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落帆幹笑兩聲,應和道:“原來如此。”兩人話題沒能繼續下去,因為宴落帆整整昏睡了五日,他們已經到達了合歡派。真不愧是所有小說中出場頻率最高的門派,特色放在那裏,正在山門關的位置就看到有人在相擁激吻,宴落帆一瞬間聯想到了上大學時在宿舍樓底下的小情侶,也沒有什麽特別反應。隻是花朝看不下去:“幹什麽,你能不能為門派名譽著想?”被罵的人不滿抬頭,在看到來人後輕咳兩聲,立刻轉移話題:“師兄怎麽還多帶回來個人?”花朝懶得解釋:“不要你管。”然後領人離去。一路上宴落帆遇到不少好奇的打量,不過他的注意力都在沿途風景上,一路都是飄香的嫩粉桃花,傳說中的桃花源不知是否有此美景,若是能在這麽漂亮的地方找個山洞隱居倒也是不錯的住處。而花朝的說法也從一開始的隨便看看,轉換為:“暫住一段時日。”……花開花敗。到底住了多少時日已經令人記不清了,至少上百年的光陰過去,一開始佩戴著的麵具已然破舊不堪,而宴落帆那樣懶散的修行也將提升到了金丹期的修為。世上不會因為少了誰便終止。不過,偶爾修剪桃花時他會突然停住,回想起子時帶著九葉花來尋他的人。“安清!”這是宴落帆隨口起的新名字,姓是母親的,他在聽到喚聲後扭頭。花朝三步並兩步走過來,“你知道嗎,臨穀峪的掌門終於出關了!”宴落帆眨眨眼,不自覺折斷了手中的花枝,音量近乎自語:“原來過得這樣快。”按照小說劇情的進度,再過去一百年殷辭月便會從懸雁門歸來,讓那些曾經折辱過他的人在害怕以及後悔中死去。花朝還在繼續說當前的情況:“你知道嗎?就是當年失蹤的那個殷辭月,不是有傳聞說他通過邪術來快速增長修為,所以才無法使用靈力嗎?誰知道臨穀峪掌門說那其實是天道之體,我也不知道具體是怎麽回事,反正很厲害就對了!”宴落帆點點頭,原劇情中殷辭月是被欺辱離開的,所以還有掌門大怒讓那些不長眼人物登殷家門道歉的部分。花朝順手擺弄著花枝,“臨穀峪掌門聽說那些破事,尤其是殷辭月已經失蹤後,差點被當場氣昏過去,責罰了好多弟子。”活該。宴落帆對此滿不在意。而花朝終於說起正題:“掌門讓你過去一趟,說是有話要講。”宴落帆放下手中的花枝,並無驚訝:“好,我這就過去。”若要仔細追究起來,要說起當初進入合歡派第一次和掌門相見那日,合歡派掌門在認人方麵確實有一手,當時就將他的身份給辨認出,不過也通情達理,並沒有公之於眾而是幫忙隱瞞,也沒有接連追問……現在臨穀峪掌門終於出關,可能是詢問他到底要不要將殷辭月的下落告知吧?當然,合歡派掌門作為星希尊者的摯友,這事並沒有對星希尊者隱瞞,所以宴落帆當時被失而複得的星希尊者暴捶一頓。星希尊者對於徒弟莫名更換性別的事情並未多提,大概是擔憂將人逼得太緊。到達歡喜閣,還沒邁進去就聽到合歡派掌門和星希尊者的嬉笑聲,自從宴落帆在此“暫居”後,星希尊者經常過來做客玩樂,時不時指點一下不懂事的蠢徒弟。宴落帆邁步進入,輕喚了一聲:“師父。”星希尊者讓人趕緊過去坐,而合歡派掌門則是不懷好意地笑。宴落帆有種不妙的預感,不過還是順著猜想說:“我不打算將殷辭月的下落告知掌門。”不然殷辭月回來就沒有那種突然的感覺了!沒成想星希尊者不以為意地擺擺手,“我管他做什麽,誰要和你說這個了。”而合歡派掌門也緊接著搭腔:“你可知道你現在到底有多大的名氣?比之當初美人榜第一的名號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我也搞不懂,明明臉都看不到,怎麽還能癡迷?”