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也就笑哈哈過去了。  眾人知道江源和趙斐關係好,有幾個外向的跑去和江源說話,有的詢問他即將出國的事,其餘的交頭接耳,四處打量。  趙斐來得晚些,從江城回來後他就很忙,忙著回校、谘詢並報考寫誌願,還有謝師宴的籌備等,雖然後者不用他親自操辦,但邀請老師和一些比較熟的同學都得他一個個打電話通知,最後再加上這個畢業聚會,幾乎忙得沒有空隙,連陸覃的麵都沒見著。  他覺得陸覃那邊應該會更忙,畢竟回校時本人都沒出現。  不過當時他在校外注意到了一輛眼熟的車,透過半開的車窗,看到了隻在商界雜誌上看到過的陸從良——陸覃和陸楓的爺爺。  那天晚上,他給陸覃打了電話。  接電話的是個女人:  “你好,我是陸覃的媽媽,哪位?”  趙斐愣了幾秒:“阿姨你好,我是陸覃的同學,想找他出來玩。”  對方語氣為難:“同學,不好意思啊,他的腿骨折了,需要一段時間修養,最近是沒辦法出門跟你們出門的。”  “骨折?”  趙斐瞠目結舌,昨天陸覃明明還給他打了電話,問他報考a大是不是認真的,是不是騙人。聽著也都好好的。  怎麽就骨折了?!  還沒問是怎麽就骨折的,那邊接電話的人一下子就換了。  是男生微喘的氣音,周圍還有很多雜音,聽著不像是在家,隱約還有護士提醒的聲音。  對方知道是他,像是在壓製著某種急切:“你要去哪兒?”  趙斐沉思兩秒,輕聲問:“小覃,你怎麽骨折了呀?”  “……沒有,很快就好。”  簡直就是自相矛盾的回答。  趙斐打這通電話就是想問他為什麽沒去學校,現在已經知道原因了,就讓他好好休息,說等有空就過去看望他。  陸覃不說話了。  那通電話之後,趙斐還是沒忍住,又在微信上問過他骨折的具體原因,陸覃很長一段時間後才回複,說是昨天在道館和對手切磋時沒注意。  趙斐對此很是憤憤不平:你這個對手不講武德!  那邊隔了會兒回道:我今天去學校了。  趙斐愣了愣。  陸覃:我沒有不去,我去晚了。  趙斐:……你不是骨折了嗎?  對方許久沒回,上麵一直顯示著正在輸入中,正好家裏來了幾位長輩,林金薇敲門讓他下去跟人問好。  等忙完,趙斐拿起手機就看到對方十來分鍾前發的消息:我哪裏都能去。  腦子裏直接浮現出陸覃蹙眉執拗的臉。  他忍不住笑起來。  傷筋動骨一百天,趙斐偷偷去過陸覃家裏一次,結果房子根本沒人在,想著可能在醫院休養,他就問了醫院地址。  陸覃沒告訴他,隻說很快就好了。  怎麽可能很快就好?  趙斐隻好盡量不發消息以免打擾病號,後麵又全心忙著身邊的事,一直到今天。  把同學的聚會場所定在香閣會館,趙斐的用意十分之簡單且庸俗:在高中最後的高光時刻,狠狠高調一把!  反正握不住的錢,不如花了它。  人多,除了個別幾個不方便來的,差不多都到了,一共備了三桌。  一看到他出現,同學全來開他玩笑,學著那位經理一口一個小趙總地叫。趙斐笑嗬嗬地一一回嘴過去,東扯西拉,又天南海北地跟著他們一起暢享未來。  飯間去了趟衛生間,遇到班長。  班長是個很感性的男生,不久前說到以後大家分開會認識新的大學同學,還惆悵地濕了眼眶,正在洗手池前擦臉,看到他,叫了一聲。  趙斐看向他。  班長說:“其實以前我不太愛跟你說話,總覺得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趙斐笑道:“班長,你這是喝酒了?”  班長說:“就喝了一點,算了,不矯情了。趙斐,我祝你前途無量!不過也不用我祝,你有高考前那份心誌,又有家底,以後做什麽都不會差!”  旁邊有個穿西裝的男人經過,趙斐側身在一旁洗手,眼中依舊帶笑,低頭間卻說著極狂妄的話:“謝了班長,不過那些就算都沒了,我也照樣會讓自己了不起。”  兩個準大學生洗完手一同離開,進了前邊的包廂。  穿著一身黑色西裝的中年男人眉宇與陸覃有幾分相似,站在最裏邊的洗手台前,眼角餘光瞥著少年們離開的方向,打開水龍頭衝了下手,喃喃笑著:“真是年少輕狂。”  