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上次的警告能讓林竟殊老實,沒想到對方還是這麽瘋。林竟殊抓住林退的胳膊折到後腰,利用alpha在體能上的優勢,將他推進門裏,壓在了牆上。“哥。”林竟殊貼著林退的耳邊,“你說要是讓你母親知道跟沈莫歸這樣的人做朋友,她會是什麽反應?”林退麵上迅速染上了狠戾,他奮力一掙,抽出自己的胳膊給了林竟殊一拳。林竟殊嘴角開裂,他用舌尖將血絲舔走,眼睛裏的笑意不減,“你應該知道,能讓你不高興的事,我一向很樂意做。”林退臉色陰沉密布,“你果然是一個下賤的雜種。”林竟殊笑了,“你隻會這兩句罵人的髒話。”“你知道嗎?”他語調輕鬆,“其實,每次你罵我雜種的時候,我都會竭力克製,克製不讓自己……笑出來。”林退擰起眉頭,看林竟殊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個不可理喻的怪物。“因為你跟我一樣。”林竟殊用一種輕緩溫柔的語調說,“我們都是雜種,是婚內出軌的產物。”林退沒有任何反應,隻覺得他是在胡言亂語,表情十分冷漠。林竟殊從衣兜拿出一張紙,然後遞給了林退。對於林竟殊要給他看的東西,林退毫無興趣,抬手拉開房門,“滾。”見林退不接,林竟殊也不生氣,攤開那張紙拿到他麵前。林退撩了一下眼皮,隨意掃向那張紙,看清裏麵的內容,他的表情逐漸凝重,但也隻是一瞬。林退冷冷地說:“你覺得我會信?”林竟殊反問,“那你覺得我會拿這種一查就能真相大白的事騙你?”林退指尖抽動了一下,慢慢抬起來,將那片薄薄的紙拿了過來。是一份親子鑒定證書。上麵顯示他跟林永廷無血緣關係,鑒定日期居然是兩年前。林退心髒失去供血功能似的,出現吞咽障礙,喉嚨堵塞著,半晌一句話都發不出來。良久,林退鎮定地說:“這不可能。”林竟殊看著麵色已經有些蒼白,卻仍舊裝作平靜的beta,憐憫又殘忍地直接戳破他的偽裝。“所以你現在知道為什麽一對ao會生出beta,你母親又為什麽總是拿你跟我比較。”“因為你不是林永廷的兒子,她害怕我搶了你的位置。”林竟殊愉悅地揚起嘴角,他的言語化作利刃剖開林退的髒腑,殺死他的驕傲,踐踏他的尊嚴。他說,“你我,都是雜種。”林退聽到有什麽東西轟然倒塌,一貫冷淡的臉上露出了巨大的迷惘,眼睫無意識地抖動了兩下。林竟殊觀察著林退的每一個麵部表情,像是在欣賞林退的痛苦,又像是單純在看林退,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終於林竟殊像是厭煩了這樣的沉默,用一把戶外刀割開自己的手指,將血滴在一塊手帕上。他說,“你應該知道我能進林家,林永廷做了多少次親子鑒定,我跟他不可能沒有血緣關係。”林竟殊將沾血的手帕疊起來,傾身把它放進了林退的口袋,“你可以去鑒定你跟我。”見林退垂著頭沒有說話,他的睫毛在眼眸拓了一層陰影,細細的眼尾半斂著,沒有了往日的神采。林竟殊抬手,用受傷的指肚在他的眼角抹出一道血跡。他俯下身體湊過去,即將吻上林退時,被對方又揍了一拳。林退捏著拳,手臂因為羞辱而發顫,看向林竟殊的眼神憤怒陰冷。林竟殊什麽都沒說,也什麽沒都沒做,從林退身邊越過,然後離開了房間。那天下午沈莫歸沒見到林退,隻等來了林退家的私人司機,對方把他送到了學校。之後林退失聯了兩天,在周三下午才回來。沈莫歸從遊泳隊回來,看到玄關鞋架上放著林退的鞋子,二話不說衝進林退房間準備算賬。上周他就莫名其妙消失了四五天,這周還是沒守信,不來學校也沒給他打電話。沈莫歸敲了兩下門,沒等林退說話擰開了房門。原本滔天的火氣在看見病懨懨躺在床上的林退,立刻消失殆盡。“生病了?”沈莫歸一愣,走過去摸了摸林退的額頭,臉上帶著關切,“額頭這麽燙,吃藥沒?”林退埋在被褥裏,垂下來的黑發遮在眼睛,他沒看沈莫歸,低頭沙啞地‘嗯’了一聲。“吃藥就好,那你睡吧。”沈莫歸沒打擾林退,出去去給他熬粥。到了廚房沈莫歸有些犯難,不知道熬什麽粥給感冒發生的病人好,他從小身體壯得像頭牛,生病的次數屈指可數。沈莫歸給他媽打電話問了問。沈媽媽在線指導:“生病胃口不好,別熬米粥,那個沒滋味更不想吃,你問問小林喉嚨痛不痛,咳不咳嗽,不行熬點潤喉止咳的。”