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做好林退的狗狗。怎麽讓林退搬出去跟他住。怎麽能讓林退把時間多花在他身上,以及怎麽能讓林退在床上快樂一些。林退感覺窗外照進來的光線太過明亮,以至於他的眼睛有些刺痛,甚至產生一種脫光衣服暴露在大眾麵前的羞辱感。他避開光線,急促低喘了一聲,壓抑著心中的驚懼,努力保持平靜問出最後一個問題。“跟我……在一起是不是也因為能減輕你的超憶症?”林退不想再用交-配這個粗俗的字眼,但在鬱礎眼裏他們可能就是在交-配,受原始欲望的驅使,跟動物沒什麽區別。對方種種奇怪的問題讓鬱礎察覺到不對,他看著林退,辨別著林退臉上的情緒,“你不高興嗎?”林退很難高興起來,他以為自己找到一個孤獨的同類,一隻忠誠度狗狗,以及一個共度後半生的人。雖然他跟鬱礎不是大家所理解的那種伴侶,但林退是想過和鬱礎一直保持這種非正常,卻適合他們的關係。在答應養鬱礎的時候他就投注了感情,在同意把關係發展到床上,他又投入了一些其他感情。現在對方突然告訴他,從一開始他就錯的離譜。林退知道患有超憶症的人承受著很大的痛苦,他們終其一生都在跟自己強大的記憶做鬥爭,隻是沒想到鬱礎選擇用這種方法。虞薪今晚有一個飯局,因為場合需要帶一個男伴,她打電話把虞懷宴約了出來。虞薪穿著一件黑色露肩的小洋裝,外麵披了件同色女式西裝,腳踩著八厘米銀色尖頭高跟鞋也才堪堪到身旁alpha的鼻尖。虞懷宴一身黑色燕尾服襯得身形修長挺拔,他們俊男美女走在學校,回頭率百分之百。虞薪嫌冷地拉了拉肩上的西裝,抱怨道:“你就不能把車開過來接我,非要我去車庫跟你一塊取車,凍死老娘了。”虞懷宴挑了一下唇角,淡淡道:“不能。”“你真是越來越沒風度了。”虞薪嘖了一聲,“難怪最近沒花邊新聞了,該不會是不行了吧?不行也不能把氣撒到我身上,有本事你去找那些壓榨幹你的小妖精去。”虞懷宴懶得理她。“嗯?”虞薪眼尖的發現一道熟悉的身形,“那是林退嗎?”這個名字觸發了埋在虞懷宴心底的雷達,他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怔怔看著綠化帶另一側的beta。隔著一條一米多寬的灌木綠植,虞薪喊了林退一聲。雖然之前他們鬧的有點不愉快,但虞薪覺得沒到仇人的地步,她還是蠻喜歡林退這個人。林退轉過頭,路燈灑下的冷光落在他眉眼,鍍了一層清冷的霜色,他的骨相幾乎無可挑剔。虞薪後悔沒拿相機出來,不然就能拍下這幕了。林退隻看了他們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然後一言不發地走了。虞薪無奈聳了一下肩,“看來他還是沒原諒咱倆,走吧。”虞薪走出兩步,見虞懷宴沒跟上她回過頭。虞懷宴凝視著林退遠去的背影,要不是知道他的品行虞薪都要腦補一段狗血的虐戀情深了。虞薪翻了一個白眼,“別看了,人都走了。”虞懷宴仍舊盯著林退消失的方向,輕聲問虞薪,“他是不是心情不好?”“你問我?”虞薪感到好笑,“你不是最擅長心理那套?”林退明擺著心情不好,即便虞薪沒虞懷宴猜人心的那套本事也能看出來。虞懷宴沒有說話。他這個反應讓虞薪深感詫異,挑著眉看了過來,在看到虞懷宴麵上的表情那刻,她愣住了,甚至感到不可置信。燈柱下的虞懷宴垂著眼眸,神色低落迷惘,他不再是那個遊刃有餘操縱別人情感的獵手,反而像一隻待宰的羔羊。虞薪的表情由戲謔變為震驚跟擔憂,“你怎麽了?”“他是心情不好嗎?”虞懷宴又問了一遍,像是真的需要虞薪才能鎖定答案。虞薪沒再開玩笑,很認真回答了虞懷宴這個問題,“是,我看著他像是心情不好,但你怎麽了?”“沒事。”虞懷宴笑了一下,狹長的眼眸卻透著低落,“我隻是不確定罷了。”他完全失去了洞察人心的能力,更準確地說這項能力隻在林退麵前失效了。他無法再通過林退的細微表情判斷他的情緒,然後再給予對方相應的態度。其實早在加拉達州的時候就有跡象,他打算為林退選一束花接機,但在花店挑了半個多小時都沒選出來,隻是現在情況更嚴重了。可能是因為太在乎了,所以才會失去這項能力。虞懷宴害怕隨意判斷林退的心情,會讓對方覺得他是在自作聰明。他也不敢像以前那樣跟林退聊天,擔心自己說話要是太過輕佻會惹他厭煩。林退已經不信任他了,虞懷宴不想讓他們的關係變得更糟糕,所以麵對他變得拘謹收斂。之前有一次林退也像今晚這樣遊蕩在學校,被他看見了,他把林退帶了回去,林退第一次在他宿舍喝了他遞過去的飲料。那晚的林退就像一隻迷路的羔羊,被他乖乖牽回家,沒有反抗也沒有掙紮。虞懷宴輕易從這個表麵平靜的beta臉上看出他的孤寂、他的灰心、他的破碎。有人將林退推進了深淵之中,而虞懷宴則站在深淵上看著林退,逗弄著林退,甚至想如果他下一點功夫,他能叫這個缺愛的人在短時間內依賴上他。那個時候他有多遊刃有餘,現在就有多狼狽無措。