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亂動, 一時隻能這麽僵持著,舌尖被肖沉的口腔包裹著, 寒意和疼痛激得他舌尖都開始隱隱發麻。  他小心地釋放出信息素安撫著肖沉,喉結有些緊張地上下滾了滾。  肖沉此刻身為半獸形,本就對動作的東西敏感,幾乎是一瞬便將手覆於海諾的咽喉處,這次卻下意識地放鬆了力氣,反應過來後便也隻是將手鬆鬆地搭著。  海諾凸出的喉結就在他的掌心之下,肖沉甚至可以察覺到血管的跳動, 滾燙地一下一下正往他的掌心撞。  他被海諾身上的香氣熏得迷迷糊糊的, 眼眸卻漸漸沉了下來, 身體裏仿佛有一團火在燒。  肖沉鬆開嘴,海諾疼得誇張地吸氣。  其實倒沒有那麽疼, 他就隻是想逗逗肖沉罷了。然而下一秒他就真情實意地開始吸氣了。  ——肖沉狠狠咬住了他的腺體。  那種力道, 簡直像是要將牙齒都嵌進去一般。  疼倒是不疼,可腺體部位太過敏感,更何況海諾還是個成年的、功能健全的alpha。  海諾身下一緊:!  雖然但是, 他真的不是omega,肖沉就算把他腺體咬穿了也沒用啊!  他閉上眼睛,摟住肖沉隱隱有些鱗片的勁瘦的腰,輕歎道:“算啦, 隨你吧。”  反正等肖沉恢複了遲早都是要還回來的。  他低垂著頭,長發散在肖沉的肩上,他能嗅到肖沉帶著煙草與烈酒的信息素的味道。  他忽然無比地懷念和肖沉打得你死我活的日子, 至少那個時候他可以絲毫不用忍耐, 完全由著本能支配征服肖沉、占有肖沉。  “親愛的, 你快點恢複吧。”他輕聲地喃喃, 無意識地撒嬌道:“我都快忍不住了。”  -  海諾折騰了許久,終於好不容易地測取到了數據,結束的時候竟有終於鬆了口氣的感覺。  他本想著直接讓人去醫院取,但是醫院那邊似乎出了什麽問題,堅持要讓他本人過來,他想著肖沉的事情確實他本人做比較放心,也就沒多想,直接去了醫院。  然而去了醫院海諾才發覺似乎有什麽不對的地方,雖然因著俊美出挑的容貌他確實會被大眾注意到,但他現在是在醫院裏,被監視著的感覺卻反而更加強烈了。  海諾神色自若地跟著神色明顯不對勁的醫生去了醫院內部的房間,整個醫院都靜悄悄的,海諾一路上竟沒有看見半個病人。  他唇邊勾起一絲笑意,看來有人忍不住了。  果然,早就有人在等著他了。  一個男人正坐在房間中,他的身邊就放著海諾需要的那個器官部件,那個古怪的醫生早就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靜悄悄地關上了門,此刻房間內就隻有他們兩人。  男人麵無表情地看著他,眉眼與肖沉相似極了,抿著的薄唇讓他的氣質更為冷冽,耳垂上卻綴著一顆魔鬼藍耳釘,為他添了一絲風流氣息,與男人陰騖冰冷的氣息格格不入,盯著海諾的眸子中盡是讓人不寒而栗的瘋。  這就是肖沉的父親,肖夜楓。  海諾眸色愈深。  他對肖夜楓隱隱的壓迫渾然不覺一般,笑眯眯對著肖夜楓道:“好久不見啊大人,近來還忙嗎?”  肖夜楓這個樣子本來就沒有遮掩的打算,況且他又是肖沉的父親,海諾也不遮掩了,幹脆挑明道:“畢竟肖家那麽大的企業,還要顧著獵人那邊的事情,忙也可以理解。”  肖夜楓的氣勢更為壓迫,一瞬間alpha的精神力爆發,矛頭直對海諾,他聲音透著徹骨的冷,令人不寒而栗:“你早就知道了,是嗎?”  海諾笑得像隻狐狸,頷首道:“是啊。你的好院長沒告訴你?”  他微微傾著身體,語氣惡劣道:“你替他們忙活了大半輩子,連兒子都丟了一個,怎麽,難道他們什麽都沒告訴你嗎?”  他本就因著肖沉的事對肖夜楓有怨言,嘴下就更不可能客氣了。  肖夜楓攥緊了拳頭,冷聲道:“我真後悔當初救了你這個東西。”  “哎,話不能亂說,我可不是你救的。”海諾語帶笑意,眸色卻冷得厲害:“不過我倒是不知道你有沒有後悔帶走肖沉。”  