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裏,霜落隱隱約約感覺到救應無愁的方法。九州無法救應無愁,魔淵外的世界有辦法!沉睡中的黑龍猛地驚醒,他衝破封印自己的黑霧,擊碎應幻生的身體,收走了魔淵內的最後一塊鱗甲。融合了體覺鱗甲的力量後,霜落將輪回劍拋到空中,銀色的劍化作兩道弧形,從黑龍兩個龍角中穿顱而過。這個瞬間,九州眾生隻要抬起頭,都能看到一頭足以遮天蔽日的黑龍在天空中長嘯。恐怖的龍吟聲刺入每個生靈的腦海中,大家同時升起一個念頭,此等凶物,隻怕是滅世魔龍!然而這個念頭過後,時間停了下來。輪回劍不斷逆時針旋轉著,整個世界倒流回去,直到應無愁用龜息大法沉睡那一刻才停止倒流。霜落的身軀也因世界重啟而消失,但他融合了天道規則的那一部分殘魂還沒有消失。他悄無聲息地來到藏今穀,拱了拱沉睡中的應無愁,無聲道:跟我走。應無愁的魂魄就好像被什麽吸引了一般,離開自己的身體,漂浮在空中。黑龍盤起身體,緊緊纏住應無愁的魂魄,帶他來到魔淵底部,利用規則之力,衝破魔界的封鎖,將應無愁送了出去。送到了那個可以靠完成任務吸收特殊能量治療本體傷勢的有著古怪規則的世界。目送著應無愁的魂魄進入那個世界中,霜落知道,自己的末路也到了。重回五十年前,他本該不複存在,卻借助規則之力,強行將應無愁送出去。此刻,他已是強弩之末,再也支撐不下去。霜落也不知道這樣做能否救應無愁,即便是將應無愁送出去,應無愁的魂魄也有可能無法適應那個世界,導致魂飛魄散。但他沒有別的辦法,他隻能這麽做。霜落認命地閉上眼睛,這一次他沒有再抗拒命運。就這樣永遠消失也沒關係。等到三十二年後,那個懵懂無知幼年期的他會再次出生,像之前一般傻兮兮地爬到應無愁身邊。希望這一次,等待他的是個已經康複的應無愁。他已盡了全力,剩下的,隻能交給應無愁了。殘魂和規則化作點點星光,消失在不同世界的縫隙中。在漫天的星光中,玉簡收回所有影像,像是累到了一般,半死不活地趴在地上。應無愁則是凝視著岑霜落,無法移開視線。他忘記了千年前發生的事情,遵循自己的心意,將岑霜落帶到自己身邊,在完成與小蛟重聚的心願後毫無遺憾地離開這個世界。他倒是灑脫,卻留下一個幼生期的小蛟在這世間痛苦,為了複活他與天地為敵,曆盡千辛萬苦才換來一線生機。“值得嗎?”應無愁問道。岑霜落望著他道:“你在問我嗎?我不知道。我隻是腦海中忽然多出了這段記憶,並沒有想起那段感情。”在這個過程中,岑霜落的感情一直很割裂。他時而能理解黑龍的濃烈感情,時而又覺得上一個輪回的黑龍已經隨著上一個輪回的應無愁消散,他並不是那條黑龍。係統們稱他為魔龍並不過分,魔龍所做之事,比千年前的煉魂魔君和七百年前的微生隱還可怕。他不是殺了幾個生靈那麽簡單,他奪取了這個世界的規則之力,導致這世界一部分規則消散在魔淵之外,動搖了世界根基,這才是真正的魔。但他也付出了代價,他永遠地消失在時空亂流中。盡管擁有著同一個身軀,但岑霜落不認為他就是魔龍。不同的經曆早就了不同的靈魂,從魔龍進入茅屋喚醒應無愁那一刻開始,岑霜落與他的軌跡便產生了分歧,走上兩條不同的道路,最終成長為兩個不同的靈魂。而應無愁亦是如此。上一個輪回的應無愁在完成心願後死去了,他沒有遺憾,也沒有過多的執念。而這一個輪回的應無愁在其他世界執行任務,見識了許多不一樣的世界,他的靈魂也因經曆發生了改變,變成了現在這樣……岑霜落不知該怎麽形容的一個人。他們都變了,但又剛好再次適合彼此。“你無需對我道謝或者道歉,”岑霜落望著應無愁說,“救你的不是我,是那條足以毀天滅地的魔龍。而欠下魔龍一筆情債的也不是你,而是上一個輪回中死去的應無愁。”他們兩不相欠,卻有著跨越時空的羈絆。“你說的對也不對,”應無愁撩起岑霜落的一縷額發,柔聲道,“之前你與他確實是兩個人,但在恢複這段記憶後,這段記憶化作經曆重新對你產生影響,你是他也不是他。我也是如此,是我也不是我。若是沒想起這段過去,我們會這樣快樂又變……地生活下去。但既然想了起來,他們的命運便在我們身上有了投影,我們將承載著這段映像繼續活下去。”變……什麽?岑霜落沒聽清應無愁的話,耳尖動了動。他歪著頭,銀色的眼中滿是純淨,望著應無愁。應無愁則是伸出手攬住岑霜落,柔聲道:“對不起,之前丟下你一個人,是我的錯。”他輕輕吻了下那銀色的長發。岑霜落並不覺得悲傷,但眼淚還是無聲地落下。像是另一個人在落淚。應無愁輕拍岑霜落的後背,低聲道:“你太累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吧。”說罷,應無愁拿起玉簡問道:“上一個輪回的事情我們已經知道了,可你還沒有解釋七個係統出現的原因。”作者有話要說:岑霜落:即便重新輪回一世,我還是沒明白,到底是變……什麽?玉簡:我告訴你,是變……應無愁(斜眼):嗯?