星希尊者打量自家徒弟兩眼,將其麵具取下,調侃道:“神秘?”現在的宴落帆絕不會被錯認成女子,完全就是明眸善睞的討喜少爺,卻仍擁有超脫性別的絕色,此刻因為被人盯著耳廓泛紅,“那是要做什麽?”合歡派掌門這下卻突然不好意思起來,將聲音壓低:“咱、咱們搞個比武相親如何?”“給誰?”“你。”宴落帆歪歪頭:“……?”若是沒出錯,他現在可是毫無疑問的男子身份。作者有話要說:第71章 天南愈藥合歡派掌門這莫名的一時興起, 著實令人摸不著頭腦,答複自然是毫不猶豫地拒絕。宴落帆就連原因都沒追問:“不要,感覺很奇怪。”合歡派掌門努努嘴, 又給了星希尊者一個暗示的眼神, 嘟囔道:“你話說得不要那麽果斷。”受到摯友求助的星希尊者也將撐著臉的胳膊拿開, 擺了擺手指:“這可和你想象中的比武招親不一樣,不是說他勝過所有人便可以娶你的。”宴落帆安分地坐在原處, 盯著杯中正在打轉的茶梗,眼巴巴地繼續往下聽,他倒要知道自家師父打算如何唬人。“我們是這樣打算的, 這場比武招親的勝者可以獲得與你談話的機會, 當然,並不是隨便聊聊天,那個時候你要摘下自己的麵具, 這才有噱頭。”星希尊者笑眼彎彎,撐著胳膊十指交叉,似乎全然不知她的言語為宴落帆帶來多少驚訝。“可是我的臉……”合歡派掌門立刻打斷:“這並不是問題,而且你無法戴著麵具過一輩子, 不是嗎?”沒錯,宴落帆無法說出否認的話語, 但也不代表他願意冒著暴露身份的風險, 去答應這帶不來任何好處的事情, 他看向星希尊者求助道:“師父, 為什麽要突然搞這個?”星希尊者揉了揉小徒弟的腦袋,幫其理清額發, “自然是過得太無聊了, 而且合歡派正在敗落, 這是讓那些弟子挑選道侶的好時機,還會讓合歡派再次聲名大振。”“當然最重要的是,你,這個我曾經的徒弟,名義上已經死去的第一美人,需要嶄新的身份。”被輕點了下鼻子的宴落帆欲言又止,最後仍是逃避地垂下眼睫,至少要先把小說劇情過完吧?他最終還是沒有說話。星希尊者看到了其中的動搖,趕緊趁熱打鐵:“你有一個月的時間來考慮這件事。”她知道自家小徒弟心中的忌憚,不就是那個失去蹤跡受到欺騙的小未婚夫嗎?“落落,我以為你很清楚,無論如何辭月那孩子都不會是去傷害你的人。”當然,宴落帆的確清楚,而且還擁有曾經的誓言作為絕對的保證,他的每一次遲疑,都是不願從那雙漂亮銳利的眼睛中看到——失望。但是。“好,我答應。”就當是一次放縱的任性,不會出任何問題。修真界的修士們都是一邊標榜著斷情絕欲,一邊尋找樂子的無聊存在。宴落帆如今“安清”身份的受關注在所有人意料之外,仔細追究起來要談起他與花朝的第一次相見,作為合歡派最為挑剔毒舌的長老親傳,他那“第一美人有所不及”的話語,在茶館說書先生添油加醋的描述,以及重重機緣巧合之下,成為修真界的趣談。那張毫無裝飾的白色麵具,加持神秘,讓不知多少人特意趕到合歡派一睹。原本宴落帆是打算以假麵示人,可是畢竟潮笙沒在左右,這作為臨時品的麵皮無法長久使用,當那些聽到風聲的人到達合歡派之後,他隻能閉門不見。清高而孤傲,要不說人都喜歡有挑戰性的,若是輕巧如了他的意,說不定還不會被吹噓得那麽厲害。自那日宴落帆答應下來,整個合歡派全都忙得腳不沾地,仿佛是在平靜油鍋中滴下清泉,瞬間炸開。也是,合歡派和尋常門派基本無甚不同,也就是修煉方式上存在細微差別,日日的修行同樣枯燥而乏味,終於來了點新鮮,忙不迭將手頭上的事情全部放下。宴落帆這個比武招親中最重要的角色,除了多做了身衣裳,居然沒有其他能幹的,每日待在小院裏消磨時間。