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神識牽連的痛苦讓柳浩琨驀地流下眼淚。  柳浩琨的視線緩緩移到上官恒的指尖,看到師父送他的法寶,斷裂成數片,猶如凋零之花,落在地上。  “上官恒——!”  柳浩琨因容貌好、天資高,從小開始就是天之驕子,從未在他人手下吃癟過。  不久前,他還用鏽塵七聖劍殺了好幾個魔道中人,在進入仙域白林前,還想著捉隻靈獸回去,然後再去人間遊玩一把,結果——  天道就給他開了這樣的玩笑。  上官恒讓他明白,原來世間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柳浩琨從小隻有別人嫉妒他的份,從未嫉妒過任何人,也不明白仇視他人是何種醜陋的感情。  但是這一刻,當麵對上官恒時,嫉妒、仇恨、羞辱感等負麵情緒一擁而上,將他的內心徹底填滿。  俊美無雙的臉第一次變得無比猙獰。  閻攸寧看向無能狂怒的柳浩琨,語氣裏滿是可惜:“我得不到的東西,還是毀掉的好。”  他是真的舍不得,但誰讓鏽劍無法易主呢。  太可惜了,為了勝利,隻能破釜沉舟。  閻攸寧實在是心痛,卻又因為看到柳浩琨失去後的痛苦而心生暢快。  好比穿越前,當他確定無路可逃之後,親手將收集的千奇百怪之物全部毀掉一樣。  一旦想到那些殺死他的人最終什麽也得不到,他便快意無比。  池醉聽到柳浩琨的怒吼,睜開眼便看到柳浩琨大肆咆哮的樣子。  柳浩琨看上去無比痛苦。  池醉卻恍惚地想起重生前。  當初,他還未死,以為還有機會,當得知顧瀾瀾身中奇毒後,為其拚死拚活尋找解藥的日子裏,柳浩琨和顧瀾瀾卻纏綿得死去活來,柳浩琨更是靠著雙修和自身體質原因,用洗髓易經的方式解決了顧瀾瀾身上之毒。  那年,他潛伏魔教,步步為營,結果眾叛親離,卻因為想到顧瀾瀾還在等著解救而甘之如飴。  卻不知,柳浩琨不費絲毫力氣,便替顧瀾瀾解了毒,得到了顧瀾瀾的心。  事後,柳浩琨堅決認為池醉投靠魔道後,將鏽塵七聖劍刺進了他的胸口。  後來他才知道,柳浩琨其實早就知道他為顧瀾瀾的付出,但因為那份私心,無論如何都不能承認池醉的所作所為實乃迫不得已。  如今,那把曾經刺穿過他胸口的鏽劍斷成一段段。  池醉覺得異常痛快。  他微微低下頭,渾身上下哪裏都疼,但感受到心髒第二次熱烈跳動起來,第一次還是當年重生之時。  他心情異常好,笑意自嘴角無法掩藏的悠悠綻放。  情不自禁抬頭,看向自稱上官恒的男子時,那人卻恰好也看過來。  四目相對,男子挑了挑眉,似乎在困惑他為何如此高興。  池醉忽然覺得,重生一世來到此境,他的心情似乎都因自稱上官恒的男子而變得不同了。  作者有話要說:第10章 同情  柳浩琨縱然有再多不甘,在損失鏽塵七聖劍後,確實無力再與上官恒對戰。  這也讓他確定,上官恒本不可能僅僅是元嬰期……  原來,真正自以為是的是他自己。  有什麽鬱結心口,柳浩琨胸口起伏,猛地吐出一口血。他看向毫發無傷的上官恒,一個字一頓道:“我輸了。”  “就知道柳道友是個言而有信的人。”上官恒悠悠笑道。  嗡嗡的耳鳴中,柳浩琨好不容易才聽清上官恒說了什麽。連忙吞下幾顆回春丹,迅速調息後讓身體有了點力氣。  這一刻,四周靜得可怕。  柳浩琨確定能聽清聲音後才重新開口:“上官恒,你究竟是何修為?”  上官恒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柳浩琨以為對方不會回答,就聽上官恒道:“元嬰中期。”接著在柳浩琨質疑的目光中,伸出右手。  由精致的細密墨色鱗片煉製的手套,完美的契合上官恒的手指,仿佛就是為其煉製的,襯托的本就漂亮的手指更加修長好看。  怎麽看就是靈獸墨蛇的鱗片,上官恒以為他蠢到不知道這是什麽法器嗎?!  柳浩琨出離憤怒,這時,一縷陽光忽而從參天大樹的縫隙間投射下來,恰巧落到上官恒的手套上。  柳浩琨一愣,這才注意到,手套上看似隻是由普通的墨色鱗片組成,但每片鱗片上竟然猶如米上刻字,皆被畫上了細致高級陣法。  這是柳浩琨並不知道的陣法。  漆黑的手套上,優美的陣法紋路鐫刻其上,將原先隻是人階中品的護身法寶提升了不知幾個品級。  柳浩琨被震撼的心緒不定,他屏息,描摹起陣法。  上官恒卻倏然收起右手,雙手負後。  他的視線落了空,繼而看向上官恒的臉。  男子的容貌算得上俊郎,但五官並沒有太出眾的地方,而相比起不太紮眼的容貌,上官恒無所畏懼、瀟灑淡然的氣質更加惹眼,特別是那雙總是略帶笑意的眼睛,看著親切,卻又透著莫名危險的感覺。  這個人,不論放在哪裏都不會顯得平庸。  柳浩琨牢牢記住上官恒的臉容後,問道:“不止陣法,對嗎?”  “我憑什麽要告訴你?”上官恒用無比欠揍的口吻反問道。  