說完又覺得其中一個少年有些麵熟,一時想不起來。  經理過來看到他,連忙著急道:“陸總,您怎麽自己下來了?戒指您別急,已經派人在找了,監控也在查,肯定會找到……”  “剛剛已經在電梯裏找到了,”陸世駿將已經擦拭幹淨的戒指收好,“辛苦你們了。”  “這是哪裏的話,要是今天戒指找不到,我們也不安心……對了,陸老先生還在上麵等著呢。”  陸世駿整理了下領帶,跟著他上樓。  路過那間包廂,聽著裏麵熱鬧的聲音,他問:“這麽多學生?”  經理道:“是趙總兒子做的東,請了整個班的同學,出手闊綽得很呐。”  陸世駿:“哪個趙總?”  經理:“星雲公司的那位。”  陸世駿微微皺眉,又朝包廂那邊看幾眼,跟著經理上了樓。  他終於想起不久前的那個說話張狂的少年是誰了。  ——兒子那所高中校慶時表演唱歌的趙斐,一個長得非常俊俏的大男孩。  本來這些學生的名字他不會記住這麽久,但前幾天,他們家裏出現了一些小變動,正好和趙家有關。  這也是他父親回來的根本原因:查出了多年來一直在找的仇人。  恨之入骨的仇人。  就是這個趙家的人。  陸從良下定決心搞垮趙家。  可趙家的公司不是一隻螞蟻一捏就死,陸從良年紀也大了,這種至少跨度幾年的報仇計劃,需要兩個兒子助力。  前段時間老爺子就在家將這些隱秘與他們兄弟說了。  還有調查趙家情況時,發現兩個孫子都和趙家的孩子走得很近的事。  老爺子想要專門找孫子們談談。  他大哥覺得不妥,說過度幹涉孩子隱私不是好事,孩子現在青春期,管了就愛和大人對著來,他們什麽都不做,說不定人家過不了幾個月就自己淡了關係。  老爺子覺得也有道理,不好再說什麽。  直到前幾天,老爺子去他家一處假期住的別墅看陸覃……  陸從良本來是想在祝賀陸覃成績時讓他像以前那樣多回回老宅,別因為些小事兒跟堂哥僵著,不成想在對方臥室看到幾張照片。  當時臥室門沒鎖,以為孫子在鬧脾氣,他敲了下門進去了。  桌上多出了很多相框。  全是一個少年的照片,都是在山裏拍的,少年眼角有顆淚痣,模樣是很漂亮的。  這原本也不打緊,同性結婚已經普遍了,陸從良對兒孫喜歡男人女人都不在意。  隻是其中一張照片的背景人物,讓他瞬間發了怒。  是趙成彬,與趙家那個死了的老頭子年輕時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他當場失控砸了相冊,和聞聲過來的孫子起了爭執。  畢竟也知道自己砸人東西很不對,事後冷靜下來就對孫子道了歉,不過還是嚴詞要求他遠離趙家的人。  陸覃問他為什麽。  陸從良當時也是氣糊塗了:“因為趙家就沒一個好東西!趙家的人全都該下地獄!”  因為這句話,他那個向來引以為傲的孫子竟大聲忤逆他,氣得臉色發白還要各種論證他這句話的不正確。  火氣上頭,陸從良把以前年輕時和兒子解決矛盾的方法用在了孫子身上,說切磋一場,輸了的閉嘴。  陸覃不願跟老人打。  陸覃父母早就聽著動靜過來了,他們知道陸從良對趙家的恨有多深,這事兒根本沒法講道理,就先關門上鎖做做樣子,說是讓兒子反省反省,之後送老爺子離開。  結果老爺子前腳上車,少年後腳就翻窗摔下二樓。  都骨折了,死咬著牙不叫疼,說他沒錯。  陸從良氣得不輕。  之後見陸世駿不是在老宅就是在外麵。  三樓雅間,陸世駿推門進去。  老爺子、他大哥和幾個重要股東都在。  陸從良問:“怎麽來得這麽慢?你的戒指找到了吧?”  男人點頭入座,想到那個出口恣意少年,又想到自己兒子,最後什麽都沒說。  ……  出了香閣公館,江源請剩餘不著急回家的同學去唱k。  畢業季,外麵哪兒都熱鬧得很。  進包廂前,碰到一對小情侶在拐角親吻。  好幾個女生紅了臉,男生也不再像之前那樣起哄,偶爾有幾個憋不住偷笑,大多還是有點害羞卻都盡量裝作什麽都沒看到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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