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他心心念念想著岑霜落時,岑霜落果然也已經對他欲罷不能了嗎?就像他時刻想要撫摸蛟的鱗片一樣,岑霜落是不是也很想貼一貼他的皮膚呢?想到這裏,應無愁下意識地摸了下鼻子,還好,由於封住穴位,這一次他沒有流血。不行,他要盡快去找岑霜落,揭穿他的身份,傾訴自己的思念與感情!應無愁又在身上連點數下,封住痛覺以及其他感覺,免得他見到岑霜落之後過於失態。他忽然想到,岑霜落為了不在擎天劍派留名,是打算逃跑的。如今將他一個人留在山門前,岑霜落豈不是早就逃了?應無愁立刻警覺,打開視覺,籠罩住整個擎天劍派。他的視線凝聚在正門前的石階上,隻見那上麵留著一個掃把,岑霜落早已不知去向。難道真的走了?應無愁心急如焚,將天書和玉簡一同塞進袖裏乾坤中,一掌擊開房門,化成一道清風飛了出去。幾乎是一瞬間,應無愁便來到正門前,他撿起落在地上的掃把,視線籠罩住方圓數百裏的空間,試圖尋找岑霜落。就算岑霜落變成其他人的樣子了,他也一定能認出他的樣子!正在細心排查尋找的應無愁沒有注意到,他身後的樹叢中,露出一雙銀色的眼睛。這眼睛靜靜地注視著應無愁的背影,豎瞳震顫,似乎在做著激烈的掙紮。樹叢中好像藏著什麽龐然大物,但此物竟是透明的,完全融於環境,就連應無愁的視覺都沒辦法察覺到這可怕的生靈。銀色豎瞳一眨一眨的,像盯住獵物的猛獸,應無愁被籠罩在這視線內。此時應無愁已經將視覺觸及的範圍全部排查一遍,竟然完全找不到岑霜落的下落。看來光靠視覺是不行了,岑霜落的偽裝能力實在太強,隻要他願意,可以瞞過修真界所有人的眼睛。必須尋找觸覺鱗甲,哪怕是將全天下的人都摸過一遍也在所不惜!應無愁下定決心,他記得觸覺鱗甲被他放在了無妄海,海洋中有很多有鱗的生靈,待在那裏就有無數鱗片可以觸碰,應無愁覺得觸覺鱗甲應該會喜歡那裏。但全天下的鱗片加起來,也比不上他一心想要養大的小蛟啊!應無愁覺得,人不能為了一片海洋,就放棄有著銀色鱗片、會閃耀著虹光、還會對他抱有強烈愛意的岑霜落。他決定立刻前往無妄海,收回觸覺鱗甲。應無愁甚至不打算告之擎天劍派,化成清風便要離去。就在他施法駕雲時,身後的銀色豎瞳見他要走,眼中瞬間布滿血色。一條銀色的長尾在應無愁即將離開時從樹叢中飛射而出,緊緊卷住應無愁的腰際,將人拖進樹叢之中。突然遭遇襲擊,應無愁本該反擊,可他指尖剛剛碰到襲擊者滾燙的鱗片,便停了下來。即便這鱗片不再像以往那般冰涼,他還是一下子就認出來,這便是岑霜落。作者有話要說:藥無心:我其實是三師兄和五師兄的cp粉,double kill!-岑霜落看著應無愁:吃,不吃,吃,不吃,吃,不吃。見應無愁要走,忍不住了,先卷過來再說!-大家明天下午六點左右見哦,麽麽噠第37章 重生應無愁此時隻覺得幸運。萬幸, 他在之前看無字天書時提前封住了身體要穴,否則這般忽然遇到岑霜落,見到他的原身, 還被鱗片緊緊貼著腰身, 應無愁真不知道自己身上會發生什麽變化。若不是提前封住了穴位,他苦心在岑霜落麵前裝出來的光風霽月的形象,怕是要毀於一旦了。應無愁將手掌搭在岑霜落的鱗片上,輕聲提醒:“你是如何出現在擎天劍派的?”岑霜落腦子燒成一團火爐, 並不是很清醒。一開始變成原形時,他隻想盡快躲起來,便立刻讓身體透明化, 躲入草叢中。他本想盡快逃走的, 可腳步無論如何都無法移動, 一心隻想等一個人。見到應無愁時, 岑霜落憑借強大的意誌力和身體素質硬生生保持了清醒, 沒有第一時間困住應無愁。他躲在草叢中盯著應無愁, 理智與藥性做著激烈的掙紮。而此刻, 他將應無愁擄入草叢內, 一時間又不知該怎麽辦才好。他有些焦躁,對著應無愁露出兩顆尖銳的牙齒。應無愁感受到蛟不安的情緒, 他盡可能穩住聲線,不讓聲音聽起來發顫, 極致溫和地說:“好的, 你別怕, 先放我下來。”應無愁本以為是岑霜落還沒完全控製應龍內丹, 掃地時意外化為原形。他覺得岑霜落此刻一定很害怕, 想要安撫他的情緒。豈料這句“放我下來”刺激到了岑霜落。他好不容易抓住了應無愁, 怎可讓他逃走。