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池深呼吸, 他唾棄自己無邊淤黑的、無恥的念頭, 但總是很難克製。畢竟心上人就在眼前。更何況在不久之前,他才知道自己與對方根本毫無血緣關係。謝慈根本沒有將目光放在謝池身上,也不知道他向來沉穩幽靜、高風亮節的好弟弟此時腦中正在想著怎麽樣一副畫麵。他依舊無辜的邊寫邊念叨著:“玉書身上的味道好像,嗯,有點像清香薄透的草藥味,那我倉庫裏那幾株風雪草也一並放進嫁妝裏吧”006趴在謝慈的腳邊,看著謝池眼中愈發暗沉的情愫,有一絲絲的緊張道:“宿主,他看起來好像要發瘋了。”謝慈微笑:“不是好像。”006畢竟還不是真正的人類,還沒等他徹底明白謝慈的意思,便見謝池高大的身子極有壓迫感的壓下,麵色陰晴不定,一手從謝慈手中奪過那‘嫁妝清單’,手背泛起青筋。偏偏謝慈還敢惹他,火上澆油:“你幹什麽啊,謝池我警告你別瞎碰我的東西,不然”謝池黑沉的眼看著他,驀地露出一抹冷而陰的笑,他慢條斯理的將那單子折起,撕開,再折疊,再撕開,隨意的丟在滿目震驚的謝小侯爺的腳邊。謝池稍稍低頭,嘴唇就擦著謝慈通紅的耳,他低聲道:“不然怎麽?”謝慈渾身一顫,被耳畔的熱氣攪得身上一陣發軟。他的手臂下意識的要推開謝池,但很明顯,謝池的力氣比他大得多,謝慈甚至沒法將他推開分寸。燭火映照的兩人影子糾纏在一起,曖昧難言,奇異的氣氛在室內發酵。謝慈抖著嗓子要往後退:“你、你這是要做什麽?放肆,放肆!”語氣中甚至有些害怕。謝池垂下眼,厚重的淤泥掩在眼底,一些奇異的、爆裂開的興奮感讓他想做些什麽,最好如兄長口中所說的,放肆。於是他的手掌扣著謝慈顫抖的肩,赤紅的舌尖伸出,輕輕的順著兄長柔軟漂亮的耳廓舔舐而下。水痕落在那火紅徹底的耳上,透出幾分難言的澀情。謝慈終於忍耐不住了,他通身都在用力抗拒,臉頰都漲得通紅:“謝池,你是不是有病?有病滾去別的地方,別來小爺這裏撒野!”謝池意味不明的哼笑一聲,他低眉看著兄長眼中灼熱的煙火,喉頭微動,這人越是天真無知,越是自以為是的擺出一副長兄的模樣,他就越想要打碎他的自信,最好冷眼看著他被欺負的哭出來,最後他再輕輕攬住他哄一哄,舔掉他眼角的淚珠。這種念頭讓謝池的手腕都忍不住的泛起一陣應激的輕顫,他更加用力的將謝慈攬在懷裏,強硬地按著對方,讓對方如同孩童一般依偎在自己的懷中。謝慈這下是真有點怕了,見謝池這會兒簡直像是陷入魔障一般的模樣,他隻能抖著嗓音,語氣不自覺的軟下幾分道:“謝池,你是不是中了什麽藥了?你看清楚我是誰,我是你兄長,你不能、你不能把我當做那些小倌。”謝池稍稍抬眼看他,黑色的眼中旁有層層擴散開的紅血絲,有些霾掩在其中,襯著謝池那張冷沉的臉,其實有些嚇人。謝慈頓時嚇得不敢說話了,他心裏頭委屈,自己列好的嫁妝清單被無緣無故的撕了不說,謝池這會兒還對著他發瘋,一副沒了理智的模樣,他有委屈都不知道去何處說去。這麽一想,那如清水洗過的黑眸中頓時霧上一層薄霧,眼眶下紅紅的,偏又強忍著,可憐又可愛。謝池的手指撫摸著謝慈的臉頰,心中的火已經將他整個人都焚燒的分寸不剩了,他垂下頭,在兄長那驚恐的目光中,輕柔的、溫順地吻了對方的唇。謝慈向來喜歡吃甜點,此時還有幾分淺淺的桃香,很甜,軟的讓他生出更多的妄想。他摟得愈發的緊,手掌迷亂、胡作非為,就好像要將謝慈融入他的身體一般。燭火的淚水順著燭身凝固,謝池忽的感覺到臉頰側的濕意,動作忽的一頓。他半鬆手,看到視線中謝慈那張哭的泛粉的臉,對方穿的衣衫本就寬大,這會兒鎖骨都露了出來,鬆垮的衣袍掛在肩頭,一觸便會徹底落下。謝慈眼中掛著濕意,手指終於能動彈了,他直接迎頭扇了謝池一巴掌。