玉簡:我也不知道。-今天晚上還有更新,愛大家第68章 偏愛集齊七個係統後, 應無愁進入快穿世界和岑霜落的預知夢境都得到解釋,可還有些問題沒有解決。應無愁拿起玉簡問道:“你曾說過,岑霜落是這個世界的氣運之子, 此事是真是假?”玉簡乖乖地給出答案。【岑霜落的確是氣運之子, 在一個輪回中,他無論遇到怎樣的困境都不會死去,總是可以誤打誤撞破解困境、實現願望,這正是氣運加身的表現。】【岑霜落之所以可以煉化一部分世界規則, 也是因他氣運在身,天道對他格外優待。】這答案看起來有些似曾相識。無妄海中,因應無愁喜歡岑霜落, 無妄海的規則對岑霜落便格外優待。而在上一個輪回中, 天道竟也如無妄海規則般為岑霜落護航。這是不該發生的事情。無妄海規則是因應無愁而出現的, 自然會有一些喜好殘留, 這種喜好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散, 大概萬年後便會成為鐵麵無私的規則。萬年對於修者來說亦是很長的時間, 但對於無妄海乃至天道而言, 不過是一瞬而已。故而這一瞬的偏愛, 是在允許範圍內的。無妄海可以偏愛,但天道又為何如此偏愛岑霜落?天道與世界同生, 早已不知度過多少個萬萬年,送走多少代, 迎接多少個古荒世界的輪回。即便是氣運加身, 也不足以令天道偏愛。除非, 有什麽左右了天道規則, 與無妄海規則一樣, 出現了一瞬的偏愛。應無愁問道:“你又是什麽?其他係統又是因何而存在?”玉簡身體一顫, 完全不動了,像一個普通的玉簡。應無愁道:“我本以為你是異世界的能量,因為被我煉化,才會跟隨我來到這個世界。可作為異世界能量,你對這個世界的了解似乎太深了。“其他係統可從未提到過岑霜落是氣運之子,它們隻知道未來的岑霜落是魔龍,唯有你不同。”玉簡不回答,應無愁也不急著逼問,而是話鋒一轉,談了其他事情。“我一直奇怪,這七塊鱗甲上記載的心法是不是過於強大了?它可以讓修者無視境界,毫無瓶頸地提升實力。它可以讓修者煉化天地萬物,煉化無數生靈,煉化時空規則,煉化天道。如此強大的心法就不該存在於這世間,我若是天道,我定然會毀掉這心法。即便毀不掉心法,我也要鏟除所有修煉這心法的人。事實上,我那位掛名師父,就是修煉這心法後入魔,死於天雷之下。”應無愁道,“為何我修煉起這心法來如此順利?無論提升多少個境界,天劫也從未針對過我呢?”玉簡裝死,岑霜落卻略有所悟。結合無妄海的詭異規則,岑霜落心中升起一個可怕的想法。應無愁的話印證了岑霜落的想法:“除非這心法就是天道的一部分,是必須存在於世間的。”玉簡劇烈地顫抖起來,應無愁看到它的反應,便明白自己猜對了。他繼續道:“古書記載,天道不足,自盤古初開之時,大道缺一,十為圓滿,但九才是極數。我們這個世界,從現世以來,便是殘缺的。若不是殘缺,又怎麽有這魔淵存在。古時便有神人補天的傳說,又有聖者化身天道的故事流傳。“單是補天的傳說,就用好幾種。我想,殘缺的世界即便是補上了,這力量過一段時間也會逐漸消散,需要新的大能之人補上這空缺。“這足以煉化萬物的心法,便是為了培養這樣的修者。“我便是被心法選中的人。”應無愁將手覆蓋在玉簡之上,玉簡終於不再裝死,認命地給出答案。【是。】應無愁的神情並沒有太多變化,他說道:“我想,這心法出現開始,就是為了引誘修者煉化生靈的吧?修真之路無比艱難,一路上艱難險阻,怎麽可能不會遇到絕境?心法的確警告過修者不能煉化生靈,但能夠抵擋住誘惑的,應是萬中無一。“一旦煉化生靈,要麽被欲望控製,煉化過多生靈,最終靈魂無法承受如此龐大的靈,散靈而亡。要麽像我一樣,按照最後一塊鱗甲上記載的方法,斬靈而亡。“無論選擇哪個方法,隻要我一死,我的靈就會化為天道的一部分,補全世界缺失的一部分。”話說到此,岑霜落明白了。上一個輪回中,應無愁死後,他的靈散開,成為天道的一部分。盡管已經死去,盡管沒有了意識,但他對小蛟的喜愛從未停止過。這種喜愛,從千年前,一直延續至今。失憶沒有讓這種喜歡消失,死亡也不會。如無妄海規則偏愛岑霜落一般,上一個輪回的天道也一直嗬護著小蛟。黑龍最終煉化的天道,是哪一部分?與世界共生的天道怎會被他一條小小的蛟煉化,唯有應無愁的靈補充的那部分天道規則,會主動被小蛟所吸引。在黑龍孤注一擲地為複活應無愁努力時,應無愁也在用自己的力量保護他。當應無愁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無法守護黑龍,這個世界已經沒有黑龍可以生存的空間時,他便趁著應幻生封印黑龍的機會,將黑龍送出這個世界,讓他在其他世界好好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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