那個時候林退是羔羊,現在虞懷宴變成了那隻羔羊。虞薪看著眼前的虞懷宴心頭浮現出一個可怕的想法,“你不會愛上他了吧?”虞懷宴沒有說話,但此刻的神情給了虞薪一個肯定的答案。他愛上了林退,毫無保留的那種。虞薪覺得哪怕是alpha給她生一個孩子這種有違科學的事,都不如虞懷宴徹底愛上一個人來的恐怖。前者還有可能在未來通過什麽科技手段實現,後者簡直離了個譜,這太不可思議了。她一直覺得虞家人都是自私冷漠的,這輩子最愛的隻可能是自己,沒想到最像虞家人的虞懷宴居然栽跟頭了。而且就算虞懷宴找到喜歡的伴侶,也該是對方被他哄的團團轉,他則是這段戀情或婚姻的絕對主導者才對。看到虞懷宴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虞薪大跌眼鏡。“我一直以為你是我們之中最像爺爺的,沒想到你像姑姑,真是荒謬,要是讓爺爺知道了。”虞薪嗬嗬一笑,她這份嘲笑也不知道是對誰。虞薪說的姑姑是虞懷宴的母親。千金大小姐跟著窮小子私奔在外人眼裏看起來浪漫,但在大家族,尤其是虞家就是一個異類的存在,然後被釘在恥辱柱上。虞薪從虞懷宴手裏拿過車鑰匙,“算了,我另找人陪我去,剩下的你自己看著辦吧。”虞薪不想參與這些破事,對於虞懷宴找到真正喜歡的人,她是有那麽一些羨慕的。但這是藝術細胞在作祟,這點羨慕很快被虞家的冷血血脈壓製下來。不知道虞懷宴本人是怎麽想的,但虞薪不希望遇到這樣一個會讓自己降智的人,她覺得自己愛自己很好,愛別人太辛苦了。虞懷宴的母親是個活生生的例子,現在的虞懷宴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隻能說多情浪子真動了真心,可能就如同老房子著火。“我勸你好自為之,有軟肋在我們這樣的家族可不是好事。”說完虞薪踩著高跟鞋頭也不回地走了,至於虞懷宴怎麽做選擇那就不關她的事了。林退甩開鬱礎想找一個地方靜靜,他現在很不想見鬱礎,更不想跟他待在一塊。遊蕩了大半個學校,林退終於找到一個安靜的地方,他也不嫌髒坐到了花壇旁邊。灌木叢裏傳來幾聲貓叫,一隻橘黃的小貓從紫色的石竹花裏探出毛茸茸的腦袋,瞪著大眼睛看著林退。學校的野貓不怕人,因為教職工會投喂它們,小貓看到林退走過來討食兒。在貓即將碰上林退那刻,他猛地後退,像是對這種會親蹭討乖的生物有了應激反應。林退動作太大嚇跑了那隻橘色小貓。等小貓消失不見了,林退緊繃的身體鬆弛下來,他獨自一人坐著,月光清淺又寂寥地灑在他身上。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高挑的身影慢慢走過來,他的影子拖拽在身後,踩到枯樹枝的聲音驚擾到了林退。beta警惕抬起頭,虞懷宴立在他眼前正垂眸看著他。林退無聲地跟他對視著,對方遲遲不說明來意,林退索性不搭理他。虞懷宴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然後上前兩步坐到了林退旁邊。他們並肩坐著,中間的距離不足三寸,虞懷宴卻感覺隔開了一道天塹,林退絲毫沒有搭理他的意思。陪著林退坐了很長時間,虞懷宴終於開口,“心情不好?”林退漠然道:“跟你無關。”虞懷宴猜林退是跟鬱礎鬧別扭了,但又不敢問出來,隻好陪著林退枯坐。其實他想了好幾個可以跟林退聊天的話題,他可以綠茶一點,先從合作夥伴這個身份入手,談些工作上的事,然後旁敲側擊他跟鬱礎的感情,適當以感情谘詢師的身份給他一點中肯的建議。如果林退對鬱礎有感情,不一定著急要他們分手,他可以慢慢等他,等他們的矛盾集中爆發,然後潤物細無聲地接近林退,融入他的生活。像這樣的方案虞懷宴在短短兩分鍾的時間內想出了七八種,然後覺得不夠保險又一一否定。以至於一個多小時內他一句話都沒說,什麽舉動都沒有。如果是以前虞懷宴可能會去對麵的商店給林退買一杯熱飲,或者給沈莫歸打電話假裝要他過來接人。既然林退這麽晚出來,那說明他肯定是不想沈莫歸知道,虞懷宴這通電話至少能逼林退開口說話。但現在他也隻是傻傻陪林退幹坐著,因為他擔心去買飲料的功夫林退會走,給沈莫歸打電話林退會生氣。時間在沉默中一分一秒度過,虞懷宴倍感煎熬,無數次張嘴想說點什麽,又在開口之前閉上了。最終虞懷宴什麽也沒說,林退坐了兩個小時起身朝宿舍走,他跟在身後把林退送了回去。林退是找了一個工作的借口甩開鬱礎出來透氣,但等他回到宿舍,推開門就看到等在客廳的alpha。一見林退回來了,鬱礎立刻走了過來。林退沉默地換上拖鞋,徑自走到房間門口,然後轉身麵無表情地對鬱礎說,“你今晚不能留在這裏,回你的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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