話說到這裏,海諾也幹脆不裝了,語氣裏全然是濃重的怨氣:“你從實驗室裏把他帶走了,把他當成一個人養大,你就應該把他當作一個活生生的人類,當作你的兒子,而不是當初那個不會哭不會笑,沒有感情的胚胎!”  他紅著眼睛怒道:“你知道我是在哪裏遇見他的嗎?在性。奴的拍賣場!肖夜楓,你就對他這麽不上心嗎?他是你的兒子,他們再如何瞞著你,你也不應該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去當了獵人,還做了這麽危險的任務,差點就回不來!”  “他也是個人,也會哭,也會疼,也會委屈。”海諾道,毫不回避地直視著肖夜楓:“他那麽喜歡你,敬佩你,隻要你一句話他都能把命給你,你就那麽狠心,這麽多年隻把他當成個實驗材料養大嗎?”  “你知道什麽!”肖夜楓也火了,肖沉出事後,他的事情就一直是肖夜楓不可觸碰的逆鱗,“我從沒把他當成實驗品,自始至終,他都是我的孩子!”  肖夜楓語氣沉沉,麵帶怒色:“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藏著獵人的身份,為什麽一手扶起了肖家?我就是想讓他們能作為一個普通人好好地生活!”  他心中酸澀起來,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總是那麽忙,總是沒法陪著肖沉,總是忽略了肖沉。  肖夜楓確實是獵人,不過身處高層,他不了解戰場前線的獵人,再加上院長他們有意隱瞞,他怎麽也想不到肖沉會跑過去當獵人。  他知道前線獵人的生活多苦,任務有多殘酷,這些時日中他時常去想,肖沉究竟吃過多少苦,身上又會受多少傷。  海諾發泄了那麽多的怨氣後也冷靜了下來,眯起來的眼睛不帶笑意:“這些話你留著給肖沉解釋。不過按著他的性子,如果知道了真相估計會恨不得殺了你吧。”  肖沉早就恨不得要殺了他了。肖夜楓心中鈍痛,他冷硬地開口道:“把它給我,我要把肖沉從宇宙裂隙中帶出來。”  “怎麽,你要用實驗室那一套對待肖沉嗎?這就是你說的把他當成自己的孩子?”海諾語氣輕柔,卻帶著涼薄的諷刺意味。  “你不要混淆概念,那隻不過是一段精神力,現在最要緊的是把肖沉救出來……”  肖夜楓話未說盡便被海諾打斷了,他歎息一般道:“你別再打著愛的名義傷害肖沉了。”  “雖然我也從沒有感受過親情,但是我知道你肯定不算是一個稱職的父親。”海諾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話有多殘忍,他神色自若地取走了自己要的東西,心中嘲諷。  連他都要折騰一番才能取得肖沉口腔的數據,肖夜楓卻直接能確定需要的器官,這就是他說的沒有把肖沉當作實驗材料?  海諾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轉身便欲走,忽地聽見肖夜楓問道:“你為什麽要這樣做?你知道肖沉注定會殺了你吧?”  肖夜楓似乎就是隨意一問一般,神色自然地看著海諾,看著最後一隻、已然是成年的女王蜂。  “先顧好您自己吧,大人。”海諾輕笑道,渾不在意地往肖夜楓心上又捅了一刀:“咱們兩個誰先走一步都不一定呢。”  海諾出了房間才嫌棄地撇撇嘴,‘女王蜂’這個名字聽起來就好陰柔,完全不符合他的審美。  不過也沒辦法,從人變成一隻怪物,他從來都沒有選擇。  -  醫院裏靜得厲害,海諾卻感受到有什麽地方不同了。  他抬眸看了一眼監視器,攝像頭正直直地對著他,靈活地跟著他移動。  血腥味愈發濃重,忽地傳來了女人哭訴的聲音,繼而便是眾多肢體在地上爬行的聲音,正不斷地從各個方向傳來。  海諾歎了一口氣,心中明白這是誰的手筆了。身上有著女王蜂蟲核可不止他一個人。隻不過他沒想到,這才過去了那麽短的時間,那人就能將這份能力運用得如此自如了。  