“好好,那我問問去,媽你別掛電話。”沈莫歸抱著手機又跑回林退房間。對方似乎睡著了,深深埋進棉被裏,連同呼吸都聽不到,沈莫歸叫了他幾聲沒聽到任何回複。怕林退悶到自己,他上前拽了拽被角,露出了林退的臉。“媽,他睡著了,就熬那個潤喉止咳的吧……”先是關門聲,爾後沈莫歸的聲音也漸漸遠去,林退動了動,重新把自己埋了起來。沈莫歸熬好湯給林退放到了床頭櫃,“現在有點燙,晾一會兒記得喝。”聽到林退‘嗯’了聲,沈莫歸放下心離開了。但等他晚一點進來收碗時,那碗湯林退壓根沒碰。直到第二天林退的情況還是沒好轉,沈莫歸想帶他去醫務樓看病,他也沒什麽反應。沈莫歸量了量體溫,溫度倒不是很高,知道生病的時候會不想動,他沒再勸,買了早飯放到林退床邊就去訓練了。沈莫歸一走,房間徹底安靜下來,林退睜開眼睛。親子鑒定的結果出來了,他跟林竟殊沒有血緣關係。林竟殊的母親帶他找來林家時,林永廷找專業機構做過鑒定,結果是不可能出錯的,況且林竟殊跟林永廷長得很像。所以他的親生父親是個beta,讓他母親受孕生下了他?那個人到底是誰?他母親知不知道他不是林永廷的孩子?如果知道,為什麽要把他生下來?又為什麽沒離婚?林退大腦塞滿了問題,他很想去療養院找林宜挽,但在門口站了很久,始終沒有勇氣進去。時間對林退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他空洞地盯著天花板,有時想些問題,有時單純發呆。期間沈莫歸似乎回來了一趟,跟林退說了什麽話,內容他一個字都沒聽清。過了一會兒房間再次安靜下來,林退拉上被子蓋住自己,突然生出了想從這個世界消失的念頭。不知道過了多久,林退聽見耳邊有人在說話“醒醒,你已經睡很久了,起來吃點東西。”林退緩慢睜開眼睛,那人衝他一笑,“醒了?”林退一時分不清夢境跟現實,他怔怔看著眼前的人,對方有著一雙招搖好看的眼睛,鼻梁挺直,唇色很豔。是虞懷宴。林退愣神時,嘴裏被塞了一粒東西,在口腔泛出濃鬱的奶香。虞懷宴剝了一顆糖給林退,對方的神情從茫然逐漸變得清明,爾後閉上了眼睛。這個反應出乎他的意料,虞懷宴挑了一下眉頭,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體溫並不高,剛才醫生來過也說燒得不嚴重,隻是缺碳水,給林退輸了一袋葡萄糖。葡萄糖都輸完了,林退還是沒醒,虞懷宴這才開口叫他。“沈莫歸他們遊泳隊臨時去野外拉練,他不放心你,所以讓我過來看看。”雖然林退沒問,虞懷宴還是解釋自己來的原因。沈莫歸找虞懷宴的原因非常單純,因為上次林退昏迷在宿舍就是他及時趕到。放眼整個伯克爾頓,沈莫歸覺得像虞懷宴這樣熱心腸的人不多。看著狀態明顯不對的林退,虞懷宴倒是顯露出耐心,“怎麽了?不舒服,還是遇到什麽事了?”林退閉著眼睛,沒有要開口的意思。虞懷宴體貼道:“不想說沒關係。”之後他真的沒再問,拉開了房間的窗簾,拿出平板查看郵箱內的郵件,在林退這兒似乎辦起了公事。太陽漸漸西移,大片大片霞光透窗拋進來,在虞懷宴身上潑染下曖昧昏黃的光線。他在回複郵件時,偶爾會抬頭看林退一眼,顯得若有所思。晚上虞懷宴從食堂訂了兩份餐點。林退還是沒有吃東西的意思,虞懷宴也沒勉強,往他嘴裏又塞了一顆糖。對方什麽反應都沒有,雙眼緊閉地躺在床上,像一團沒有生命跡象的浮遊生物。沈莫歸要在外麵拉練三天,上午回來拿了一趟衣物,看林退還是病怏怏的,不放心才給虞懷宴打了電話讓他幫忙照顧。他沒想到這人這麽夠意思,拉練完給虞懷宴打電話問情況時,人居然在他們的宿舍。聽虞懷宴的意思,晚上他還有可能會留下來,這讓沈莫歸大為感動。雖然虞懷宴私生活作風有爭議,但出事了夠兄弟。見林退有人照顧,沈莫歸把心放到肚子裏。掛了他的電話,虞懷宴正要回房,門鈴突然響了。虞懷宴走過去打開房門,眉梢幾不可察地向上挑了挑。站在門外的林竟殊在看見虞懷宴,目光變得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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