掩掩的。現在情況顯然不一樣,談話都非常地正式,見麵自報家門,證件也給看,比如xx經偵大隊的xx這樣。因此嚴子書態度也非常好,思維清晰,條理分明,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完了之後,對方的態度同樣禮貌,跟他握手:“感謝您的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