對方的意圖他也大概明白,大抵就是先引來蟲族,如果運氣好直接就能將他殺死在這裏,他沒死成也沒關係,隻要對戰他就一定會暴露出蟲族的攻擊觸。手,所以那個攝像頭才一直對準了他。  即使毀了那個攝像頭也不行,因為這條走廊裏誰也不知道會有多少個這樣的東西。  海諾歪著頭想了想,對方都用上監視器了,他不做點什麽似乎有些對不起自己的‘好名聲’。  他唇邊帶著笑意,走近了那個攝像頭,確定對方能看見所有的細節。然後兀地敞開了衣服,露出後頸上還帶著血痕的印子,開口道:“看到了嗎?肖沉咬的。”  他眯著眼睛和那個攝像頭對視著,心情很好地強調著:“這是我的腺體。”  鏡頭:……  那一瞬間,海諾似乎能感覺到鏡頭對麵的濃烈殺意。  那些蟲族似乎也忍耐不住了,終於暴露了身形,目光貪婪地向著海諾的方向飛速移動著。  一瞬間所有的鏡頭都對準了海諾,他感覺到注視著自己的目光滾燙得恨不能把他燒穿,如有實質一般。  他心知對方想讓他暴露身份,蟲族愈發接近,海諾這才慢悠悠地從懷裏拿出了——一把木倉。  他微微歪著頭輕笑著,受傷的舌尖興奮地舔了舔唇,染上了些許猩紅,讓他看起來有些莫名的危險和妖冶。  海諾看著鏡頭,挑眉道:“我們貴族的男人,都是有木倉的。”  作者有話要說:  那兩隻本來就是蟲族,海諾是人變成了蟲  對,就是那句話,‘我們上流社會的男人都是有槍的’莫名洗腦第73章 ……都殺了吧  宇宙裂隙。  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  肖沉怎麽也想不到移植的那個眼睛會和自己的身體產生排異反應, 明明花鏡那些怪物身上的器官他都接受良好,而這次他竟然發燒了, 一連幾天都昏昏沉沉的,根本做不了什麽大動作。  他隻能偷偷溜出去找到智腦,憑借著獵人的訓練輕巧地避開了監聽,給學院發送了情報。隻是這到底是不知道多少年之前,肖沉根本沒有任何把握學院能收到他的消息,隻能賭一把。  這也是他目前能做到的唯一一件事情了。  而且因著他們的情況太過特殊,那些人幹脆把他們兩個單獨隔離起來, 時時密切地觀察他們兩人的情況。  這裏太過安靜了, 除了黑暗和寒冷, 與他們相伴的就隻有彼此。  肖沉想起之前探查時遇到的蟲族的痕跡,眼眸微沉。他想, 也許他找到了突破的方法了。  他悄聲告訴海諾, 沒注意到海諾抿著的唇。  男孩的長發披散著,眼睛被紗布遮住,隻露出尖尖的下巴, 看起來像極了一隻落魄的貴族長毛貓,蔫巴巴地對著他的方向,看起來惹人憐愛極了。  肖沉覺得內心軟了一片,像是有隻貓軟乎乎地蜷在他心裏, 他一時又覺得安寧舒適,一邊胸腔內又有什麽東西酸脹地疼著,他說不清楚這種感覺是什麽。  海諾看不見肖沉的樣子, 眼眶內蟲族的眼睛也不安分。他摸索著碰了碰肖沉的身體, 語氣故作輕鬆地問道:“如果我將來真的變成了蟲族, 你會覺得我惡心嗎?”  肖沉頓了頓, 誠懇道:“事實上,我的職責是殺蟲族。”  如果海諾真的成了蟲族,那問題就不是惡心不惡心這麽簡單的事情了。  “那你會殺了我嗎?”海諾歪著頭,被厚厚紗布纏著的眼睛‘望’著他。  肖沉微微愣怔,他一直都在有意無意地回避著這個問題。  如果是以前的他的話一定會殺了海諾,不管這個人有什麽苦衷,但是現在他有些猶豫了。  那麽多事情都隱隱暗示著蟲族的事情似乎沒有那麽簡單,他沒有辦法不去細想。  海諾看不見肖沉的神態,他隻察覺肖沉沉默了很久,他的心沉了下去,已然明了肖沉的答案。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打算改變什麽。  海諾忽地勾起了唇,故作輕鬆道:“那我就隻能努力不成蟲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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