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無心滿臉驚恐:“你怎在這裏?這三日,你難道一直在劍塚內受罰嗎?”“不然呢?”駱擎宇問。藥無心聲音發顫:“一次也沒出來過?”駱擎宇點點頭:“一次也沒有。”藥無心險些昏厥,腳步一虛便要摔倒,被一旁的喻錚長老扶住,按在椅子上。“究竟發生了何事?”駱擎宇問道。掌門麵色凝重道:“擎宇,經過盤問,我們確定,你帶回來的五師弟,並非軒轅澤,是他人假扮的。”駱擎宇的石頭臉依舊冷硬,但眼神有些動搖,他問道:“然後呢?”喻錚道:“從幾位失蹤的弟子口中,我們問出,這假軒轅澤,先後假扮了負責照顧他的築基期弟子、喻錚長老、守護劍塚的金丹期弟子、負責在執事堂發布任務的金丹期弟子。”“他做了什麽?”駱擎宇簡潔地問。無鋒長老道:“方才我們幾個長老聯手打開劍塚,進去盤點萬劍,發覺輪回劍的力量散盡,龍骨劍被盜。這假軒轅澤絕不是如他所說,因應龍內丹被龍骨劍吸引,而是進入劍塚,做了什麽不為人知的事情。劍塚內有秘境時空殘留的痕跡,或許,在吾等看來,他在劍塚內隻有一瞬,可實際上,他不知道在劍塚內待了多少年,又做了多少事。”掌門用力拍了一下座椅扶手:“擎天劍派立派多年,從來沒出過這種事情。讓一個宵小之輩,接連假扮五人,在門派內隨意行動,還入劍塚盜劍,實在是奇恥大辱!”這些全部是駱擎宇引來的。他問道:“我真正的五師弟呢?”喻錚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回答道:“方才我們給軒轅公子傳訊,他回訊說,他被你留在皇城之內,從未離開過,不知道你帶走的是什麽人。”無鋒長老道:“還有,我們發現,這人可能利用軒轅澤的相貌,騙走了應無愁,二人帶著龍骨劍不知去了哪裏。”“啊?!”這一聲驚呼不是駱擎宇發出來的,而是藥無心。“萬毒門長老,你有何見解?”掌門問道。藥無心臉色慘白,小聲道:“那人假扮的恐怕不止你們說的四位弟子。”“還有誰?”喻錚問道。藥無心伸手指了指駱擎宇。駱擎宇直覺不對,他抓住藥無心道:“你方才問我這三日是否離開過劍塚,所以你在劍塚外見到過我?你一副心虛的樣子,你對假的我做了什麽?”藥無心在一群人的逼問下,不得已說出實情:“我同時給你和軒轅澤下了藥。”喻錚倒還鎮定,他分析道:“那人假扮成軒轅澤和擎宇,也就是說,藥長老你的藥全部喂給了同一人。這人居心叵測,受此教訓倒也應該。”其餘人也紛紛點頭,他們見識萬毒門的本事,覺得能給那歹人一個教訓也不錯。“可我下的不是毒藥。”藥無心的聲音越來越小。“那是什麽藥?”駱擎宇問道。“春……”藥無心看了駱擎宇一眼,“我也是希望你和五師兄關係更近一步,百年好合。”“那人連中兩人份的藥後,帶走了師尊?”這下,連駱擎宇也維持不住冷靜,神情一點點裂開,整個人像是從中被人一劍劈開般。室內一片寂靜,似乎丟失的龍骨劍在應無愁被帶走一事上,已經是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了。無鋒長老抱著一絲希望道:“應無愁法力高強,即便身體不好,應該也不至於……”他斟酌半天,沒想到用什麽詞來形容,隻得作罷。藥無心道:“師尊看似身體康健,可我能看得出來,他功力遠不及當年一成,可能沒辦法抵抗。”這下,連無鋒長老也坐不住了,他起身道:“速去找擅長卜算的修者,定要找到應無愁的下落,已經過去三日,希望、希望……”“不用找了,我知道在哪裏。”駱擎宇道。他轉身就要走,卻被眾人攔住,一群人焦急地問道:“哪裏!?”駱擎宇道:“會變幻成各種人的樣子,能吸引龍骨劍,又可悄無聲息地潛入各種陣法,據我所知,隻有一位可以做到。他未來會是毀天滅地的魔龍,如今隻怕……”隻怕正在藏今穀內,對師尊行那慘無人道之事!“擎宇,你在說些什麽?”掌門詫異地問。駱擎宇轉身道:“掌門莫問,天機不可測,擎宇不敢多說。我隻能告訴你,我是死過一次的人,萬幸有重來一次的機會,此次斷不能讓這魔龍興風作浪。”說罷,他化成一道長劍,離開擎天劍派。作者有話要說:應無愁:想了這麽久的慘無人道,如今終於等到了這一天。應無愁:我還沒有違背自己的原則,我真棒!-大家明天下午六點左右見哦,麽麽噠第38章 結發銀發與黑發糾纏在一起, 淩亂地散落在藤榻之上。岑霜落用了好長時間也沒能解開打成結的頭發,隻得用龍骨劍斬下一縷銀發,落在應無愁的黑發旁。他伸手一招, 蛟鱗幻化成的衣服穿在身上。似乎是為了配合岑霜落此時的心情, 這件衣服是大紅色的,銀發落在紅衣上,對比出觸目驚心的美。