“下流、無恥、變態!”謝池垂著眼沉默下來,他的嘴唇紅的曖昧紮人,謝慈根本就不敢多看。謝慈掙脫開他的懷抱,把自己的衣服理好後,抹了抹臉頰上的淚水,聲音還有些啞,他說:“謝池,你是不是太饑渴了,那你去紅樓找人去啊,你在我這裏發什麽瘋,父親要是知道,父親要是知道了指不定得打死你”謝小侯爺說著說著,下意識的摸了一下刺痛的嘴唇,隨後悲從中來,顫抖道:“完了完了,我也會被打死,你有病去治病啊,你害我幹什麽?”謝慈抖著嗓子,顫顫巍巍的指著謝池道:“我懂了,你是不是故意害我,就因為我之前欺負你了?謝池你一個大男人能不能別這麽小心意眼,你害我你也別這樣啊,你這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啊!”謝池幹澀著嗓子,黑眼珠中透不過一絲光。他知道,不能告訴謝慈真相,至少現在不能。其一是謝慈不喜歡他,他能看的出來,即便他對他做出那樣親密的行為,謝慈都不會想歪分毫。謝池心中挫敗失落,感情一事本就玄乎,他毫無辦法。其二就是謝慈打小就在謝侯府長大,他小時候被謝母寵愛著,父親雖然看似對他不常關注,可謝池清楚,父親對謝慈放任寬鬆,並不是因為毫無期待,而是他更希望謝慈能快快樂樂、無憂無慮的活在謝家的樹蔭下。小時候他在一旁看到過,父親會攬著兄長轉圈圈,舉起兄長說:“阿慈,院子裏新建了個秋千,帶你去看看好不好?”兄長笑起來非常可愛嬌甜,他奶聲奶氣的說:“好啊,謝謝父親。”父親將他放下了,牽起兄長的手,兄長這時候會停下來,對父親說:“我們把弟弟也帶著吧,池弟,你過來呀,兄長帶你去玩秋千好不好?”小小的謝池這時候便會難得露出一點笑容,牽住兄長的手,三人的影子被一齊映在夕陽下。謝池的世界裏幾乎隻有謝慈,所以他愈發努力,兄長不想學的,他來學,兄長不想擔的責任,他來擔。父親也曾疲憊的告訴他,謝慈生性單純,日後若是他不在了,謝池一定要好好護住他,再不能任由他胡作非為了。比起謝池,謝慈才更像是他親生的孩子。但謝池從沒有嫉妒過,從一開始不會說話的孩童時期開始,謝池眼中心中便隻有他的兄長,隻要謝慈願意將目光放在他的身上,謝池便對任何事都甘之如飴。他對謝慈的感情不能單純的用愛情、親情來概括,謝慈更像是他的生命支柱,是他的一切光明的起源,是重塑他世界的黑與白,是他的眉間與心上人。謝池啞著嗓子對謝慈道:“兄長,是我孟浪了。”他不該這樣急躁的,以至於嚇到對方了。他任由謝慈將他推出門外,慢慢走入大雪中,不敢回頭。他隻敢卑劣地回味著兄長唇齒間的甜香、柔軟的腰肢,與一切溫暖的來源。**謝慈這段時間都躲著謝池,但同出一個屋簷下,自然是躲也躲不過。謝慈根本不敢回想那天晚上,謝池表現的太奇怪了,對方眼中的火焰灼烈的刺目,輕易的叫他生出一種被深愛的錯覺。怎麽可能呢?謝池是他的弟弟,一母同胞的親兄弟。謝慈雖然一直否決,但心中難免還是有些害怕的,萬一是真的怎麽辦?他會被他爹打斷腿的啊!如此一想,謝慈直接收拾了個包袱,跟他爹說近來有些想念沈棠之,要去沈棠之的府上小住幾日。謝侯爺似乎一直都對沈棠之很信任,於是謝慈十分順利的帶上小包袱跑路了。沈棠之早就知道謝慈要來的消息,謝慈剛到沈府門口就看到了侯在門口的沈棠之。對方一身淺藕色廣袖長袍,外披魚白外袍,站在雪地中,麵如敷粉,如瓊枝玉樹,頗有種光風霽月、芝蘭玉樹之態。謝慈心想,這還真是人靠衣裝,誰能想到沈棠之從前是副什麽落魄樣。沈棠之看到他明顯眼睛微亮了一瞬,他明顯很高興,左右吩咐了許多仆從候在謝慈身側,桌上滿上精致的餐食,都是謝慈喜歡的菜式。謝慈果然很滿意,在沈棠之不著痕跡的蠱惑下答應長住。