柳浩琨:……  再繼續待下去,他很可能被上官恒氣死。  柳浩琨深吸數口氣,好不容易將再度湧上喉頭的血腥咽回去,掩飾悲憤,十分艱難才佯裝出風輕雲淡的樣子:“上官恒,最後再問個問題,你年方幾何?”  “五十不到。”上官恒道。  柳浩琨今年二十歲到達了金丹中期,以他對自己的信心,絕對有機會在五十歲的時候超過上官恒的修為。  嚴格意義上說,上官恒並非真正意義上的惡徒,否則破壞鏽塵七聖劍後怎會留他性命。柳浩琨注意到,結束戰鬥後,上官恒就一直看向少年那邊,想必是很擔心少年的身體。  這樣一個對他人言辭犀利,出手不留情麵的人竟也會心有柔軟?  一看到少年,心裏就像是生了一根刺。  滿心的憤怒和羞辱感中,還莫名生出了一種難言的情緒。  柳浩琨暫時不明白是什麽。  他咽下滿腔不甘,收起鏽塵七聖劍的所有碎片,再不做停留:“嚴泊,走。”  柳浩琨失去鏽塵七聖劍,被修真界其他人知道怕是會成為一些小人的笑柄了。也不知將會麵臨師父什麽樣的懲罰。  不論多久,他一定會讓上官恒付出代價。  目瞪口呆的嚴泊直到此刻才回神,他知道帶走和金冠琉璃鳥的屍體和奪回湛廉的法寶都是無望,悲憤欲絕,卻又隻能忍著。  先是跨了一步,卻因為腿軟倒在地上,趕緊站起來後,急急忙忙地跟在柳浩琨身後一起離開。  “柳、柳師伯,等等我!”  柔和清亮的笛聲持續不斷地吹奏,但與這兩個離去的人再無關係。  閻攸寧拍了拍黑衣上灰塵,掃了一圈被破壞殆盡的周遭,最終走向平安無事待在一塊的兩人一獸。  閻攸寧站到金冠琉璃鳥身旁。  奪人眼球的美麗金冠琉璃鳥,在吹笛人安撫下,安安靜靜趴著,乖巧得很。  閻攸寧脫掉墨鱗手套,露出骨節分明的手,摸上這隻靈獸油光水滑的羽毛,眼中是不加掩飾的渴求。  “你對金冠琉璃鳥如此熟悉,就由你幫我拔十根他的羽尾吧。”閻攸寧急不可耐的對吹笛人道。  吹笛人詫異地瞪大眼,悠揚的笛音瞬間走調。  席安康確實有辦法能夠讓金冠琉璃鳥少受點痛苦,但是,這隻金冠琉璃鳥一共也就十根羽尾,平時它們會經常對其他靈獸顯擺羽尾,一旦變成暫時性的禿尾,可想而知,會遭遇其他靈獸如何的嘲諷。  但席安康已經見識了上官恒的強大,況且這人確實沒想要靈獸的命,還救了他的命……  “你聽下笛聲,這靈獸由我製住,拔毛交給你了。”閻攸寧根本不在意吹笛人糾結與否。  金冠琉璃鳥羽尾對煉器有大用,好不容易逮到一隻,一根都不能浪費。  拔羽毛的時候,吹笛人一邊順著靈獸的背部,也不知道是摸到了哪個點,每拔一根,金冠琉璃鳥就會發出一聲婉轉的鳥鳴。  於是,這片荒涼區域不斷響起鳥鳴聲。  直到十根羽尾全部拔完交到閻攸寧手中,他愛不釋手地摸著琉璃色的羽尾,抬眼看到呆愣愣的金冠琉璃鳥。  片刻後,終於反應過來發生什麽的靈獸扭頭看向尾巴,看到自己變成禿尾後,猛然仰天發出淒慘的哀叫,。  席安康對金冠琉璃鳥滿腹同情。  再看上官仙師,一邊拿著漂亮的羽尾,一邊對哀鳴的靈獸道:“十根羽毛救你一命,非常值了。”  金冠琉璃鳥流下兩行清淚,似乎知道打不過對方,在限製行動的結界消失之後,展開雙翅倏地一下飛走了。  席安康哭笑不得,隨後麵向上官恒,鄭重地拱手道謝:“小人名叫席安康,今日多謝仙師救命之恩。”  閻攸寧收起琉璃羽尾,問道:“你知道湛廉他們為何要殺金冠琉璃鳥嗎?”  席安康搖頭道:“小人之前是幫助一開始進入的二人的,他們說隻是想取金冠琉璃鳥的羽尾。小人師父之前在中圈遭遇不測,小人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才會以幫助他們為條件,讓他們保護我來到的此地,不曾想他們出爾反爾,竟然要殺金冠琉璃鳥……”  幸好後來遇到了上官仙師。  “你師父也是吹笛人?”  席安康遇到過的修士除了師父外,很多都對凡人嗤之以鼻,像上官恒這般有些古怪,但對他好聲好氣說話的,反而讓他有了點傾訴的欲望。  “師父他是個築基中期的散修,一直以來都靠著吹笛安撫金冠琉璃鳥來賺取靈石或者一些丹藥。這八年來,總有修士前來尋找金冠琉璃鳥,他們都是接了懸賞樓任務的,因為金冠琉璃鳥是獨來獨往的靈獸,一隻出沒的地方不會再有第二隻,他們說是發布者說取尾羽的數量還不夠,至今來比一共有十五波人了。”  席安康沒說的是,因為金冠琉璃鳥數量日料稀少,師父他們近年來總是無功而返,這次他能遇到這一隻,亦是非常幸運了。  “兩個月前,師父跟著三名築基中期修士前來中圈,但他們都沒再出來。”席安康這次也是擔心師父急了,身為凡人不自量力選擇同意帶修士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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