陽光透過竹葉落在紅衣上,被光照到的位置, 隱隱閃著鱗光,顯得這件衣服華麗又珍貴。岑霜落將頭發束起,利落地在頭上綁了一個簡單的發髻, 讓散落的銀發不再被風吹亂。成年後, 岑霜落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己頭發的顏色。這讓他想起一件事。他隱隱記得, 被打斷腿的那一晚, 他發著高燒, 看到自己的頭發變成銀色, 有意外進入寺廟的人對著他喊妖怪。那時岑霜落很害怕, 覺得自己是異類。他昏昏沉沉地離開小鎮, 再醒來時,傷好了, 頭發也恢複了黑色。那時岑霜落以為這一頭銀發是發燒時看到的幻覺,如今成年再看這一頭長發時, 終於明白那不是幻覺, 而是他不肯接受銀發, 下意識回避了自己原本的發色, 偽裝出黑色的頭發。由於他一直拒絕自己的種族, 他真正的發色也就一直被隱藏著。直到劍塚十年, 十年未能化為人形,始終保持著蛟樣子,岑霜落才真正接受了自己的身份。再幻化成人形時,也自然而然地展現出真正的發色。藤榻上散落著一件有些發舊的白衣,這衣服是岑霜落在小鎮時為應無愁買的。他那時對應無愁心存欺騙和敷衍,根本不打算給應無愁花太多錢,就隨便買了件料子極差,做工也不好的簡單白衣。這樣的衣服穿在修者身上,不僅起不到保護作用,修者還得額外用法力護住外衣,否則僅是飛行,揚起的風就可以撕裂凡布製成的衣服,出現衣不遮體的尷尬情況。這件衣服被應無愁保護得很好,每日用除塵訣打理,又護著它不讓勁風毀掉它。即便如此,它還是有些泛黃發舊,衣角都開線了。岑霜落拿起這件衣服,發下腋下竟有針線縫補過的痕跡,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應無愁拿起繡花針縫補衣服的樣子,不由自主地笑了笑。應無愁是個樸素的人,他不重視外物,給他件布衣他穿得坦然,給他間茅屋,他也住得舒適。即便是在劍塚之上,也是那麽怡然自得。仿佛世間任何事物都沒辦法讓他顯得狼狽,真君子當如是。唯獨岑霜落,見到過應無愁頗為急躁、澄淨的眼神被人欲侵蝕的模樣。岑霜落望著應無愁,看到他身上仿佛被鞭打過般的傷痕,不由別開眼。應無愁終究是人族,身體強度遠不及身為類龍族的岑霜落。三日下來,岑霜落身上除了拔鱗留下一個破皮的小傷口,眨個眼吹口氣就好了,沒有留下任何傷痕。反倒是應無愁,看起來頗為狼狽。他斷腿的傷才過不到一個月,未到應無愁所規定的百日,尚未痊愈。而岑霜落難以控製自己情緒時,曾不自覺地一部分/身軀化為原形,牢牢捆住應無愁,在他身上絞出不少勒痕。明明岑霜落才是承受真氣的一方,事後應無愁卻好似飽受摧殘,除了過於紅潤的唇,餘下皆如經曆過雨打風吹的葉子般凋零。岑霜落從袖裏乾坤中抽出一件綢緞繡製的白衣,蓋在應無愁身上。這件衣服,是他還未認識應無愁時定製的。岑霜落不僅準備了七個弟子的衣服,也準備了一件應無愁的衣服,方便日後假扮應無愁,擊殺那幾個弟子用。如今,他再也不想假扮應無愁了,這件衣服也沒了用處,便給應無愁當被子蓋吧。這件衣服自然不是法衣,在凡俗中也算不上最好的衣服,但總歸是目前岑霜落能拿出來的最好的衣物了。當初他定製這件衣服時,那製衣的裁縫覺得純白色的衣服像是在披麻戴孝,有些不吉利,便堅持在衣服上繡些花紋。岑霜落讓他繡龍,裁縫不敢繡金龍,便拿來銀線繡了一條獨角銀蛟,爪子也是四趾的,看起來一點也不氣派,如今卻與岑霜落格外相襯。親手為應無愁蓋好衣服,見應無愁還在入定修煉,岑霜落決定去看看藏今穀。應無愁自然不是脫力睡著了,而是兩人在逼毒時,自然而然地用了雙修功法。一切都不是有意的,應無愁也沒有刻意引導。隻是岑霜落得到的鱗甲被應無愁吸引,在逼毒時自然地將真氣導入應無愁體內。而應無愁也自然而然地拿那片從岑霜落身上拔/下的鱗片修煉,獲得了聽覺。也正因此,應無愁進入入定狀態,徹底吸收鱗甲另外一半力量。岑霜落也終於得到休息的時機。別看他身體強悍,不會受傷,但終究剛成年不久,有些稚嫩,還是需要節製些的。岑霜落不好意思再回想這幾日的事情,他離開隱匿陣法。這是他出生的地方。竹林內幾條小蛇從他腳邊遊過,時不時碰碰他的腳踝,看起來很幸福的樣子。走出竹林,入目便是一片花海。岑霜落從小就喜歡這些五顏六色的東西,見到這些花十分欣喜。他選了幾朵最大最漂亮的花,搭配好顏色,用藤條捆成花束,回到隱匿陣法內,將花束放在應無愁枕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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