這裏不行,這是擎天劍派,有無數劍修,還有應無愁兩個弟子,這裏不安全。岑霜落決定,他要將應無愁帶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可天下之大,哪怕才是他岑霜落容身之處?岑霜落腦中一片混亂,二十多年的過去化為無數記憶碎片在腦海中閃現,最終定格在一個畫麵上。岑霜落立刻下定決心,他張開口,一口咬住應無愁的脖子,蛇牙刺入應無愁的皮膚,向應無愁的頸部動脈中注入一絲真氣。應無愁被岑霜落這麽一咬,險些喜得驚呼出聲。遇到這等好事,他怎麽可能反抗,任由岑霜落將真氣注入他體內,身體變得有些無力。岑霜落又覺醒了一些血脈能力,這道真氣同蛇類的毒液有點相似,能夠讓修者短時間內全身酥麻,暫時動彈不得。當然,對應無愁這種境虛期修者效果沒有那麽好,稍一運轉功力,很快便能化解。但應無愁沒有這麽做,他隻是安靜地望著岑霜落。岑霜落尾巴一掃,將一件草叢裏的衣服蓋在應無愁身上。這是他化形時從身上自然脫落的衣物,是第二代蛇鱗腰帶幻化而成,和岑霜落本體一樣有隱蔽作用。被衣物裹住的應無愁和白色巨蛟同時化為透明,肉眼難以察覺。岑霜落騰空而起,帶著應無愁離開擎天劍派。龍骨劍在前方開路,為岑霜落打開擎天劍派的護山大陣,透明的蛟就這樣消失在空氣中。有龍骨劍相助,兩人動靜極小,普通巡山弟子完全沒有察覺到。倒是法力高深的掌門和無鋒長老通過護山陣法細微的靈氣變化,注意到龍骨劍已經脫離擎天劍派的掌控。“這……還沒留下名字怎麽就走了?”掌門有些為難地說道。“應無愁也一同離去了,他們說不定有什麽要事。”無鋒長老道,“先別急,日後我修書一封,詢問事情原委。”“哎,我隻是有些擔憂龍骨劍就此遺失。”掌門道。無鋒長老淡然道:“應無愁當年從劍塚中破陣而出,他若是願意,就算帶走劍塚內所有的劍,我們也束手無策。放心吧,他不至於貪圖我們一把劍,定會給個說法的。”掌門這才放下心來,沒有立刻追出去。此時應無愁哪裏還有心思理會龍骨劍的事情,他躺在蛟的背上,身上蓋著一件蛟鱗幻化成的衣物,手掌貼在一塊一掌蓋不住的鱗片上,幸福得幾乎要昏厥過去。即便岑霜落不用真氣麻痹住應無愁的身體,他現在也是被迷得難以移動的。多年夙願,竟在今日就這樣實現了!他以後就賴在這鱗片上了,就算岑霜落趕他走,他都不會走。應無愁才不管岑霜落要帶他去哪裏,去哪兒都可以,去哪兒他都不介意。應無愁隻希望這個過程被無限延長,延長到地老天荒,滄海桑田。隻可惜,已經分神期的蛟飛行速度不俗,不到一刻鍾,岑霜落便抵達目的地。他向下俯衝,落入一片山穀之中,將應無愁輕輕放在草叢之上。應無愁身旁,還有幾個已經石化的碎蛋殼。應無愁萬萬沒想到,岑霜落竟帶他回了藏今穀,回到他當初為小蛟布置的隱匿陣法中。他當初就考慮到成年蛟的大小,給蛟留下的空間極大,足夠成年蛟在竹林中翻滾玩耍了。時隔多年,玄玉竹已經長成遮天蔽日高度,稀疏的陽光從竹葉縫隙中落下,斑駁地灑在應無愁身上。“你為何要帶我來這裏?”應無愁問道。岑霜落沒有回答,他盤成一個圈,將應無愁困在中間,銀色眼睛不知什麽時候變成猩紅色,牢牢盯著應無愁不放。看到岑霜落的眼睛,應無愁的腦子終於從“鱗片鱗片鱗片”中清醒過來,注意到岑霜落的不適。眼前的銀白色的蛟眼睛布滿血絲,眼圈呈桃紅色,眼尾上挑,正用一種古怪的眼神望著應無愁。像是猛獸在盯著獵物。而蛟原本涼滑的身軀卻越來越燙,鱗片不再折射七彩光芒,而是閃耀著詭異的紅光。巨蛟時不時將頭靠在身旁巨大的竹枝上,靠著玄玉竹的涼意維持體溫。原本盤踞在隱匿陣法附近的小蛇們全部逃竄,為這片領地的主人留出位置。見岑霜落看起來十分難受的樣子,應無愁忙用真元化解了身體的麻痹,他坐起身來,想查探岑霜落的傷勢。誰知他剛一動,蛟就發出低沉短促的“呦”聲,頭部靠近應無愁,露出尖牙和頭頂獨角,有些猙獰地望著應無愁。尋常人見到這副景象,嚇都要嚇死了。應無愁卻隻覺得岑霜落又可愛又心疼。蛟從獨角到尾鰭無一不可愛,心疼的是岑霜落看起來如此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