這日花朝風風火火地過來,牛飲一杯茶水,又打開話匣子:“我真是不明白花蓮那家夥到底是要做什麽,老是找些不靠譜的人,這次更是狠狠栽了一跟頭,被拋棄還不算什麽,竟然直接被打斷了腿。”在合歡派住了一段時間後宴落帆也知道,這位花蓮便是當時在門口遇到同人擁吻的那位,他一怔追問:“那他現在如何?”花朝想到自己這個不靠譜的弟弟就要歎氣:“躺在玉床上,嚷嚷著疼,他的臉也被劃了……”他說不下去了,到底還是心疼,可又有什麽辦法?正能慢慢養著。宴落帆略一思索,從儲物袋中取出都快要落灰的丹藥,大大小小擺放了一列,做了個請的手勢:“要不你挑一些丹藥送過去?”然後他開始一瓶一瓶地介紹起丹藥的名稱和功效,等說到靛藍瓷瓶時,有些無語地停頓一下,忍不住吐槽:“這一瓶是天南愈研製而成,不過吃了傷根骨,而且吃得越多,這效果便越發不明顯,到最後也尋常的高階丹藥並無不同。”“這怎麽可能?”花朝也懂一點藥理,據他所知天南愈絕不會出現這種情況,擔憂的話語脫口而出:“你該不會是被人坑騙了?”一邊說著,他將靛藍瓷瓶拿到手中,擰開之後確實聞到天南愈所特有的香味,不過裏麵還摻雜了其他東西。察覺出不對勁,花朝倒出一顆丹藥在指尖捏碎,眯了眯狐狸眼,做出判斷:“這並非尋常的天南愈丹藥,不,應該也算,隻不過用的是毫無藥效的花葉。”宴落帆也捏碎了一顆,卻看不出什麽門道,放在鼻子下聞了聞:“不可能,一開始是有藥效的。”這是怎麽回事?花朝聳肩,回應道:“它裏麵摻雜的其他丹藥確實有治愈能力。”可他當時所在意的功效不是這個,而是延緩身體生長,但宴落帆不能將這話說出口,否則解釋起來會更加麻煩,隻能不安蹙眉:“花朝,你確定沒弄錯嗎?”花朝在他的視線下搖頭,又立刻安撫:“被騙也沒什麽,還省得傷根骨。”宴落帆完全沒被安慰到,他意識到在哪裏出了差錯,又想起自己曾經順手塞到另一個小瓷瓶中的,趕緊找出放到桌上:“那、那這顆呢?”花朝經過聞和品兩個步驟後,得出答案:“這個是真的。”他看到眼前人難看的臉色,“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宴落帆回神,搖搖頭暫且將這件事帶過,隨手挑選了幾瓶合適的丹藥,順手往裏麵輸送了些靈力後遞出去:“這些都很適合治療骨肉傷,你帶給花蓮好了。”花朝應下,不過他來這裏另有目的:“傷害花蓮的那個混蛋,他……也參加了比武招親。”難怪這個時候還特意過來,宴落帆表示了解:“那你的意思是讓他退出?”“那也太便宜他了。”花朝一聲嗤笑,多情的桃花眼中流露出陰狠,說出自己的計劃,“等到月末比武招親那日,要先將他捧在雲端,然後狠狠摔下來!”……一旬過去,十個日夜,修真界的大小茶館,但凡修士多的地方都在談論同一個話題,那便是不久後合歡派要舉辦的那場比武招親,無論那日是否忙碌全都表示就算不參加,也要湊個熱鬧,而春滿樓裏的人更是不例外。“你聽說了嗎?那個假麵美人打出的旗號可是要與當初的第一美人相媲美。”另一人一頭霧水:“第一美人?不是花魁玉清?”“不是,一百多年前玉清隻能排在第二,第一是郾城的郡主,當初天祭日她扮作神女,我遠遠地看過一眼,那種樣貌當真是天姿絕色……”開啟話頭的那男子難掩懷念,“很難再心悅其他什麽人了。”另一人沒親眼看見過,聽如此蒼白的描述毫無動容,無所謂地聳肩:“合歡派的假麵美人不是說比她還好看?”“啪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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