飯後沈棠之有些事務需要處理,謝慈本不想打擾,但聽到沈棠之提起一些域外新進的話本,心癢難耐之下便跟著沈棠之一起進了書房。剛進舒服,謝慈便察覺了幾分不對勁,沈府的書房與謝侯府西苑那間書房一模一樣,連東西擺放的位置都一模一樣。沈棠之倒是鎮定自若,他的眼神劃過謝慈的臉側,雅聲道:“習慣了,索性便將書房擺成這樣。”謝慈其實也不太在意,便胡亂點點頭,心思都飛去了話本那邊。謝慈湊近書桌,剛要拿起那一疊顏色漂亮的話本,眼尾卻不注意瞥到了一塊通體白透的玉佩。玉佩倒不算什麽,但謝慈莫名覺得眼熟。他伸手輕輕拿起玉佩,翻過麵,那白透的玉體上赫然刻著一個‘慈’字。謝慈一瞬間腦海一片空白,有些反應不過來。這玉佩正是他七八歲時候被沈玉書救下之後送給對方的玉佩,他們還約定好以後要嫁給對方。沈棠之似是見到他拿起那塊玉佩,走近兩步道:“這是小時候便一直戴在身上的玉佩,也不知從何處而來,說來也巧,上麵還映著一字,與謝小侯爺的名重疊了。”謝慈腦子一片混亂,沈玉書與沈棠之在他的腦海中徹底混淆了。他恍惚的問道:“你是從何處得到這塊玉佩的?”沈棠之垂眸,眼中似乎帶上幾分落寞:“我並不知曉,我七八歲時在沈奶奶家醒來後記憶全失,記不得之前的事,沈奶奶說是在田埂中撿到我,也不知道我是誰。這塊玉佩陪了我數十年,我也不知道它來曆如何,究竟代表著什麽。”“謝小侯爺如此說,難道是知道這玉佩的來處?”謝慈黑色的眸子微微瞪大,如果沈棠之說的是真的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在他的腦海中開始萌芽。不可能吧?如果沈棠之是沈玉書,那丞相府中的沈玉書又是誰?謝慈輕輕咽了一口口水,對沈棠之說:“我小時候曾被人拐騙過,是一個小仙童救下了我,為了酬謝他,我給了他我的貼身玉佩,但他說,他叫沈玉書。”沈棠之目光猛地一頓。他的腦海中好似忽然閃過什麽,眼眸不可抑止的帶上幾分灼熱,沈棠之輕聲問,像是怕驚擾了什麽似的:“在下膽敢問一句,小侯爺喜愛沈郎君的原因是不是因為這救命之恩?”謝慈不知道為什麽,看著沈棠之眼中慢慢彌彌的柔意與溫馴的期盼,鬼使神差的答道:“是。”心髒莫名的跳得有點快,他又有些欲蓋彌彰的道:“也不全是,我看到他就覺得他該是我喜歡的人,也是因為他長的好看吧。”謝慈當然會生出這種感覺,畢竟真正的沈玉書的命格被巫晏清篡奪了。愛意轉移,謝慈當然會控製不住地‘喜歡’巫晏清了。沈棠之死死掐住掌心,心中細細密密的生出些許慶幸來。從前他地位卑劣,連跪在謝慈身邊當狗都不配,如今他一躍成為沈家真正的大郎君,更是得知他與謝慈打小便有一段姻緣,這種落差感,叫他幾乎維持不住表麵的君子姿態。所以,謝慈喜歡的人,其實是他,而不是那位冷冰冰的‘沈郎君’。第87章 第三隻備胎21謝慈從來沒覺得自己是個多麽花心風流的人, 他心裏從一開始就隻有沈玉書一人,去紅樓尋歡作樂也隻是消遣,從未真正做過什麽出格的事情。這件事謝池大概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畢竟謝慈就算是禁不住誘惑偶爾生出些什麽心思,都能叫謝池給他一桶涼水澆滅。但現在謝慈有些不太確定了,準確點來說,是有些混亂。他想起巫晏清那張臉, 依舊會難以遏製的心動, 可麵對沈棠之細膩溫情的舉動也控製不住自己的心跳與麵上的紅熱。到底誰才是小時救他的小仙童, 誰是真誰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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